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拉了拉女子衣袖,小声说:“小姐,你不是只差一颗小孩子的人心,就可修得半妖之身,我看这小男孩眉宇间满是道胎之气,恐怕是修道士的后裔子女。”

    经婢女这么一说,女子细细端详下,心中暗喜,但又有些为难,这小男孩是二姐姐掠来,且看她满心欢喜的摸样,如何肯舍得把这小男孩让给自己?

    思量片刻,心中有了主意,女子故作说:“姑妈,大姐姐,二姐姐,借一步说话。”

    四女走到一旁,女子便说:“姑妈,大姐姐,二姐姐,自从母亲死后,你们视我如至亲亲人,我心生感激,奈何我是鬼,你们是狐,我的心一直很羡慕,某天能够修得半妖之身,享受夫君相伴之乐,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修炼着,只差一颗小孩子的人心便能成功。”

    说到这里,她故作停顿,其他三女不是笨人,转瞬明白。

    第三个女子哼道:“姑娘,你是想要我的人儿的心吗?此事,我断不可答应。”姑妈与第二个女子也觉得女子这番话有些过分。

    女子自故说:“我昔年偶尔得到一颗九转金丹,若是二姐姐肯答应做出舍让,我便把这九转金丹送给二姐姐,九转金丹的药用无穷,可供三人之用,二姐姐就是不答应,也要考虑一下姑妈与大姐姐吧?”

    九转金丹有增本固元之功效,对于妖魔鬼怪乃是上乘的丹药,姑妈与第二个女子有些怦然心动,看着第三个女子有些犹豫不决的摸样,姑妈向第二个女子打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故作道:“妹妹,好男儿天下间还有很多,而九转金丹可是可遇不可求,这是个良机,妹妹不考虑自己,也要想一下母亲吧?她辛苦把你养大,这等功苦,你就不想着报答吗?”

    女子看第三个女子脸容有些松动,忙笑说:“嘛,二姐姐也不用烦心,我也要不了一个人心这么多,我看那小男孩道胎之气颇重,只需半颗心便可,还有半颗心,足够那小孩的活命,二姐姐也不用担心人儿的离去。”

    她这般一说,第三个女子总算答应下来。

    回到院落,看着昏迷在一旁的张落叶,四人有些疑惑,两婢女忙解析,刚才是张落叶想要趁着她们的离开逃跑,被她们发现后,还死命反抗,不得已两婢女只得出手打昏了张落叶。

    女子把得到第三个女子同意的事情说了,两个婢女都很为她感到高兴,并说:“小姐,既然这小子已经睡着了,不如趁现在取了他半边的心吧,也省了他醒过来挣扎的份。”

    女子觉得有道理,正要取心之际,第三个女子转了转眼珠子,忽的凭空翻出数瓶女儿红,她笑说:“姑娘,也不急着一时,这天色如此皎洁,不用来吃酒观赏,可就浪费了。”

    女子觉得有理,便与姑妈,第二个女子,第三个女子吃起酒来,喝了片刻,在第三个女子的要求下,连两个婢女也得到数杯酒水的赏赐,她们很高兴地吃着,几杯下肚,已经摇摇欲坠,一行人都倒在桌面上,勘睡起来。

    过了片刻,第三个女子居然目光灼灼地抬起了头,原来她并没有喝醉,只是在装醉而已。

    第三个女子看着姑妈等人,叹道:“姑妈,二姐,姑娘,请原谅我,我确实不舍得那人儿受半点的伤害,只能出此下策。”

    说罢,她抱起张落叶,架起一道妖云,往着远方掠去。

    也不知掠了多长时间,第三个女子忽的吃笑道:“好人儿,你是醒了吗?与姐姐说说话吧。”

    在她怀中的张落叶心中一惊,暗付,她怎么知道我早已醒转的?

    第三个女子见张落叶不作话,心中不禁一笑,刚想再说些话与他,忽然自下方传来一把暴喝声:“妖孽,休得伤人。”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寒光闪过。

    第三个女子顿时身首异处,身上闪过一道黄光,竟化为黄毛狐狸,鲜血顺着她那没头的狐狸颈脖喷射而出,沾了张落叶一身,张落叶如何见过这样血腥的画面,吓得尖叫起来。

    ‘啪’的一声,张落叶与没头狐狸尸首砸在地上,疼得他满脸扭曲,对面一阵脚步声走近,张落叶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书生,那书生的脸很缺乏生气,就像个玩偶一样。

    中年书生问道:“小兄弟,没受伤吧?”

    张落叶摇头,询问中年书生的身份,后者笑说:“我名燕赤霞,是天仙派的修道士。”

    张落叶闻听,害怕之心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兴奋,他体质虚弱,锻炼**终究不是个办法,所以他对修道一途,很是热心。

    但张家受到的诅咒,让张家后人若是修道的话,会被杀劫缠身,性命堪忧,所以张元帅千方百计阻拦张落叶接触修道方面的知识,更是严厉不许他私下修道,但越是禁止的事情,就越让人好奇,张落叶就是这样的性子。

    正在此刻,远方急掠来几朵妖云,紧接着妖云收敛,却是姑妈一等人,她们看到第三个女子的狐狸尸首时,不禁失声痛哭,其后俱都死死盯着自称是燕赤霞的中年书生看。

    姑妈喝问:“你个书生,我家闺女是你杀的吗?”

    燕赤霞老实答道:“正是在下,你们若就此离去,我不会伤你们的性命。”

    第二个女子怒道:“放屁,你杀了我妹妹,休想我们会饶了你。”

    说罢,众女妖施法,各色迷雾,电光闪烁不已,看得张落叶目瞪口呆。

    燕赤霞皱了皱眉头,也没见多大的动作,只是轻轻一抖袖袍,就看得平地刮起一道狂风,把迷雾吹散,接着他祭出背后的一把宝剑,宝剑在他指挥下,化作一道惊鸿,滴溜溜一转后,姑妈等人俱都身首异处,尸首自半空摔落在地上。

    燕赤霞轻叹:“本并不打算杀生的,奈何你们苦苦相逼,又试图伤人,自作孽不可活啊。”说罢,随手一抖,一个火球飞出,转眼把地上的尸首烧得一干二净。

    张落叶回过神来,赞叹说:“燕大哥真是好手段啊,可以教教我吗?”

    燕赤霞笑了,摸了摸张落叶的脑袋:“这可不是说教就能教的手段,你知道什么叫修道士吗?”

    张落叶扬了扬脖子,说道:“我自然知道,修道士就是修炼道法之人,以斩妖驱魔为己任,潇洒行走江湖。”

    燕赤霞摇头说:“你只说对了一半,修道士的确修炼道法以净明自身,以达到齐天之效,但并不是说所有的修道士都以斩妖驱魔为己任,妖魔鬼怪与人一样,都有好坏之分,不能一味斩杀,懂吗?”

    张落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燕赤霞问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士?”

    张落叶把自己的身份说了,燕赤霞有些吃惊,暗付,没想到他竟是大唐国张元帅的孙子,张家昔年创造正一道宗,威名远播,虽然后来没落,更不知何原因主动放弃修道,但在修道世界内,还是很著名,这张落叶被掠到这里,恐怕现在张府是乱成一片吧?

    心中有了计较,燕赤霞便说道:“小兄弟,我现在就送你回家,不然你的家人不知要多担心。”

    当下,燕赤霞祭出飞剑,带着张落叶跳了上去,下一刻,竟踩着飞剑,速度极快地往着前方飞去,张落叶满脸惊喜,甚觉有趣,心中更加坚定了要修道的心。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燕赤霞便带着张落叶飞到了张府上空,此刻的张府正如燕赤霞所说的那样,火光冲天,仆从,婢女,守护将兵俱都乱成了一团,满脸的惊恐。

    张落叶看着院落中间,一个身穿戎甲,不怒自威的老人,吃惊道:“爷爷!”

    这声音有些大了,下方众人看了过来,未免不必要的麻烦,燕赤霞御剑飞下,落到了院落,四周的将兵忙把他包围起来,幸得张落叶解析,张元帅才挥手让众人退下。

    其后他吩咐下人带张落叶去休息,而他自己则拉过燕赤霞到大厅,摆宴感谢燕赤霞。

    燕赤霞不好推脱,况且闻着浓浓的酒香味,让他有些暗暗咽口水。

    不提燕赤霞这边,张落叶回到房间后,整夜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修道的事情,心跳得厉害,特别是经历了那些妖鬼的事情,让他暗觉生命的弱小,若不尽快强大起来,总有一天会被世界淘汰的。

    一夜的难眠,让他第二天醒来双眼布满血丝,体力更加虚弱,汾将军吓得差点就跪拜来哀求张落叶不要勉强身子来锻炼。

    张落叶无法,只得气闷地走到后院处,看着假山上,流水潺潺,响起一阵阵美妙的声音,他才稍复心情。

    若在平时,他是不可能发现假山的异象,但现在这样特意观察假山,倒让他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假山的纹路很是不工整,就像是后天堆砌而成一样。

    疑惑之下,他跳入水潭内,淌开水流,走近假山的方向,这般近距离观察,越发觉得怪异,不禁用手轻轻一推,就听得‘咔嚓’一声,那假山竟然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一条通往下方的阶梯出现在他面前。

    “怪事!这假山中间怎么会有条阶梯的?这阶梯是要通往什么地方?”

    一时间,张落叶心中满是疑惑,深吸一口气下,便拾级而下,风自下方传来,夹带着湿润的气息,让他暗暗称奇,要知道这样的地下房间,应该是常年不透风气,而夹带浓浓的霉臭味才是。

    不多时,落得阶梯尽头,一条走廊出现在眼前,更前方,一道木门紧紧关闭着,墙壁两旁,各有极之名贵的发光石照射着,让走廊亮如白昼。

    脚步声在这空寂的走廊中回响,踏过不长的距离,张落叶站在木门前,这边近距离看下,发现那木门中刻满有密密麻麻的符文,仿佛蝌蚪一样,不仔细看还好,一旦细看下,会吃惊发现那些蝌蚪符文就像活了一样,在木门上不断来回游动着。

    深吸一口气,小张落叶用力推在木门上,然而他使尽了吃奶之力,那木门就是一动不动,沉重得就像皇城的大城门一样。

    张落叶再试了几次,气喘吁吁着,不得不放弃,口中不甘说:“这门怎么重得跟铁门一样,推也推不开,看来只能调派府上的将领……,不,这密室如此古怪,调派将领,就会全数知道,不妥,不妥。”

    “啊,疼疼疼。”张落叶看着被擦破的手指头,有些皱眉,却不想到一滴鲜血自手指头滴落,恰好粘在木门上。

    ‘嗡’的一声巨响,木门上的蝌蚪文竟像要活过来般,尽数往着门中间的一个原点游去,待得全部蝌蚪消失在原点时,又是‘嗡’的一声,木门竟自动往内打来一边门角。

    张落叶透过门缝往内看了看,发现是个藏书阁一般的房间,有数个并列在一起的书架,上方堆放慢秘籍的书卷,玉简,古书等等,书架之前有一张古老的木桌,上方铺满厚厚的灰尘。

    张落叶有些好奇,便跻身钻入房间内,他才发现木桌与书架左手边,还有一张铺有席子的木床,上方同样遍布灰尘。

    而在右手方,是一张供台,放有香炉,烛香以及一个谭红色木盒,供台上方的墙壁,挂有三张书画,书画的三人都是身穿道袍,很是年迈。

    而供台下方,有一个巨大的宝物箱,被一把铁锁锁着,箱上同样覆盖有厚厚的灰尘。

    张落叶再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奇怪之处后,便伸手抓向供台上的谭红色木盒,轻轻打了开来。

    木盒内只有三本薄薄的泛黄羊皮书,一条生锈的钥匙,以及一封白色信封。

    这钥匙莫非是………?

    张落叶抓过钥匙,插进下方宝物箱的铁锁上,用力一扭下,还真打开了,他没有急着查看宝物箱的东西,而是伸手抓向那封白色信封。

    此处深处假山之下,他实在好奇这个地下房间是谁人所建,要知道此处可是张府,张府三代为将,这张府少说也建有两百多年,这样的话,这地下房间莫非是两百年前已经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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