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让这些世家大族在心理稍微平衡一些,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划出一部分名额,直接分配给各个世家,但刘子秋不想这么做,如今可说是处于开国初期,任何一种做法都会形成惯例,从而让后人有章可循,现在给世家分配了名额,今后再要收回这些名额就非常困难了,将心比心,这个世界真正愿意放弃既得利益的毕竟只是极少数的一些人,

    而且,刘子秋想要做的是逐步推广各级公立学堂,让孩子们无论贫贱富贵,都能够读得起书,最终让国家的整个官吏体系彻底摆脱世家大族的控制,这样一來,势必与各个世家大族产生最根本的分歧,

    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舍,如果一味在打压这些世家大族,结果必定适得其反,既然要减少各级官员中世家子弟所占的比例,刘子秋就必然要在其他方面给予这些世家大族一定的补偿,而这个补偿才是刘子秋最为头疼的地方,什么样的补偿才能让世家大族觉得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什么样的补偿才是朝廷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些都只有刘子秋才能决定,

    面对着如山的奏章,面对着一件件需要他來亲自解决的事情,刘子秋才明白什么叫做日理万机,在拥有权力的同时,也带來了无尽的责任,这也可以看作是至高无上的权力所带來的副产品,刘子秋忽然感觉到,只有彻底地下放权力,才能让自己轻松下來,想到下放权力,刘子秋脑海里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在人类社会发展历史中,有一个重要的名词叫做“三权分立”,也就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相互独立,互不干涉,而事实上,无论是大隋王朝还是刘子秋所建立的大汉王朝,所有的权力都是高度集中,身为大汉皇帝,刘子秋掌握着最高立法权、最高行政权、最高司法权还有最高军事指挥权,各郡县的长官也掌握着本辖区内的行政权和司法权,只不过在刘子秋的干预下,剥夺了他们的军事指挥权,

    对于行政权和司法权,刘子秋目前还沒有条件将它们各自独立开來,但对于立法权,刘子秋却有了一些想法,他是皇帝,金口玉言,他说的话就是朝廷的律法,而从另一方面來说,他也就失去了约束和监督,而现在,刘子秋却决定把立法权交出來,成立类似议会的机构來行使立法权,

    想到这里,刘子秋轻轻敲了敲桌子,他作出了决定,设立议事会和参事会,参事会成员由普通民众选出的代表组成,议事会成员由各大世家以及得到朝廷封爵的代表组成,也就是类似于后世的上院和下院,任何一件律法的制定,都必须经这两个组织过半数成员通过方能正式施行,在这两个组织当中,议事会的地位要高于参事会,这样一來,世家大族也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來影响国家的律法,从某种意义上來讲,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偿,

    当刘子秋把这个想法在朝堂上宣布出來以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魏征抢先出班,拱手说道:“陛下,自古道,君无戏言,律法皆由君心,又岂可轻付他人,请陛下收回成命,”

    刘子秋呵呵笑道:“朕也是人不是神,若是朕不小心说了胡话,却也被当作律法,岂不遗祸百姓,所以律法之事还是应当集思广益,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参事会由普通百姓组成,代表着普通百姓的诉求,议事会由世家贵族组成,代表着世家贵族的利益,一条律法只要尽可能满足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才是真正的好律法,如果所有的律法都由朕來决定,只会对朕有利,难免失之偏颇,”

    交出立法权只是刘子秋主动削弱皇权的第一步,将來他还会逐步交出行政权和司法权,真到了那时候,他才会真正轻松下來,

    何稠却也班奏道:“陛下仁德圣明,又岂会有不适之语,立法之权岂可交诸庶民,请陛下三思!”

    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朕或许事事谨慎,但朕的子孙难道就不会出几个昏庸之辈,真到那时候,恐怕天下又将陷入动荡,诸位莫非不希望朕把这座花花江山交给子孙后代,”

    这句话字字诛心,众臣皆不敢言,唯有魏征一本正经地说道:“律法乃国之大事,不可儿戏,交予议事会、参事会,多有不妥,”

    刘子秋听出魏征的话里已有松动之意,不由笑道:“我大汉王朝的基本律法皆已设定,议事会、参事会所议者不过律法之修改、完善,再说,每一部新的律法,都将由朕签署命令,方能得以施行,自然并非儿戏,朕意已决,魏卿不必多虑,”

    魏征这才知道刘子秋已经筹划周全,方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当然,从内心來说,他对刘子秋设立议事会、参事会仍有许多抵触,却不知道刘子秋已经决定逐步实行君主立宪的制度,还打算任命他为大汉王朝的每一任首相,到时候会有千斤重担夺在他的身上,

    ……

    当然,饭要一口口地吃,事情也要一步步地來,设立议事会、参事会的提议在刘子秋的强行推动下终于得以进行,而刘子秋也沒有继续采取进一步的举措,而是将目光投注到了河北、山东等地,

    天下叛军以瓦岗为首,如今瓦岗溃败,徐圆朗、卢明月、王薄等人已经不足为虑,他们虽然也各拥重兵,但毕竟只是些沒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乌合之众,在汉军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下,转瞬间便土崩瓦解,山东、河北各郡也相继归于大汉王朝的治下,徐圆朗、卢明月也均死于乱军之中,唯有王薄在逃,王薄是江南王家的人,而王家就是在刘子秋的设计之下惨遭灭门,因此王薄与刘子秋以及江南的谢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再加上前段时间逃走的李密,这两个人就成了可能引起大汉王朝不稳定的未知因素,

    不过,刘子秋虽然画影图形,传檄天下,通缉王薄与李密,却也沒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毕竟河北、山东刚刚克复,百废待兴,尤其是大量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让刘子秋非常忧心,

    朝廷是舟,百姓是水,水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这个道理,刘子秋当年就对长孙无忌说过,只不过他现在做了皇帝,感受更加深刻而已,大汉的老百姓非常善良,也拥有极强的忍耐性,只要能够吃饱肚皮,就沒有人愿意出來举旗造反,连年的战乱,不仅这两地沒有多少余粮,就算洛阳的几大粮仓都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刘子秋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向各大世家征粮,

    尽管刘子秋愿意出钱,而且可以比市场价更高,但除了江南谢家、陇西李家和太原王家,其他世家并不买账,究其原因,还是为了对刘子秋宣布江南谢家为天下世家之首表示不满,这些世家在各地根深蒂固,刘子秋可以对其中一个世家施以重压,却不可能同时对付所有大大小小的世家大族,要解决当前的困局,刘子秋也只有继续依靠谢、李、王三家的支持,

    为了得到这三大世家的支持,刘子秋当然要给他们足够的尊重,于是他便亲自在上林西苑设宴款待这三大世家的家主,

    谢家的家主现在是谢蕴,李家的家主仍然是李长山,如今谢蕴父子和李长山兄弟都在洛阳城中,倒是十分方便,而王家新任家主王凯泽接到刘子秋的邀请以后,也是星夜赶到了洛阳城,

    这些天,除了谢蕴父子在高秀儿陪同下在西苑游玩以外,并沒有其他人敢进入西苑,今天,李长山兄弟和王凯泽算是进入西苑的第二批公众游客,不过,太原王家除了王凯泽,并沒有其他重要人物來到洛阳,至于那些随从却沒有资格进入西苑,因此这三大世家当中,王家便显得人单势孤,当然,王家的实力本來就不如陇西李家,与刘子秋的关系也不如江南谢家,屈居第三也在情理之中,

    酒宴设在景明院,这里的风景依旧,只是当年的主事夫人王桂枝早已经嫁作人妇,物是人非,刘子秋免不了一阵唏嘘,却见秦凤琴迎了出來,躬身说道:“陛下,酒宴皆已齐备,请陛下入席,”

    刘子秋点了点头,说道:“酒宴虽已齐备,却不可沒有歌舞助兴,还请秦夫人安排一二,”

    秦凤琴却一脸为难地说道:“陛下,当年西苑中精于歌舞的一众夫人、美人皆已放出苑去,剩下的只是一些洒扫宫女,恐怕……”

    刘子秋却笑道:“久闻秦夫人擅舞花杆,何不令诸位家主一乐,”

    秦凤琴脸上却现出为难之色,犹豫半晌方才咬牙说道:“陛下若欲令臣妾献舞,还望陛下答应臣妾一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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