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很多事情,你是等不到的,这么多年来,陆梁静的死,和蕊蕊的死,都在告诫自己,执着有时候换不回来对等的结果,而现在的我们,趁还有力气折腾,趁还有时间自私,努力让自己变得薄情寡义一点,总好过两头受伤。

    我和乔荆南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我们两人继续向前行走。

    提着公文包出来的陈冬停在缇娜面前,站定了一会儿,最终蹲在她面前,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缇娜抬起脸看向陈冬,有一瞬间,一直没有动。

    陈冬说:“擦擦吧,挺难看的。”

    我和乔荆南离开后,对于这件事情谁都没有提,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打算的,既然他让我别管,我就不管。

    我们回去后,我和乔荆南坐在卧室内同时沉默,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望着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的脸,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一刻的他是难过的,他虽然不说,可我感觉得到。

    我从坐位上起身,来到他面前,蹲在他身下,我望着他紧抿的唇,哽咽开口:“我不希望你有愧于她,我反而更希望你能够有愧于我,这样的话,你才会不忍心辜负我,伤害我。给我时间,让我调整过来,好好适应这所有一切好么?我并不需要你给我地位,也不需要你给我孩子什么,只要我们两人能够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乔荆南深吸了一口气,将我身下扶了起来,将我揽在他腿上,他脸埋在我怀中,一直都没动,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开口说:“不是因为你,我只是觉得这场婚姻让我觉得万分疲惫,就像一场闹剧。”

    他这样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刻好心疼他。

    我一直没有动,任由他抱着我,他抱着我,又道:“是时候结束了……”

    我伸出手摸着他浓密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

    第二天,梅尔集团旗下一间百货商场开业,乔荆南需要出席剪彩会和时装秀,他出席那一天,我是同他一起去的,当天为了同他一起出席,我还一大早起来为自己化好妆,看到镜子内因为妆容而大放异彩的自己,我忽然不得不佩服如今的化妆技术,能够将苍白的脸色遮盖的严严实实,还能够将自己伪装的毫无异样。

    当天我们去开也会上时,乔荆南挽着我出席,好多记者朝着我们包围而来,如潮水而至,我特别紧张,却依旧装作很镇定面对所有媒体,围住我们的人,争先恐吓问乔荆南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尽管有保镖在周围尽量拦截着,可都没用,我和乔荆南被围的寸步难行,乔荆南尽量护着我,让我免受人群的拥挤,我紧紧牵着她,让自己以最自然的姿势曝光在所有灯光下。

    这也是乔荆南第一次在公开性的活动下,带我出席这样的场合。

    保镖尽量在那位我们开路,乔荆南牵着我一直往前走,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稳稳的揽住我,面向所有追过来的媒体。

    我们停下脚步后,媒体自然也跟着停下脚步,将我们围的水泄不通,乔荆南朝媒体说:“大家对于我的私事这样感兴趣,那今天我很明确来回答大家的问题,站在我身边的女人,是我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网上的流传出来的东西,我自然会一点一点查出来是谁在造谣。”乔荆南冷笑了一声说:“对于恶意中伤的事情,我已经让律师准备好相关资料,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会给对方对等的代价。”

    乔荆南对着所有媒体说了这段话,牵着我继续走,媒体听到他回答,更加像是疯了一般,在后面反复追问的说:“站在您身边人是您妻子,那我想请问一下,许小姐呢?难道许小姐和您已经离婚了吗?还有关于造谣的事情,听说是您对手绿源集团放出来的消息,请问这些事情都是属实吗?”

    很多记者在后面不依不饶追问着,很快,我们身边又来了几十个保镖,将我和乔荆南护在中间,径直进了通道内,来到秀场的会场,里面的十几盏水晶灯按在t台上,灯光下热场的模特身材欣长,穿着珠光宝气的衣服在t台上走着模特步,很多都是国际名模。

    我和乔荆南进入会场后,很多人都从位置上起身来和他打招呼,乔荆南一一点头致意,陈冬将我们引到最前排的座位处入座,我和乔荆南坐在入座,我坐在他身边,灯光打在我们身上,被他牵住的手,有些汗湿。

    乔荆南侧过脸挨在我耳边,竟然轻笑了出来,他说:“杨卿卿,你现在这张脸,有些如丧考妣。”

    乔荆南挨在我耳边提醒了我这句,我愣了愣,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发现从我和乔荆南进来后,就一直紧绷着一张脸,刚想有点动作,乔荆南伸出手在我脸上撅了撅,我脸上的肉往上一撅,嘴扯出一个怪异的形状。

    我想到自己的妆容,伸出手就要将他手打掉,乔荆南及时收回手,因为我们身边入座了人,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大约是乔荆南商场的合作伙伴,上来便和乔荆南打着招呼,他倒是收起了刚才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又是一本正经和身边的人交谈着。

    我身边也坐着一位夫人,是乔荆南合作伙伴带来的家属,倒也没对我有什么异样,反而开口便是乔夫人,让我愣住了,对方却颇为自然和我交谈着,我只能硬着头皮和她说着话。

    可我发现,别人和我谈论的话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和以前在隆城时一模一样,他们的话题永远是围绕着身上的首饰来展开的。

    那位夫人停在我耳朵上那枚小巧的珍珠耳环时,笑着问我:“乔夫人这幅耳环是danmiani旗下出的吗?好眼熟哦?”

    她用的是英文,我没有听懂,但大意明白她问我的耳环是哪个牌子,我硬着头皮笑着回答她说:“哦,不是,这副耳环我在一个特别普通店买的。”

    那位夫人满脸兴趣问:“价钱应该很贵吧?”

    我只能再次回答:“不是很贵,二十块钱。”我看她对我这幅耳环很感兴趣的模样,立马又多问了一句:“夫人,喜欢吗?我可以告诉你那店的地址。”

    本来正在和别人说话的乔荆南,忽然连一句话都没说完整,闷笑了一声。

    而和我搭话的那位夫人,满脸尴尬赤红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好接我的话了,只能讪讪答了一句:“是挺便宜的,哦,谢谢,不用,我家里好多耳环呢,我只会见你的比较别致。”

    之后那夫人再也没有和我找话了,我侧过脸问乔荆南笑什么,他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抱歉,我们继续。”

    便没再理我。阵丰土血。

    今天这场开业会似乎比想象中顺利,并没有什么大动乱发生,虽然和乔荆南身份尴尬,可好像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台上模特走完秀后,我和乔荆南去广场中央剪完彩,一切都完毕后,离开时,商场的记者已经被清干净了。

    我们正要上车,陈冬在乔荆南弯身入车内时,提醒了一句:“乔总,刚才绿源的藤黎说约您见面。”

    乔荆南听到后,身体顿了顿,最后回了一个短节的音:“嗯。”了一声。

    便先开车送我回了别墅,之后才让司机送他去见绿源的藤黎。

    关于他要怎样对付绿源,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他出去后,医生往常来我输液。

    五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短也不短,到第四天时,因为产前抑郁症,我整夜几乎都睡不好,乔荆南在书房办公的时候,我宁愿坐在他身边靠在他肩头,闭着眼睛,听着房间内他的呼吸和指尖纸张的翻动声。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能够安心一点。

    夜晚保姆端着手中的中药进来,我闻到那股味道心里的恶心又再次涌了上来,将手中的药往远处推了推,打算等它凉透了再喝,坐在身边的乔荆南倒是接过那碗散发着浓浓热气的药,他拿瓷勺在药汤内搅拌了一下,随即舀了一勺凑近唇边,尝了尝味道。

    他眉头在那一刻紧紧皱起,我趴在他办公桌上,望着他这幅模样,莫名的就哈哈大笑,我说:“是不是很难喝?你应该知道我每天的痛苦了吧?”

    乔荆南放下手中的碗递到面前,手扣了扣桌面道:“喝了这碗药,我答应你一件事。”

    我睁大眼睛看向他,问道:“什么事?”

    乔荆南说:“你喜欢哪一座城市。”

    我趴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我这一辈子没去过什么城市,国外除了马尔代夫,基本上就没去过几个地方,我想了想许久,脑海内首先跳出来的,竟然是隆城。

    我对乔荆南说:“应该是隆城。”

    乔荆南舀了一勺递到嘴边,我伸出舌尖舔了舔,苦涩的味道弥漫口腔,我摇了摇头,表示还不想喝。

    乔荆南并没有收回勺子,而是淡淡道:“等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完毕,我们去隆城定居,不再回n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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