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垂落到了西边,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还没有彻底散去,黑色的乌鸦在双塔河上空盘旋着,嘶哑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天边的云彩被血红的余晖染成了火烧云,映在天边装点着不远处的地平线。

    “这么壮丽的景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艾莫站在河滩上,混杂着鲜血的潺潺河水淹没了他的脚踝,原本漂亮的罩袍上满是血污与泥泞,轻轻用手掌擦了擦眼皮上的血迹,想要更仔细的看过去。

    “你要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过来帮帮忙!”一个清亮的声音让艾莫“醒”了过来,转过身,女骑士艾茵正站在他身后轻而易举的抬起一具死尸扛在肩上,褐色的长发很精神的被盘在了头顶,撸起的袖管和裤腿,更让她多出几分干练的样子。

    “抱歉,我有点儿出神了……”艾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蹲下身子将身旁的尸体背起来,放到对面的平地上。明亮的眸子“不小心”的瞥到了一旁那白中透红水嫩嫩的小腿肚上,艾莫吞了吞口水,赶紧站起来免得被发现了。

    “我们还有的是事情要做呢。”女骑士很感慨的说了一句,叉着腰望向远处:“唯一庆幸的是,赢的人是我们。”

    “是的。”艾莫点点头,面庞变得有些失落,苦笑着,想哭却又发现自己连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夕阳下的克温河畔,成群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叫嚣,浓厚的血腥味令空气都变得诡异起来,满地的死尸和断肢残臂,层层叠叠的尸骸堆积在一起,相互倾扎着,虽然已经开始僵硬,但仍还保留着血液的温度和韧性……

    而在战斗最激烈的河滩。堆积的尸体更是无法计量,面无表情的农兵们,机械的从尸体上拔下长矛、盾牌、盔甲,在淹没脚踝的血泊当中,将那些曾经鲜活的站在自己身旁的尸体搬走。

    我们真的赢了吗?艾莫心中挣扎着,他想要欢呼庆幸胜利,但是那肃穆凝重的气氛却让他连想笑一笑的感觉都没有。富饶的土地上满是骸骨,奔流的河水变成了红色,若这是胜利,那这果实未免也太苦涩了些。

    “嗯~”正在出身的艾莫。被女骑士“偷袭”似的吻了一下额头,惊的他踉踉跄跄,“噗通——!”一声坐在了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呵呵呵……”被艾莫逗笑了的女骑士摇摇头,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将他抛在了脑后,干练的穿上自己的靴子离开了河滩。

    “嘿!等等我。”面色通红慌慌张张的艾莫赶紧跟上去,拍拍身上的脏罩袍走在后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艾茵.塔尔博亚,我父亲是塔尔博亚的领主——当然现在塔尔博亚是罗马的领地了,所以他是塔尔博亚的镇长。”艾茵满不在乎的说着:“海伦娜.潘德拉贡殿下的掌旗官。那你呢。骑士?”

    “我是查理斯家的艾莫,艾莫.查理斯。”艾莫兴致勃勃的说道:“塔尔博亚我去过几次,那里真是美极了……我是说,因为有您这样一位美丽端庄的小姐。所以…”

    “另外,本人现在……”艾莫刚想介绍一下自己,却又悲哀发现自己的身份和对方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人家可是海伦娜殿下的掌旗官。自己呢,或许麦希穆斯大人愿意在战斗结束后继续留用自己当一个传令官?

    “本人现在还是罗马军务大臣麦希穆斯大人的…呃…亲兵!”艾莫脸红了一下。但是很快掩饰了过去:“我觉得我应该向您道谢,如果不是你们这么及时的赶到,克温河一定守不住了。请允许我代表所有还幸运的活着的克温河人,向您表示衷心的谢意——您救了我们。”

    “你们打得很勇敢。”艾茵随口回了一句:“是你们自己救了你们自己,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和兽人战斗的勇气的,很多人即便是知道逃跑并不能活命,可是却依旧战胜不了内心的恐惧。”

    “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问一个比较**的问题,请恕我失礼!”艾莫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身体颤抖着:“您有没有……爱人?”

    “爱人……我…”艾茵愣了愣神,脑海里突然迸出了一张令她厌恶到极点的脸,但是却一下子不是那么讨厌了,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嘴唇:“有、有一个。”

    “啊……是这样啊……”艾莫一下子松了劲儿,勉强微笑着问道:“那么,是哪位优秀的骑士如此幸运的得到了……”

    “别问了。”艾茵赶紧摆摆手,摇摇头转过脸去:“你不会喜欢他的,那是一个蠢货,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帮帮我们,不管是谁也好,请快来帮帮我们!”凄厉的呼喊声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艾莫转过身,一个躺倒在担架上的黑影映入他的视线中,一个不好的想法让他赶紧跑了过去。

    “光辉十字在上,是阿哈尔特爵士!路德维希.阿哈尔特爵士!”艾莫一把推开卫兵,单膝跪倒在担架前,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原本那个风度翩翩的老爵士,现在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胸口的部位还有一个凹下去的痕迹,套在身上的链甲和罩袍被撕成稀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愣在那干什么?!”女骑士朝着艾莫后背踹了一脚:“快把爵士抬到帐篷里,把医生找来,你想让他流血致死吗?!”

    “我们找过了……找过了!”士兵凄厉的哭喊声令人震颤:“但他们都说没救了,那群庸医!没有一个愿意给大人治疗!”

    “现在听我的……现在立刻把爵士抬到帐篷里。”艾茵顿了顿说道:“有一个人肯定可以救他……马尔修斯,我去找那位先知,他一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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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德维希.阿哈尔特爵士,还有拉里亚的士兵们,他们独自坚守着乱石浅滩——他们至少遭遇了两千、甚至更多的兽人武士进攻。”

    夜晚降临,守在帐篷外的麦希穆斯,像是没有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海伦娜似的,蹲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他们为大军守住了侧翼。自始至终,我们都只需要面对正面的敌人——他们,那些拉里亚人,没有向我求援一次。”

    “自始至终,拉里亚的旗帜都没有倒下……他们战斗的和所有英雄们一样勇敢。”麦希穆斯声音沉闷:“值得敬佩。”

    “所有参战保卫克温河的战士都值得敬佩,也包括您麦希穆斯。”海伦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甲,白嫩的小手被染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污泥:“你们参加了一场,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战斗!”

    “能不能告诉我,拉里亚的士兵有多少活下来的?”海伦娜轻声问道:“还有罗马的,克温河的战士们。我们这次付出了多少?”

    “四百一十一个,如果……算上那些需要截肢的话。”麦希穆斯说的很平静:“过了今晚,至少有一小半还会死于伤口感染或是疼痛……也许还会有自杀的。这很常见,尊敬的殿下。常有士兵因为变成了残疾人而自杀,因为他们即没办法继续当兵,回到家乡也不能下地干农活,成了家里的累赘了,还不如一死了之。”

    “至于克温河和罗马的战士们……呵呵……”这个中年军人笑了笑:“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那些还能站起来的。就是全部活下来的了。”

    正当两人说话的功夫,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一脸疲态的马尔修斯拄着拐杖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很是吃力的向海伦娜鞠了一躬:“向您致敬。殿下。”

    “怎么样了?”海伦娜走上前去扶住了老先知的肩膀:“阿哈尔特爵士他……是不是已经得救了——一定得救了吧?”

    “现在还不太好说,但至少目前没事了……我从未见过有这般强烈的求生**的人!”马尔修斯怀着敬意看向帐篷:“古代流传下来的,诺多精灵古老的治愈术——那种力量会让病人感觉到极其强烈的痛苦——简单来说,就是让腐肉和碎骨溶解。然后重新长出新的来。”

    “他从头到尾没有一次叫喊过疼。”马尔修斯赞叹的说道:“这个年轻人的灵魂内,有着坚固的信仰在支持着他!”

    “他的身体还没彻底好转,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能完全恢复……当然。也有可能今晚就发高烧然后一睡不醒,如此严重的伤势根本不能进行准确判断。”马尔修斯说道:“剩下的,只能交给上天去抉择了。”

    “我会为他祈祷的。”海伦娜轻声说道:“感谢您的帮助,马尔修斯先知,您挽救了一位北方人的英雄。”

    “说到这个,这位爵士先生让我向您提一个请求。”马尔修斯说道:“他希望趁着他还没死,想见您一面……呃,用他的话来说,请求您的宽恕。”

    (关于血、火的上中下三章可能有童鞋发现了,空空在模仿一开始自己的文笔在写,也就是第一卷的开头几章狄奥多首次登场时候的描写方式,用一位读者的话说“满篇都是口号,情景渲染、完全没有半分的实质性内容,假大空齐活了”,总之就是看起来写了好多,事实上内容没多少。

    我不知道在别人看来是什么样,但是空空就是那种会因为亮剑里的一句“狭路相逢勇者胜”,亚历山大大帝“自由的马其顿人”,会因为旭日东升而激情澎湃,看《全城高考》看得痛哭流涕的那种小感性的处男外加宅男一个,如果让我用第三人称写战争场面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没有激情四射的气氛我就会枯死,当然我也清楚人物描写的重要,空空也在努力,尽量吧。

    我讨厌文不对题,所以尽可能让每章的名字和内容相对,对我而言这本书狄奥多绝不是唯一的主角,至少在我看来不是的,我希望让自己第一本书尽量圆满点儿,当然它已经扑街了,不过反正不可能扑的更狠,那就让我尽量多享受一下讲故事的乐趣吧~空空敬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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