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心道:“你大爷的赵大海,我给你面子,你不给我面子,你是市局局长怎么地?有什么了不起?娘希匹,那幅画怎么还没把你窝死,咯嘣一下撅死你得了。”

    李易哪知道内情,原来赵大海对王东磊很不满意,这么大的事王东磊也没能事先告诉他,自作主张,结果把事情搞的这么大,搞的他堂堂的市局局长也得在凌晨下海出现场。

    虽然王东磊找了个借口,说事先并不知道这些人就是邪教的人,只是以为是个什么犯罪团伙,没想到误打误撞,碰上了萨加伊康的人,还是他们在大陆分区的教主祝光达。

    是以自己才没能及时通知市局,而是自作主张的调动警力围剿。但是事后,自己则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市局,而且还提供了邪教的秘密基地就在小舟岛的这个极为有用的信息。这番说辞才算是把场子给圆上了。

    不过赵大海心里明镜似的,明知道王东磊就是瞪着眼睛瞎白话,怎么可能事先不知道。只不过稀粥大家一起喝,喝的太明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赵大海索性就睁一眼闭一眼,不予理睬。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正是最黑最冷的时候,赵大海平时养尊处优,如果不是因为这案子特殊,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出现场。

    赵大海心里正在窝火没处泄,偏偏王东磊给他介绍李易。这才没给李易好脸色看。

    李易心里虽然生气,但是也知道不能发作,人家是市局局长,自己不过是个酒老板。人家不给自己好脸色,那也只有挺着。

    王东磊一看赵大海这么不开面儿,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向李易歉然一笑,对赵大海道:“现在快艇数目不够,钱局已经抓紧调派了,人手咱们够,就是船不够。”

    李易将王东磊拉到一边。道:“我有一个朋友手里有快艇,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规矩?”

    王东磊向赵大海的方向一努嘴,小声道:“那是肯定不合规矩,有也不能用。”

    李易道:“那就看着祝光达跑了?”

    王东磊道:“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戏了。大家都有份,咱们不用着这个急,东岭子区的分局局长钱昊主要负责海上诸岛,只有他手底下有海警,咱们不用多操心。

    兄弟。这种事就是这样,该你一个人使劲的时候,你就认真的使劲,该大家一起使劲的时候。你就使劲的喊就可以了,明白?

    所以说。祝光达跑就跑了,咱们该做的已经做全了。不差什么了,高声呐喊也就是了。”

    李易却不以为然,今天这个跟斗栽的太暴了,先前只想着能把钟子媚救出来即可,现在李易心里却恨意大生,一想到钟子媚所受的苦,李易便恨不能把祝光达撕成两半。

    何焕文既然已经被捕,那也就罢了,祝光达是首恶,不能不除,这老家伙年纪大了,可别叫他寿终正寝,那可便宜了他。

    王东磊和李易又说了几句话,说道这次上岛,还是靠了何焕文的指引,看来这小子先前虽然傲慢,后来一看大势已去,终究还是怕了,便主动请命要带众人上岛,看来颇有立功赎罪的意思。

    小舟岛附近海域十分凶险,晚上出海,稍不留意便会出危险,海警大队人马出发,船只密集,就更容易出事,要不是有何焕文引路,恐怕不容易上来。

    李易对这个何焕文十分的看不起,看这种情况似乎这小子或许能立功减刑,不由得心下不满,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表情。

    王东磊当然察觉出来了,却当成没看见,现在何焕文已经递解到了市局,自己已经不能一手办理,虽然先前给李易承诺过很多,但是现在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也是王东磊始料未及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王东磊便去组织警力搜捕岛余众,处理岛上的善后事宜,叫来手下人护送李易等人下岛。

    李易看这些警察四下里忙活,也不去关心,拉过钟子媚紧紧的抱在怀里。

    钟子媚这两天一直跟那些小男孩关在一起,当然同时也看到了很多叫人恶心的事情,幸好钟子媚自幼冷漠,也幸好这些教众对女人从来不侵犯,这才保得安全。

    李易扶钟子媚走了一段路,见她周身无力,一问才知,是何焕文一直没给她饭吃,还被古玉朴点了几处大穴,钟子媚内功功底并不深,平时技击全仗身法灵巧,她无法用内力冲破穴位,也就只好这么周身酸软着。

    李易问明了被点的穴位,帮她解了穴道,李国柱背起钟子媚,让她在自己背上休息。三人出来的时候都没带吃的,警察手里也没有,要不然怎么也得叫钟子媚吃些东西再离开,幸好钟子媚这两天水照常喝,只是肚子饿的厉害而已。

    李易想联系黄文炳,可是一摸身上却发现手机裂成了两半,想必是刚才打斗之时弄的碎了。

    李易不知道黄文炳怎样了,担心他遇到危险,同时心里又想把祝光达抓住,时间看来还来的及,还得依靠黄文炳才行,便叫李国柱先带着钟子媚回酒,自己则和周飞向东面走去。

    钟子媚不愿离开李易,拉着李易的手不放,李易在她耳边柔声道:“我去把关押你的人捉住,给你出这口气。”

    钟子媚摇头,李易在她颊上亲了一下,小声道:“听话,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李国柱也不放心,但是他知道李易的脾气,要是不能亲手抓住祝光达,怕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也只好由着李易。幸好有周飞相伴,两人身手都不错,不致出问题。当下双方分开,李易带着周飞向东走去。

    岛上警察众多。一大半是王东磊的手下,正在组织岛上的秩序,这些人大都认识李易,见李易向岛东走去,有人过来道:“李老板,东面是绝壁,下不去,王局叫我们从北面组织人员下岛。麻烦两位跟我来。”

    李易随口道:“我带我朋友在岛上走走,你不用管我,出不了事的。”

    那警察虽然不大情愿,但是旁边上级领导都不在。知道李易不是一般人物,也就不便深加阻拦,任李易两人去了。

    走出不到半里地,四周已经再也见不到警察,李易叫李国柱和周飞先在后面慢慢走。自己则提速跑到前面绝壁处。

    这时仍然是凌晨,天色阴暗,幸好李国柱他们来的时候带来了手电,李易现在手里便有一支。点亮后向下面一照,隐约见海面上有船。

    李易按先前商量好的。三长三短的吹了三下口哨,稍过片刻。下面也回应了口哨。

    李易道:“是黄大哥吗?”

    四周静的很,虽然绝壁高崖离海面足有三十来米,下面仍然能听的清清楚楚。

    只听黄文炳道:“是我,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危险了呢。”

    李易道:“黄大哥,你等着我,我这就下来,咱们见了面再说。”

    说罢和周飞双双下崖,这崖面不过三十来米,可不是武侠小说里真正的绝壁高崖,李易和周飞两人身手都好,不大会功夫,两人都到了下面。

    两人飞身上船,李易给黄文炳介绍了周飞,先前两人也见过面,只是不大熟。

    李易道:“岛子四周都是警察,祝光达跑了,没能抓住,我不甘心,看时间祝光达应该还没跑太远,怎么样,能不能追上他?他现在手底下应该没有什么帮手了,大部分都在岛上。”

    黄文炳道:“老爷子是从西面出海的吗?”

    李易道:“不错,听警察说是的。”

    黄文炳向四外看了看,道:“岛子南面是下海的最佳路径,但同时也是上岛的最佳路径,老爷子故意从西面下海,西面海路特别难走,他却熟悉路径,唉,当真是精于计算。”

    李易道:“现在耽误了这么一会儿,还能追上吗?”

    黄文炳道:“西面水路里暗礁最多,如果四周都有海警的话,那恐怕只有七难流那条道可以走了,应该走不太远。”

    李易道:“七难流?那是什么?”

    黄文炳将船启动,先向南绕去,道:“七难流是小舟岛附近的一条海中暗流,曲曲折折,十分难走,就算是熟悉这里的水路,也往往会出事。

    这条水路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是一片平静,但是海下有一条暗流,就像海里的河一样,海面上的船得按照海底的实际路线去行船,一味的直开肯定要触礁。

    这条水路上又有很多突起的小岛,不过并不确定,有时升起来,有时又沉下去,本来近海的地方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我估计是海底的结构不断的变动导致的。

    咱们先向南绕下去,从岛子南边横过去截住他们,或许能赶在他们头前,可是如果老爷子的船开的快,已经出了七难流的海子口,那就再也追不上了,如果他们还没出海子口,咱们就在海子口的南边守株待兔。”

    周飞道:“逆着开上去堵他们不行吗?”

    黄文炳摇头道:“风险太大,而且里面岔路很多,要是错开了,就没法回头追上了。只有海子口才是七难流这条线上唯一的出口,咱们堵在出口处,他们只能从那里出来。”

    快艇加快速度,一路向南,李易听黄文炳介绍,原来这七难流是一条曲折的海路,海下面有很多不定的尖石,很容易碰到船底,有冒险在里面行船的船工出来说,这条线上共有七处最难开的地方,所以叫七难流,每一处难点都白骨成堆。

    李易当然不信这种耸人听闻的话,这里是近海,就算真有七难流这种地方,顶多有一些渔船撞在那里,不可能有大的货船或是客船,渔民知道当地海域的危险。时间稍长,自然就不去冒险了,哪还能白骨成堆。

    黄文炳又说最后一难就是海子口,说海子口这种地方常常会不定时的向上翻出汽。掀翻船只,本来船只到了最后一险,心情大好,就要出去了,也就放松了警惕。

    哪知就在最高兴的时候偏偏鬼怪和你作对,安排下这样一处险要的位置,叫你翻船。

    可是一出了海子口,就是一片平静的大海。不再有先前那样的风险了。

    这快艇开的很快,海浪向两边分开,海风吹在身上,又冷又酷。李易站在艇子上,衣襟当风,还真有点大侠的感觉。

    李易想到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或许不能办成事情,便借周飞的手机给王东磊打了个电话。将黄文炳所说的情况略加描述。

    王东磊正带着手下在岛上查察,这时也见到了李易先前见到的几个山洞,看见那几个死人,王东磊正在恶心。恰巧李易便来了电话。

    王东磊一听李易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了海,还有信心能截住祝光达。心里那份激动就甭提了,同时对李易的敬佩也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起来。

    王东磊本已放弃了抓捕祝光达的殷切之心。可是此时李易又提供了“小道消息”,以王东磊对李易的了解,这一局就他娘的赌大了。

    是以王东磊一挂断电话,就向赵大海作了汇报,这一次王东磊学乖了,先请示领导再说。

    赵大海挺着孕妇一样的大肚子正在岛子中间“指点江山”,听王东磊又有事汇报,眉头便皱了起来,待听得又是李易提供的消息后,赵大海阴阳怪气的道:“小王,你脑子没事?这个小混混的话你还信?”

    王东磊淡淡的道:“我和李易认识很久了,这人办事很靠谱,他既然有法子,我想应该没问题。海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宗教问题又十分敏感,赵局,我想还是试一试,七难流水路不好走,咱们就从两边绕过去,真要是能把祝光达抓住,那可是大手笔,要不然事情闹到现在这步田地,也没法跟省里交待。”

    赵大海虽然混蛋,却不是傻子,先是想了想,随即一挥手,道:“兵分两路,从东西两面向南压下去,务必抓到祝光达。”

    黄文炳驾着快艇向南疾速行驶,借着微弱的月光和星光,李易见四周的大海泛着片片碎鳞,瑰丽神奇,心神不由得一荡,心中感叹着大自然的神奇和壮丽,生出一丝敬畏之感。

    又行了一段,黄文炳调转了船头,向西驶去,开了一段,黄文炳向前一指,道:“那就是海子口,咱们不能靠的太近,得再向南一点去等他们。”

    李易这时看的清楚,只见远处是一大片不规则的岩石,高高低低能有百十来处,大致分成两排,中间夹着一条水路,远看倒像是一只大喇叭。

    黄文炳道:“如果不熟悉这里的水路,行船的人多半要在两排石头中间开出来,可是不行,以我的经验,得贴着东面这排石头走,到了中间的地方再突然折向西,行到三分之二的距离时,再折向北,然后再折向南,再贴着西面的岩石开出去。”

    周飞道:“从岩石中间穿出来不行吗?”

    黄文炳道:“不行,咱们是从外面靠过来的,那也罢了。如果从七难流里直接下来,那就只能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行船,船根本不能从岩石中间穿出来,因为船底一定会被水下的尖石划破,要么就会被卡在两块看来距离很远的岩石中间,因为这些岩石之间的水下距离都很窄,不容船身通过。”

    李易哪知道海上的这些事,听黄文炳这么一说,倒像是说神话传奇故事,心里半信半疑的。

    黄文炳将又向南开了一小段,便熄了几个马达,三个人在船上静静的等着。

    海面上只有海风,呜呜作响,李易将两枚硬币不断的在手中抛动,忽然听到远处有马达声响,精神便是一振,黄文炳低声道:“来了。”

    黄文炳早将马达熄了,在黑暗的遮掩之下,料想对方看不到。

    李易伏在船上,向前望去,只见大概二百来米远处,一只小艇忽然从一块大岩石后面绕出来,船上开着灯,虽然不大亮,在黑暗中却看的很清楚。

    这船拐出大岩石,向自己这边缓慢的开来,左折右绕的,显然也是在躲避海下暗礁。

    李易道:“黄大哥,这个时候冲过去怎么样?”

    黄文炳道:“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就是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要是打起来……”

    周飞嘿嘿一笑,道:“打架的事,就不劳你黄老兄操心了,有我和小易在,三五十人不成问题。”

    李易听着对面快艇的声音,估算着距离,待行到几十米远处时,李易低声道:“启动,开过去!”

    黄文炳将快艇发动,海面上登时响起一阵马达的哒哒声。

    对面船上正是祝光达,先前他一直在小舟岛的西面船上等着自己的手下,可是后来李易上岛,发生了很多事情。

    祝光达得到手下人的回报,知道有人闯到了岛子上,心里便是一翻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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