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武松戏嫂?

    迷迷糊糊中,蒋茜茜看见自己一脚跨出了门栏,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小厮恭敬着看她走远,才退回去吱扭一声关上厚重的木门。

    蒋茜茜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无力感很强,有种飘着的感觉,脚像踏在棉花上,一点也不踏实。

    夯实的土路,不算太平整,还可以看到雨天时留下的一些脚印。那些脚印,让就将茜茜想到小时候赤脚在泥泞中走过时,那些泥浆从脚丫缝中钻过的感觉,滑滑的……路面散落着乱七八糟的树叶,动物粪便,前面一个十字路口zhong yāng还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原本以为是一摊牛屎,走近了,才看出来是药渣。想必附近哪家有人生病了。

    两旁的院墙多是树枝,玉米杆编制而成,院落里有的开辟着小菜园,长着一行行的青叶蔬菜。有的则是杂乱的生长着一些常见的落叶树:榆树,槐树,苦楝树,楸树,chun树……院后的房舍多是砖、瓦、泥胚、木头混合结构,有几家还是标准的草棚,有点高人世外隐居的味道。

    一些人家晾晒着陈旧得看不出本sè的衣物,在微风中飘飘荡荡。有些院子里有光着身子的小孩在嬉戏,有头发乱糟糟的的妇人在做什么……

    路上的行人服装暗淡,多是长衫,对褂。而且无论男女俱是一头长发。还有些男人,胡子乱糟糟的,看上去一点都不洁净,不潇洒,不风度……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喇叭,甚至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单车摩托,以及横过空中的电线,更是见不到衣着光鲜亮丽的帅哥美女。没有城市里常见的一切糟粕,一切美好。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陈旧得分不清是遗迹还是梦境的古老小镇。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觉得有些陌生。可是陌生中又有那么一丝丝熟悉的情绪,就像在这里一直生活了很久很久。蒋茜茜有些犯晕。晃晃悠悠的走着,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路边有一些店,一块块对拼的厚木门板就整齐的靠在大门边,房檐前横挑着一面旗帜,旗帜中写着一个大大的粮,布,茶,酒……之类的。旗帜大小颜sè新旧各异。

    一个老汉挑着一担豆腐,一边慢慢走,一边拉长声音吆喝着:“豆—腐—,卖—豆腐!”

    有妇人用缺了口的黑瓷碗端着黄豆来换,伸出乌黑的手指在豆腐上按了按,买豆腐的老汉连忙劝阻着说:“瓷实着哩,可不能使劲按,一按就烂了。”

    四五个半大小子丫头脏乎乎的脸,跟着买豆腐的一路看。有人来买豆腐或者拿豆子换了,就围上去,眼巴巴的看着雪白的豆腐,流哈喇子。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放着几个圆圆的馒头。他背靠在一家饭店门口,见有人进饭店了,就有气无力的叫卖道:“刚出锅的馒头啊,跟我嫂子的nǎi子一样,又白又圆,又软又甜。”

    一个客人听了停下脚步,上去拿了个馒头在手里,捏了捏,然后又放下,笑嘻嘻的解释说:“我不买,就是摸摸你嫂子的nǎi子软不软。”

    旁边的人听了,一阵哄笑。卖馒头的也不恼,依旧无jing打采的。

    街道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的。有老汉蹲在墙根一边晒太阳,一边有一腔没一句的闲聊着,有土狗狂叫着互相追逐,一会儿你追我,一会儿我追你。一只还跑到墙边的一棵小树边,翘起一只腿来,拉了一泡尿。不远处一个闲汉捡起一块土疙瘩顺手一砸,打中了正在拉尿的狗,那狗嚎叫着跑开了。

    一只黑sè的老母猪,两排干瘪的nǎi子下垂着,几乎快要拖到地面了,慢慢吞吞的走着,后面跟着仈jiu十来只小猪,也不避人,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后来走累了,顺势一卧,卧在了街道正中间,一群小猪围上去,一阵的抢夺,都叼了一只nǎi子吮吸着。

    有人过去踢踢老母猪,老母猪哼唧一声,抬起丑陋的大脑袋,目露凶光,瞪着那人,那人吓了一跳,慌忙跳开了。引得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

    真是有趣

    蒋茜茜,越走越来劲。真是个安逸的好地方啊。虽然随处可以看到垃圾,环境是差了点,可空气好啊。往天上一看,蓝的天,白的云,洁净的没有一丝的尘埃。像水晶般晶莹剔透。

    这个地方并不是太大,一共有两条大点的街道,一条东西,一条南北。交叉口是最繁华的地段,也是高房比较集中的地段。两三层的大约有二十多家,多为木楼,建筑样式比较古老。一家门口,两旁各立着一尊石狮子,七八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赤着脚,围着石狮子玩耍。

    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被靠着墙半躺着,裸露着的地方乌漆麻黑,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sè了。一开口,露出白白的牙齿来。他们前面放着一个破黑瓦碗。一些苍蝇在上面飞来爬去的。

    路口的另一边,有十几个老妇人,依次蹲在街道边,前面放着篮子,里面是鸡蛋、鸭蛋、鹅蛋。有人过去三五个的讨价还价的交易。再旁边,是一些人卖鸡鸭的,鸡鸭被草绳绑着,鸡粪拉的到处都是……

    ……总之,这是一个比较破旧相当落后的地方,蒋茜茜,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一切都那么的顺眼,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原本就该如此般。

    过了十字路口,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用木盒子装着几个桃子在售卖,见有人走过,就吆喝两句:“新鲜的四月白啊,又软又甜,好吃的狠啊。”

    蒋茜茜看见自己走过去,挑了一个毛茸茸的白桃,往木盒里丢几枚铜钱。男孩立马眉开眼笑道:“谢谢官人赏赐,今个的桃都是刚摘的,要不要送几个到府上啊?”

    蒋茜茜轻轻剥去毛桃的皮,里面的肉水盈盈的,一吸,果酱般,浓香甜蜜。掏出一块碎银,扔给对方:“送去吧。别碰着了。”

    “知道哩。保准完好无损的送到。今儿这桃是八里庄王大麻子家树上摘下来的,都是顶尖尖的。好玩不过嫂子,好吃不过桃子。要不,我每天都给少爷送几个过去。”小贩涎着脸,笑嘻嘻的继续推销着。

    “小猢狲,什么好玩不过嫂子,又是从哪儿偷听到的?”蒋茜茜一脚不轻不重的踹了过去,笑骂道“屁大个人,就知道玩嫂子了。我看你是皮又痒痒了。”

    小贩灵巧地躲过那一脚,又凑了上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大官人,你还不知道?武家老二偷嫂子,这事咱整个清河城都快传遍了。”

    “真的假的啊?你小子别胡诌诌了。武老二是那样的人?你乱讲,小心武老二听到了,不剥了你皮才怪哩。老老实实做你的生意,别惹是生非。”

    小贩见蒋茜茜不信,急了,声音不由得放高了三分:“天地为证,这可不是我乱讲的,大前天晚上武二在李皂隶家和酒,结果一喝喝多了,回去后,敲了嫂子的门,武大起来一开门,武二酒蒙了头,只往里闯,武大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武二已经把床上睡着的嫂子给按到身下。武大拿着擀面杖一阵乱舞才把武二打出了房间。打出房间时,武二还大声的嚷嚷争辩‘好玩不过嫂子,我咋就不能玩了?’三更半夜,兄弟两又是打又是吵闹的,动静闹得可不小,左邻右舍好多人都听得溜清溜清的。这两天你可见到武二?”

    蒋茜茜摇了摇头:“还真没见到。”

    “这货酒醒后,不好意思,寻了个远差躲出去了。恐怕没个三五月是没脸皮回来了。”小贩得意洋洋的说。然后又压低声音说:“你说这武二到底得手了没?街上好多人说当时隔着被子,武二也没脱裤子,没有来得及;也有不少人说武二扑上去,压着金莲,金莲左右扭动躲避,武二醉酒不得门道,这时武大拿着擀面杖照着武二背上就是一下,这一下给打进去了。金莲事后还大哭着骂武大:老娘左躲右闪半天都没让人得逞,你个绿头王八,一棍子给他打进去了。大官人,你说武二到底进去了没进去?进哪儿了?”

    蒋茜茜听得呵呵一阵笑,一手照着小贩的脑袋扇过去:“去你娘的,哪个缺德鬼瞎编的,不过编的还挺像的,我喜欢。进哪儿去?回去问你娘去!”

    “大官人,我娘早就死了,也不知道是那个是我娘的坟头。你告诉我得了。问别人,别人都不说。只是嘿嘿笑。到底进哪里去了?”小贩不依不挠的追问。

    “我也不告诉你,这事你去问金莲,她最清楚了。”蒋茜茜坏笑着说。一边把吃完的桃核随手丢在地上,旁边两个一直看着蒋茜茜吃桃子的小孩冲过来争抢那桃核,一个小孩手快,动作灵敏,一把抓了桃核,不管上面沾满了灰尘就塞进脏兮兮的小嘴里,然后又跑开了,另一个就紧追过去。蒋茜茜又拿了一个在手里,边剥皮边催促小贩道:“赶紧给我把桃子送过去是正事。”

    蒋茜茜迈步走开了。

    “西门大官人,等等我。有人找你吃酒去。”蒋茜茜没走几步,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叫喊声。蒋茜茜扭头看过去,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到她跟前,大口喘着气说道:“大官人,白赉光白老爷遣人送信到府里说,他刚入住新家,又得了一头小猪,现在在家烤ru猪,恭请你们十兄弟过去吃酒。”

    西门大官人?我是西门大官人?

    蒋茜茜有些迷惑,我怎么成了西门大官人。这时,她一低头,才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原本高高凸起的前胸变得平平的,难怪一大早出来,就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原来身上少了这么两坨东西。

    我是在做梦,一定是的!蒋茜茜坚定的认为。只是这个梦有点真实罢了。

    蒋茜茜以前就做过这样的梦,而且不止一次。梦中的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有时像极力摆脱梦里的世界,反而是越着急越不得而出,往往会挣扎好久才得以解脱。一定是这样的。

    “大官人,大官人,”小厮见蒋茜茜没有吭声,连忙又叫了几声。

    蒋茜茜清醒过来,既然是在做梦,就随着梦走吧,总会结束的,“啊?什么事?”

    小厮又重复了一边:“白赉光白老爷请你去他家吃酒。”

    “哦,那你回去挑一担谷子酒,跟我一起去。”

    “是,大官人。”小厮喜滋滋的答应道“那大官人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回去挑酒,马上就来。”

    跟随着小厮,出了低矮的城楼,往野外走去。那城墙和以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只有三米半左右的高度,墙的厚度也大大缩水,不到两米,不完全是砖石结构。只在地基上用青砖切成,上面是夯土层,再上面又是青砖切成的墙垛。城墙外,三四米处,是一条五米左右的护城河沟,里面的水清清的,可以看见淤泥的河底。

    门口的yin影里,一个五六十,头发胡须都发白的老兵,手里拿着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背靠着打开的厚厚的城门坐在地上,无视进出的人流,勾着头打盹儿,口水断断续续,挂在下唇,弹簧一般,弹动着,等承受不住时,就断开了,跌落在地上。地面已经湿了一片,想必睡了不少时间。

    步行了二三里左右,蒋茜茜就感觉身体有些累,脚步虚浮,腿脚酸软,身上的汗蹭蹭地往外冒,气喘嘘嘘。反倒是挑着酒的小厮,一点也不觉得累。没事人一样,嘴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显得一副志满意得的模样。蒋茜茜只好叫停,靠路边的一棵树下休息一阵,nǎinǎi的胸啊,意志坚强,奈何身体不给力。才走这么一段路就累得跟小三一样,这梦也太恶心人了吧。啥时候能从梦里走出来呢。

    赶紧醒来,赶紧醒来……蒋茜茜自我在内心挣扎着。

    短短的五六里路,蒋茜茜歇了三气。还好,旷野的风景不错,尺余高的麦苗随着风一浪接一浪的扑向远方,有麻雀一会儿鸣叫着窜到空中,一会儿又一头轧进麦浪里,麦田间,还有老农在劳作着。路边是排水沟,沟边稀稀拉拉的长着些柳树,姿态各异,排水沟是干的,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青草,绿sè间有些不知名的小花开放着,没有花香,只有绿sè的芬芳。空气好的不得了。

    一次,看到一朵粉红的小花朵,觉得煞是好看,就采了,放在鼻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腔花香,蜂蜜的味道,满脸陶醉的神情。睁开眼,却发现那小厮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看得蒋茜茜莫名其妙的,低着头,看看自己身体上下,没有发现那里不妥。回瞪着小厮,小厮吓得连忙将目光躲开了。过了好一阵子,蒋茜茜才幡然醒悟;现在自己是男人啊,刚才那动作太女人了。难怪小厮目光怪异。

    尼玛,自己啥时候变成男人了?难道说自己留短发,女汉子太过分了,有违天合,老天爷看不顺眼了,让自己遭天谴,被惩罚变作男人?这梦做的也太不科学了!没道理啊。

    西门大官人?谁是西门大官人?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姓西门的人自己只知道两个,一个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大yin棍——西门庆,另一个好像是个女侠客吧,叫西门吹雪。

    侠客?和这身体根本就不搭噶。断然不是西门吹雪了。西门庆,好像也不对吧,就这病恹恹的身体,走几步路都得喘大气,要是提枪上马,估计连三分钟都坚持不了吧,还敢称yin棍?

    这不是对yin棍一词最大的侮辱吗?

    蒋茜茜,一边走一边利用自己所知道的微末知识对这身体的主人进行分析,可惜,当年读书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等到离开学校时,最大的收获就是从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长成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了,偷鸡摸狗,骂人打架,喝酒抽烟(抽烟只是摆摆范儿),男孩子敢做的,她做了,男孩子不敢做的,她也做了。关于书本上的那些东东,哪里来的哪里去,挥一挥衣袖,只带走认识的一些字儿。

    那时她尝尝遗憾的感叹道:尼玛,老子空有一身泡妞的本领,可惜自己也是个妞。老天太过分了!

    现在,做梦终于梦见自己变成男人了,她却高兴不起来,就这样的身体素质,连女人都不如,叫她如何去泡妞,如何去征服?难道这身体的主人是基友中的受受?悲哀啊,做梦都逃脱不了受受的角sè。

    噩梦,快点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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