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癀和弘苦走得太近了!”



    “瘟癀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弘苦拿捏了?”



    圣地的宫殿中,黑山尊者和白骨尊者对向而坐,两人不徐不疾落子。



    等通过巡查灯笼注目到瘟癀尊者那一扭一扭下山的身影,两人落子才有了暂停。



    往昔阵营中的伙伴直接投入弘苦麾下,众多尊者都有几分不可思议。



    毕竟在此前,瘟癀尊者就因为自身咒法的局限极为防范弘苦,不乏直接打冲锋。



    等到弘苦登上尊者之位,瘟癀尊者日日与弘苦相伴,这让众多尊者没法理解。



    一些尊者甚至猜测这两人是不是对上眼了,想搞一出黄昏恋。



    这个想法很荒唐,但确实很有可能。



    在如今的尊者阵营中,无疑分割成了三方人。



    一方是弘苦为首,瘟癀尊者投靠的尊者团体。



    一方是雷尊者这类只求中立的尊者。



    另一方则是曳咥河圣地原尊者集团。



    数十年不曾变更地位,众多尊者形成了一个利益整体,在防患着可能的挑战者时,也不断通过圣地的地位讹取着相关利益。



    黑山尊者和白骨尊者能悠哉悠哉坐在宫殿中下棋,而两人又不缺乏对应所需,这其中的因素就源于凶国皇室和各大部落的供奉。



    只要他们透出相关需求信息,就有很多人会给他们去办事。



    正常而言,随着弘苦踏上尊者位置,彼此之间存在的矛盾就已经消除了。



    但众多尊者难于确定弘苦被针对数十年是否甘心。



    “难道是瘟癀动用隐秘咒术针对了弘苦?”黑山尊者诧异道。



    “应化尊者他们还猜测是不是你在出手呢!”白骨尊者道。



    咒术是各大咒师安身立命的本事,难于大肆公布。



    这种秘而不宣不仅让弘苦难于寻求幕后出手者,即便是尊者团体中也充斥着诸多猜测。



    白骨尊者开口提及的话让黑山尊者连连摆手。



    “应化尊者应该去看看脑壳是不是有病,这种事情摊到我身上做什么”黑山尊者不爽道:“我与你天天下棋,哪有时间行咒针对弘苦!”



    “就是这么说”白骨尊者点点头又道:“御风尊者似乎跟上去了!”



    “御风?他不是在闭关吗?”



    黑山尊者伸手点向巡查灯笼,目光透过宫殿之外直接扫视曳咥河圣地。



    等看到一个青衣男子飘然而行,他不免又对比一下瘟癀尊者的路线,顿感这两人很可能出曳咥河圣地数十里路后就会汇合。



    “等等,瘟癀呢?”



    黑山尊者比划了一下,但他目光再度扫向瘟癀尊者时,只见曳咥河圣地再无瘟癀尊者的身影,而御风尊者飘然而行的身影也如电射一般划过长空飞了出去。



    “他们好像不同路”黑山尊者最终确定道。



    “我听说御风似乎很喜欢瘟癀,难道他心中对瘟癀长久呆在弘苦那边没一点点意见?”



    白骨尊者扫了一眼,一时也不确定御风尊者是不是前去寻瘟癀尊者。



    “他整日闭关修行,性情木讷,完全不会讨好女人,相处几十年都没拿下瘟癀,再说瘟癀那种女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浑身上下都是瘟毒,一不小心就容易中瘟疫!”



    黑山尊者晃了晃脑袋,很难理解御风尊者这种喜爱之心。



    他觉得自己宁愿去喜欢一头刺猬也不会找瘟癀尊者。



    两位尊者将窥探的余光收回,目光重回棋盘时,他们也随口探讨着一些相关的话题。



    譬如不曾责罚乌金的雷尊者,又譬如乌巢和乌金对学徒们大肆收刮,也有提及死去的三霄尊者、道德尊者、云尊者,话题中更是不乏提及弘苦这个以一对四的新尊者。



    两位尊者似乎有扯不完的话题,倒也不算寂寞。



    缓缓而出曳咥河圣地,张学舟和乌巢的话题也很多,两人相处时就没寂寞过。



    滞留在曳咥河圣地等待很枯燥,但走出曳咥河圣地,两人感觉似乎挣脱了一座囚笼。



    从此往后,他们不需要担心弘苦每隔三年就施行一次的咒杀,他们也不需要住在阴暗的石洞中,《心咒》的替换更是让乌巢兴奋。



    “师弟,你以后执掌阴阳九天教,我继承阴阳九人教,但凡我们双双合并,我们必然能成为顶级高手,我跟伱说,你不要小瞧阴阳家学派,在当年那可是……”



    相较于诌不归对晋昌的抗拒,乌巢觉得张学舟不是那样的人。



    他愿意与张学舟共享,张学舟显然也不会对他隐藏。



    如诌不归和晋昌那种矛盾在他们之间几乎不存在。



    “师兄说的没错,等咱们齐齐踏入唯我境,咱们双双将阴阳家传承合并,必然可以共同走向真我境!”



    张学舟想了想阴阳家养蛊的内幕,他此时也不放丧气话,直接拍胸脯在那儿不断应和乌巢。



    虽说张学舟向优秀的人看齐,但天下间成就神通境的大修炼者不算多,而踏入唯我境的修炼者更是少数。



    如果没什么天大的机缘眷顾他和乌巢,张学舟觉得和乌巢的冲突这辈子都没可能到来。



    再说了,就他这样的修行资质,还要带上现实世界那个拖后腿的身体,张学舟想想都觉得艰难。



    两人一阵东拉西扯,直到天色将黑,张学舟才揭开了马车的遮帘。



    “师兄,咱们连夜赶路还是就地扎营?”张学舟道。



    “扎营吧,咱们时间大把,一点也不着急!”



    乌巢指了指马车外。



    相较于回皇室取资源,乌巢更愿意在路途上遇到皇室马车,免得惹出麻烦。



    他此时行进的方向就是皇室马车前来输送资源的反向路线,以这条路的人少马稀,乌巢并不担心发生错过相遇的可能。



    若叠加上他们慢悠悠的旅程,两人大概率在中途遭遇皇室马车。



    乌巢呼了人,随即让人准备帐篷和篝火。



    “师弟,咱们这草原上羚鹿……”



    乌巢正欲和张学舟介绍晚餐,只听远远处一道呼啸声音划空而来。



    空气炸响的声音不断,一个青衣男子从高空飘然向他们所在之处落下。



    对方在空中仿若在陆地上踏行,飞纵较之飞鸟更为自如。



    对方飘然而落时更像是踩踏着阶梯步步而落,从而形成了空气被踩踏出响的声音。



    “大人物!”张学舟注目惊叹道。



    “在天上飞纵很容易迷失方向,估计是下来问路的”乌巢低声,随即又高声转向青衣男子喊道:“前辈!”



    “瘟癀!”



    青衣男子踩踏落地,身形翩跹而又皆具潇洒。



    但对方并没有回应乌巢,反而是喊出了圣地尊者的名讳。



    这让乌巢和张学舟相互对视,心中的警戒同时齐齐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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