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羿哄睡了洛凡安花了很长的时间。这几乎就是一件间距的活儿。洛凡安老是勾着他的脖子不放。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很多很多。

    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他也知道她是怎么一个意思。她想要和他共进退。想要让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任务。能够成为像云容这样的女人。为了自己深爱的人出谋划策。共同参与。

    云羿当然是应该很感动的......至少这让他抵消了之前所有的不爽......

    她是爱着他的。

    不然沒有一个女人愿意做出这样的行为。女人是奇怪的。她们可以很无情......但是一旦她们爱上了哪个人。便会付出自己的所有。

    这便是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区别。

    对男人來说。事业和江山是必须品。但对于女人來说......爱情是她的所有。沒有了爱情。她会死的......

    云羿摩挲着她的手指。洛凡安的手原本修长细滑。这些日子一直奔波。居然也被她骑了两次马。到现在。手掌上倒满是勒痕。和从前比较大不如前了。但她居然一声都沒有啃。

    从前的她最为珍惜容貌。现在慢慢地经历得多了之后也就看淡了......

    云羿甚是欣慰地叹了口气。

    他自然是很高兴洛凡安能够做这样的选择。但她毕竟不是云容......她毕竟只是洛凡安而已.......

    有的事情。云容做得。她却做不得......有些事情。云容可以完成得很漂亮。让洛凡安去做。大概只能他去帮她擦屁股......

    而他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女人去外头拼的。所有的事情。他去做就好了......那骂名。他去承担就可以了......还她一个好名声。是他可以为她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蹭着。突然之间停了下來。下意识地斜睨了一眼窗外。手有那么一刹那僵硬了起來。

    但他还是轻轻地把洛凡安的手放下。仔细地替她盖好被子。换上一副脸色。推门走了出去。

    昊明侯府的路。他应该比谁都熟悉。其实闭着眼睛都可以找到相应的位置。但是云羿却不是这样。他很仔细地数着地上的地砖。一步......又一步......

    待走到第二十八步的时候。他停了下來。脚尖朝着地上一点。

    那地砖居然被他踩得陷下去一块。与此同时。一旁的假山开始耸动。慢慢退后去了一部分。出现一个凹槽。那个凹槽越來越大。逐渐可以容得下一个人了。

    云羿轻声咳嗽了两声“这边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人。你直接出來就是了。免得待会还要关机关。怪麻烦的......

    轰隆隆......

    洞穴里头传出了一阵声响。随后隐隐地有半个人影冒了出來。

    他的高度只有常人的一半。但是细看可以发现......他只不过是坐在轮椅上罢了。

    “钟师傅......”云羿叫了一声之后。回头看了一下。又指了指地上的那块凹陷下去的地砖。

    “我说下次可不可以把这机关给换一下......这机关做得也太显眼了一些。这里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指不定就哪天有人经过。说不定就踩到这块砖了呢。让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钟偃师遥遥在那个黑洞中慢慢地行走了过來。他的路数很平稳。几乎是看不到任何的动作。连同那只偃甲的假手。都搁在轮椅的边上。

    “谁有你的这个脚力。你方才启动机关的时候也发现了......这机关虽然说是太过袒露。但只要沒有人用这样的脚力触动。还是不会打开这个机关的......”

    “如果呢。有人摔了一跤。这个力气是足以打开的......”

    钟偃师冷哼一声。道“杀。”

    云羿停顿了一下。他也是知道钟偃师的脾气。默默地点了点头“你的脾气倒是一点都沒有变啊......”

    “侯爷让我过來为您办事。不是看中了钟某人的脾气。而是看中了钟某人的本事......若是侯爷对 我的脾气不满意的话。大可以就此再找人......”

    “别......”云羿皱眉“你看你。除了你。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钟偃师暗暗吭了一声点了点头“穆梓园中的机关我去查看过了。哼。雕虫小技。我只要略施手段。马上就可以在旁边再挖一条出來。而且保准他们看不出。”

    云羿沉吟许久。现在。挖密道倒不是最为关键的“我要你帮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你还和蔓姑娘通信着么。”

    钟偃师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的小鸟。说來也奇怪。那小鸟和寻常的一般大小。但是活灵活现。在他的手掌中跳动着。居然宛若活物。

    那偃甲鸟一边跳动。一边从喉头发出响叫声。显然沒有真鸟这般清脆。其中好似有木制的机关在摩挲。随后产生了一种类似于锯木的声音。在跳动了许久之后。扑扇着翅膀。又飞走了。

    “蔓姑娘已经是带回了消息......这消息我现在也知道了。只是不知侯爷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云羿扯了扯嘴角。他是沒有想到。钟先生也是会和他玩这样的文字游戏.....

    “假话......”他开玩笑得出其不意地选择了假话。

    钟偃师抬头看了一下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假话就是......国主的病一点都沒有事情。虽然说现在沒有办法解。但是就让他这么躺下去。也沒有任何问題。”

    云羿听到这话之后。也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假话是这个。真话便是与之截然相反的了......

    “这么说來......是会有影响的是么。”

    “侯爷。”钟偃师突然之间叫唤了他一声。抬头道“侯爷难道是忘了失去亲生弟弟的痛苦了么。”

    云羿陡然间浑身一颤。

    云霁的事情在他心里是一根毒刺。一根深不见底的毒刺。时时刻刻地在刺激着他。一想到。就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他死的是那样的悲惨。连头颅都被人割了下來。你作为大哥。连弟弟的全尸都沒有办法保住......这样的事情。你难道要忍受第二次么。”

    “不。”云羿突然叫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

    他要说下去。钟偃师却沒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侯爷是否还想知道。那真话的原话是什么。若是国主沒有办法服下解药。那他不会死。但是和死却是沒有任何的区别了......他会变成一个牵线木偶。会成为皇甫尚华手上的傀儡。到时候。皇甫尚华只要安排一个人在幕后牵线。告知天下。国主已经恢复健康。随后让傀儡国主昭告天下。说选好了继承人。那他谋权篡位的目的就达到了。你知道么。”

    云羿不出声。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阻止这件事情发生......侯爷是否有兴趣听听看。”

    有一个方法。既可以救他的三弟。又可以不让皇甫尚华控制着国主。

    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云羿怎会沒有兴趣。

    他的双目发亮。瞧着钟偃师。但只是一刻。

    他马上就发现......或者说。马上就意识到。事情根本就沒有他想的这么完美.......

    哪有一举两得事情。若是有。钟偃师的表情也不会是这样的。

    云羿找到一块矮石。慢慢地靠着它坐下。随后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低声道“你说吧......”

    “很简单。杖头蛊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时间到了。那国主就会变成牵线木偶。但是若是这个木偶坏了呢。或者说......这个木偶不能用了呢。”

    云羿愤恨地看着他“你得意思是......要我赶在时间限期过了之前。杀了国主。”

    钟偃师摇了摇头“侯爷。您还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杖头蛊不同于其他的蛊毒......他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毒发的时候。并不会伤及到中蛊人。中蛊人的意识还在。只是会做一些违背自己原來意志的事情......但是如果。一旦中蛊人死了。那蛊毒也会按时生效。就算是国主变成了一具尸体。皇甫尚华也照样有机会。去操控国主的尸体。只不过他的时间会紧迫一点罢了......他要赶在国主的尸体腐烂之前。完成他的篡位。但是一旦国主的尸体坏了.......那他的这个计策也就算是失败了......你想想看。若是百姓看到一具无头的尸体宣布继位的消息......会怎么想。他们会相信么。会理所当然地同意么。当然不行。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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