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上那个姑子看着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眉眼却十分俏丽,虽然没有了头发,却依旧觉得她生得美艳。【小说文学网】许允煜捧着那页画像左看右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姑子,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庵主见许允煜那模样,以为他对这画册上的姑子有点意思,不由得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出声:“公子好眼力,这空妙在碧云庵里算是生得第一风流,只是她还是个雏儿,未经人事……”说到此处,眼睛往许允煜脸上瞄了瞄,想看看他的意思。

    “还是个雏儿?”许允煜立时来了兴趣:“你没有骗我?”

    “我生了几个胆子敢骗公子这样的大贵人?”庵主笑得春风荡漾:“空妙去年来我这碧云庵还未满十三,来了一年,现在还得一个月才满十四。我见她年纪尚小,从未让她见过外客,所以空妙还是处子之身。”

    “原来如此。”许允煜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在那画像上点了点美人的一袭缁衣:“今日便叫这姑子来陪我罢。”

    “公子,要想让空妙出来作陪,这香油钱可不能少。”庵主依旧笑得满面春风:“而且这香油钱可不便宜,要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许允煜身边的随从惊叫了起来:“你这婆子也太黑心,京城里销金楼当红的姐儿也不过一百两一晚,怎么到了你碧云庵却要三百两了!”

    “这位大哥莫要惊奇,这可是空妙破瓜的时候,自然要收得贵些,过了今日自然就不会要这么多银子了。”庵主不紧不慢的解释:“这是碧云庵的规矩,并不是因着见了公子气度非凡才开口相要这么多银子的。公子若是闲贵,那就换个姑子,也就不过三十到八十两不等,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公子只管放心。”

    许允煜也懒得与那庵主讨价还价,对着随从吩咐道:“拿三百两的银票给她。”

    庵主笑得十分讨好,弯着腰道:“公子稍等,我这就派人去空妙那边让她做好准备,先沐浴更衣,静候公子去她厢房。”

    当许允煜踏入那间厢房的时候有些迷惑,厢房里充斥着一种檀香的味道,这与素日里他宫里点的那些香完全不是一样,这檀香有些神秘又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特别是在屋子里头,他还见着了一个佛龛与一个小香炉。

    窗户上垂下厚厚的帘子,床上铺着灰褐色的粗布床单,纱帐垂下一边,还有一半由小钩子挽起,里边露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白色的肌肤被房间里的暗色衬得格外醒目,就如一团白色的美玉。

    许允煜只觉自己底下那处动了动,全身迅速燥热了起来,大步走到了床边,将床上背朝着他坐着的那个美人扳住肩膀转过了身子。那美人将自己的脸埋在许允煜怀里,身子微微发抖,似乎有些羞涩。许允煜心中的那把火顿时燃了起来,一把捏住了那美人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让本公子好好瞧瞧这神仙姑子的模样!”

    四目相望,许允煜和床上的姑子皆愣住了,几滴泪水从那姑子的眼角坠落,她颤抖着声音道:“三皇子殿下……三表哥!”

    “容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做了姑子?”许允袆也吃惊不已,尽管眼前的淑华已经剃掉了头发,可那眉眼嘴角依旧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碧云庵的?难道不该是在京城的长宁侯府里边住着吗?

    “三表哥!”淑华见了许允煜便如溺水的人见到了一块浮木一般,伸出手去紧紧的抱住了许允煜的脖子:“三表哥,我母亲被大伯娘和容秋华陷害,已经死了,连带着我也被赶出了容府送在这里做姑子。三表哥救救我,我不想呆在这里!”

    许允煜听着淑华哭得悲悲戚戚,不由得有了几分怜悯:“究竟是什么事情陷害了你母亲?你和我说说,我去长宁侯府替你出头,让他们将你接回去。”

    淑华连连摇头,眼泪将许允袆的衣裳都沾湿了一大块:“三表哥,没有用的,我与母亲都已经在容家族谱除名了,你再回去说也没有用,淑华只求你将我从这碧云庵里弄出去,淑华不愿意再在这里受苦了。”

    她的哭声哀婉可怜,娇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微微的颤抖,这让许允煜油然而升一种保护感。他伸手摸了摸淑华光秃秃的头顶,点了点头道:“容三小姐,你放心,我自然会帮你的。只不过,”他伸手将淑华的脸勾了起来,瞧着她一双汪汪的泪眼,露出了一个垂涎的笑容来:“你总得让我满意了才行。”

    淑华望了许允煜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伸出手来将半披着的缁衣褪了下去,露出了洁白的肌肤,她的里边什么也没有穿,胸前有两团柔软傲然挺立,上边点缀着两颗红色的樱桃,或许是因着她害羞,那樱桃随着身子不住的颤微微动着。

    “真正是个雏儿。”许允煜见着那粉色的樱桃,不由得发出了一句赞叹,伸出手捏住了那小小的两颗拉了拉,淑华有些疼痛,眼泪几乎又要流了出来,只是心里一想着许允煜答应的话,只能强装出笑容来,伸手勾住了许允煜的脖子:“三表哥,淑华喜欢你。”

    许允煜得意的一笑,张口便将淑华的嘴噙住,一只手一路往下边摸索了过去,手指滑过柔软的肌肤一直落到了下边,淑华没有穿亵裤,那处已经在他手下。没有太多的小草,稍微摸了下便到了她的花谷,许允煜的手指探了进去,淑华的眉头皱了起来:“三表哥,好疼。”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可怕的下午,余三公子将她捆在床上,身子重重的压住了她的,一个硬bang梆的东西用力挤入可她的那处,那一刻真是很疼很疼,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撑破了一般。今日又要重复那天的遭遇了不成?淑华觉得有两根手指已经探入了自己的花谷深处,正在不断往里边行进,心里头害怕,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许允煜:“三表哥,不要这样好不好?”

    许允煜将她放倒在床上,咬住淑华的耳垂道:“你乖乖的别动,自然就不会疼。”见了淑华那表情,许允煜更是相信了那庵主的说话,这容三小姐就是个未经人事的。他一边用手揉捏着淑华那里,口也没有闲着,一路亲吻了下来,让淑华的心酥软了一片:“三表哥,好痒好痒,求你别这样了,放过淑华罢。”

    到了嘴边的食物怎么能放过?这可不是许允煜能做出的事情,他伸出舌头掳掠了她的,不住的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汁,听着淑华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再感觉到她下边也潮湿了起来,黏糊糊的汁液将他的手指打湿,那粘液而且越来越多,慢慢的流到了手掌上边。他将自己的手指撤了出来,腾出手来将衣裳脱掉,露出了白色的胸膛。

    “三表哥……”此时的淑华已经开始呻yin了起来,她忘记了羞耻,忘记了那日余三公子加在她身上的疼痛,内心有一种蠢蠢欲动,只希望许允煜能对她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她的脸色绯红,呼吸越来越不均匀,她的一双手在许允煜的身上不住的游走着,一直摸到了他的腰间,停了停,又继续往下边摸了过去:“三表哥,我好热。”

    “容三小姐,你别着急,本皇子自然会让你舒服。”许允煜将衣裳抛在一边,低头望了望淑华那洁白的**,上边有着神秘的几个点,诱惑着他往那花丛深处冲了过去。他覆上了淑华柔软的身子,低声说道:“你不用着急,我来好好弄你。”他的那处火热贴着淑华的花谷不住的旋转着,淑华被他挑逗得情不自已,不知羞耻的浪言浪语了起来:“三表哥,你快些进来,淑华好热,就想三表哥来弄。”

    她微微挺起了自己的身子,想要迎合许允煜的举动,一双眼睛里流露出妖媚的神情来,勾得许允煜连声应道:“淑华,你不要着急,这么着急就没意思了,这事儿可得慢慢体会其中乐趣才行。”

    折磨了一阵,许允煜这才猛的冲了进去,原本以为会有那么一层阻隔,可没想到却是畅通无阻,长驱直入。许允煜有那么一刻发愣,可却没有顾得上细想,激情让他来不及去想那事情,只顾疯狂的享受着淑华曼妙的身体,汗水滴落在了她的身子上。

    房间里春se撩人,两人不住的在床榻上翻滚着,淑华被许允煜弄得欲生欲死,一点都没有和余三公子当时的难受。她愉悦的享受着许允煜带来的快gan,那感觉一波一波的袭了过来,几乎要将她吞噬在浪峰。“三表哥,你可要记得你答应过的话,一定要将淑华带走,淑华不想留在这里,淑华愿意好好的伺候三表哥。”

    “不要叫我三表哥,你既然都在容家族谱上除名了,那可没有喊我表哥的资格。”许允煜压住她,一双眼睛如恶狼般从她的身体上掠过,伸出手拨弄这她柔软的双峰:“你以后在外面叫我公子,在床上叫我亲哥哥。”

    淑华抖了抖身子,心里一阵发憷,许允煜的眼神实在有些让她觉得害怕,但是看着这暗色的房间,简单的家具,粗布的被褥,淑华觉得自己宁愿迎合许允煜,把这一切抛在身后,她伸出手抱住了许允煜的脖子,娇喘吁吁:“亲哥哥,淑华都听你的,只求你能把淑华从碧云庵里弄出去。”

    “这个没问题。”许允煜笑着答应了下来:“只要你伺候本皇子舒服了,带你出去自然是小事一桩。”

    檀香越来越浓重,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刺激,许允煜只觉自己比往日要亢奋得多,一直与淑华弄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这才软软的倒在她身上:“歇息一会,咱们就走。”

    第二百八十八章容淑华重返京华

    庵主愁眉苦脸的望着许允煜:“公子,你怎么能将她带走?空妙可是我们碧云庵的姑子,有名册记载,万一她家里的人寻来要接她回去,叫贫尼又如何回答?”

    许允煜也不说话,只是朝身后的几个随从呶了呶嘴,几人走上前去围住了庵主:“你这老尼姑真是不识好,我家公子想将空妙带走,这可是你们碧云庵的福气!若是你不答应,小心我家公子派人来将你们这庵堂给封了!”

    庵主斜眼望了望许允煜,只见他昂首挺立,气度从容,看起来便知是大家公子,自己这碧云庵本不干净,他若是想封了碧云庵,也有正正当当的理由。想到此处,心中一颤,对那许允煜道:“这位公子既然看得上空妙,那自然是她有福气,能得贵人相助。只是公子平白无故的便将她带走了,怎么也得给点小意思罢?”

    许允煜望着庵主淡淡一笑:“你这贼尼姑真是奸诈!你说空妙是雏儿,要了我三百两银子,但她分明早就经了人事,我还没和你算账,你倒还讨要起银子来了!”

    庵主张大了嘴望向淑华:“你……”

    淑华见自己失贞的事已被许允煜识破,也不掩饰,大大方方向庵主点了点头:“庵主见多识广,怎么就连这点都看不出?”

    这话说出口,已经算是淑华自己承认了,庵主铁青了一张脸,无可奈何的见着许允煜带着淑华扬长而去,感觉脑袋都有些发晕,走了个能赚钱的货,心里真是不甘,可一想着许允煜那神色,又摸了摸袖袋里的那张银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左右还有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呢。”

    将淑华带出了碧云庵,许允煜想了想,吩咐随从先去京城里随便寻一处小宅子让淑华住着:“容三小姐,我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从宫里搬出来,你先去那宅子里等着我,我闲暇的时候自然会来你这里过夜。”

    淑华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了许允煜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淑华等着三皇子殿下。”

    许允煜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原以为你还是处子之身,没想到还有别人占了先,你说说看,究竟是谁将你的元红取走了。”

    淑华心中一颤,以为许允煜打算追究她的责任,不由得有些慌乱,眼里有着闪闪的泪光:“三皇子,淑华那日是被强的,那人是礼部余尚书家的三公子。他不顾淑华反对,强行掠走了我的贞操,真真是如做了一场噩梦,三皇子可要替淑华报仇才是!”

    见淑华说得声色俱厉,眼中泪光闪闪,许允煜只是笑了一笑:“等有机会再说罢!”一个拿来消遣的女子而已,竟然还妄想他去给她报仇?别说是余尚书的儿子,便是一个平头百姓他也懒得去管,有必要让自己操这么多心思?

    淑华有几分失望,她能听出来许允煜口中的敷衍,十分的难堪。许允煜扬鞭打马带着随从慢慢的走远,她望着烟尘滚滚的官道,心里头十分的迷茫,自己究竟将何去何从?许允煜派出的那个随从若是不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太阳慢慢的往远处的林间坠落了下去,透明的红色耀着淑华的眼睛让她觉得有些难受。她低垂了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双芒鞋从粗布缁衣下露了出来,那鞋面与衣裳下摆提醒着她现在的身份,她羞耻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许允煜的随从回来。

    “容三小姐,我帮你找了身衣裳,还买了顶帷帽,你先去后边换了罢。”马蹄声传了过来,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将一套衣裳递给了淑华,手指似乎无意般在她手背上滑过,让淑华吃了一惊,抬头望着那个随从,见他的笑容里有着一丝猥琐,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你想做什么?”淑华稳了稳心神,端出了在长宁侯府做小姐的派头来,厉声喝问。

    “容三小姐,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按着三皇子殿下的吩咐,尽心照顾你了。”那随从依旧笑得很猥琐,但那一双手已经收了回来。

    淑华忍气吞声捧着衣裳和帽子转到了几棵大树后边,将衣裳从肩膀上褪到腰际,赶紧将那衣裳从上头套了下去。一边换着衣裳,一边总感觉有人在偷窥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慌,伸出两只手飞快的系着腰带,将那帷帽带在头上,这才稳了稳心神,踮着脚尖从枝桠里望了过去,见那随从还站在原地没有动,淑华才彻底将心放了下来。

    跟着随从到了宅子里边,淑华发现那是一幢两进的宅子,十分窄小,不由得抱怨了一声:“这宅子怎么如此小?也没得丫鬟婆子。”

    随从转身朝她笑了笑:“容三小姐,你还以为这里是长宁侯府不成?都是落了毛的草鸡了,偏偏心比天高的想过凤凰一般的生活?还是乖乖的闭嘴罢!若是伺候得三皇子高兴了,他愿意给你去寻几个丫鬟婆子,那到时候再说。”

    淑华忍气吞声的坐在椅子上,听着那随从将她冷嘲热讽了一番,想了好半日,这才决定巴结讨好他:“这位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去打听个人?她是我母亲的贴身丫鬟,已经从长宁侯府赎身出来了,我想请她来给我做丫鬟。”

    “既然有求于我,总得给些好处才是。”那随从笑得很是开心:“容三小姐有没有银子给我?我也不要多了,十两银子,我便去替你打听。”

    淑华呆呆的望着他,摇了摇头:“我现儿身上哪里又银子?只是你找了我那丫鬟过来,她会给你银子的。”

    “主子都没有银子,丫鬟还能有银子给我,这可真真是稀奇了!”随从哈哈笑了一声:“容三小姐,你当旁人都是傻瓜不成?”

    淑华大急,站了起来跺了跺脚:“我绝不会骗你,你替我找了她来,她叫桃花,身上有我母亲留给我的金锭子。”

    “越说越不像真话了。金锭子?你母亲若是留了金锭子给那丫头,她早就带着金锭子跑了,叫我去哪里寻她?”随从望着脸上变色的淑华,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大门牙来:“看在容三小姐长得这么美貌的份上,我倒也愿意替你去跑跑腿,只不过容三小姐总得给我些甜头尝尝不是?”一边说着,他往淑华那边靠了靠:“容三小姐,你现在头发还没长出来,这段时间恐怕又不少事情要我给你跑腿呢,你说呢?”

    淑华靠着桌子,整个人都僵硬成了一块木头,瞧着那随从逼近,心里有几分紧张,颤抖着声音道:“你便不怕你主子知道了取了你的狗命?”

    “你只不过是三皇子兴起时的玩物,又不是他的妻妾,还想让三皇子为你来动怒不成?你若是到三皇子面前去说三道四,即便三皇子动怒处置了我,难道你就不会被处置?你这样肮脏的女子,他还会留着你不成?”随从笑着将一只手搭在了淑华的肩膀上,嘴巴里喷出了一股热气:“容三小姐,不如让我尝尝甜头,我定能替你死心塌地。”

    一只手伸到了淑华的胸前,将她的那根系好的飘带扯开,淑华木然的看着自己胸前罩上了一只大手,忽然间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那随从将她打横抱起踏入了内室,泪水滴落了一地,床上的竹席很快也潮湿了一片。

    随从言而有信,第二日便替淑华从牙行里买了个丫鬟和一个婆子,只是在京城里寻了一圈却没有寻到桃花:“京城里边这么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她,容三小姐还是先静心休养着,若是有信儿,我自会来告诉你。”他将一包银子递到了淑华面前:“三皇子殿下吩咐给你留着花的,若是短了银两,到时候他再给你。”

    淑华坐在梳妆台前没有说话,到现在她还觉得很羞耻,她本是侯府小姐,结果竟然沦落到被这种低贱的人轻贱!她抖抖索索的拿起一面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依旧眉目如画,只是那光秃秃的头顶看了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她将镜子反扣在了桌子上边,眼泪珠子簌簌的落了下来。

    “小姐,你爱吃什么?老奴现在就去外边买菜。”买来的秦妈妈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着,见淑华伏在那里哭哭啼啼,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只能屏声静气的站在那里等着淑华答复。

    “随意罢。”淑华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你到外头去买菜的时候帮我打听着京城里的新鲜事儿,回来跟我说说闲话儿。”淑华拿出了一点碎银子给了秦妈妈:“多买些米粮回来。”许允煜给的这些银子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她现在就如无根的浮萍,被风吹到哪里便是哪里了。

    秦妈妈拿了银子出去,转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回来,她倒是卖力,搜了一大堆京城里的闲话回来说给淑华听。“可惜了长宁侯府家的四小姐!”秦妈妈拍着腿儿在叹息:“她那大姐嫁了镇国将军的长孙,二姐现儿也订亲了,许了平章政事6大人的孙子,偏偏她倒霉。”说完一堆闲话,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长宁侯府的四小姐,淑华心里砰砰直跳,望着秦妈妈不敢打断她的话,生怕听漏了半句。

    “这合着该是长宁侯三房流年不利。”秦妈妈叹息了一声,撩起衣角擦了擦眼睛:“三房的少夫人不知得了什么急症,去年春上过世了,她生的三小姐十分孝顺,见母亲过世,伤心不已,夜夜哭泣,竟至于拖成了心疾,今年春上没能熬得过去,年纪轻轻的也跟着她母亲去了。你说这三小姐怎么就如此实心眼呢,竟然要去九泉下陪她母亲,真真是孝顺孩子!”

    淑华听了脸上一阵发红,在旁人口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这世上再无容淑华这个名字了!秦妈妈见着淑华的脸色,以为她也受了感动,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这位容三小姐下辈子定然会生到好人家,不会堕入畜生道的。”

    “你还没说完呢,不是还在说那容四小姐吗?”淑华见秦妈妈说到这里却打住了有些心急,连声催促她快些说完,秦妈妈这才想起自己还只说了一半,于是继续说了下去:“今年那位容家三爷犯了事,皇上大怒,将他捋了官职,判了五年流放,这位容四小姐便跟着倒霉了,听说京城里贵人们的宴会都不去了,每日在家里呆着,若是不低嫁,恐怕是要在容府闷上一辈子出不了阁!”

    “是吗?”淑华听了这个消息精神一振,容秋华,你也有这样的一天!她闭着眼睛想到了过去在容府的时候,她容秋华总是要踩在自己头上,做什么事情都要比她更胜一筹,在姐妹里祖父最偏心她,大伯娘二伯娘看重她比自己胜了不知道多少倍,可现在她究竟也倒霉了!淑华心里暗暗高兴,眼前又浮现出一张清俊的脸来。

    总怕那容秋华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嫁给高祥的机会了,淑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来,容秋华,你现儿该是十分失望,每天躲在随云苑里哭个不停了罢?

    第二百八十九章莽高祥登门求亲

    随云苑里梨花已尽,枝头累累垂着小拳头大的小果子,被风一吹,在绿叶间东摇西晃撞在了一处,撞得重了些的便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惊得嘉文与嘉徵张大了嘴巴往树上边瞧:“姐姐,果子掉下来了!”

    秋华在桌子旁边瞧了瞧蹲在地上捡小果子的兄弟俩,微微一笑:“这些果子现儿还不能吃,等着再长半个月大,外皮黄了,姐姐便让飞花爬上去给你们摘一篮子下来尝鲜。”

    嘉徵仰着头往那丛丛绿叶里边瞧着,将手指头含在嘴里想了好半日,这才说道:“这树上好多果子,咱们院子里的人恐怕吃不完呢,能不能拿了去卖钱?”

    飞烟在旁边走过来抱住嘉徵笑道:“六少爷好头脑,这算盘可打得精刮响!”

    院子里的人正笑得开心,外边有人将门板儿拍得砰砰响:“四小姐,四小姐,可了不得啦,出了大事儿了!”

    出了大事?长宁侯府最近喜事连连,可没有一样与她有干系,夏华如愿以偿与6景行定亲了,大哥也娶了薛小姐,从外院搬进了内院的琼枝楼,可欢喜都是别人的,随云苑里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除了嘉文嘉徵与玉华发出的笑声,院子里再没有旁的声响。

    飞花走过去将门板儿打开,就见外边站着主院的丫头小喜,看起来她是一路跑过来的,额头上边不住的有汗水滴下来,刘海被粘在一处,衣裳也紧紧的粘在了身上,整个人似乎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小喜,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不要着急,慢慢说!”秋华叫绿柳递了帕子给小喜,又让飞花赶紧拿扇子给她扇扇风。小喜歇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话:“四小姐,一位叫高祥的少爷带着一对活雁上门来提亲了!”

    听了这话,秋华愣住了,随云苑里的人也都呆住了,自己上门提亲?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儿,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这位高祥少爷便如此与众不同,竟然敢自己上长宁侯府来提亲?

    “果然是出事了。”秋华呐呐的说了一句,跌坐到了椅子里边,上回收到高祥的来信时便见他提到了这件事情,他说父亲不同意,他会再与父亲去说,怎么便成了这个结果了?

    “小姐,那位高少爷带着长随,手里提了一对活雁,现儿正在大堂里站着呢。”小喜声音十分焦急:“大少奶奶已经去了大堂,也派人去请老爷回府了。”

    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京城里的人会怎么样议论四小姐呢,小喜望着坐在椅子里边的秋华,有些愤愤不平,四小姐真是命苦,这么好的一个人儿,因着三爷被带累得没人过府求亲,好不容易来了个,可偏偏是不按规矩来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小喜,多谢你来报信。”秋华已经从惊讶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望着小喜点了点头:“你回去罢,我知道了。”

    “可是……”小喜犹豫了下:“你不去大堂瞧瞧?”

    “正是议论我的亲事,我去大堂自然不合规矩,再说我去大堂又能做什么?亲事可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秋华摇了摇头:“小喜,你去罢,夫人指不定又有什么事儿让你去做了,别让她逮着你不在便发脾气。”

    容夫人的贴身丫鬟小霜已经嫁了府上一个长随,那人是个鳏夫,膝下有一个女儿。那日得了容大奶奶的通传去了华瑞堂,听着容大奶奶说要将夫人房里的小霜指给他,高兴得走路都似乎要飘了起来,回家收拾收拾,过了几日便将小霜娶走了。容夫人身边少了人,小喜便顺理成章的升了一级,接替了小霜的位置。

    “四小姐。”小喜见着秋华这平静的模样,咬了咬牙齿,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四小姐或许是觉得有心无力了罢?最近府里头喜气盈门,只有她却因着三爷倒了大霉,像她这样好的小姐,自然该是不少人家抢着来聘了回去做媳妇的,可现在她却只能呆在随云苑里边带着弟弟妹妹,连门都不想出了。

    “小喜,多谢你还记得给我来报信。我真没事,我去了大堂也做不了什么,你还是快些回去罢!”秋华朝她摆了摆手:“绿柳,你送小喜出去。”

    绿柳应了一声,拉了拉小喜的衣袖:“走,我送你。”

    小喜怔怔的看了秋华一眼,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的走了出去,秋华见着她走得慢腾腾的,知道她心里在担心自己,不由得笑了笑:“小喜倒也是个直性子。”

    阮妈妈微微皱了皱眉头:“姑娘,你难道便不担心自己?高祥少爷实在太鲁莽了!”

    秋华此时反而平静下了心情,哈哈一笑:“我倒想知道高祥为何突然有这举动,实在与他的性格不相符合,素日里他可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不沉稳的事情来!”

    高祥端端正正坐在容家大堂的椅子上边,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的身边站着两个长随,手里拎着两只活雁,尽管翅膀已经被人抓住,可那两只雁在不断的扑腾着身子,将头高高的扬起来,不时发出“嘎”的一声长鸣。

    容大奶奶望着高祥拘谨的坐在那里,心里也不住在翻腾,今日高祥如此鲁莽的上门求娶秋华,她心里既是高兴又有些担忧。若这还是在江陵,若容家还只是隐退的那个容家,没有那么多顾忌,一口答应了下来又如何?可现在容家已经是京城里的长宁侯府,一举一动都受着旁人的注视,要是开口答应了高祥的求亲,笑掉旁人的牙齿不打紧,说不定那些有心的还会拿着这事做文章,说容家养女不教,竟然私自与外男有了来往,勾得高祥神魂颠倒,竟然自己上门来求亲。

    “高祥,你这么来,你家里人可知道?”分明心里清楚这应该是纯属高祥个人所为,可容大奶奶依然抱这一丝幻想开口询问。

    “不知。”高祥诚实的摇了摇头:“大婶娘,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别生气。”

    听着高祥依旧用了小时候的称呼,容大奶奶心里忽然一软,望着高祥点了点头,眼里有了些泪意:“你说说看,婶娘看能不能替你想个法子。”

    高祥今年回金陵书院时心上心下,心里一直想着的便是秋华,因着过于伤春,竟生了一场大病。高良得了文夫子捎的信儿,心里有些着急,派了自己的心腹去了应天府,若高祥实在病得厉害便将他接回京城来。

    见父亲派来的人是府里的老管事,高祥心里有一线希望,挣扎着将想要父亲去长宁侯府提亲的事儿说了出来。那管事听了笑着答道:“竟然是这事儿!二少爷你便放心罢!老爷一直在想着去攀长宁侯府这条路子呢,既然你有了这个心思,我去回禀老爷,自然不会有问题,你便等着听喜信儿!”

    得了老管事这句话,高祥心中大喜,直懊悔自己怎么不早些说出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才第二日便能自己下床,休养了几日便与常人无异。老管事见高祥身子好了,这才乘了船回了京城向高良禀报:“原来二少爷是有自己的心思了呢。”

    老管事笑嘻嘻的将高祥的话说了一遍:“老爷,这话我替二少爷传到了,至于去不去容府求亲便是老爷和夫人商量以后再定了。”

    高夫人在旁边听了脸上泛起了笑容:“哟,这可真是一门好亲事!”

    高良让老管事退下,转头看了高夫人一眼,脸色黑沉沉的一片,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拂袖而去。高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若是管事前日回来,我恐怕不会赞同这门亲事,今日可全然不同了。”

    高夫人生的嫡长子高安去年成了亲,娶的便是那位江陵刘知府的三小姐,刘三小姐那次被高安从秋千架子上惊得坠地,休养了大半年腿骨才长好,过了一年便被送到京里来成亲,见了高安便心里惊慌,实在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成亲那晚吹灯行事做得十分勉强,刘三小姐就如一根木头般,由着高安在上头折腾了一回,只觉得夫妻之事,除了妻子受苦外实在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高安是个经过事的,妓寨里的姐儿最最擅长的便是这事,现儿一比较,只觉刘三小姐味如爵蜡,实在可厌。第二晚要上床时,刘三小姐想着昨晚的疼痛便有些不欢喜,只是坐在一旁不挪身子。高安见刘三小姐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倒也不说多话,大步走了出去,将刘三小姐带来的四个陪嫁丫鬟都轮流睡了个遍。

    刘三小姐听了贴身妈妈来报,心中忿忿,虽说她不喜欢高安,可也不能被他如此羞辱,成婚第二日竟然便去睡自己的陪嫁丫鬟。第三日早上起来将那些陪嫁丫鬟们喊去后院,命带来的几个粗使婆子赏每人二十板子,打得几个丫鬟哭爹喊娘。

    高夫人听了婆子来报儿子院子里出了事,走过去见媳妇在打陪嫁丫鬟,仔细一问却是为了这桩缘故,一时心里不舒服,这院子是给儿子住的,丫鬟也是服侍儿子的,安儿想睡谁便是谁,偏偏这媳妇这般不贤惠!于是板着脸儿训了刘三小姐几句。

    陪嫁丫鬟里边有个机灵些的,本来早就存了这个心思,只想踩着旁人往上边爬,没想昨晚新姑爷竟然给了她这个机会,怎么能不顺杆子上去?见高夫人不喜刘三小姐,心中更是有了想法,于是一边尽力奉承着高安,一边去向高夫人密保,刘三小姐本是姨娘所出,只是记在夫人名下当嫡女养的。

    高夫人听了,气了个倒仰,她心心念念想着的便是想给自己两个儿子找两个好媳妇,家世好,相貌好,人品好,前年被刘家要挟着订了亲,看着这刘知府也是正四品,家世马马虎虎配得上,刘三小姐长相也不差,心里想想也便算了,没想到竟是姨娘生的庶女!

    高良一直在想着替高祥聘个好人家的媳妇来,怎么能让那贱妇生的高祥压自己儿子一头?高夫人越想越心烦,有时晚上很久都落不了觉,早上起来眼睛里全是血丝儿。她知道高良还是没有死了攀长宁侯府那份心思——毕竟是同乡,以前又有交集,总好说话些不是?

    正在担心着这事,高夫人的贴身妈妈走了过来,眉开眼笑贴这她的耳朵道:“夫人,老奴方才出府买东西,听街上的人都在说长宁侯府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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