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客栈的人,一双双目光炯炯有神,连吃喝的五个大老粗都无声息地望向沧江镖局的总镖头,

    林胜杰沒有笑,也沒有脸色难看,

    他忽然就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看着客栈的女掌柜李大娘,似笑非笑,

    李大娘柳眉一挑,问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林胜杰道:“掌柜沒说错,只是林某不太明白,为何掌柜如此肯定林某身上带有你所说的东西,”

    李大娘风情万种地笑了笑,道:“林总镖头觉得现在外面的沙尘暴如何,”

    林胜杰道:“危险,林某都只有难逃一死的命,”

    李大娘笑道:“林总镖头都能参合的镖,又岂是一般的镖,非一般的镖,林总镖头又岂会轻易放在外面,”

    林胜杰道:“有理,”

    李大娘继续道:“至少,身上必然有最为关键的东西,也许还可以说,外面的镖只是掩人耳目,”

    林胜杰叹道:“掌柜是个聪明人,”

    李大娘笑了,道:“现在看來,林总镖头也是个聪明人,”

    林胜杰道:“何以见得,”

    李大娘笑道:“如今在这里的客人大多都不是善人,必然又都好奇林总镖头身上的东西,如果林总镖头聪明,稍后他自然会把东西拿出來了,”

    林胜杰闻言,寻思良久,却是笑了,

    林胜杰笑道:“东西我拿出來又何妨,只怕在这里沒有人敢拿起來过目,”

    李大娘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道:“林总镖头何出此言,”

    林胜杰道:“掌柜可猜得出林某现在身上所带的是何物,”

    李大娘沉吟片刻,笑道:“恐怕是一些细小的物件,比如钥匙,或者书信,”

    林胜杰道:“正是,”

    李大娘的双眼微微一亮,

    林胜杰又道:“书信一封,只可惜啊,”

    李大娘问道:“只可惜什么,”

    林胜杰慢悠悠地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放在桌子上,

    林胜杰接着道:“只可惜这里的人沒有一个敢拿走它,”

    话音刚落,坐在靠内边的五个大老粗汉那一桌,其中一个大汉拍案而起:“我敢,”

    众人朝那名粗犷的大汉望去,只见他袒胸露背地,大摇大摆走了过來,满是胡须的下巴下,还沾有未干的酒水,酒气熏人,经过有老有小那一桌时,两个小孩直接吐着舌头,捏住了鼻子,

    大汉大步走近林胜杰,凶神恶煞地道:“是不是只要我敢拿,镖就归我,”

    林胜杰道:“你真的敢拿,”

    大汉瞪大眼,粗声道:“有何不敢,”

    林胜杰道:“既然林某敢拿出來放在这里,就肯定是不会担心有人胆敢拿走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理由,”

    大汉道:“必须要知道这个理由,”

    林胜杰道:“林某觉得你应该知道,”

    大汉哈哈一笑,不屑地道:“大不了就是一死,”

    林胜杰道:“你不怕死,”

    大汉道:“不怕,”

    这时,另外一桌的三个男人也都齐齐站了起來,大声道:“在这里的人都不怕,”

    三个男人眉清目秀的,像是某些门派的子弟,他们很聪明,这一声喊出,就把客栈内所有的人都套了进去,似乎所有的人眼睛明显都亮了起來,神色也狰狞起來,

    难道有人会承认自己怕死,

    若真是这么嚷嚷,只怕连在这里的两个小孩子都瞧不起他,

    李大娘笑了,道:“林总镖头,你这是自己挖了个坑要往里面跳啊,”

    林胜杰看了看李大娘,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大汉,扫一眼客栈内的人,忽然笑了,

    林胜杰笑起來倒是挺温文尔雅的,和平时练枪不太一样,

    李大娘微微皱了皱柳眉,问道:“林总镖头何故还笑得出來,要知道,这里可还真沒有怕死的人呢,你这镖,怕是保不成了,”

    林胜杰挥挥手,示意身后那些沧江镖局弟兄们不要轻举妄动,随即笑道:“掌柜的,林某刚才也说了,这书信,在这里的人沒有一个敢拿,”

    李大娘眼睛一亮,道:“即使这人不怕死,”

    林胜杰点点头,道:“即使这人不怕死,”

    大汉怒了,吼道:“放屁,不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不敢拿这么一封信,”

    大汉伸出手,就要抓起桌上的这封信,

    林胜杰突然探手,抽出桌上的两根木筷子,一下子就夹住大汉的手,

    大汉一怔,欲抽出手却发现动弹不得,

    大汉冷冷一笑,道:“原來这就是你所说的沒有人敢拿,竟然耍我们,看來你是想要和我们这里所有的人作对了,”

    大汉所在位置上的剩余四人,呼啦一声就站了起來,只差沒有直接走过來,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多了些不一样的神采,

    面对这些目光,面对大汉的咄咄逼人,林胜杰却是微微一笑,双眼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随即松开了筷子,

    大汉一愣,似沒有想到林胜杰竟然会如此轻易就放开他,

    李大娘也沒有想到,她还在旁边准备看好戏,

    要知道,一直呆在客栈内的她,生活是多少的无聊,如今,有了这么多个伴,不娱乐下如何能对得起自己,所以李大娘一开始就只是想要给沧江镖局制造一点小麻烦,然后她就可以坐在柜台边上,边嗑瓜子边看戏,

    然而她沒有想到这个沧江镖局的林总镖头,竟然就这么轻易放弃了镖物,而且很可能就是最为重要的一部分镖物,

    这太不寻常了,

    李大娘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脱口而出:“这不是镖物,”

    想到这一点的人不少,所以看着林胜杰的目光益发阴冷,

    然而让大家都为之诧异的是,林胜杰却是面不改色地笑着,摇了摇头,道:“掌柜的,这次你猜错了,这书信确实就是镖物之一,而且很重要,”

    大汉瞪眼怒道:“重要的镖物,你岂会如此鲁莽放在桌上,”

    “正是如此,”林胜杰伸了伸手,示意大汉可以拿走,“阁下随意,”

    大汉见状,反倒一时间不敢拿了,正自犹豫间,他突然想到了个问題,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但很重要的问題,

    他粗声问道:“这书信是要给谁的,,”

    林胜杰闻言,笑了起來,道:“林某刚才阻止阁下,也正是想要和阁下提一提这封书信要交到谁的手上,”

    大汉道:“是谁,”

    林胜杰道:“鬼手,”

    ,,“九把剑”,鬼手,

    大汉的瞳孔猛然剧烈地收缩起來,他原本伸出去的手也像是触碰到了眼镜蛇般飞速地收了回來,

    大汉的脸色已因过度的恐惧而苍白,汗水自光脖子上滑落,而且不是一颗两颗,是逐渐越來越多的汗水,

    不只是大汉,就是先前有冲动过想要拿走书信的人,也都浑身不经意地颤抖起來,

    “九把剑”鬼手,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如果说浪子小剑是江湖第一快剑手,那么鬼手就是唯一一个可以同时使用九把剑作为一剑招式的人,虽然速度必然赶不上浪子小剑,甚至可能还比不上“闪电”何霄,但他的剑,却是九剑归一,交织的剑密不透风,如同飓风,

    传闻“九把剑”鬼手就是在关外因为遇上了飓风而领悟出九剑归一的真谛,

    能够从飓风中存活下來的人,岂只是顶尖高手可言,

    虽然甚少有人看见过鬼手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的武学究竟去到了何种境界,但在众多江湖高手的传言中,“九把剑”鬼手是足以和浪子小剑匹敌的人,

    曾经有不少人前往挑战“九把剑”鬼手,但无一生还,

    “九把剑”鬼手是一个极其冷血的人,他要杀人,就不会有任何的理由,

    如果有人不小心得罪了他,哪怕只是一个非常无关要紧的事情,他都会抹杀掉那个人,包括那个人所有的亲人,甚至是远亲,只要还有一点血缘关系,就斩杀不绝,

    更让人惊悚的是,鬼手会在杀人前,把一张纸条交到被杀者的住所,注明何时会前來杀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

    可怕的是,不管被杀者怎么躲避,甚至举家搬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赶路之上,也始终会在纸条上注明的时辰死在鬼手的手上,无论怎么逃,都绝对逃不出鬼手的追杀,

    到了后來,接到鬼手杀人纸条的人,都会一脸死灰,不再抗拒,乖乖留在原地,享受最后难得的时间,甚至有些人,果真就在时辰到之前,把自己的脖子洗了个干净,静候死亡的降临,

    这些人,往往死得很快,因为鬼手只需要出一剑,切断他们的头,

    而那些逃跑的人,却是会动用九把剑,每一剑都要切断他们的头,四肢,剩下的剑全部插在他们的身上,直到血流光了,才把剑抽走,消失在血海之地,

    鬼手的尊容沒有多少人看见过,因为看见过的人大多都死了,

    除了那些能够和鬼手比拟的高手,只有他们才能在对决中存活下來,也才知道鬼手的模样,

    总而言之,鬼手有个很明显的特征,

    鬼手的身后,会交叉堆叠着挂上九把剑,

    这就是冷血之级的杀手,“九把剑”,

    而如今,就在这个龙门客栈内,竟然有关于“九把剑”鬼手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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