【本书首发网站“有太医把过脉了,臣妾确实有了身孕,”

    说到御医,纳兰的眼睛向尉迟枭的身后扫去,这时候才发现,在尉迟枭的身后站着好几位御医,一副待命模样,或许是心中有鬼的缘故,纳兰直觉有事发生,心里惴惴难安,

    一双桃花眼骨碌碌的转动,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可以让她安心的身影,

    “王上,这是,”纳兰沒见过这样的阵仗,心里吃不得准,怯生生的问道,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有了身孕,”也算是变相的回答了纳兰云竹,只可惜纳兰此时并不懂其中缘由,这是尉迟枭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时常來给自己请脉的薛太医也在,纳兰看了薛太医一眼,薛太医的神色并沒有什么异常,才肯定的回答尉迟枭,却明显的底气不足:“臣妾确实怀有身孕,脉象一直是薛太医在看,”

    尉迟枭漆黑的眸子,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薛太医,薛太医急忙出列跪倒:“回王上,美人有喜确实是微臣首次诊出,之后又有李太医腾太医先后來过,确认美人是有喜无疑,如今算來已经两个多月了,”

    薛太医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个,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哪个主子娘娘怀了身孕也不见王上这般黑着一张脸,就像是怀孕是一件重罪一样,

    传言都说是王上失子伤心过度,才致到了纳兰美人这里欢喜不起來,可是如今这态势看起來似乎也不全是这样,

    薛太医提到的其他两位太医,的确都给纳兰请过脉,尉迟枭让这几个人來,也是谨慎起见,他不错杀无辜,可是更不会放过该杀之人,

    狠戾戾的眸光划过纳兰懵懂无措的脸庞,尉迟枭唤过这几个人,让他们再一次给纳兰确诊,纳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打鼓一般,鬓角的冷汗顺着脸颊蜿蜒下來,

    她倒是不怕太医诊出其他问題來,她怕的是归宁时候的秘密东窗事发,那样的话恐怕自己真的会死无全尸,

    可是那一夜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就连芝兰都是不知情的,虽然不愿意面对这其中的关系,可是纳兰相信,这里面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会出卖自己的,

    用尽全身力气仍旧控制不住颤抖的手腕,几个太医轮番下來,只是安安静静的把脉,其间一句话也沒有,碍在王上就坐在不远处,纳兰也不敢出声询问,

    终于太医全部退下,纳兰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折磨,浑身都被汗水浸透,惶惑不安的等待王上发话,

    太医回禀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坐在帘幕里面的纳兰却仿佛过了一世的久远,疑惑恐惧肆虐着她的心,急的眼睛充了血,身体瑟瑟发抖,

    终于有脚步声响起,踢踢踏踏的声音在耳边一点点放大,高大的身形离自己越來越近,

    唯一能够阻挡王上与纳兰的那一幕轻纱,像是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纳兰的心里脆弱的祈祷,千万不要掀开,她真的沒有勇气面对任何质疑,

    可是眼前光亮的一片昭示着纳兰最后一抹希冀的破灭,尉迟枭毫无怜惜的扯下这幕纱,破烂的一条一条一段一段,再也看不出曾经的光鲜美好,

    紧握的双拳紧张的神色,无一不在出卖着纳兰云竹此时的不安,

    尉迟枭却丝毫沒有怜香惜玉的感觉,此刻他恨不能立时把这个女子碎尸万段,

    “带纳兰侍郎进來,”突然的一声沉喝,是尉迟枭在向守候在宫殿外的夜发号施令,

    这一声怒喝震得纳兰的耳朵嗡嗡作响,噪杂之音还沒有退却,只见自己的父亲被侍卫推搡着进來,

    紧绷的身体不由得一动,脱口惊呼:“父亲,”

    纵然再恨,这个人也是她的生身父亲,泯灭不了的血缘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脉,

    扑通跪倒在地的纳兰侍郎,卑微怯懦的抬头向声音的來源小心的看了一眼,

    凌乱的头发有几绺垂在额前,再也不见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得意一模样,人也苍老许多,

    看见自己的女儿还坐在锦帐之内,纳兰侍郎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跪地膝行到尉迟枭近前,磕头如捣蒜:“王上,看在小女服侍王上一场的份上,又怀有王嗣在身,王上就饶恕微臣一次,饶了微臣一条狗命吧,”

    如此狼狈不堪毫无气节的父亲,纳兰还是第一次见,黛眉紧蹙在一起,这样的父亲更加的让她不屑,

    心里猜度着许是父亲办了什么错事,被王上找到证据,要治父亲的罪,这才牵连到自己,

    存有一丝侥幸的,纳兰跪在自己父亲身旁,给父亲求情:“王上,臣妾不知父亲那里犯了罪,可是还请王上念在家父年迈,臣妾又怀了身孕的份上,就饶了父亲吧,”

    不提孩子还好,纳兰甫一提及孩子,尉迟枭本就阴沉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起來,

    “孩子,你还有脸提孩子,本王从來就沒有宠幸过你,你哪里还的孩子,”毫无怜惜的一脚就像纳兰云竹踹过去,纳兰哀呜一声翻躺在地上,

    顾不得身上的疼,纳兰爬起來拽住尉迟枭的衣角,声泪俱下:“王上怎能如此说,这几个月的耳鬓厮磨王上都忘了吗,怎么能说从來沒有宠幸过臣妾,”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天家无情,她知道王上的心里沒有自己,甚至來自己的幽月宫只是为了拉拢父亲安慰朝臣的心,可是也不能歪曲事实至此啊,

    幽月宫内梧桐殿中的几晌贪欢,就被王上一句话泯灭的无影无踪,

    纳兰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再一次被尉迟枭嫌恶的踢出去老远,腹部的疼痛时刻撕扯着她的神经,亲生父亲就跪在不远处,却丝毫不敢靠近一步,还在那里磕着头对王上摇尾乞怜:

    “王上,就算是微臣一时鬼迷心窍犯下重罪,可是小女是无辜的呀,小女服侍王上数月尽心尽力,王上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呀,”

    纳兰疼的说不出话來,身下一片濡湿,清楚一定是流了好多血,再这样下去这个孩子真的就保不住了,她想求助,可是殿内所有人都被支出去了,因为疼痛带來的剧烈喘息让她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

    眼前这两个自己最亲最近的人,一个怒气冲冠对她兴师问罪,一个卑卑懦懦求饶,沒有一个在乎自己的死活,

    一颗心真的凉透了,王上不爱自己也就罢了,还要凭空捏造出从沒临幸过自己的谎言,

    父亲表面上看是在为自己求情,不过是因为期望着王上能够念在与她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也顺带着饶过他罢了,否则怎会对倒在血泊中的自己置若罔闻,这哪里是一个父亲对待女儿的态度,

    绝望地闭上双眼,腹部传來的阵阵剧痛,是唯一对她不离不弃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对于此刻的她來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就让这解脱來的再快一点吧,她不想再看一眼这尘世的丑恶,

    就在纳兰以为自己真的会疼死的时候,尉迟枭冷哼一声,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侍郎可知道这世间有一种奇药叫醉缠欢,此药无色无味粉末状,可以掺进任何香料饮食之中,药性发作之时会让人产生幻觉,”

    纳兰侍郎听闻此言身上一震,磕头的动作停了下來,怕错听王上一个字,理解错一句话,

    “纳兰云竹掌掴云王妃,本王怎么可能不治她的罪不闻不问,还大加封赏,又对你们父子加官进爵,难道你们从來沒想过其中缘由,”尉迟枭转动黑玉扳指,这上面反射的太阳的光,白亮亮一片,晃得纳兰侍郎睁不开眼,

    如遭雷击的纳兰侍郎,原本还以为尉迟枭只是为了斩草除根,才否认云竹腹中的孩子,只要咬紧这孩子是王上血脉,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还有翻盘的机会,

    如此看來,这一切都是王上早早设下的一个局,只等自己步入彀中,

    纳兰消散的意识,在听到云裳的时候也被猛地拉回,心里一阵抽痛,疼的她更是缩进了身体无法呼吸,原來一切的惩罚,一切的所谓恩宠,都不过是那个曾经被打入冷宫的,自己最为轻视的司徒云裳,挥手谈笑间的报复,

    自己真的输了,输的一败涂地狼狈不堪,原來那个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有了这样的认知,纳兰心里唯一的一丝幻影破灭,可是事到临头她该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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