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你是不是叫刘可可?”

    刘可可点点头,依然想不起此人是谁,更猜不到他忽然找到自己的原因。

    他就站在大门口,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附近没有人,才低声告诉她,自己是她父亲的狱友,叫冷莫风。

    刘可可听到父亲的名字,马上悲从心起,眼中泪光闪闪,她咬了咬嘴唇,强压悲痛问:“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冷莫风回答:“你父亲临死前,曾告诉我一句话,让我转告他的女儿。”

    刘可可听到这里,禁不住向前探了探身子,瞪大了眼睛,——难道父亲临终前还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急忙问道:“我父亲说什么了?”

    冷莫风做了个手势,说:“你不要急,我慢慢和你说吧。”

    ……

    原来在狱里的时候,刘可可的父亲刘正海是个相当老实的人,这样的人入狱,不免常常受到其他狱友的欺负。

    按照冷莫风的说法,他自己生性好打抱不平,从不恃强凌弱;因此看不惯这种欺软怕硬的做派,便为刘正海出头,狠狠教训了一下那些家伙。

    在他看来,作为男人,硬对硬方显本事,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所以,她的父亲对冷莫风非常感激,有什么话都和他说,有时候也会和冷莫风聊几句家庭琐事。

    就在刘可可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刘正海整夜翻来覆去心绪不宁,冷莫风知道他女儿要结婚的事,以为他为此懊悔,也没在意。

    第二天,也就是刘可可结婚的当天,刘正海在突发脑溢血前,就已经感到头昏脑涨的不舒服。

    当时刘正海说自己头有点晕,想要用凉水冲一下,身边只有冷莫风一个人。

    在监狱的卫生间里,刘正海又跟冷莫风唠叨起女儿的婚事,说有件事他一直瞒着大女儿刘可可。接到女儿即将结婚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在考虑,女儿马上要嫁人了,是不是该和她说一下,但又怕说了影响孩子的婚礼。

    冷莫风听了便嘲笑他,要说就说,别娘们唧唧的;再不说,闺女成了别人家的人,可就来不及了。

    刘正海尬尴地笑了笑,脸色忽然变得胀红,身子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冷莫风扶了他一把,问他怎么了?刘正海脸红的像是要淌出血来,他使劲抓着冷莫风的手,颤抖着说,“我怕已经来不及了!”

    他像是预感到了生命最后时刻的来临,努力地把头探向冷莫风,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冷莫风低下头去,分辨着刘正海因生命流逝而变得含混不清的声音。

    刘正海的话戛然而止,在刚进来的几个人的惊呼声中,头颓然地垂下。

    冷莫风盯着刘可可,一字一句地说:“‘有机会告诉可可,旧院子的大树下,有一个关于她的……。’这,就是你父亲最后要我转告你的话。”

    刘可可已经听得呆了。

    冷莫风斜眼打量着刘可可,继续往下说:“六天后,我也出狱了。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打听这个刘可可的踪迹。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就在这座城市。今天找到你,也算是受故人之托,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冷莫风的话终于说完了。

    刘可可捂住脸,慢慢顺着门蹲下来,身子抖的像寒风中的叶子。一滴滴晶莹的眼泪顺着指缝落了下来。

    冷莫风伸手想扶她一下,但又慢慢缩了回去。

    刘可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胡乱抹了一把脸,站直了身子,勉强笑了一下,说“你看我光顾着哭,把什么都忘了。谢谢你告诉我父亲最后的消息,快进屋喝口茶吧!”

    冷莫风似笑非笑地咧了一下嘴,说:“不客气,喝茶就免了,我还有其它事。”说着抬起胳膊挥了一下,转身就走。

    他说有事时的口气,哪里像是刚从狱里出来,简直就是刚从海外回来的“海归”;配上挥手时袖口露出的一片纹身,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彪悍之气。

    刘可可从来没从一个男人身上见过这种气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

    婚假后紧接着便是国庆节,刘可可和肖建磊回了一趟老家。

    刘可可环顾着这个破败的院子,小时候的情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旧物依旧,院子里的人却永远少了一个。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棵半枯的歪脖子枣树上。除了这棵树,院子里再无其它树木,莫非父亲话里的树指的就是它?

    刘可可倒没奢望父亲会留给她什么宝藏,他们家三辈贫农,如果父亲有什么家传的宝贝,也早就拿出来补贴家用了。她只是不解,父亲在这棵树下到底埋藏了什么秘密,这东西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让他在生命的最后念念不忘?

    既然是父亲留给她的,刘可可不想让别人染手。

    正好,母亲和妹妹回姥姥家去了。刘可可趁这个机会,让肖建磊拿着一把铁锹帮他挖。肖建磊一向眼高手低,不是什么干活的料,没挖几下便开始发牢骚:“没事刨坑干啥,瞎折腾……”

    说的刘可可皱起眉头,回了句:“不愿干拉倒。”

    肖建磊听到这话,倒也干脆,扔下铁锹进屋看电视去了。

    刘可可看肖建磊实在指望不上,只好自己动手。

    这里土质较硬,单薄的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围着老枣树挖了一圈又一圈,直挖得大汗淋漓,就快要泄气的时候,铁锹碰到了一样东西——是一块水泥板。

    她的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这里真的埋着东西。

    继续围着这块水泥挖,发现那是一个用水泥盖着的箱子。她翻开水泥盖,里面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塑料泡沫,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一个硬东西。等到一层一层地拆开来,才发现那硬东西是一个不大的塑料盒子。

    再打开盒子,又是几层塑料袋。随着包装层层剥落,刘可可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她竟然渐渐生出了几分期待,包裹得这么严密,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珍贵?父亲说不定真的会给她一个奇迹呢?

    扯去这些包装,刘可可终于取到了“真经”——一把小铲子和一个四四方方的塑料小包。

    刘可可翻来覆去地看着这把不起眼的小铲子,不禁有点失望——木头把,塑料铲头,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小铲子;又不是什么屠龙刀倚天剑之类的神兵利刃,或者什么黄金白银打造的古董珍宝。父亲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东西,珍而重之地埋藏在这里?

    看来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塑料小包里了。

    ……

    她颤抖着打开塑料小包,发现里边是一个红色的小本,封皮上印着“收养登记证”几个暗淡的字迹。打开小本,被收养人后面,刘可可三个字赫然跳入眼帘。

    这一发现让刘可可目瞪口呆。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不错,就是自己的名字!下面的收养人,写的是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后面的收养日期是1984.7.20。

    她的头一阵眩晕。

    原来,自己竟然不是亲生的!

    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父亲要告诉自己的秘密;

    原来,母亲对待自己和妹妹的态度截然不同,那是有原因的;

    刘可可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即使明知有收养和亲生之别,善良的父亲也做到了一视同仁,不,甚至对刘可可更好一点!

    他也知道自己死后,在这个世界上,刘可可再没有像自己一样对她那么好的人了。所以才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选择了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希望她有朝一日会找到自己的生身父母,这样,她在这个世上才不会孤单。

    那么这把小铲子又代表什么呢?是当年被领养时,自己的生身父母留给自己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特殊意义?刘可可心乱如麻,早已丧失了分析的能力。她把这件东西牢牢地抓在手心,似乎那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刘可可觉得,自己明白了父亲的心愿。可是,父亲同时也把一个难题抛给了自己——茫茫人海,她到哪里去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是否还在人世?

    就算找到了,她又怎么会知道,当年自己是被人拐卖了?还是出了意外被弄丢了,还是亲生父母把她抛弃了?如果原因是后者,那就算找到了,又有何用?

    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前者,她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现在的母亲和妹妹,父亲死后,这两个人对她充满了依赖。毕竟这么多年,无论是否亲生,也无论母亲是否偏心,都是她们把她一手抚养长大的。

    而且她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已经知道实情这件事告诉母亲?也许告诉是一种残忍,母亲若是想让她知道,她或许早就知道了;之所以直到今天才以这种方式知道,是因为母亲不想告诉她,不想伤害她。

    倘若自己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而置现在的母亲和妹妹于不顾,于情于理,都无法向死去的父亲交待。虽然父亲的本意是告诉她,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但她又怎能不顾及现在的母亲和妹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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