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率领着期门骑军不断的骚扰着围困高其昌等人的叛军,一时间,马蹄四起,喊杀不断,一个个期门士卒激动而又开始喘息,他们丝毫不比身下的战马轻松。

    “杀!”

    一声大喝,严冬率领着士卒又是朝一处叛军驻扎地冲去。

    “杀!”

    身后,几千期门骑军同声大喝,气势汹涌的冲向叛军。

    而一直追在严冬等人身后的窦海看到此景,心中冷笑,他早就和陶州弼商量好,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举将严冬等人围困,直接绞杀。

    现在,这个时机终于来了,因为此处驻扎的士卒,早已被陶州弼换成了精兵,甚至外围不少驻扎地,都悄悄换了士卒,为的就是要围剿严冬。

    “锵!”

    手中钢刀刚一交战,严冬就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与自己交战的士卒,怎么力气这般大,这些人绝不是那些普通的士卒。

    “不好,中计了!”严冬心中一紧,可此时期门骑军已经冲锋起来,而且回望后方,篝火攒动,显然叛军已经将自己等人包围。

    “发号令!全力出击!”

    怒吼着,严冬下令,让陈勋出动。

    “嘟!嘟!嘟!

    号角声起,严冬看着眼前满目精锐的叛军,紧咬着牙齿:“随我杀!”

    既然已经落入叛军的圈套,那么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全力的厮杀,就像之前叛军所想的一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无用,而面对计谋,最好的方法,就是冲过去。

    “锵!”“锵!”“锵!”......

    冲锋的期门士卒如一把利刃般,直接刺入了叛军驻扎地。

    不远处的山坡山,陶州弼看着激战的众人,面色阴沉,期门骑军的战斗力,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几乎是一个冲锋,自己调遣的精锐士卒就损失了三分之一,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没等合围之势成形,严冬就又带着期门骑军冲了出去。

    “来人,调遣周围的士卒火速增援,务必要将严冬困在这里。”陶州弼号令着,只盼望窦海能够快些。

    然而此时的窦海,比谁都要心急,他已经在严冬的身上几次不讨好,甚至可以说遇到严冬,他就没有占过上风。

    这一次,他定要杀了严冬,一泄心头之愤。

    “冲!快给我冲!”大吼着,窦海身先士卒,拍马率先而去。

    “噗嗤!”

    又是砍下一个叛军的脑袋,严冬继续挥舞起钢刀,不敢懈怠一分。

    远处,急促的号角声传来,陈勋立刻起身,望向远处的灯火,面色的凝重而又紧张:“来人,全军集合!”

    “将军有令,全军集合!”

    “将军有令,全军集合!”

    ..........

    号令声此起彼伏,片刻之后,所有士卒皆是整备完毕,等待着陈勋的号令。

    “出发!”

    陈勋脚下生风,急忙的向叛军而去,而身后的士卒们亦是紧随而上。

    而在山坡上,高其昌听着山下的喊杀,看着那交错的灯火,心中甚是紧张,他现在脑海中一片混乱,那号角,

    究竟是严冬来了,还是叛军的诱敌之计。

    越想,高其昌越是不敢确定。

    “将军!咱们冲下去吧!”一个偏将上前谏言。

    顿时,周围的将领皆是看向高其昌。

    沉默不语,但是高其昌的心中却是挣扎万分,两个声音不断的在脑海中响起。

    “冲下去吧,那定是严冬的援兵!”

    “不能冲,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围困住的吗?这一次,叛军将领绝非等闲之辈!”

    .......

    这两个声音一直在高其昌的脑海中争辩着,而周围的将领亦是紧张盯着高其昌。

    奋力厮杀的严冬艰难的率领着的期门骑军冲杀着,他大口的喘息,但是手上的钢刀却是一刻也不停留。

    “噗嗤!”“噗嗤!”

    “啊!”

    惨叫声,哀嚎声,刀刃划破肢体的声音不断的胶着,不断的重复,此刻战场中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念头,那是杀光对方。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存活。

    只是,在这一场惨烈的战斗中,能够存活的,必定只是少数。

    脚踢马腹,严冬牵扯着胯下的战马继续向前冲杀,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的前方,叛军已经不多,只要冲出去,利用骑军的灵活,他完全可以带领着期门骑军一步一步的蚕食叛军。

    但是当他再次斩杀一个叛军的时候,匆忙的脚步声从那震慑天际的喊杀中隐隐传来,严冬心中异常紧张,他确信,这绝对是前来围剿自己等人的叛军。

    难道这丝曙光还未出现,就要被叛军扼杀?

    不!严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全军听令,随我冲杀!”

    严冬大喝着,他疯狂的驱使着战马,他绝不容许再次陷入叛军的包围之中,他要冲出去,在叛军再次合围的时候冲出去。

    “杀!”“杀!”“杀!”

    已经只剩下三千的期门骑军奋力的大喝着,他们拼命的朝严冬的方向聚集着。

    不管那些拦在自己身前的叛军,不管那些向自己挥来的刀剑,严冬直接驾着战马,直朝前方冲去。

    “噗嗤!”“噗嗤!”....

    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严冬的身上亦是升起灼热,那坚韧的铠甲亦是出现斑斑裂纹,而严冬身下的战马,似乎与严冬心灵相通般的,忍受着无数叛军刀剑的刺痛,嘶鸣着奋力的冲锋。

    “嘭!”“嘭!”“嘭!”......

    一个个叛军被疯狂的一人一马撞翻,甚至有些人的刀刃还插在战马的身上,可是这些都不能阻挡这一人一马的冲锋。

    而在严冬的身后,紧随的期门骑军亦是开始奔腾起来,只有有了冲锋的余地,他们又有何惧哉!

    “冲!”

    当严冬骑着战马冲出叛军包围的瞬间,他仰天大吼,自己终于冲出来了,他回望叛军驻地,看着身后一个个期门士卒皆是冲锋而出,心中兴奋的同时,也暗生狠厉,因为随他一同冲出来的,只剩下两千余期门骑军。

    当察觉到叛军援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严冬面色不觉狰狞起来,他要用这些

    叛军的血,来祭奠那些亡去的期门士卒。

    “杀!”

    “噗通!”“噗通!”......

    战马声起,严冬直朝前方冲去。

    窦海不断的在战场上寻找着严冬的身影,他要亲手将严冬斩杀,可是找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虽然死在他手下的期门士卒,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可杀这些人,又有何用。

    “严冬!严冬你给我出来!”

    窦海气愤的大吼着,他心中窝着无数的怒火,他要杀了严冬,只要杀了严冬。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窦海发现,不断严冬没有找到,自己周围的期门士卒也越来越少,这绝不是因为期门士卒都死亡了。

    “将军,严冬已经率领期门骑军逃了。”

    当士卒在窦海耳边禀告的时候,窦海只觉心中一口恶血汹涌起来,跑了,严冬竟然跑了!

    “噗!”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窦海只觉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将军!”“将军!”.....

    “快来人啊!窦将军死了!窦将军死了!”

    “窦将军死了!”

    .......

    一时间,以讹传讹,无数叛军士卒皆是惊恐,将领,无疑是那些士卒的主心骨,将领,亦是士卒们心中的依靠,而此时,自己的将领却是亡了,他们这些士卒顿时无所依靠,心中发慌起来。

    就连那些前去追击的叛军士卒,亦是缓下了脚步,神色顿时黯然起来。

    严冬率领下残余的期门骑军看到前来的救援的叛军,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杀!”

    夹带着无数同僚死去的悲愤,一个个期门士卒疯狂的冲锋着,疯狂的舞动着手中的钢刀,疯狂的砍杀着那些有些手足无措的叛军。

    陶州弼眼睁睁的看着这所有的一切发生,心中顿时有些骇然,本来绝对占有绝对优势的一场厮杀,为何突然就崩盘了呢?

    那厮杀的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原本群情盎然的士卒突然泄气。

    “报!将军!窦将军突然倒地,生死不明!”

    听到士卒的禀报,陶州弼双眼睁圆:窦海!

    “该死!”陶州弼顿时觉得一阵胸闷,可此时,绝不是追究的时候,因为之前他早就听到探报,一直上万人的朝廷军队正在飞快的朝这里靠近,如果一旦让山丘上被围困的高其昌知道,两面夹击,别说自己围困他们了,自己能够带离大军安然离去都是一个未知。

    更可恶的是,此时窦海生死不明,一旦这件事情传开,对于士气必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到时候,想走,也绝对走不了。

    但是这件事情,也绝对的瞒不住,唯有......

    “传令,全力攻山!”

    此时的陶州弼只能拼,他要在所有一切还未的发生的不利因素到来前,攻下山丘,杀了高其昌,到那时,即便窦海真的死了,即便士气大落,即便汉军两面夹击,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已成埃落定,没有了那几万大军,严冬再用兵如神,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青州之危也就解决了,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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