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听见声音。回头时。见却是恭亲王常宁。大冷的天儿。却是跑地满脑门子的汗。

    “好端端的。你寻我做什么。”

    怀袖见他向來随意惯了。便不再回避。仍旧收着花瓣上的雪。顺便开口问了一句。

    常宁闻言。眨巴着一对小眼睛。惊讶地望着怀袖问:“你当真不知晓。还是故意装的。”

    常宁这么一问。却将怀袖问懵了。忽闪着一对晶亮美眸反问:“究竟什么事是我该知晓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确实不知。”

    常宁看着怀袖的神情。半晌。瞧出來她是当真不明白。反而笑了。

    “看來我皇兄这一次当真是恼了你。也怪不得这阵子我见不着你呢。”

    怀袖见常宁又提这个茬。微沉了俏脸不悦道:“王爷若当真有事。要说便说。何必扯这些不相干的。”

    常宁心知怀袖性子倔强。几次三番连康熙都不买账。且自己现下又有求于她。见她恼了。赶着赔笑说好话。

    “亏得你提醒。要不本王爷倒连正经事儿都忘了呢。”

    常宁说完。四下瞧了一圈笑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且去御茶房。我也顺带讨口茶喝。”

    怀袖见常宁确像是当真有话要讲的。便在前面引着向御茶房行去。

    走至御茶房院落中。映雪几人见常宁与怀袖一起进來。便知道二人有话说。见了礼便纷纷退出去了。

    怀袖亲手沏了茶。将茶盏放在常宁面前道:“王爷今日前來究竟所为何事。”

    常宁浅呷了口热茶。握着杯盏暖手时。睨了怀袖一眼。浅声问道:“你当真就这么着了。就因我皇兄跟你提了那件事儿。”

    怀袖见问起这个。垂下眼帘沉声不语。

    常宁见她这幅神情。知道是被自己猜中了几分。不禁笑道:“哎。本王爷还以为你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长进了呢。不想心思还是如此单纯。到底是女儿家的心思。”

    怀袖听出常宁这话里藏着大文章。猛地抬起头。蹙眉凝着常宁:“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愚笨。听不出其中玄机。”

    常宁一对晶亮的黑豆小眼儿微微眯缝。手指轻轻敲着杯壁:“你当真以为。皇兄突然给你提这件事。只是单纯地因为容若毙了么。”

    怀袖紧紧皱着眉。认真听常宁继续讲。

    “你前阵子定听闻施琅将军突然被外放这件事了吧。”常宁问道。

    怀袖点头下头。心中似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却一时仍想不明朗。

    “施琅将军本应受赏识。却突然被外放。在外人眼里。或是皇兄另有打算。然实则。却是与你有关。”

    常宁此言一出。怀袖顿时惊愣在当下:“这却是从何说起。”

    常宁笑道:“这也不难理解。而问題就出在这“巧合”二字上。你想想。你为施琅将军抚琴当日。正是葛吉泰将军带回容若死讯的当日。”

    怀袖点头。

    常宁继续道:“而当日。一方面是为施琅将军庆功。而另一方面。皇兄还欲为施琅将军选一门合适的亲事。前阵子皇兄又提及此事。却被施琅蒋军婉拒了。”

    “可即便是婉拒。万岁爷也不至因此将施琅将军贬黜京外呀。”怀袖不解道。

    常宁点头:“若是单纯为此。皇兄的确不会这么做。可惜此前。施琅将军却在奏折中提到了你。”

    怀袖经常宁这么一点。第一时间更新突然了悟道:“莫非万岁爷以为施琅将军拒绝旁人。是对我有意。”

    “沒错。数月前。皇兄与你生隙时候。我凑巧在南书房听见有大臣背后议论。说施琅将军有窥上之嫌。我当时就猜想多半与你有关。

    后來施琅将军被贬后。吴起即刻复任两广总督。我就知道。这其中必定与裕妃脱不了干系。

    她这手甚是精妙。第一时间更新你与施琅将军。皆是她的眼中钉。这下就一石二鸟喽。”

    提及裕妃。怀袖纤白的玉手不自觉攥紧。手背青筋隐现。心底不自觉浮现出翦月惨死时的情景。清澈的眸光瞬间冷若寒冰。

    常宁心知怀袖自从翦月死后。性情略有些改变。此时见她这般。心下更是了然。

    “本王说句实在话。你若当真想做什么。唯有站在与她们比肩的位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才有希望。眼下你即便再折腾。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宫女。又能掀起多大的浪呢。”

    怀袖眸中冷光顿敛。再抬起眼眸时。脸上却换了一副淡笑清颜:“王爷今日來特地寻怀袖。不是单为这件事吧。”

    常宁轻轻点头:“眼下的确有一件事。却是本王有求于你……”

    怀袖微惊。问道:“王爷有事吩咐便是。怎么还说是求呢。”

    常宁难得轻轻皱起一对八字眉。淡淡道:“前日。皇兄私下寻我至南书房。说元旦前。宫内欲筹备一次特别的宴席。要气势恢宏。却与寻常的宴席不同。”

    怀袖问道:“为何在元旦前夕。”

    “因此次宴席。只为专程迎一位特别的客人。”

    “谁。”

    “葛尔丹。”

    常宁话一出口。怀袖也是顿时怔愣在了当下。

    葛尔丹。这只塞外之狼。往日滋扰边疆数十年。令边塞百姓苦不堪言。烧杀。抢夺。**。在塞外无恶不作。又狡诈如豺。

    葛吉泰屡次带兵倾剿。都被他狡猾逃脱。此次居然敢明目张胆进京。

    “葛尔丹不怕万岁爷杀了他么。”怀袖冷声问道。

    菱悦便是因着他的屡次挑衅。被封了格格远嫁乌兰布通。怀袖至今犹记得当年她上轿时。被风吹起的红盖头下。那哭地红肿如桃的双眸。

    常宁缓缓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葛尔丹越是明目张胆地來咱们的地方。咱们越是动不得他。别的不提。就算碍于颜面。咱们也得好吃好喝地招待他。

    否则。周边的蒙古汉王们都会说咱们堂堂大清。将人家诓骗來而后诛之。狡诈之名便彻底坐实了。”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又问:“那王爷刚才说的宴席是什么意思。又有何不同呢。”

    “这次。葛尔丹入京。咱们虽然不能表面上把他怎样。却也得敲山震虎。给他点颜色看看。”

    “王爷的意思是……”怀袖轻挑黛眉。似隐约揣摩到了康熙的意思。

    常宁笑道:“这便是本王爷今日來求你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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