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血缘过近,韩家的家主定有祖训,每一代的族人都只能迎娶一名沈氏的女子,并允许其其他子女自由成亲,生子,韩刹目视着站在面前的这两位气质和美貌并在的女子,大骂祖宗定下的规矩实在可气,这样的女孩子,明明要全部娶走,才不吃亏嘛!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韩刹就算再过无法无天,也不敢违抗老祖宗的遗训,他的目光极尽猥琐地在两女身上游离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偶尔向着沈飞的妻子所在的地方望上一眼!对此,沈飞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反倒心情越加平静,他等待着对方率先开口!

    但见韩刹双手背后,一步一晃地走到大姐沈璧君的身边,稍稍放低身体,由下至上仔细端详道:“风姿卓越,仪态雍容,很有旺夫之相,只可惜,眉角的一颗黑痣太过惹眼,就如无暇碧玉上的一点瑕疵,使得玉石不再完整!”

    他用两根手指掐住大姐尖尖的下巴微微向上翘起,女儿柳尾微蹙,似有些疼,沈母心急站起,暗道你就算再霸道,敢要对我女儿无力我也要和你拼命,却是沈飞对她遥遥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果然,韩刹就像挑选货物一般,掰开大姐的嘴巴,左右看了看之后,便频频摇头,喃喃道:“一口白牙也是完整无缺!只可惜,那枚痔长的实在太不是地方!如果,没有更好的货色,或许我会选你!”说着。他背过双手,一步步地挪动到二姐沈媚娇的身边,被他认定为替代品的大姐如释重担,不禁长舒口气。

    和之前一样。韩刹用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方法审视对方,沈媚娇天生媚骨,只需杏眼一扫,弯眉一簇,便能让人神魂颠倒,不分阴阳,韩刹审视她的时候。不禁将身体向前靠了一靠,一双大手有意无意落在对方的胸脯,臀胯之上,虽只是一触即过。但其中的猥琐之意,仍是不言而喻。

    也因为这些多余的动作,在审视二姐的时候,他花了特别长的时间,一直到大家都没了耐心。方道:“沈媚娇,呵呵,确实是天生绝色,风骚柔美。只可惜,我是要娶老婆。不是去窑子里面找小姐!我刚才多次碰触你的敏感地带,你对此非但没有任何抵抗排斥之意。甚至连一些下意识的娇羞躲闪都没有,这样的货色,又怎能进我韩府的大门!”

    听及韩刹之言,众人才晓得,这位看似无法无天亦无脑的小少爷竟是在借机试探对方,心中对其的评价微微提高。

    沈飞微微蹙眉,走上前来,道:“你刚才不还说过,两人都是万中无一,举世无双的美女,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又挑肥拣瘦,嫌这嫌那了呢!”

    “她们是万中无一,绝世罕见的美女啊,这没有错!”虽然嘴上极尽挑剔,可韩刹的目光仍然非常猥琐地落在两女身上,似乎想将她们生吞活剥了一般,“只可惜,想要入我韩府,还不够资格!”

    “哦?”沈飞倒吸一口凉气,他一向听闻当代韩府的少爷,是一个一味听从母亲教唆,嗜血残暴,有力而无脑的怪物,此刻听他言语,才知道传闻不尽详实。

    韩刹目光一寒,道:“你家不是还有一位年龄最小的姑娘,速速请出来,让少爷我过过目!”

    “这……”沈飞迟疑道,“是还有个小女儿没错,只可惜,她年龄太小,实在撑不得场面!”

    韩刹面无表情地道:“年龄小怕什么,母亲嫁入韩府时,不也才十七岁的年华!少说废话,速速把她喊出来!”

    “说起玉儿,她最近可好!”沈飞有意拉拢关系,毕竟韩刹的母亲是自己的同胞妹妹。

    韩刹却全不接茬,语气强硬地道:“好不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自从母亲嫁入韩府的那一刻,她便再不姓沈,而姓韩!少说废话,你若再推三阻四,不把三小姐喊出来,我可就要自己动手去找了!”

    “这……”祸事已经压在头顶,沈飞就算再有涵养,也难以把持了,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内里的光芒依稀透出,整个身体渐成透明之势,“小子,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亲外甥!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妹妹是怎么教的你!”

    沈家的光明献祭乃是用生命换取力量的可怕招数,全力施为时,威力可以逆天,以韩刹之能,独面全力施为的沈飞也不禁心里没底,一时间,气焰稍敛,不知该继续追问下去,还是回家把父亲这个大靠山请出来。

    正迟疑着,但听府外一阵喧嚣,包括自己带来的打手在内,沈府上下,所有人全部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众人之中,只有沈府的大管家,慌慌张张地闯到屋内,对着沈飞禀告道:“老爷,老爷,韩夫人来了,韩夫人来了?”

    “韩夫人?”沈飞心中莫名一紧,“你慢慢说,到底是哪位韩夫人!”

    不等管家说话,贵客的声音已经来到了门外,“除了那个被你硬生生地推往火坑的妹妹,世上还有哪位韩夫人?还有谁敢以韩夫人这样的名号自居?”

    沈飞大惊抬头,待看清跨进门槛的那位雍容华贵,一点看不出年龄的贵妇的面貌之后,不禁愕然道:“妹妹,真的是你!你还……”

    “还活着?哦,不对,我“毒妇”的名号已经在外面广为流传,你想必是知道我尚在人间这件事情的,那么你所惊讶的,就是我的相貌喽!呵呵!”韩夫人摇摆着妖娆的身姿,极尽妩媚,而又不失雍容地走上前来,她伸出带着长甲的手掌,轻拍韩刹的头顶,道,“好儿子。告诉她,母亲我是如何在你父亲日夜的“摧残”下保持相貌不腐的!”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韩刹此刻见到母亲,就如小猫见到了主人,一下子变得乖巧起来。他享受着母亲在头顶上的抚摸,大声道:“为了保持容貌,母亲必须每日喝干一名处女的鲜血!”

    “啊!”沈飞连退三步,如面对怪物一般,望着面前的母子。

    韩姓之人,身俱异力,与其行夫妻恩爱之事,便是对身体的最大摧残。轻则肌肉萎缩,容貌尽毁,重则全身溃烂,化脓而死。大千世界,何其浩渺,能被韩姓之人宠幸的女人却大多活不过三日,唯有拥有光明之力的沈家之女,才能将其体内的戾气稍稍中和。不至死亡!

    虽然不死,但活着却比死亡更加可怕,因为她必须日日夜夜的忍受外魔的侵蚀,亲眼看着自己的肌肤一点点的溃烂坍塌。一步步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也因为此,嫁入韩家的沈氏之女往往饱含怨恨。不配合夫君的作为,不懂得迎合讨好夫君。以至于丧失自由,如奴仆一般的囚禁在家中,这数十年来,此等规律一直不变,直到最近的一次,沈家出了一位名叫沈玉的奇女子,不仅在嫁入韩府之前,与外姓男子勾搭成奸,意图谋害亲夫,更是在事情败露后毫无愧色,堂而皇之的踏入韩府的大门,做了韩家的少奶奶!

    和前代不同,不管行房事的时候如何痛苦,不管夫君如何的不解人情,暴戾成性,她始终不遗余力的讨好夫君,挖空了心思让他开心,甚至主动提议,修建酒池肉林,供丈夫欢乐享受!

    有妻若此,韩家的家主自然乐在其中,对她渐生依赖之感,在其诞下韩刹之后,便整日在酒池肉林之中,而将整个韩府的主事权交给了妻子!

    手握大权,韩夫人行雷霆之事,定下了许多管制下人的规矩,只是稍有触犯便会遭到切割、扎针、炮烙等酷刑,手段好不残忍!不过,虽然对下人们极其凶狠,韩夫人却丝毫不改努力侍奉夫君的习惯,每日子夜,不管身边事物如何繁忙,必定前往酒池肉林内侍奉夫君,这样一来,韩家家主对其更加放心,甚至允许妻子离开韩府,这对于前几任“韩夫人”来说绝对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随着韩夫人掌管韩府,在世人面前出现的次数逐渐增多,其狠辣、恶毒的手段也渐渐在人群中传开,贵族们纷纷叹息,暗道一向以温文出名的沈家,怎么出了这样一位恶毒的后代,不仅六亲不认,将自己的家族视为仇家,未有丝毫提拔帮护之意,更是出手狠辣,稍有不顺便会取人性命,更甚之,甚至越俎代庖,打破了韩家多年隐藏幕后,不参与帝国事物的习惯,有人说,她是狼子野心!也有人说,她想要推倒五元老议政的权力,总之,一时间各种传闻四起,也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直到七年前,她在公众场合出现的次数骤然减少,而且每次出现必会带着一张厚的看不见面孔的纱巾,到最后,甚至完全不出府,本来各自警备的众人才深深松了口气,暗道,终究是抵挡不住夫君极度暴戾的气息,被毁了容貌,坏了身体!

    当时,沈飞也是这样想的,虽然觉得妹妹不会死去,但是容貌坏了是免不了的,没想到,今日与对方再见,才骇然发现,一切的传闻都是错的,对方非但容貌未毁,更是青春永驻,保持着十几年前的样子,甚至连眉眼间的神态都毫无变化!

    那种埋藏在眉眼之间,对于沈氏一族卖女求荣的深深恨意,竟是和他在十年前看到的未有丝毫变化!

    这样的妹妹出现在眼前,也难怪沈飞会大惊失态,连连后退。

    “玉,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儿?”狠辣的表情在韩夫人的脸上一扫而过,“从我嫁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世上便只有嫉恶如仇的韩夫人!至于那个整天依赖着哥哥、姐姐的傻丫头沈玉,早已经哭死在韩府中了!”

    “玉儿,当初是沈家对不起你,可那都是祖辈留下的规矩,我也无权更改啊!”在韩夫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曾经的记忆便如滔滔洪水一般。奔涌而来,心底里的愧疚被一一勾起,沈飞痛楚异常,频频后退。不忍面对对方。

    韩夫人则是步步紧逼,未有丝毫让步!她笑颜如花,娉婷走来,行至两女身边时,温婉停下,脸含笑容,用足有寸长的宝玉指甲,勾勒住两女吹弹可破的粉嫩脸蛋。“规矩是人定的,你是家主,怎么就不能改了!只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不过,我既然十几年不进沈家的大门。便是默认了自己的悲剧,不打算和你计较!只不过,刹儿可是我的心头肉,你若想用两个次货糊弄他,可是门都没有!”

    被人称为次货。沈家的两位女儿不禁现出怒色,不过,瞅及这位理当被称作姑姑的人完美无瑕的脸孔,便又沉默下来。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毫无缺憾的绝美之色!简直美的让人窒息!

    可是,面前的女人最少已有三十几岁了啊!

    沈飞道:“我并非想要糊弄什么。只是三女儿确实还小,又随着将军出征了,不在家里,所以,我是真的没法把她找回来啊!”

    “哼!若不是你有意放行,她能如此轻易的离开帝都?”韩夫人冷然一笑,“知道吗,当我听说你为了逃避和亲,放走了自己最为心爱的女儿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的痛苦!我恨啊,我恨,为什么当年你没有这样的慈悲,愿意留给我一条生路!”

    “玉儿,我……是我对不起你!”

    “别说这些空话,废话,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我来只是要告诉你,我要你亲眼看着刹儿将自己最为真爱的小女儿娶回家门,百般蹂躏,直到不成人形为止,哈哈哈,哈哈哈哈!”韩夫人猛地转身,肩膀上的狐裘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给了沈璧君和沈媚娇两个重重的耳光,“刹儿,自己的女人要自己亲手夺回来!去,现在就去,把自己的新娘给我抢回来!”

    韩刹道:“可是母亲,我还不知道她的样子啊!”

    韩夫人从下人手里,取下早已准备好的行囊包裹,道:“放心,你一定能认出她来,因为,沈家的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价值连城的瑰宝,而她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明白了!”韩刹接过包裹,准备离开,韩夫人却再次将他喊住,“把韩府七将也带走,以防万一!”

    “是!”在母亲的面前,一直耀武扬威的韩刹就好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言听计从,这样的情景让沈飞极度吃惊,暗叹妹妹的手段确实了得,居然能驾驭如此暴戾的逆子!

    目视着最为心爱的孩子化神魔罗,消失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之边,韩夫人会心一笑,她转过头来,充满狠戾地看着管家,道:“我来的时候,众人都下跪膜拜,奉为上宾,为何你胆敢不跪?”

    管家没料到她会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当下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韩夫人又道:“不跪,就是对我不敬,你知道对我不敬的人会有什么后果吗!”

    感受到对方语气中透露出的丝丝冷意,沈府管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飞道:“玉儿,他可是看着咱俩长大的老王啊,你可不能胡来啊!”

    “胡来?”韩夫人冷笑,“如果不是仗着这些胡来的作法,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话语毕,随她而来的护卫之中忽的电射出两团黑影,黑影直奔管家而去,在其身高八尺的身体上,一闪而过。

    黑影消逝,韩夫人挥袖离开,韩府家丁极度恭谨的跟在其身后,就像看家的小狗,不敢迈大一步,更不敢迈小一步,真是走的提心吊胆,心惊胆战,众人在旁边看着,都替他们感到悲哀。

    在这些人走后,沈府管家的身体里忽然传出一串脆响,就好像放鞭炮似的,他全身的骨节全部断裂,身体被切割成数千个小块,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血肉横飞,众女眷纷纷捂住嘴巴,呕吐不止,男性的家丁虽然好点,却也觉得极度恶心,不愿上前!

    韩夫人离开,留下了胆颤心惊,如坐针毡的沈飞,以及这一地的碎肉!煞星韩刹亲自追往前线,拥有最强之力的修罗之子即将与身背重担,却对危险临近毫不知情的萧皓辰展开第一轮的交锋!

    ……

    帝国学院,高低林立,繁花似锦的校舍之外,凝立着一处雅致、古朴的小小别院,院长坐在龙龟的背上,极度无聊地摆弄着棋子,他自攻,自守,以黑白两色,在棋盘上编织出一片类似于星斗排列的大气之相!

    “先是红莲,再是贪狼,最后是天枢!能够压制住破军的三颗星辰依次现身,可破军星的光芒却丝毫不减,反倒越来越亮,是何道理!”

    “老头,你在那自言自语地说些什么!”龙龟蹒跚立起。

    “没什么,只是猜不透天意而已!”

    “笨蛋,既然是天意,怎么可能被人猜透!”

    “怎么不能!”院长目光一黯,似是不愿进行这个话题,“你说,韩刹此次前去,结果如何?”

    “那小子太厉害,多半能把疯丫头抢回来!”

    “我也觉得如此,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破军星毫无变暗的趋势?”

    “不知道!”龙龟大感无聊,沉沉睡去。

    院长倒在莲花椅上,眉头紧蹙,不发一言!

    当真正的强者由北而来,萧皓辰和沈熙姚的命运究竟会被引导向哪条岔路!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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