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因为患者大腿及胳膊或者其余部位,会出现青灰色的疱疹,因而又称为黑死病。此外,根据鼠疫造成患者不同的表象,还有疙瘩瘟,大头瘟等称呼。是我国甲级烈性传染病之首,危害极大。

    鼠疫的死亡率,跟不同的类型有关联,但总体的死亡率不低于四成。这种疾病在历史上可谓劣迹斑斑,曾有三次大规模的流行。第一次,在公元六世纪的全球鼠疫流行导致一亿人死亡和东罗马帝国的衰退;第二次发生在十四世纪,依旧是一场全球性的鼠疫大流行,波及亚非欧,仅仅在欧洲导致两千五百万人死亡,占当时欧洲人口的四分之一。第三次,发生在十八世纪,波及国家多达三十多个,死亡人数难以估计。..

    在中国,鼠疫同样也是劣迹斑斑,罪恶累累。崇祯十七年之前的数年中,山西、河北、北京都出现了症状类似于鼠疫的瘟疫,其发源地之一是山西的兴县,杀伤力甚强。例如崇祯十六年“京师瘟疫大作,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甚至有研究ghk者称,此次疫情间接导致了明朝的灭亡。

    一七九三年,云南师道南所著《死鼠行》中描述当时“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拆堵”。充分说明那时鼠疫在中国流行十分猖獗。

    甲午战争之后,中国也有过大规模的鼠疫流行,造成无数死亡。..

    对于鼠疫的过往,田凡只是有个大体的了解,可他的印象中,在东汉年间并没有大规模的鼠疫流行,难道是自己到来引起的蝴蝶效应?

    一瞬间,他将这些恼人的事抛诸脑后,不再多想。现在,最关键的是救人和控制疫情传播。如果不及时控制……田凡激灵灵打个冷战……

    秦思雨见田凡半晌无语,轻起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怎么办?”

    田凡蹙眉想了一阵,道:“你能治这种病吗?”

    已经确认了病情,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两人的头脑都已经冷静下来。

    思雨摇摇头,闷闷地道:“没办法!这种病,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过,并没有亲眼见过,更何况治疗呢?就是……”她微微一顿,道:“就是我家师父,也说他治不了……”

    田凡问这句话,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心理,他并不相信这个年代的医术就能治疗这种急病。也许,个别神医能治,可那也只是治好几个人罢了,根本不可能做到大规模治好患病人群。所以,最要紧的还是防疫。

    想着想着,他不由有些紧张,思雨可是接触过病人的啊,万一她也得了病……

    田凡扭转身子看向思雨,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仅从他的双眼中,思雨就能品味出他的不安,她轻声道:“怎么了?”

    田凡嗫喏半晌,缓缓地道:“对这种病,我不是很了解,但是……但是……这种病传染性很强,只要吸入了患者咳嗽出的飞沫,就有可能感染,所以……”

    思雨的脸色变的惨白惨白的,她知道田凡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说假话,扭头看看那个可怜的士卒身上丑陋的斑点、疱疹,她不由的有些恶心。

    半晌,她嘶哑着声音道:“伯光,如果……如果我开始咳嗽,求你……求你一剑杀了我!”说完,她定定的看着田凡,期待着他的回话。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子来说,宁愿选择在自己尚且美丽的时候死去,也不愿意苟延残喘那几天。

    田凡定定的回望着她,沉声道:“你放心,我会的!”此时的安慰,会显得苍白无力,田凡并不想做那些无用功。一旦思雨真得了病,田凡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

    微微一顿,他道:“走,我们出营!”

    言罢,他不待思雨反应,大步出了这顶帐篷。

    出伤兵营的路上,他们所见的人都已经捂住了口罩。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时候,迫切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给他们带来信心。显然,田凡就是一个合适的主心骨!

    田凡并没有说话,可所有人都跟着他缓缓前行,到达伤兵营门口的时候,他身后已经跟上了上百人。

    伤兵营外,接到田凡奇怪命令的高顺已经派人将此处团团围住,吕布、赵云等人也得知了消息,已经赶了过来,并为了进入伤兵营,跟高顺吵了起来。

    田凡一出现,吕布立即告状,高声道:“伯光,到底怎么回事?正清不让我进去,吵吵着要是想进去,就要先杀了他!”

    田凡沉声道:“那是我的命令,你不要多说!”

    微微一顿,他扫视几员将领一眼,道:“军中发生了大事,为防事态扩大,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你们听我的命令!”

    众将神色一凛,抱拳道:“末将在!”

    田凡厉声道:“传令全军,所有将士用衣物或者布匹捂住口鼻,半刻钟内办完!违者,杀无赦!”

    众将十分不解,可还是凛然听令,忙让手下亲兵赶到大营的各个传令。同时,他们也或者撕下衣服,或者从身上掏出汗巾,全部捂住了口鼻。

    田凡点点头,道:“吕布、赵云听令!”

    二人一只手要捂住口鼻,没法抱拳,却同样挺直了腰板听令。

    田凡道:“你二人率领各自领两千人,把军中所有咳嗽的士卒带到伤兵营!另外,跟他们同一个帐篷的士卒,也带过来,在伤兵营左边集合!他们所住的帐篷,你们要做好记号,以便随时()找到。有不听命令者,杀无赦!记住,不论如何,不准士卒们揭开蒙住口鼻的布料,违者,同样杀无赦!完成之后,立即回来!最后,你们派人将所有士卒都叫来,包括营内的民夫,只要是在大营内的,只要是喘气的,全部叫来,本将有话要说。”

    众将神色一凛,今天田凡一反常态,说了太多的杀无赦,让他们的神经都有些紧张了!

    吕布和赵云接令之后,立即去办理。

    见他们离去,田凡看向高顺,沉声道:“正清,在你站立的位置,给我建立一个三丈高台,不要太坚固,也不要太宽阔,只要本将上去之后不会倒塌即可!马上去办!”

    高顺高声应诺,大声吆喝士卒们行动。

    田凡看向庞德,沉声道:“庞德听令!”

    庞德凛然道:“末将在!”

    田凡道:“马上准备火油、石灰、柴草等物,一个时辰后,本将会用到!”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半个时辰后,伤兵营前一坐简易的高台拔地而起,咳嗽的士卒也已经全部被赵云和吕布带来,并送到了田凡要求的位置。大营内所有人都集合完毕,高台前面,众将士围在高台前十步距离,在各自上官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列,一手捂着口鼻,闷声闷气地互相打听着大军集合的原因。

    田凡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缓步登上高台。

    火把映照,将田凡的身形映照在众人的目光中,将士们嗡嗡的议论声立即静了下来。

    这件事,对于这支军队来说,是一场灾难!田凡心中忐忑不安,因为,这一场瘟疫下来,如果控制不当,大军在惊恐之下,可能立即哗变,这样一来,一场小范围的瘟疫就有可能转变为大规模的传染病。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有着绝对权威的人站出来,告诉大家,不要怕,因为我跟你们同在。只要控制住将士们的情绪,让他们心中有盼头,有主心骨,至少能将瘟疫控制在这支军队内部,不使其传播出去,最终酿成滔天大祸!

    这个人,只能是刘备,或者田凡!可刘备是什么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能吗?不能!那就只能由田凡站起来,充当这个角色了。

    可是,这样一来,田凡就把自己陷入了绝境,在现在的条件下,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感染,只要感染了,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

    半个时辰的时间,田凡一直在想这些问题,现在,他已经决定了!

    火把光中,田凡揭开那个愚蠢的汗巾,迎着夜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扫视众人一周,他沉声喝道:“今日,本将找大家来,乃是有一件大事要说!”

    微微一顿,他见有些将士要揭开捂住口鼻的布料,忙道:“不准揭下口鼻上的东西!本将之所以揭下,那是因为本将为了大声说话,为了让将士们都听见,你们不可揭下!”

    见那些将士又捂住了口鼻,田凡长出一口气,他大声道:“你们,都是我徐州的骄傲,都是我徐州军的骄傲!你们打仗不畏死,在战场上,都是好样的!”

    扫视众人一眼,他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可是,在战场上不怕,不代表你们无所畏惧,不代表你们就是好样的!只有对我说的这件事不畏惧,那才是真正的无所畏惧,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你们,是吗?”

    将士们一听,这是怀疑我们没有卵子呀,甭管是谁,这件事没法忍!

    吕布愤然将汗巾从口鼻处拿掉,振臂大吼道:“谁说我们不是男子汉?谁说我们不是大丈夫?弟兄们,你们说,我们是男人吗?”

    数万人齐声大吼道:“是,是,是!”

    等将士们吼完了,田凡依旧面沉似水,微微点头,他沉声道:“等我说完,你们若是没有人想逃走,那就真是男子汉,真是伟丈夫!”

    众人静下来,目光炯炯的看着田凡,静待他说话。

    “我们军中,现在已经有瘟疫在流行!”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众人耳中炸响……

    ps:我没想到,一个鼠疫的防治竟然这么难写,现在我有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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