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我们的确是看到了那个在别墅藏尸体的人。

    只是结局,却出乎我们的想象。

    我们在他家找到了通讯设备,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来后,将他带回了局里。他临走前,把一切都和我们交代了。

    那两具尸体,一副尸体是他的母亲,而另一副是他死去好几年的妻子。

    他的母亲是死于正常衰老,他舍不得将自己的母亲埋了,才会选择将她的尸身搁置在家里。

    而他的妻子,据说是死于癌症。

    同样,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妻子,才没有埋了她。

    他说:“听说人死后,只要到晚上,周围如果是一片漆黑,死者的灵魂会在原来住过的地方四处飘荡,而这一现象只有在夜里才能看到。”

    所以他晚上从来不开灯。

    原本是个恐怖杀人犯杀人藏尸的故事,这样一来,居然倒成了温情感人的戏码。

    眼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气。

    是时候把余晓施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什么!”

    白一山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指着我颤抖着手道:“你、你再说一次。”

    于是,我又将那句话和众人重复了一遍。

    莫致朗皱着眉头,似是接受了这个现实,静静望着我道:“最后见过她的人是谁?”

    我望了一眼正在厨房收拾的白亮叔叔,叹口气道:“这个我不能确定。我现在只知道前晚,白亮叔叔送她去了一个叫丽花酒店的地方。”

    薄砺辰接过我的话,道:“丽花酒店,光是沙林市就有三家。”

    我点了点头,只见莫致朗忽得锤了一下桌子,道:“该死,我们真不应该把那封威胁信给忽略掉。是我们松懈下来了,凶手才会趁虚而入。”

    许婷婷不解地问道:“可是杀死曹小乐的不是温华吗,他现在被关在拘留所,那现在行凶的人 又是谁?”

    白一山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毫无头绪,莫致朗也没有吭声。

    我碎碎念着那句“许你一世玫瑰花”的葬礼,忽得感觉悲痛不已。

    现在再思考这句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余晓施已经死了,再去追究这句话的意思,也是白费功夫。

    这时,薛亮忽然道:“既然白亮叔叔最后是在丽花酒店看到她的,我们可以去酒店附近调查一下。”

    陈漫打断他的话:“别闹,调查这件事情交给警察,我们还是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我忘了一眼陈漫,觉得她有些奇怪。

    “陈漫,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我问。

    听我这么一问,陈漫呆滞了片刻,随即立马道:“没有啊,我哪有干什么亏心事?”

    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知道我这样问不出什么。

    “比赛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刘法医叫我去趟警局,如果有需要你们的地方,我会联系你们一起过去。”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禁飘向桌子上的那几个无脸男摆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二、三......六、七。

    不对,我又数了一遍,还是只有七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天晚上,也就是余晓施走后,我百般无聊地玩了一下桌子上的摆件。那个时候我还特意数了一下,桌上的无脸男一共是八个。

    可是现在只有七个,也就是说,有个人将属于余晓施的那个摆件拿走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我又突然间想起余晓施和我说过的那句话。

    “每死一个人,桌上的摆件就会少一个。”

    难道说,杀害余晓施的人,在我们之间,暗示着我们些什么?

    想着,我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我把大家都当朋友看,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他们?

    怀疑自己的朋友,我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信任。

    再说了,如果杀死余晓施的人和五年前的是同一个凶手,那同龄人之间更不可能有这个嫌疑。

    因为五年前,大家都只有十二三岁,怎么可能具备作案的条件?

    1462,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整个人简直要原地爆炸,只得将所有事情放下来,一件一件地整理可能才能有些头绪。

    而且这个丽花酒店,让我想起了洛杉矶几十年前的黑色大丽花案,更让我头疼。

    离开小洋房后,再次来到警局的时候,我又是孤身一人。

    只不过这次我倒是没有看到那个漂亮的警花,也就是那个对我很热情的蒋冰姐姐。

    也是,信息采集员一般都很忙的吧。

    在门卫叔叔那里确认我爸不在后,我又灰溜溜地溜进了警局。

    大家都认得我,我像小时候那样一个个打过招呼后,便朝着解剖室走去。

    刘法医刚刚联系过我,他说他在解剖室等我,我确认过他已经将余晓施的尸体放入了尼龙尸体袋,这才敢走进去。

    任何一个女的,看到一具没有头的尸体,都会恐惧和紧张。尤其这尸体,还是前天才在我面前和我难得好好说话的余晓施。

    我看到刘法医的时候,他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眼眶周围是一圈黑,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显然没有休息好。

    他一定是想起了五年前的那起案子了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自己还因为余晓施的死感到痛苦万分,只能切身体会他的痛苦,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解剖室的温度比外面冷上几分,一股熟悉的福尔马林蔓延在空气中,揪的人心紧上几分。

    刘法医朝我点了点头,我便深吸一口气朝他走过去。

    望着那具银白色的解剖台,想着刚刚余晓施就在上面躺过,一种异常痛苦的感觉让我感到很不是滋味。

    我走到解剖台旁,垂下头,看了看解剖台,又朝法医道:“刘法医,我可以在上面躺一下吗?”

    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讲这句话说出口。

    刘法医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像是理解了些什么,于是淡淡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双手撑在解剖台上,轻轻爬上了那架冰冷的解剖台,向天躺着,淡淡看着天花板。

    扭过头,我这才发现,刘法医正拿着把小刀,缓缓朝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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