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文才和祝英台一起下山之后就开始四处打听陶渊明的下落,马文才甚至悬赏十两黄金来找五柳先生,但是这先生没找着却把贼给招来了的事情就不细说了。总之两人寻访多时未果,直到打听到一片隐秘的桃花林处方才停下休息。晚上借宿在桃花林里隐居的卖菊花茶的大叔这里时,两人因各怀心事倒也没多说几句话。

    不过不知为何,马文才总是看着这个卖茶的大叔不顺眼,总觉得他老是一副看淡世间,高深莫测的模样,马文才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故作高深的人了,所以难免跟这大叔起了几句口角冲突,不过祝英台到是和这位大叔聊得挺投缘,有她从中调解着,马文才跟这位大叔也没起什么大的冲突。

    天亮之后,向这位大叔打听陶渊明的下落时,大叔将他们领到园林深处的一所僻静之地,竟然在那里发现了五柳先生的墓碑,祝英台伤心了好大一会儿。马文才到是不在意这些,反正他这次下山的目的是为了散散心,对陶渊明也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倒是出来这几日,每日都在担心祝清风在书院里,会不会因为得罪王卓然而惹上麻烦,早就想快点回去了。

    临走之时,趁着祝英台和那位大叔告别的时间,马文才到这桃花林里转了一圈,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大捧,开着粉红桃花瓣的桃树枝,心疼的那位大叔一直说他破坏树木,马文才难得的懒得跟这位神秘的大叔计较,知道祝清风喜欢花,心想着这花要是祝清风喜欢的话,他就是把这片桃花林买下来也无所谓。

    见马文才这般不屑,大叔摇摇头,也回身去林间折了几株桃花枝,送给祝英台,知道了祝英台的心事之后,又开始语重心长的开解起来:“缘分的巧妙,不在于过去,也不在于未来,而是在两个心灵相通的人碰巧相遇。你喜欢一个人啊,却又害怕和他相处,但是缘分啊,他就是这么巧妙,你心里有了人便如影相随,躲得掉吗?”

    祝英台听罢若有所思,马文才心底虽然觉得他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还是不屑冷笑一声:“废话,缘分当然是在现在,机会也只在当下,喜欢一个人就要想方设法把她抢过来,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呆在她身边。干嘛还害怕和她相处,你不和她相处,怎么让她知道你喜欢她呢?”

    大叔听罢哈哈大笑,调侃道:“原来马大爷也有喜欢的人了,这可真是稀奇啊!不过就是不知道哪家姑娘被马大爷喜欢上了,她是该喜还是该忧啊。”

    “你说什么!”马文才一听气的不轻,站起来就要揍他,又被祝英台拦住,大叔也不怕马文才这脾气暴躁,摇摇头又对祝英台道:“不过这马公子有一句话说的还算中听。这缘分啊,你既然躲不掉,那不如就直接面对好了。”

    心中的郁结被大叔三两句话就给开解了,不用想着再躲着梁山伯,祝英台心中算是畅通了许多,高兴的接过大叔送过来的桃花枝杈,祝英台看着五柳先生的墓碑又开始追悼起来,祝英台说以后抽时间要来看他,大叔却说人生动如飘萍,再来之时也不一定能见到他。

    马文才看他两人告别又开始唧唧歪歪个没完,忍不住出口催促:“走不走啊,人都死了又不能讲课!”其实马文才心中早就怀疑这位大叔的来历了,出口成章,每句话都暗藏大道理,又居无定所暂时隐居于此,怎么看怎么想夫子让他们下山请的那位五柳先生陶渊明。不过马文才才懒得说破呢,他觉得陶渊明是在官场上混得不好,得不到重用,没本事所以才下决心隐居。让他去书院讲课,还不知道能讲出个什么样来呢,难不成还能让所有的学子都不思进取反去隐居世外吗?

    大叔听罢,脸色一沉,道:“见人死了立刻就走,马公子也太过实际了吧!”

    马文才冷笑着压低声音道:“人在眼前,却偏要装死,尼山书院的学生他看不上,难道我还要把他从坟里刨出来,强行扛回书院吗?”说罢轻哼一声,也不等祝英台便大踏步的转身离去,谁要见什么陶渊明啊,他还要急着回去见他的祝清风呢。

    祝英台没听清楚马文才说了什么,只道又是什么难听的话,走过来对大叔告别道:“大叔,你别理他,他就是这样的人。后会有期,你要多保重啊。”

    大叔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朝祝英台笑着点点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大叔眼神之中泛出一缕精光:好个马文才,深藏不露啊,这尼山书院的学生果然各个不凡啊。

    马文才和祝英台终于要回书院了,书院里的祝清风摸摸鼻子有些郁闷,还真让马文才那家伙说中了,她晚上睡觉真是爱踢被子啊,这做晚上睡觉太热,早晨起来被子都快掉床底下了,一个不留神着了点凉,鼻子就有点不透气了。祝清风不知道,在家里每天晚上睡着的时候,祝员外都会到她和祝英台的房间看她们,帮着她们俩把被子盖好了,自己才回去睡觉,而在书院的时候,帮她俩盖被子这活就分别成了马文才和梁山伯的了。

    不过她现在没那么多闲心去想马文才了,因为不知道为何,这原来对梁山伯十分看重的考评官王大人,突然之间就开始对梁山伯各种看不顺眼了,还处处刁难他。这事祝清风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专门跑去问了陈夫子才明白,原来这个王卓然在朝中当官的时候跟当今丞相谢安有大仇,一听梁山伯是谢安看中的人,当即将原先给梁山伯评定的第一品状‘敦厚笃诚,勤勉好学’给撕了个稀巴烂,此后就对梁山伯各种看不顺眼,总想着法子降他的品状。

    现在又大热天的让梁山伯在正午之前将水缸里的水挑满,还万万不能误了他洗澡的时辰,可是山下山泉水到书院的路程不近,挑满这水缸水非得累个半死不可。苏安好心的上前帮忙刷水缸,结果一个不小心又把水缸砸了个大洞,当然了这也不能全怪苏安,这水缸早就补过好多次了,只不过又正巧的被王卓然给碰见了。梁山伯好心,知道苏安是因为帮他才将水缸打破的,于是就替他认错承担,王大人又有了为难梁山伯的机会,说什么这是他专用的水缸,必须在明早之前将水缸补好,并且将全书院的水缸水全部挑满,否则就将他的品状排行降到最末,于是梁山伯又认倒霉的开始了补缸大计。

    祝清风因为有点着凉所以挑水的忙也帮不上,小蕙姑娘不厌其烦的来给祝清风送汤药,还一再嘱咐她要好好休息。祝清风只知道小蕙姑娘是把她当朋友才热心帮她,真没往情爱那方面去想。直到马统不经意间的提点,祝清风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恐怕混蛋的惹了小蕙姑娘的桃花债了。

    于是,一向淡定的祝清风心又慌了,她最怕的就是欠人家的债,更何况是这注定无果、纠缠不清的桃花债!不过现在心慌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人比她的心还要慌乱,那人就是马文才。本来没也什么事,可坏就坏在马文才是跟学院里另一个女扮男装的祝英台一起出去的。

    回到书院的路途有些遥远,马文才和祝英台骑马已经赶了大半天,这天气又热,马文才还好,可是祝英台就有点吃不消了。马文才见祝英台越跑越慢,心中鄙视之意再度升起,但想起祝英台是祝清风的哥哥,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但以后还是要称他一声九哥,只得又拉住缰绳反了回去。

    祝英台骑在马上又累又热的头还有点晕,想不明白马文才这么着急的赶路是为何原因,看着马文才骑马返回来,方才在心中松了口气道:“文才兄,我们已经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了,先歇一会儿吧。”

    马文才跳下马,抬头看了看天,确定天黑之前赶回书院时间绰绰有余,朝着祝英台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祝英台十分疲惫,下马的时候头更晕乎了,手扶着马鞍跨下马的时候,脚下踏空,尖叫一声,一个踉跄眼看就要从马上掉下来。

    马文才眼疾手快,下意识的将落马之人拦腰抱在怀里,才不至于让其摔在地上,可这一抱却让两个人都愣了。

    祝英台还从来没有让男人搂过腰,而且还跟个男人贴的这么近过,就算是跟她最亲密的梁山伯,平时最多也只是勾勾肩搭搭背什么的。时间貌似静止了几秒钟,祝英台这才反应过来,气道:“马文才,你快放手!”

    马文才还在发愣,试着怀中之人传到手臂上的触感,却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祝英台见马文才对自己的话丝毫没有反应,气的挣扎起来,马文才眉头紧锁,手上反而加大了力气搂的更紧了,冷冷看了一眼祝英台,沉声命令道:“别动!”

    这可把祝英台给气坏了,使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就狠狠的扇了马文才一个大耳光,这才趁机从他怀里跳出来,瞪着马文才气道:“马文才!不准你对我动手动脚!”

    祝英台这过激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脸上有点辣辣的痛,但是马文才现在显然没时间去管这些。紧紧的盯着祝英台后退两步,仿似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满脸惊讶的都写在了脸上,下一秒竟然一句话都没说,逃跑似的飞身上马,仍下祝英台,自己慌张的策马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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