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会记着你的话,我对敌人不会再存仁慈。但你能不能见见我,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你了!”

    “阿方,现在还不是我们见面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相见的话,会给你我都带来极大的麻烦的!”

    “什么麻烦?”

    赵烺并不甘休,他紧追几步疾声道:“不就是皖系军阀段祺瑞想要谋取我们赵家的产业,我不信我们兄弟齐心一起对付他,还不能在京城左右局面!”

    “唉,敌人比你想像的还要强大更多,阿方,你还是好好的去苗疆待上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吧!”

    话才说完,黑衣人影踪消失。

    “哥!”

    赵烺疾声呼喊,身前却是哪还有赵焕的影子。

    夜色笼罩下的山头上,此时只有赵烺一人存留。

    与此同时,道道雾气席卷而来,使得赵烺恍然间脑子发沉,竟然就此昏了过去。

    雨后的大山空气格外清新,久违的太阳划破黑暗终于从山的东头钻了出来。

    天亮了。

    赵焕去了别处提取皮脂,赵烺与秀秀二人还在山洞内昏迷沉睡。

    天色放晴,大山里深藏的动物也从寒冷饥饿中各自苏醒出来觅食。

    洞内二人身上伤势虽然被赵焕清理了一番,但散落的血迹却不曾除去。

    动物们的嗅觉最为灵敏,循着血迹就一路寻了过来。

    只是每当这些野物来到洞口附近之时,却见眼前是一堵巨大的石壁根本没有东西,又好像什么都闻不到了一般各自离开。

    时间过去,转眼间已是中午时分。

    洞口的野物来来去去不知去往了多少批,却依旧不得其法找不到血迹源头,遂四散开来在这山头附近寻觅别的猎物,倒是让这些多了些别样的热闹之意。

    这样的状况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一个身着黑衣手持罗盘的青年疾驰而来。

    “只顾着救下阿方他们,倒是忘记处理外面血迹了,真是疏忽!”

    眼前的山头附近反常的有许多野兽奔走,让取完皮脂归来的赵焕一阵懊恼。

    “吼!”

    山中野兽饿了许久,如今见的活物一个个顿时红了眼睛。

    它们嘶吼着向赵焕冲来,却是堪堪临近它十米左右后,竟好像是碰到了什么隐形的利刃般,一个个的先后齐颈断开,气毙而亡。

    “耽误救我弟弟的时间,当真是找死!”

    十分钟时间不到,赵焕身周竟然躺倒了一地野兽,其中不乏豺狼山熊等极为凶残之物。

    饥饿的动物虽然疯狂,但在面对绝对无法匹敌的存在时,野兽的生存本能还是会告诉它们到底该怎么做。

    看着其后四散奔逃的野兽,赵焕也没有去追的心思,执着罗盘疾速向洞口的方向行去。

    赵烺身子接近石壁,手上罗盘忽现黑白二色光芒,便见那本是巍然大石的石壁乾、坤二字一闪而逝,石壁竟然整个消失化成了洞口的模样。

    “很好,这附近除了前来的野兽没有旁人来过,那些邪徒看来还有点自知之明!”

    赵焕观察了下四周,神色稍缓走了进去。

    洞内赵烺二人仍旧昏迷不醒。

    赵焕来到赵烺身边将他扶起,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瓷瓶打开瓶塞朝他嘴边倒了过去。

    瓶塞打开,满室芳香四溢,尽是皮脂的清香味道。

    “阿方,皮脂来了,张嘴!”

    说来奇怪,也许是皮脂的香气太过诱人,赵烺虽然身处昏迷之中的,但听到赵焕的呼唤后,好像闻到了皮脂的香味,竟然潜意识的将嘴巴张了开来。

    “咕咚、咕咚!”

    巴掌大的瓷瓶装的满满当当的都是清澈的皮脂,却被赵烺两口就给喝完。

    皮脂食完,赵烺的脸色竟然几息之间就恢复了红润,身上的伤口竟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疤了起来。

    “你这傻弟弟,都成年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为了帮别人自己的事情却一点都不上心!”

    赵焕看着空荡荡的瓷瓶,无奈地叹息道:“谶毒之痛如跗骨之毒无药可医,每个月的皮脂必不可少不然必死无疑,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撑到现在的!”

    山洞内除了赵烺与秀秀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就只有赵焕的叹息之声。

    他征然地看着洞外的方向,一边帮赵烺处理着身上残余血渍一边轻语道:“最近听江湖上的弟兄们说,有在上海那边见过父亲的身影。

    只是父亲在我们幼年母亲去世之后,就去了西北练兵从未家过一次。

    如今连我们家里人都不知他是死是活到底身上何处,他却突然出现在上海而不是西北。

    他不算是个称职的父亲,但毕竟我们是他的孩子。

    十几年光景不见,如今既然有了他的消息哥哥势必是要去上海走上一遭的。

    上海之混乱程度不下于京城,那种地方哥哥当然不能让你跟着。

    苗疆之地虽然极为诡秘,就连哥哥盘桓半年有余也没能摸清这里面的路数。

    但秀秀身为苗疆蛊族圣女,这个地方还算妥当,她肯定会护你周全!

    不要怪哥哥心狠不来见你,实在是背后想亡我赵家之人藏的太深,如今实在不宜将你也牵扯进来!”

    话语落下,沉睡中的赵烺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双手下意识的握紧了些。

    “阿方,你这身在沉睡中都无法彻底放松下来,你不累吗?”

    赵焕无奈地将赵烺紧握着的双手慢慢松开,而后看着洞*进来的太阳缓道:“时间紧迫我也不能一直在这山洞中陪着你们,如今还是将你们送到山下的村镇比较好。”

    三日后,山下。

    此处是文山的一个小村镇,名曰四风镇。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镇子里人靠着四周绵延起伏的高山过生活,日子过的倒也还勉强够的上温饱。

    四风镇周围交通闭塞,如今大多还是过着以物换物的生活,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平日间几乎没有一个客人,生意极为落败。

    四风客栈是这家客栈的名字,客栈用竹木筑成两层,一楼吃食二楼住宿。

    因为常年生意不好,如今已只剩下老板一个人守着,并且他之前还准备将它卖了好补贴些家用。

    只是自从三天前的那一场大雨之后,客栈的晦气好像全都被冲刷干净,老板又准备好好的将它经营下去了。

    这一切都要从三天前的中午说起。

    那一天客栈来了一名黑衣人背着两人说要住店。

    老板打量了一番,便见着了他们身上残留的血迹。

    客栈虽然生意不好,但老板不想多事还是准备婉言拒绝。

    谁知那人竟然直接掏了十枚银元过来,说只需半天就会有旁人接手,那个时候给客栈的报酬会只多不少。

    四风镇虽然闭塞,但每年倒还是会有一些外地的商人不远万里前来收购山货,因此这银元自然也是流通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这老板还极为缺钱。

    接过钱财,老板手脚麻利地收拾出来了两个房间,黑衣人叮嘱一番之后才离开。

    黑衣人自然就是赵焕。

    被背下山来的自然就是赵烺与秀秀二人。

    四风镇虽然位置偏僻,但已处于文山蛊族圣地的势力范围。

    赵焕离开客栈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写了张字条扔到了镇上一个经年无人住的小院落。

    “苗疆圣女身在四风客栈,速去!”

    赵焕在苗疆待了许久虽然没能摸清蛊族具体隐秘,但多少却有些收获。

    四风镇的蛊族联络点,他却是知晓的。

    客栈老板手心里的银元才装进兜里没一会儿,还在猜测楼上二人身份,一群神色严肃的队伍就簇拥着一个面色焦急的老婆婆冲了进来。

    “神婆?”

    这一队人身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上面绣着蜈蚣、蝎子、青蛇等等毒物,看起来极为可怖。但客栈老板目光却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半刻,而是直看着人群前头那个身着朴素布衣的老婆婆吓的身子都软倒了下来。

    “神婆在上,我最近一直守着客栈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老人家怎么突然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老板名叫齐镜,他父母亲给取了这么个名字,是希望他每每能正视自己好好做人。

    可不曾想他于父母二老病亡接手客栈之后,因为生意不好经常去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一来二去的,齐镜的坏名声渐渐在镇上传开,就更没有人来他客栈了。

    生意愈差,齐镜行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起来。

    苗疆之族有神婆,其地位堪比族长,且掌握常人不可琢磨之术法,为世人所敬畏。

    而这位被队伍簇拥着的婆婆,便是苗疆这一任的神婆。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也就不多说废话了!”

    老婆婆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浑浊的眼睛徒然散着瘆人的光芒,道:“圣女在哪?”

    “圣女?”

    齐镜一阵愕然,不过幸好脑筋转的快,想了一下迅速到:“中午一个黑衣人送来了一名青年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如今还在二楼静养”

    “秀秀!”

    齐镜话未说完,老婆婆便以常人不及的速度向二楼冲了上去。

    一番见面,老婆婆老泪纵横,直言这闺女也是太傻,为了报恩竟然甘愿触犯蛊族禁忌出了苗疆半年不归。

    至此,齐镜心道好悬,幸亏没有对那二人下手,不然的话如今可真是一百条命都不够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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