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问题也就偏偏他能问的出口还一点不知道臊,迟雎不出声看着箫郁昀,心里失笑不已。

    “笑什么?”箫郁昀问他。

    “听闻今年盛春时节陛下要沿海恭候它域,你可知这一遭陛下要投几百两金银?”

    “我怎知道这些?”箫郁昀蹙眉说道。

    迟雎撇开眼不再看他,低声说道:

    “你去问问陛下,陛下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这是在损他不明事理,多此一举呢,箫郁昀抬手狠狠拍了两下围板,声传的响急了。

    迟雎完全不怕他,该怎样就怎样。

    “要干什么?!”车外的祁戊喊到。

    “无事。”迟雎应道。

    马车有序的开在路上,之后箫郁昀也没有再多问些不相干的东西,他把剩下那颗苹果也吃完了。

    祁戊敲了三声门板,朝里喊道:

    “到地方了,下车。”

    感觉到车身渐渐停下,箫郁昀本来起步想走,但看着迟雎还纹丝不动的样子,又退回来问道:

    “到哪了?”

    等了一阵,外头里面都没答复,也是,没人愿理他,那他就坐着干等着。

    “下去。”迟雎跟他讲。

    箫郁昀翻起门帘往外看是哪,箫府的牌子在上面高高挂着,他皱起眉对迟雎道:

    “谁说要来这儿的?”

    迟雎面无表情看着箫郁昀,道:

    “人和情份我送到了,要去就进去,不进去就滚。”

    “我也没说要来这儿?什么就情份送到了,哪来的什么屁情份!”

    迟雎看着他把话骂完,不再跟他解释,对门外的祁戊说:

    “去箫府里把掌事的请来,说箫世子在迟府的马车上闹着不下去……”

    箫郁昀“啧”一声上前用手心堵住迟雎的嘴,对外说道:

    “不许去!”

    祁戊哪里会听他的,听见指示,立刻下马,直接走去敲箫府大门。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一下渐远,接着又是祁戊在门前乱敲还往里喊人的声,箫郁昀回头看向迟雎,迟雎面无表情的被他按住嘴,也不挣扎,就静静看着他。

    箫郁昀两支眉毛都要折一起了,对迟雎低声吼道:

    “你特么的烦死了!”

    最烦的到底是谁他自己心里一点没数。

    箫郁昀说完翻开门帘一把跨了出去,这不是要走的架势,迟雎预感不对,跟着他起身的阵风同时拉开帘,箫郁昀没走去箫府,而是上了马背!

    箫郁昀扯下马鞭用力往马身拍去,马匹一下仰起身,往前飞奔而去。

    “驾!”

    本来祁戊怕出事走前特意将麻绳握在手上,却没想这酒鬼竟敢直接上马起驾,手里的胜被马牵着直接连祁戊一齐往前冲,前几步祁戊还勉强跟的上,可箫郁昀像是突然犯冲一般,拍在马后的每一下都使了力,人不可能跟着马跑,祁戊被重力一下挂倒在地,手上的马绳也再牵不住跟在马车后不停在空中甩来甩去。

    “停下!”迟雎坐在车里对箫郁昀喊道。

    刚才看清箫郁昀是要起驾,迟雎一把使劲拉着旁边的木柱,才得以没被甩下车。

    箫郁昀在前方不停飞驰,风声在耳畔越过,一时间根本顾不得身后迟雎的喊声。他随着马儿颤动的频率在马背上律动,嘴角隐约上扬了几分,本来道上过路的行人芬芳避让,给他留下足以疾速奔扬的大道。

    箫郁昀看样子对马匹还算是有几分信心,虽然闹腾,但箫郁昀的技术绝对不至于会连着马儿一起人仰马翻的地步,这一点肯定也让迟雎看着放了心。

    迟雎还没认全邑靖的大街小巷,箫郁昀肯定也比他要熟悉,箫郁昀这样飞去,也不知会去哪里。

    如果他是祁戊,这会儿一定就能直接跳下马车了,也许都不会伤着哪里。可他不是,这很烦,不论刚才他怎样想,迟雎现在不想跟着箫郁昀在邑靖乱跑,况且这还是迟府的马车。

    不过看样子,箫郁昀这会儿也注意到不能太声张了,顺着走的都是些人少的空地或小径,时速也缓慢了起来。

    迟雎突然记起来小时候在博鄄昭王府,和祁戊一起爬树上去够枝杆上挂着的蜂窝,一般都是祁戊攀去树上拿树枝去挑蜂窝,迟雎上不去,就在下面给祁戊加油打气。之后蜂窝如他们俩的愿掉下来,他俩一下就跑的远远的,碰巧周伯当时正好路过,被啄了俩大包。周伯就拿着棍儿围着府里捉他们俩,最后这俩就爬上屋檐坐着,周伯上不来,就在底下把梯子给拿走。祁戊一下能跳二里远。迟雎不行啊,迟雎每次跳下来都能疼哭。

    就是现在!

    一,二,三!

    迟雎双手护住头,转身扑向地上,“噗通”一声,屁股着落地下。

    “嘶——”

    迟雎倒在地上,左手扶着腰上使劲揉着,右手直直撑着地,身后的白跑子上全是地上扑过来的灰和泥土,早晨梳理好的头发也乱糟糟聚在一起挡着眼睛。

    迟雎看着面善,还是个官样,一旁过路的几位本来想扶一下,刚走到人旁边,就被前头一声响给震的往后直退了几步。

    “站那儿,别扶!”

    迟雎听见声扭头过去看那边。

    箫郁昀坐在马儿上往右拐了个圈,在不远处皱着眉看着迟雎,马儿小步往前移了几下,正对着迟雎前方。刚刚那几个要扶人的看着样子也不敢多说话了,点两下投就快步走开了。

    “我特么就前头快了两下,你找死还要赖上老子是不是?”

    迟雎以为他跳下来箫郁昀根本感觉不出来,至少一时也停不下来。在箫郁昀看来,这样想法真是真的很可笑,可笑至极。

    箫郁昀在车板上拍两下外面的祁戊都能听见声吼他,迟雎一个及冠的大男子,就是再悄然无声也不能轻巧如兔般一跃而过吧?他以为他是风,来去无影无踪?起码得震一震吧?他刚预备要下去的时候箫郁昀就觉出来了,她这是当箫郁昀人蠢眼瞎还耳聋!

    迟雎自知理亏……还丢人现眼,身上摔一下疼的要死,还要被这厮教训,不回他的话,不去看他,也不站起来。

    马儿又往迟雎这边走近了几步,箫郁昀没下马,歪下头看着迟雎,蹙眉问他:

    “还能站起来吗?”

    迟雎其实除了屁股和腰痛点其他还好,没要死要活的吼着疼算不错了,他一个学药的自己这点情况肯定还是能看出来的,不至于。

    他就是觉得丢这个人,他小时候也没少跟祁戊上窜下跳,堂堂博鄄小侄爷,邑靖新国师,半个时辰前刚刚还被人夸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半个时辰后旧偏偏在这摔了个狗吃屎。

    “你特么起不起得来?问你话。”箫郁昀又问他。

    迟雎就觉得箫郁昀是个缺心眼的东西,问三句话的功夫就不能下来把人直接扶起来吗?!非要人在这个时候说一句干什么?!

    “起不来,你去迟府找人来接我。”迟雎坐地上没好气跟箫郁昀说道。。

    “你特么敢指使老子?”箫郁昀说道,“这特么不就是轿吗?!不能坐?!”

    “我说了我不上去!你爱把它开那去就开哪去!”迟雎吼他。

    箫郁昀在马上冷笑了一声,他道:

    “那老子还偏要把你坐上去!”

    说完一手撑着马背蹬一下就站下来,站迟雎面前垂眸看着他的后脑勺,一脚轻轻往迟雎右膀踢了一下,不重,但够要迟雎这些年都自尊心了。

    “站起来,能不能站?不能站就说。”

    “不站。”迟雎轻声道。

    不是不能站,是不站。

    箫郁昀听闻又笑了两下,抬起手把两边的袖子给拉起来,箫郁昀和迟雎的官袍不同,官小的都是贴身的笼袖,不像迟雎是厚重的白袖袍。

    “再问一遍,站不站?!”

    迟雎也是个倔强人,说不站就不站,绝不了这厮的愿走:

    “不站。”

    “不站是吧?不站……”

    箫郁昀一把蹲下身子低头从迟雎后方扯着领子用力拎起来,另只手狠狠的抬着他,不许他动弹。

    迟雎一下悬在空中,挣扎一下就被后腰上的手用劲了力紧紧的扣着,箫郁昀还有只手在他脖子上勒着,迟雎下巴整个趴在他肩上,想喘扣大气都不能让。

    迟雎伸手去够箫郁昀的人中,他要把箫郁昀捏成七窍流血,结果刚够着下巴箫郁昀脑袋就甩个不停,根本找不着位置,够不到人中,迟雎就往他脑上抓,扯住他散开的头发就往外拔,正好箫郁昀耳朵就在他下巴旁边,迟雎一口就咬住他耳垂,这劲不说把他耳朵要下来,至少啃出个一生难消毒牙印还是可以的。

    迟雎被箫郁昀捆的累,箫郁昀也被迟雎咬的疼。

    “特么别咬了!属狗的?!”

    他不松手,迟雎不可能放口,箫郁昀赶紧走到马车上把人丢了进去,迟雎背被他一扔撞的怪疼的,还呛到两下嗓子,他扶着边板就开始咳,箫郁昀看他一眼就转头又坐上了马上。

    “驾!”

    如果刚刚箫郁昀骑着还不算快的,那他现在就真是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后面整个轿被他一下一阵,震个不停,凶神恶煞一般使劲。迟雎还没顺好嗓子就又咬道了舌头。

    “箫郁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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