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雅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太医好心肠的话,只是,看着薛长铭离开,有人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这样的畜生这样死了倒是便宜他了,高太医,你不会想去救他吧,也不怕脏了你的手,我看还不如将他扔出去,看着他都脏了我的眼睛。(小说文学网)”

    男人赤果果的嘲讽,即使是有一副不错的面孔,可脸上的表情却将之完全摧毁,然而,他的幸灾乐祸此时却没有刚刚那样的效果,不说几位皇子都皱起了眉头,就连御史大夫此时满眼都写满沉痛与悲剧两个字。

    “小雅,带我离开这里,”岳小雅只是淡淡地瞥了那说话的男人一眼,便不再理会,只是,岳筱辰像是想到什么,忍住疼痛,有些急迫地说道:“我不要死在这里,答应我,死后也要把我葬得远远的,我不想跟这府里的人有半点关联,咳咳。”

    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虽然声音很轻很是沙哑,不过,到最后依旧忍受不了地咳了起来。

    听他这么说,岳小雅还有什么不明白,哥哥的苦难都来自于丞相府,想要避开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有刚刚的刺激,岳小雅此时倒是忍住眼泪,低声说道:“傻哥哥,说什么傻话呢?我的本事你还不相信吗?我说你不会死,就不会死,你须得好好活着,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呵呵,”岳筱辰轻笑,眼里是被背叛的伤痛以及难以言喻的苦涩,“虽不明白得很清楚,可大体还能够想到,只是,看来好事是做不得的,恩将仇报要人命啊。”

    岳小雅一愣,她倒是没想到岳筱辰早已经想到关键所在。

    两兄妹靠在一起轻声低语,岳筱辰脸上安静的笑容,岳小雅平静的眼神,仿佛那鲜红的血液并不存在一般,和谐的气氛与四周的凝重倒是形成强烈的对比。

    看着倒在地上的丞相三人,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一则事情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二来,这个岳筱辰一死,正是以死谢罪,丞相被杀,如此重大的事情,有了岳筱辰这个替罪羔羊,虽然令人震惊了些,不过,到底也有了真凶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所担心的皇上大规模的清扫或许就不会发生,至于岳筱辰,在他们眼里,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牺牲也就牺牲了。

    再说被他牵连的岳木兰,虽说才华出众,可到底才初出茅庐,势力淡薄,即便再受赏识,只要岳筱辰一死,在这件事情上他便无法翻身。

    众人能想到这一点,康梓涵和康梓奕又如何想不到,不过,他们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姜皓文身上,无论公私,他们都不希望姜皓文就这么死去,“太医,若丞相死了,你们的脑袋恐怕就待在脖子上了。”康梓奕依旧是那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不过,说出这样惊悚的话,几位太医谁也不敢怀疑其真实性,皱着眉头努力地在思考如何治好姜皓文,逃过此劫。

    “四皇子,丞相等人有太医在想必不会有事,”此时又有人站出来,康梓涵一看,还是刑部的人,不由得眉头一皱,“可查案讲究人证与物证,人证想必大家刚刚都听得一清二楚,属下想,若是查到物证不但可以结案,对于太医给丞相等人解毒应该也是有帮助的。”

    这话一落,附和的人不少,不说他们对丞相有多关心,只是,若姜皓文一死,朝廷格局一定会被打破,这一点是他们绝对不想看到的。

    刚刚那人提到物证,众人的视线再一次停留在岳筱辰身上,将那抹迫不及待掩去,取而代之的完全是满眼追求真想,惩处真凶的正义,只可惜,“没错,”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整个内堂,打断了蠢蠢欲动的众人,看着来人,即使是几位皇子都不得不行礼。

    康芯芸对于自己弄出来的效果是很满意的,不过,得意的笑容和高高扬起的脑袋在看到陶月辉时,脸色大变,再一次大叫起来,完全不顾高高隆起的肚子,奔了过去,“月辉,月辉,你怎么样?”

    康芯芸摇晃着看陶月辉软绵绵的身体,那惨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依旧没有半点的变化,“太医!太医呢!”侧头看着几个太医都围着姜皓文,怒火中烧,“你们干什么?还不快点滚过来,若是我儿子有个好歹,你们统统都得偿命。”

    至于姜皓文父子,此时两人的性命加起来,也比不上陶月辉一人的命。

    看着因为女眷进入而变得吵闹的内堂,再看着不停尖叫,外加威胁的康芯芸,众人都十分无奈,在他们眼里,女人都是不能讲道理的,她们的脑子长得跟男人完全不一样,理智,道理她们从来都不知是何物。

    “姑姑,你先放开月辉,”看着一直没有停下嘴巴,一会怒斥,一会呼唤的康芯芸,康梓炎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李太医,你过去看看月辉。”康梓炎本想说搜岳筱辰身的话,再瞥见其他几个兄弟都毫无动静的时候吞了下去,这件事情有古怪他不是不知道,岳木兰多半会被连累,可他们都清楚,岳筱辰一死,岳木兰便不可能会被判死刑,若是自己此时说了这样的话,被岳小雅传给了岳木兰,很有可能将岳木兰推给几个弟弟,他很清楚,即使没有官位,前程,岳木兰的脑子便是同样是利器,想必几位皇弟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才一直未曾吭声。

    “是啊,娘,”姜月秋不是不担心姜皓文和姜月凌,刚才听着康芯芸的话,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只不过,再看见罪魁祸首身上的匕首时,很是解恨,再看着岳小雅一脸难过的模样,幸灾乐祸的同时,又觉得这样并不解气。

    “岳筱辰,我父亲和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姜月秋恶狠狠地说道。

    这一句话提醒着康芯芸,岳筱辰才是罪魁祸首,看着自己疼爱的儿子被太医仔细地检查,康芯芸直接将矛头指向岳筱辰,“你个畜生,竟然敢对自己的父兄下此毒手,来人,将他抬出去,乱棍打死。”

    平日里不怎么在意这个娘的岳筱辰听了这话,心依旧经不住一痛,伤口似乎疼得更加厉害,眼前康芯芸嫌恶,愤怒,仇恨,恨不得自己被千刀万剐的神情还是刺伤了他,尽管视线越来越模糊,可耳边尖利高亢的怒骂,恶毒的诅咒却没有放过他,倒是随着眼前一片漆黑而越发的清晰起来。

    康芯芸不仅仅是公主,此时还是孕妇,因此,她的行为没人敢上前阻止,劝导,再加上姜月秋在一边添柴加火,这一通辱骂下来,直接将岳筱辰心里那最后一点血缘之情给抹去了。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畜生给拉出去,凌迟处死。”得,刚刚还是乱棍打死,如今就变成凌迟了,可见康芯芸有多恨岳筱辰,在她的眼里,自己的每个相公,每个儿女都那么的出色,唯独岳筱辰,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瘸子一个,他成为笑话的同时,也成为康芯芸心里的耻辱,一颗时刻想要挖去的毒瘤。

    如今一听这畜生竟然下毒害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儿子,康芯芸哪里受得了,不弄死他怎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姑姑,这是刑部之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若是惹怒了皇叔,后果你可要想清楚。”康梓涵看着对着岳筱辰兄妹辱骂的康芯芸,皱着眉头许久,终于没忍住,走上前,开口说道。

    在大康,女人可以胡闹,可以享受富贵生活,但要主事,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脑子傻了的男人才会将决定权交到女人手里,即便这女人是高贵的公主也不会例外,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你,”正等着人来将眼前这个要死不活的家伙抬出去的时候,康梓涵的话给她热得不行的脑袋浇了一盆好大的凉水,一脸恼羞的对着康梓涵,怒视的目光再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以及嘴角勾起的冷意时,破口大骂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来,涨得整张脸通红。

    “姑姑,若是我没记错,你快要临盆了吧,”康梓奕走到康梓涵身边,眼神在康芯芸有些高耸的肚子上来回,“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待产,这些烦心事交给我们就成了。”

    即使康梓奕依旧是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可康芯芸的气势再一次跌了下来,好吧,她承认,或许其他的男人她都可以惹上一惹,可康家这几位,康芯芸是打心底的害怕

    只不过,此时她害怕归害怕,想着那可恶的岳筱辰,还有生死不明的月辉,终究有些不甘心,不大的眼珠子一转,“我刚刚听说是岳筱辰下毒谋害的老爷和我的两个儿子,怎么?我就问都不能问吗?不是说要搜身吗?你们怎么还不动作,哼,等到人赃并获时,我看他还怎么狡辩,以为在自己身上捅一刀子就完事了吗?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康梓涵和康梓奕挑眉,有些头疼地看着其他的官员都一副要抓个人赃并获的模样,两人也不想让事情闹大,搜身就搜身吧?

    “你来,动手,搜身。”既然岳筱辰已经是必死无疑了,那么,事情真相如何?究竟要不要查下去,这一切他们都做不了主,要看皇上的意思,想到这一次,康梓涵对着刚刚提出搜身的刑部官员说道。

    “是,世子。”那刑部官员眼睛一亮,郑重其事地上前,在岳筱辰身边蹲下,正要动手,却对上岳小雅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黑得瘆人,冰寒地像是要将他冻住一般,随即用力地摇了摇头,眨眼一看,那薛夫人依旧像原来那般,小心地抱着岳筱辰,并没有抬头,那官员嗤笑,这一定是错觉,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神。

    “让那些女人把她们的眼珠子转过去。”岳小雅紧握着岳筱辰的手,心里很是着急,哥哥虽然已经开始甚至不轻,可当众搜身这样的耻辱,她害怕岳筱辰会羞愤得听不过去。

    “岳小雅,我们为什么要转过去,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姜月秋不满地叫嚷道,只是,除去康芯芸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女人多的符合,随后不经意间扫到康梓潼幽暗的眼神,有些害怕,剩下的话再也不敢讲出口。

    那刑部官员心头有些纳闷,明明是很正常的取证,为何他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心头更是紧张不已,知道在岳筱辰的怀里摸到一个小纸包,眼睛再次一亮,“找到了。”

    这三个字无疑就验证了刚刚的人赃并获这一事实,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谁知道这岳筱辰是真傻,下了药竟然没有毁灭证据,还是愚蠢到被人将毒药放在他身上都没察觉?不过,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不牵连到他们就好。

    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纸包被打开,上面还站着白色的粉末,“先给太医看看,救丞相要紧。”

    “是,”不过保存证据这样的话不用康梓涵说,他都是知道的。

    然而,当太医们发现那纸上是何种药物时,脸色更是大变,不是刚刚叹息的摇头,而是一副死到临头的恐惧。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因为这一事实,刚刚还有些吵杂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闷起来,康芯芸尖利的声音之后,泄愤地用脚提着地上的岳筱辰,“都是你这狠毒的畜生,你赔我儿子来。”

    对于陶月辉康芯芸是真心的喜欢,在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失去这个儿子的时候,骂着骂着倒是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怎么会?”晕倒的陶景明醒过来时便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跌倒在地,一脸的不可置信,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好像随时都可能离开他的陶月辉,一个时辰前还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此时却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这不是真的,”猛地冲到太医身边,两手抓着太医的手臂。

    “你说,这不是真的,月辉是不会死的,你能够救他的是不是?”那样带着疯狂的急切,绝望的眼睛带着一丝脆弱的希望,两手用力地摇着太医,神情完全不复之前的温柔,再得不到对方回答后,俊秀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你说,你能救他的,你快说啊!”声音一句比一巨大,最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不过比起好好大哭的康芯芸,陶景明这样的举动众人倒是能够理解,哎,儿子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对于四周的吵闹,岳小雅并不放在心上,早在了解这个社会的时候,她便学会了不跟女人计较,这个社会的女人,即使是身体发育完全,可行为处事就跟孩子没有差别,任性妄为。

    至于那些男人,为难她哥哥的,无论对错,她已经将面孔记了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唯一让她焦急的是,薛长铭怎么还没回来,暗自摸着岳筱辰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就在岳小雅脸上的平静快要绷不住,心里的焦急达到顶端时,薛长铭带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出现,“小雅!”

    “没事,还来得及。”岳小雅其实也不是很肯定,毕竟在这个社会,许多器材可以做出来,但是药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没有制作经验的情况下,即便有理论知识,也需要无数的实验方能成功的。

    “薛吉,将开水端上来,准备烈酒和人参。”岳小雅小心地将岳筱辰放在地上,站起身来,看着诺大的内堂,众人探视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地那起叠得整齐的白色帐篷,“薛长铭,帮忙。”

    两人动作很快地,配合也很默契地在内堂搭起帐篷,不过,在康芯芸那里却受到阻碍,“公主,你让开,”薛长铭不满地说道。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公主大呼小叫的!”康芯芸正哭得很是伤心投入,被猛地这么一打断,抬头便看见一张丑陋吓人的面孔,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从来就不知道忍这个词的她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扯着嗓子就对着薛长铭吼道。

    随后像是明白自己指使不动外面出现的侍卫,侧头看着自己的五个侄儿,“你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人!”高亢的声音实在刺耳,岳小雅一心扑在岳筱辰身上,搭帐篷的速度自然是很快的,所以,此时来到康芯芸的另一边并不奇怪。

    被这样的噪音弄得心烦意乱的岳小雅,抄手拿起一边拨入蝉翼的小刀,在康芯芸面前对着空气划出一个充满杀意的弧度,满意地看着对方感染而至的模样,“让开,我眼神不好,若是伤到了你,可别怪我!”

    有些庆幸这个身体是女人,因为女人吵架,男人一般不会插嘴。

    “你,你,你,”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不大的眼睛睁到最大,视线在岳小雅手中的利器和她的脸上来回移动,最终颤抖着嘴唇,盯着一张哭花了的脸,结结巴巴地你了好半天,看着对方靠近,不由地慌忙站起身来,推开好几步。

    “娘,你没事吧?”姜月秋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十分关心地问了这么一句,随后冲着岳小雅开火:“岳小雅,你这个不孝女,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吗?别忘了,她可是你的亲生娘亲,你竟然敢用刀子威胁她,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岳小雅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也没有回头,“大姐,你不说我倒是真的快忘了她是我娘,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娘?”冷淡的嘲讽,“若我是你,就因为祈求大爹和大哥没事,否则的话,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会不好过的。”

    “你这事什么意思?”姜月秋一愣,脸色变得漆黑,她当然明白,若是没有丞相父亲的支持,她有些紧张地看向康梓潼,只是对方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她心里有些拿不准。

    岳小雅并没有继续说,而是在众人的目视下,把打造好的器具一一放进开水里,“薛长铭,换衣服,洗手,之后跟我进来,你们三个在外面守着!”岳小雅这么吩咐道,不过,看着内堂里的众人,依旧有些不放心,扫视了一眼姜皓文三人,“你们若是不想让他们死的话,就不要打扰我,还有,小声些,现在哭丧未免也太早了。”

    岳小雅这话好些人都听不懂,不过,曾经一起审理过冯连生暗自的康家五人却是明白得很,他们可以亲眼见证了岳木兰那小小一瓶药的威力,那是将冯连生折腾得死去活来,疼得那样一个清高的人满地打滚,不到两个时辰便已经没有了人样。

    能够制出此等毒药的人,也并不是没有治好丞相三人的可能,“岳木兰在哪里?”一想到这里,康梓容开口问道。

    “若是岳筱辰有事,他们三个就死定了,至于这件事情真相如何,总会水落石出的,不是吗?”留下这么一句话,岳小雅和薛长都套上了一身白色古怪的衣服,就连头上,脸上,手上也不例外,那样的一身白与满堂的喜庆形成强烈的对比,只是,不大的帐篷完全隔绝了对方窥视的可能。

    里面的岳小雅深吸一口气,拿出一片人参让岳筱辰含着,随后剪开岳筱辰肚子上的衣物,眼睛一眯,干净利落地霸道,鲜血标出,盆在岳小雅的口罩上,她却没有心思却理会那温热的液体,“按我说的止血。”

    快速地摸脉,感觉到心脏的跳动虽然越发地弱了起来,却并没有停止,放心下来,用最原始地方式做心脏复苏,“薛长铭,你来这里守着,若是跳动减弱,记得我叫你的按压方式吗?”

    薛长铭严肃地点头,两人动作飞快的调换位置,岳小雅很是认真地止血,缝合,额头上,稍微有汗水,就埋头肩膀,蹭干净,之后,手上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岳小雅累的瘫坐在地上,“小雅。”因为岳小雅没有说话,薛长铭也不敢轻易离开,不过,看着小雅的样子,应该结束了吧?

    “好了,”岳小雅的精神已经跟不上了,又累又困,太过专注地一个时辰后,眼皮子都有些睁不开了,“我没事,歇会就好,”说完微微有些喘气,“你还好吗?”

    “我没事。”薛长铭一愣,其实他觉得自己什么忙也没有帮上。

    “那就好,”朝薛长铭无力地笑了笑,“你让人准备马车,将我哥哥抬到马车里,记住,一定要平,要稳,千万不要牵动伤口。”

    “这样岳筱辰就活过来了?”他虽不是太医,却也明白岳筱辰这伤很深严重,再说太医都已经说了无法医治,小雅就像是缝衣服一般将那些肉都缝起来,便好了?这也太神奇了点吧?

    岳小雅微微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只要这两日不发热,伤口不恶化,才算是真正保住小命了。”

    “恩,”薛长铭点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

    “好。”岳小雅自然明白,薛长铭所说的接下来的事情是什么,点头,由着薛长铭扶着找了个干净地地方靠着,闭目休息,许是因为太累,很快就陷入黑暗之中。

    “我要带岳筱辰离开!”薛长铭肯定地说道,这话是对着康梓涵说的。

    “岳筱辰如何?”康梓涵皱着眉头沉思,自己已经将这件事情呈报给了皇叔,可这么久了,他为何一点旨意都没有,太阳穴有些疼痛,难不成这么大的事情皇叔要让自己来处理。

    “如今还不清楚,要三天后才会有结果。”薛长铭十分认真地回答,两人明明是情敌,可在这件事情虽然多少参杂了些私人感情,但终究还是公私分明的,“我用将军府作保,等到事情真的水落石出那一日,若凶手依然是岳筱辰,我甘愿认罪。”

    “薛将军,别意气用事,”康梓涵摇头,“岳筱辰现在生死不知,我并没有打算将他关押到刑部大牢,不过,若是薛将军执意将他带回,我必须派人看着他,以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对于康梓涵的话,下面的官员自然有人不满,可四位皇子谁也没有多说,他们自然也不敢轻易地反驳。

    “康梓涵,你这事什么意思?如今证据确凿,你却要放过那个弑父杀兄的畜生?这还有没有天理?”康芯芸有些不敢相信,缓过神来,张口就问。

    “姑姑,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还是好好养胎吧,”康梓涵十分不耐烦地说道,“就这么决定了,四位皇兄可有异议。”

    康梓炎摇头,“这是刑部的事情,而刑部一向是由梓涵你负责的,你这么做,自然是有你的道理,我们怎么会有异议!”

    薛长铭按照岳小雅的话,先是找了一块木板,小心地将岳筱辰放在上面,最后抬着木板直接放进重新归置后空旷的马车,而在丞相府门口,站在众多看热闹的群众之中的司徒飞,看着被抬出来的岳筱辰,心猛地一跳,两手握紧,果然是出事了吗?

    接下来的丞相府,完全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的,姜皓文,姜月凌,陶月辉被安置妥当,丞相府的下人全部被关押起来,甚至宾客无论是内堂还是外面的都被人仔细盘问过,有条不紊地吩咐手下做事后,康梓涵便邀请四位皇子与他一同进宫,这么大的事情,他一定要知道皇叔的态度,真想是很重要,可他也是皇家人,一旦出现牵连甚广的案子,皇家的利益,大康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好好的寿宴,弄成这个样子?”显然,对于丞相府上发生的事情,在无人到来之前,康兆业就知道得清清楚楚,“朕看姜皓文也是悠闲日子过久了,该有的基本谨慎都忘记了。”

    “还有你们,”康兆业不满地看着五人,“虽说小心是好事情,可这也太小心了,不要什么事情都跟国事参合在一起,大康没有那么脆弱,这件事情就当作丞相府的私事来审理,梓涵,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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