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明一听这话就觉得有门儿,虽然不认识但既然对方都那么说了,王东明就顺着想要套个近乎,

    “是吗,这位同志,可能咱们在哪儿见过吧,”

    “哎呀,我都想到脑袋边了,我还是沒能想起你是谁來,不过这也沒用,这费用你还是得交的,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们也仅仅是工作人员做不了主的,要是个个都套近乎这样拖欠医疗费了,医院可能都开不下去了,”

    “这样吧,我看你们也挺为难的,你们先抢救,我把身份证先压在这儿,你们先救,我这就去借钱,现在我们几个人身上的确沒有钱,你们总不能把我们都当在这儿吧,”

    “哎呀,我记起你是谁了,我是说嘛,看着你这么熟悉,你是不是以前送过一个老太婆來还是沒有钱,最后还是你去借的钱,你你好像还是个什么当官的是吧,怎么每次來都沒有钱哦,”

    王东明苦笑了一下,

    “当官的就一定有钱了吗,当官的要是有钱了就只有等着纪委來调查了,你看这位大姐,既然你我都是熟人了,要不稍等我点时间,我出去借点钱,”

    “谁和你是熟人了,里面坐着的那中年女人撅了撅嘴,不过脸上还是有笑意,

    “行吧,行吧,你快些,一会儿我们领导知道这事儿了肯定得批评我们了,”

    “那谢谢了,”王东明恍惚记得上一次在这儿的时候不是这么个待遇,当然现在也沒有时间再去想什么了,借到钱才是最重要的,只是现在借钱又能找谁呢,马小芳,难道次次都去麻烦她吗,始终有些不好,想來想去最终就只有想到周全啊,

    走出医院的王东明刚刚拿起电话准备找周全,电话就响了,是华阳县本地的座机号码,接起來听了一句之后王东明的脸就沉了下來,

    这个电话就是华阳县人民医院护士站的座机,此时黄德有红着眼轻轻的放下了电话,

    王东明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急诊室门口,黄德有师娘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而黄德有抱着脑袋蹲在护士站旁边,见到王东明回來了,一下子就哭出声來,

    “王书记,师傅走了,师傅走了,是我们害了他,是我们害了他,”

    王东明虽然奇怪为什么黄德有会说是他们害了他,但是现在來看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走吧,把咱师傅带回去,让他入土为安,”

    “算了,王书记,你那是政府车子,我们再重新找个车回去吧,”收住哭泣声,黄德有想到了王东明的车毕竟是政府的小轿车,放个死人在里面怎么都有些不好,

    “政府的车不是车了吗,政府的车就不能为你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了吗,”王东明心里其实有些痛,说话也就声音大了些,引來了一群护士医生的围观,

    就这样,來的时候都还有一丝丝希望,希望黄德有的师傅能有丝转机,可回去的时候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周华伟一句话都沒有说,不过王东明看出了其一直都在皱着眉头,送黄德有师傅回去后,王东明随便找了点红色的东西给周华伟包了点钱给他,王东明知道这是司机都比较忌讳的,

    紧接着王东明听黄德有讲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原來因为糖厂并沒有投产,年轻一点的职工都在附近打小工挣点钱养家糊口去了,一部分年纪大的的职工因为打工沒人要,所以就在糖厂的周围开辟了许多地出來种上庄稼,

    因为大家都比较信任黄德有的师傅周桥,觉得他会精打细算,所以很多种庄稼需要的种子、化肥什么的都是由周桥统一去县里购买,还能更加的便宜一些,

    这次大家凑钱让黄德有交给周桥去买化肥,也就两百多块,只是沒想到的是这两百多块就要了周桥的命,之前王东明就听黄德有说过周桥有个女儿在县里最好的中学读书,周桥去县里的时候打算顺便就去看看女儿,正巧遇到学校里开运动会统一走方阵,

    王东明明明看到自己女儿的班级从操场上走过,却沒有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打听之下才知道,运动会走方阵必须要有统一的校服,班级里自己的女儿是唯一沒有买的一个,

    女儿很懂事,从來都沒有向家里说过需要买校服,但看到自己女儿站在自己面前羡慕的看着运动会里的方阵时,周桥的心那叫一刺痛,一狠心将自己身上的两百多块钱给了自己女儿,说是给自己的女儿买校服,

    周桥的女儿肯定疑惑这钱是从哪里來的,家里的情况她非常的清楚,但是在周桥简单的解释了之后,能够买校服的喜悦盖过了周桥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钱倒是给了女儿买校服,可这些钱都是糖厂那些老伙计凑來买东西的,沒有钱肯定就买不到了,想到沒有钱,周桥越來越觉得自己这辈子窝囊,什么先进都得到了,可就是沒有给自己的妻儿带來一个好的生活,老都老了还吞了大伙儿的钱,一下子就钻了牛角尖,用剩下不多的钱买了一瓶敌敌畏,回家留下遗书之后就直接将一整瓶喝了下去,

    王东明此刻手里正拿着这张用作业本纸写下的遗书,心情无比的沉重,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国家级的劳动模范走上了这条路,是他们自己不够勤劳,绝对不是,而是他们耐以生存的厂子适应不了这个社会的发展,才会导致这么一千多人的困境,

    王东明下定了决定,若是再不解决糖厂问題,今天一个周桥明天一个李桥,肯定会有更多的糖厂职工会走上这一条路,怀揣着这一张带‘血’的遗书,王东明准备重回资江市,无论如何也让让冯天博书记松口,一定要改革,必须要改革,

    当王东明吧这封带着‘血泪’遗书放在冯天博的面前并将整件事情的來龙去脉说了一遍时,这‘黑面’市长的脸上显得更加凝重了起來,认认真真的将整张遗书读了一遍,沉默了很久才开始说话,

    “王东明同志啊,以前我一直都知道咱们哪些濒临破产的国企难,沒想到已经难到了这样的地步,不要以为我真的就是‘黑面’,我不过是想要守住国家的财产,不然它丢失一分一文,现在看來,是我的思想守旧了,是我害苦了他们,但是东明同志啊,如果资江市真的放开了了这个口子之后,肯定就会出现更多的问題,事情会不会偏离初衷这谁都不能保证,”

    见到冯天博市长态度的突然转变,王东明简直是喜出望外,都有些组织不起來语言一般,最终仅仅说出了一句话,

    “冯市长说得对,国有资产流失这是个大问題,但这是大势所趋,如果我们不试试,今天是一个周桥,明天可能会有更多的周桥,失去老百姓才是我们最大的损失,”

    冯天博沉默了下來,而后一拳头锤在了办公桌的桌面上,

    “这样,王东明同志,我们就在玉门镇先搞个试点,如果成功了,咱们再向全市的一些困难国企推广,但是这个事情我有个要求,我需要你这个镇党委书记來牵头,需要你來全权的负责,万一出了什么问題也找得到主,”

    王东明听到冯天博同意对糖厂进行改制,自然是特别的高兴,虽然说对于这个所谓的镇党委书记全权负责制有些疑惑,但比之改制获得批准这件事情完全就有不值一提了,

    “王东明同志,你有沒有信心完成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

    “报告冯市长,完全沒有问題,保证完成任务,”

    冯天博的脸虽然还是黑着,但王东明现在看來已经觉得温和多了,

    “恩,那就好,明天我会在市委常委会上简单的提下这件事,我想通过是沒有什么问題的,”

    “谢谢冯市长,谢谢冯市长,”王东明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好來形容了,是让王东明现在给这‘黑面’市长磕两个响头都干的心情,当然这还是玩笑话,

    事情既然已经落实,只是王东明沒有看到自己在转身出去那一刻冯天博脸上的笑意,只是这种笑到底是什么样的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现在王东明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到玉门镇进行下一步的安排,首先还要找人对糖厂现有资产进行估值,而后最关键的一步是需要找到一个能接受的企业,关于这一点王东明首先想到了铁卫,不是说需要铁卫本身來搞这个厂子,即便是请他來,可能如果不搬出其老子的话,市委市政府那一关都过不了,

    王东明需要铁卫的是他的关系,是他在西华省混了这么久所构建的关系网,希望在这里面找到能够帮助自己的,

    对于糖厂來说,王东明所带回來的消息无疑是个巨大的好消息,

    只不过当王东明看到黄德有的时候心情又一次沉重了起來,王东明看到他就会想起现在这样的进展是用黄德有师傅的命换來的,

    很快各项工作就进入到了正式实施阶段,就在这个时候,王东明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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