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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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沉默片刻,道:“二位老人家能否告诉我,家父当年为何要逃离泰山书院?”

    葛乾沉声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云飞摇了摇头,黯然道:“我出世不久家父就送我去他处学武,几年后埋剑山庄发生巨变——”

    说到这里,云飞眼角又有一丝泪光闪动。

    葛坤道:“我们也不知道云中龙为何要叛逃,老先生更不曾提及,我只知道他叛逃前的一个月,侯爷曾单独找他和——和另一个人单独谈了一次。”

    云飞心中一动,忍不住道:“另一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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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坤没有出声,目光慢慢停留到自己的剑锋之上,她目光闪烁着忽然轻轻苦笑一声,道:“云从龙少年来到泰山书院时并无任何武功根底,只是一介书生,却深得侯爷看重,他的武学天赋也的确无人能比,入院十年后我曾数度和他论剑,没有一次能够支持五十招的。”

    云飞道:“你们也是在泰山书院学剑的?”

    葛坤轻轻点头,神情间也变得有些惆怅。

    云飞道:“你们和我父亲不同,你们是来自中原五大门派弟子,想必当年诸葛先生的泰山学院之中有不少中原五大门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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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坤沉默片刻,道:“不错。”

    云飞道:“老人家你用的是峨嵋派长剑,剑法也和峨嵋派剑法神似,想必老人家是峨嵋派的前辈。”

    葛坤又沉默片刻,轻声道:“是的。”

    云飞动容道:“泰山书院想必是诸葛先生汇集各派高手研究武学之地?”

    葛坤没有出声。

    云飞道:“家父和二位老人家等是研究剑法,不知泰山书院中是否还有他人研究刀法和内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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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坤依然没有出声,她忽然轻轻长叹了口气,道:“泰山书院已给侯爷一把火烧成了灰,关于泰山书院的种种事情也都成了过往云烟。我告诉你一些事是因为我要狠下心来杀你——今夜或者是你,或者是我们,总有人要死……”

    云飞摇头道:“我不想和二位老人家交手。”

    葛坤微微一愣,道:“你不想为你父亲报仇?”

    云飞沉默片刻,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轻声道:“我不想报仇。”

    葛坤又是一愣,她看了葛乾一眼,见葛乾神色也有些疑惑。

    云飞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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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坤道:“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想找侯爷报仇?”

    云飞道:“我不想找任何人报仇,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父亲为什么要离开泰山书院?诸葛先生对他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他道:“这世上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

    葛乾忽然冷声道:“你错了,这世上已没有人知道。”

    云飞一愣,他想了想,轻呼道:“莫非——”

    葛乾缓缓点头道:“她死了——”

    云飞神色一变,道:“他怎么死的?是给诸葛先生杀了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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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乾沉声怒喝道:“放肆!”

    云飞面色也变得微微有些冷,道:“诸葛先生岂能草菅人命?”

    葛坤轻声道:“侯爷并没有杀她,她是自杀的。”

    云飞心头一震,目光中有一丝悲伤之意。

    葛坤的眼角忽然微微有些红,道:“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其实算起来还是云中龙害死了她,云中龙叛逃的第二天,她大哭了一场,随后就——”

    说到这里,葛坤望着云飞,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很快就变成了无奈。

    云飞心中也感到一阵悲凉,却更感到一阵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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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坤怅然道:“很多江湖中的恩怨说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欠了谁,既然你是云中龙的儿子,那么——”

    说到这里她手中七星梅花剑猛然闪出七点寒星,点向云飞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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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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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莺犹豫了一会,伸出右手食指在仰面躺在床上的西门若芷丹田穴上连续点了三指,她出手并不快,每点一次西门若芷的身子就微微一震,点到第三指时西门若芷神情现出一丝痛苦之色,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

    连忆婉看着莺莺出手,心中也彷佛悬了一块石头一般,见西门若芷醒来才稍稍松了口气,道:“若芷姐姐,你没事吧?”

    西门若芷望着眼前的连忆婉和莺莺,回想起之前被点倒的一幕,不由得身子又是微微一震,她轻声道:“婉儿,你怎么在这里?”

    连忆婉急道:“若芷姐姐,你先别问我的事——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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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若芷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轻声道:“我之前被人点中穴道,现在没事了。”

    说到这里她想运内力转遍全身,却感到一运内力心口一阵疼痛,不由得皱眉轻轻“哎哟”地发出一声轻呼。

    莺莺连忙道:“西门姑娘,你半个时辰内千万不要用内力。”

    连忆婉也急着点头道:“是啊。”

    西门若芷疑惑地道:“为什么?”

    连忆婉道:“你被昆仑派高手点中穴道,这位姐姐用天魔玄幻指帮你解的穴,所以半个时辰内你不能用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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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若芷想了想,点头对莺莺道:“谢谢姐姐。”

    她出身江南世家,说话细声细语,极为斯文温柔。

    连忆婉这时也笑了,她望着莺莺道:“对了,姐姐,我还未请教姐姐怎么称呼呢?”

    莺莺心头微微一跳,道:“我姓慕容——”

    连忆婉笑道:“慕容姐姐,我有个好姐姐也是姓慕容,和姐姐一样姓。”

    莺莺神情麻木地点点头,她此时知道自己不便告诉他人自己的真实名字,所以情急之下用了师傅慕容冰的姓,却不知道连忆婉口中的姓慕容的姐姐正是慕容冰的女儿慕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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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忆婉道:“慕容姐姐快点帮其他几位师叔解穴吧。”

    莺莺迟疑了一下,道:“连姑娘,你帮我一下。”

    连忆婉点点头,将倒在门口外面那个中年峨嵋派白衣女子抱到西门若芷身边平躺下,道:“若芷姐姐,这位师叔我见过,好象叫展若萍。”

    西门若芷点头道:“正是展师姐。”

    连忆婉道:“奇怪,刚才我看到一个老婆婆,用的也是峨嵋七星梅花剑,她是不是和你们一起的——”

    西门若芷奇道:“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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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忆婉道:“是的,不过我去过峨嵋,按理说峨嵋派的老婆婆我都认识,只是从来没有见过刚才那位老婆婆。”

    西门若芷摇头道:“我和展师姐还有恒山剑派静了、静和二位师太一起在寻找任飞的下落,慧师叔和云师叔没有和我们一起来。”

    峨嵋派年龄最老辈分最长的七位高手是慧清大师、慧静大师、慧兰大师、慧音大师、慧心大师,还有俗家弟子云慧中、西门慧,听闻这里还有一位使峨嵋七星梅花剑的老婆婆,西门若芷也觉得十分奇怪。

    莺莺刚刚帮展若萍解开穴道,听西门若芷提及任飞名字,不由得全身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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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忆婉听到任飞这个名字也皱起眉头,怒道:“任飞这个恶贼,我在路上也恨不得能撞到他——我要为少妍姐姐一家报仇。”

    容少妍嫁给华山剑派甄少游之后一直住在华山,她对连忆婉、沐无双一直颇为照顾,此次连忆婉听闻容家遭此大难,自然愤怒不已。

    听连忆婉这么说,莺莺心中也感到一阵难过和惊恐。

    连忆婉又道:“姐姐,你找到任飞的线索了吗?”

    西门若芷道:“江湖传言他和一个叫莺莺的青楼女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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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峨嵋派展若萍也缓缓醒来,她奇怪地望着连忆婉和莺莺,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西门若芷道:“展师姐,是婉儿和慕容姐姐救了我们,你先不要运内力,用天魔玄幻指解穴要半个时辰之后内息才能正常。

    展若萍神情疑惑地望着莺莺,没有出声。

    莺莺被展若萍的目光望得一阵心慌,轻声道:“连姑娘——还有两位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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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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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望着眼前七点寒星来到眼前,他挥动右手食指已重重弹在葛坤的长剑剑尖之上,七点寒星中的六点寒星在这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点寒星化为一道银色的弧光斜飞向云飞的前心。

    这时云飞向后大步后退了一步,他右手凌空一抓,手中一股惊风扬起,地上一根一尺来长小指粗细的枯树枝已飞起被握在云飞手中,也就在这时云飞手中那截枯树枝已挡住葛坤的第三剑。

    秋尽冬来,荒野之中满地的枯枝被风吹雨淋了这些日子已成朽木,但葛坤这一剑击在云飞手中这截枯枝上,却如击在钢铁铸造的巨树之上一般,只震得葛坤持剑的手虎口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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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乾看到云飞出手这一招,不由得面色一变,道:“好剑法——”

    他再回想起云飞凌空取枯枝,又以枯枝硬挡葛坤的长剑,心中又是一震,知道云飞最可怕的还是他那身震世骇俗的内力。

    葛坤一剑受挫也连退六步,她望着云飞,神色更是惊疑。

    云飞一招出手,手中枯枝却始终没有再动过分毫,此时葛坤退开六步,云飞手中的枯枝却立刻化为一片粉末,在他手中消失。

    望到眼前这一幕,葛乾、葛坤都是面色一阵惨白。

    葛坤道:“你刚才这一剑是什么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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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道:“这并不是什么剑法。”

    葛坤一愣,道:“不是剑法?”

    云飞道:“是的,我知道我这一招只要不动丝毫,就能逼得你无法再使出峨嵋派逐月七式的第四式。”

    葛坤微微点了点头,她之前一剑犹如击在钢铁组造的巨树上,手中的力量完全递不出半分,所有的变化空间也一下消失,故此只能后退。

    云飞道:“势弱快变如风,势穷幻变如林,势均奇变如火,势强不变如山——我终于知道我父亲留下的很多剑诀,其实是诸葛先生的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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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乾沉声道:“侯爷常说,剑法,如兵法。”

    云飞沉默片刻,轻叹道:“世上最大的争斗原本就是兵者,兵者相争一战能令数十万生灵涂炭,而兵法岂不正是用这些生灵的血肉凝聚出来的灵魂,故此兵法才是最可怕的剑法。”

    葛乾沉声道:“云中龙从泰山书院中叛逃,自立埋剑山庄,他盗用了侯爷的剑法和兵法心得,其行为和江湖小贼一般让人不齿。”

    云飞神色一变,他沉吟片刻,道:“只怕未必是这样。”

    葛乾冷笑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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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道:“家父在埋剑山庄所创的种种剑法都是和一些江湖前辈共同创下,其中大部分都是江湖各门各派剑法的精华,这些剑法在家师手中,我也大都见过。至于家父自创的剑法或许和埋剑山庄有源泉,但那些剑法也在埋剑山庄之变那天被家父焚毁,即使我也从来没见过。”

    葛坤道:“你见过九宫神移剑法吗?”

    云飞道:“没有。”

    葛坤看了一眼葛乾,道:“当年我和他最后一次见到云从龙,我们论的就是九宫神移剑法,当时云中龙还不能想出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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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道:“莫非这是诸葛先生继八卦剑法后自创的新剑法?”

    葛坤道:“这是老侯爷和老夫人共创的一套剑阵,是两个人所用的剑阵。”

    云飞变色道:“据说某位侯爷曾娶天山剑派秋梧叶的姐姐秋素素为妻,秋素素有当年秋小红的遗风,是天山剑派那一代子弟中最强的剑客。”

    葛坤道:“老夫人就是天山秋素素前辈。”

    云飞点头道:“二位老人家是想用这套剑阵来杀我。”

    葛乾道:“你如果破得了这个剑阵,死的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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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道:“我不想和二位老人家决生死。”

    葛乾道:“那是我们二人想和你决生死。”

    葛坤轻叹道:“为了侯爷的遗命,为了泰山书院的声誉,为了很多秘密,我们二人今夜一定要和你决生死。”

    葛乾沉声道:“我还有一句话,如果今晚死的是我们,我们还是奉劝你不要再追查那些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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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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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忆婉和莺莺将恒山静了师太、静和师太抱回她们房间的床上,莺莺望着她们二人却有些发呆,站着不出声也没任何动作。

    连忆婉见莺莺迟迟没有动静,不觉有些奇怪,她忍不住问道:“慕容姐姐,你怎么啦?是不是施展天魔玄幻指很耗损内力?”

    莺莺回过神来,轻轻摇头道:“不是。”

    说完她出手已在静和师太丹田穴道之上连点三指,又快速地在静了师太的丹田穴道上点了三指,她二人身子一阵颤抖,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这时莺莺已转身走出了她们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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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莺来到客栈外屋,看到左贺雅子正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外面,她换了一身白色衣衫,衣衫样子和中原女子所穿衣裙不同,袖口更为宽大。

    听到身后动静,左贺雅子转身望向莺莺。

    莺莺也再度仔细打量着左贺雅子,她并不是一个很美的少女,但当她手中没有持剑之时,看上去极为端庄从容,甚至还有几分腼腆,她身上自然地流露出一股高贵的气质,却又显得十分平和。

    左贺雅子轻声用东瀛话道:“你好。”

    莺莺也用东瀛话回答道:“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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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贺雅子轻声道:“我睡不着。”

    莺莺道:“是因为小顾吗?”

    左贺雅子淡淡一笑,道:“不全是。”

    莺莺道:“你和小顾很熟吗?”

    左贺雅子道:“他曾经来东瀛学剑,我师傅也很喜欢他。”

    莺莺道:“你也喜欢他吧?”

    左贺雅子脸微微一红,淡淡笑道:“他的确很特别,可是——”

    莺莺道:“他不喜欢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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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一说出口莺莺自己都觉得有些后悔——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让对方可能伤心的话——这瞬间莺莺脑海中闪过小顾脸上挂着的那副懒洋洋的带着某种不屑的笑容。

    好在左贺雅子并没有什么忧伤的反应,她又是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

    莺莺心中微微感到奇怪。

    左贺雅子道:“他这个人很奇怪,很冷酷也很无情,我师傅说他是天生的忍者和杀手,我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让人喜欢。”

    莺莺沉默着,她想起任飞,这个人是她喜欢的人,也是一个冷酷的人,她曾经在梦中希望任飞能告诉自己他是喜欢自己的,但如今这个名字和她联系在一起,却给她带来了灭顶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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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莺沉默很久,忽然道:“你跟我来。”

    左贺雅子微微一愣,跟着莺莺来到小顾睡的房间。

    莺莺点燃了一盏小油灯,看到小顾还在沉睡中,他醉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之前外面打得如此惊天动地他都毫不知觉。

    看到小顾睡得这么死,莺莺心中不禁有些乱——小顾并没有假睡,他灌醉自己无疑是将自己的命交到莺莺手中,此时此刻任何人只要有把刀剑都能毫不费力地杀了他——而莺莺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顾却是让江湖高手闻名丧胆的青衣楼杀手血衣人辜文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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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沉睡的小顾,左贺雅子也是一阵惊奇,急道:“他怎么了?”

    莺莺道:“他醉了。”

    左贺雅子微微皱眉,道:“他酒量很大的,怎么会醉成这样?”

    莺莺道:“他和我比喝酒,结果把自己灌醉了。”

    左贺雅子更是惊奇,望着莺莺道:“怎么会这样?”

    莺莺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等他醒来你可以问他。”

    说完莺莺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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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莺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袱,随后出了客栈的门。

    整个小镇此时静得有些可怕,莺莺来到客栈后面马廊,解下自己的那匹马,随后飞身跳了上去。

    她策马来到客栈门口的路上,心中一时怅然若失。

    忽然,有人冷声道:“姑娘这么晚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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