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崔旸怎么想,但是却没有理由反对刘猛的话,毕竟无论如何说,朔方广牧如今都将青壮全部征调,幸好这些青壮只是负责防守,但是即便是这样,兵力也是在不足以保卫朔方,如今所依靠的却是被胁迫来的鲜卑兵卒,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鲜卑兵马毕竟不能真正的信任,只是刘猛这征兵之举,却绝不会是只是因为兵员的欠缺,一定还有更深的目的,如果崔旸他猜得不错的话,刘猛这是打算对大城动手了。

    不说崔旸怎么想,但是事情却是还按照原计划进行,只是众人不明白,为何三百兵马已经集合完毕,而且粮草辎重全部到位,但是刘猛却还是没有出发,依旧等了足足两天,这两天刘猛只是拼命地操练兵马,却没有任何的表示,这让众人心中都很不解,只是不敢问而已,谁知道刘猛到底玩的哪一出?

    一直到了第四天,刘猛在秘密接见了一个人之后,便忽然发兵直奔草原,如果不是守卫的兵卒进去通报,或者不会有人传出来,但是刘猛见得究竟是谁,那人进去之后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人知道那人去了哪里怎么走的?

    却说这一日,刘猛挥兵杀进草原,却根本不掩饰踪迹,只是路上还牙松了一批盐巴,刘猛也没有告诉过众人是做什么的,而典韦李彪根本不会关心这些问题,至于伊楼贺则不敢问,只觉得刘猛所作所为总是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但是刘猛究竟想做什么了?

    进入了大草原之后,此时已经快要到了冬季,草原上已经变得有些冷了,幸好刘猛接连几次大胜,缴获颇丰,所以兵卒们也都有皮毛的棉衣过冬,而且还带了不少的柴火,加上每人两乘,在速度上也不慢,所以虽然此时出兵,却没有将士抱怨什么。

    此时的大草原,人多高的野草已经犯着枯黄,北风呼啸,刮在脸上好像一把锉刀,时间久了都会让人感觉脸蛋有些麻木,但是刘猛依旧精神抖擞,有了他的表率,将士们自然也能有精神,况且如今鲜卑将士也已经心悦臣服。

    在第二天的时候,远远地就发现了一个部落,不过刘猛并没有表示什么,只等接近了之后,才知道赫然是屋引部,屋引部的族长屋引那赫仿佛早就知道刘猛会来,一早就出来几里外迎接刘猛,见到刘猛之后便赶忙下马,只是一脸的笑容:“刘将军,我可是已经等了将军好长时间了。”

    刘猛也是哈哈大笑,径自翻身下马,朝屋引那赫抱了抱拳:“不好意思呀,屋引族长,路上差点迷了路,所以来的晚了一点,累的族长在此久候,罪过罪过--”

    两人就像是就不曾见面老朋友,屋引那赫更是热情的将刘猛典韦李彪伊楼贺让进答应之中,刘猛也不见外,只是一挥手:“弟兄们,把盐巴给屋引族长卸下来,屋引族长可是给咱们准备好了粮食了。”

    众人此时才知道,原来这两袋盐巴却是给屋引部带来的,难怪当时出发的时候粮食带的不错,原来刘猛早有打算,只是如此一来,却让众人都有些迟疑,这样真的好吗,典韦李彪没心没肺也就罢了,反倒是伊楼贺有些忧心忡忡的,只是无法诉之于口,憋在心里有些难受,便是在晚上的宴席的时候,伊楼贺也一直不曾消去愁容,但是守着屋引那赫的屋引部几名长老,伊楼贺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直到喝完了酒,屋引那赫将刘猛等人送出来,伊楼贺心中不但不曾轻松,反而变得更加烦躁,等回到自家大营,挨到典韦李彪都回去休息了,伊楼贺才按耐不住,便径自去了刘猛的中军大张,此时刘猛都已经快要睡着了,不过见到伊楼贺到来,还是强打起精神,只是一脸诧异的望着伊楼贺:“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

    见刘猛若无其事的样子,伊楼贺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朝刘猛一抱拳:“将军,本来末将不该来打扰将军休息的,但是心中有件事确实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所以才来打扰将军,伊楼贺只想问一下,将军到底想要做什么,伊楼贺不知,心中实在难安。”

    刘猛一呆,挠了挠头还有些不解:“我不是告诉过大家了吗,咱们这一次惊大草原,就是以攻代守,先打掉几个准备南侵的小部落,杀鸡给猴看,也好在草原上好好地立威,谁敢惦记咱们朔方,那就不等他来打咱们,就要给他一个狠得,将他打痛,甚至于消灭掉,我已经知道了有谁要进攻咱们朔方。”

    这的确是刘猛出发的时候所说的话,当时众人也都很赞成,如今朔方广牧城防变强,虽然每一城兵马不多,但是便是三五百人也休想对城池有一点威胁,单是各种器械就足以让敌人大败而归,如今更是只要谁敢出兵,那就灭了哪一个部落,能兼并最好,这是刘猛定出定下的策略,便是凭此逼迫那些部落不敢出兵,为朔方休整争取时间。

    伊楼贺当时也是很赞成的,但是如今心中却都是顾虑,只是叹了口气:“将军,伊楼贺也许是多想了,但是我觉得咱们只有这些兵马,本该轻车简从引为奇兵,只有出其不意方能建功,但是如今将军却还要和屋引部做买卖,如此一来岂不是将咱们的踪迹传扬出去,就算是屋引那赫不说,也不敢保证他的族人不说呀,一旦踪迹泄露出去,必然会让那些部落有防范,甚至还会设下阴谋诡计,这样对咱们可是很不利呀,将军,这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

    说到这里,伊楼贺心情有些紧张,刘猛会不会因为他的职责而发怒,伊楼贺可是真心害怕刘猛,比起典韦李彪来,伊楼贺觉得刘猛更加可怕,只是抬眼朝刘猛偷偷望去,却见刘猛若有所思的不停的点头。

    “你说得对,嘿嘿--”刘猛笑了笑,却并没有当回事,不过随即脸色一整,却是吁了口气,拍了拍伊楼贺的肩膀,然后压低声音道:“伊楼贺,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和我说这些话,如果你不来的话,我是决不会将我所想告诉你的,但是你能说这些,组建你是真心把我当成自家兄弟,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想法,但是却决不能与别人提起,此时除了我,就连我大哥和李彪都不知道--”

    伊楼贺一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原来刘猛另有图谋,而刘猛说典韦李彪都不知道想来应该不假,典韦李彪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两人的脾气,除了上阵杀敌之外,二人并不关心刘猛打算怎么做,刘猛不说,二人一定是不会问的,想到这心中忽然一动,而刘猛此时能告诉自己,那就是说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当成兄弟当成心腹,不知为何,伊楼贺竟然心中兴起一阵兴奋和冲动。

    却听刘猛迟疑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我进兵草原是假,真正想做的却是去干鲜卑人兵犯司隶--”

    “什么--”伊楼贺一愣,随即惊呼起来,不过立刻就压低声音,这可是个泼天的大事,司隶是什么所在,那是汉家王庭所在,刘猛竟然想驱使鲜卑部落寇边,这可不是相当于谋反,刘猛何其大胆,这样做的话一旦败露,那事情可就大了,只是刘猛竟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那一旦要是泄露了,岂不是自己都有嫌疑,这样的机密大事--一时间伊楼贺有种后悔自己跑来问的冲动,但是也有让伊楼贺安心的地方,这不是证明了刘猛对自己的信任吗。

    刘猛脸色古井无波,只是淡淡的看着伊楼贺,半晌也没有说话,只是伊楼贺脸色的变化却完全落在眼里,一直到伊楼贺终于吐了口气,刘猛才到了大营,如果伊楼贺不能承受,那不但是不能早就,而且还要除掉伊楼贺,交心的同时,那也是面临着选择,毕竟即便是刘猛不在意,但是这种事情岂能传扬出去,伊楼贺不能守密,那就只有除之后快。

    此时的伊楼贺吐了口气,一脸的凝重,呆呆的不知道想着什么,忽然一下子跪倒在了刘猛面前,只是沉声道:“将军,此事绝不容泄露,出自将军之口,入伊楼贺之耳,如有泄漏那一定是伊楼贺泄了密,将军便不能手软--”

    话到这里,刘猛忽然一声轻笑,上前将伊楼贺扶了起来,拍了拍伊楼贺的肩膀低声道:“你是我的兄弟,我要是不放心你也不会给你说,想那么多干嘛,如果连自己兄弟都信不过,我还能相信谁呢。”

    语气虽然平淡,但是伊楼贺却是已经感动,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好像说什么也有些多余,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刘猛也随着点了点头,接着沉声道:“我白身正在边塞,实在有些限制,只是如今朝廷根本不会注意我,所以我才要一次鲜卑寇边,纱巾司隶,让长安警觉,才会将目光放到朔方来,那时候我在只请匈奴中郎将,才不会被置之不理,除此之外怕是朝廷也退不出人来,只要有了匈奴中郎将这个名义,我就能招揽人才,朔方也会尽快的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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