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皇储静静的看着约瑟夫的背影远去,眼神犀利的扫了眼雅各布,雅各布不敢对自己的父亲造次,从黎塞留身后走出来,迅速的来到了皇储身前,低着头,一声不吭。

    “对不起,皇储殿下!(法)”黎塞留好不容易强装出一副笑脸相迎道,“对于那个无礼的小子,我会奏请皇太后的!请皇储殿下不要生气,上面的宴会应该已经开始了,请随我来吧!(法)”

    黎塞留见对方没有回应,就抬起头看去,可是哪里还有皇储的人影,就连那些侍卫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气的黎塞留心里大骂西班牙皇储不识抬举,居然将自己这位红衣主教晾在一旁,简直是可恶至极。

    两边都没有讨到好的黎塞留在呵斥了几句侍卫后,这才急匆匆的走向了二楼的宴会大厅,似乎生怕自己又错过了什么。

    “国王陛下到!(法)”宴会厅门口,一名管家的打扮的男子看到小路易斯径直走来,连忙大声提醒道,“国王陛下,请随我来!(法)”

    在得到了管家的提醒后,宴会厅里面的喧闹顿时消失了,数百名穿着华丽的大小贵族们正自觉地分道两边,静待年轻的国王进入宴会厅。一些人注意到了跟在小路易斯身后的约瑟夫和阿拉米斯,一些人双眉紧皱,要不是小路易斯在场,可能就要发作了。

    约瑟夫的举止确实有别于那些贵族,他的一双贼眼一直滴溜溜的盯着餐桌上面的各色美食,要不是碍于那么多人注视,可能已经抓起一根鸭腿啃食起来了。阿拉米斯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宴会平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仆人有仆人待的地方,除了等候自己的主人外,就是雨其他的仆人闲聊,几时有机会进入到这种高档次的宴会中来?

    “参见国王陛下!(法)”一位距离餐桌最近的中年人放下手里的酒杯,朝着小路易斯鞠了一躬道,“我已经听里瓦勋爵说了,国王陛下可以安全的返回瑟堡港,多亏了神灵的庇佑,赞美上帝!(法)”

    “赞美上帝!(法)”宴会厅里面所有人都高喊着。

    狗屁!唯独约瑟夫暗暗道,“要不是老子,你们的国王陛下和那些贵族都要饿死在荒岛上了,要说感谢上帝,不如感谢下我吧!”

    就在众贵族高喊“赞美上帝”的时候,黎塞留正好走进大厅,那整齐嘹亮的赞美声让他心花怒放,他以为是福格纳知道他要进来故意安排的,于是乎,朝着福格纳赞许的看了几眼,但是,福格纳至始至终眼神一直停留在年轻的国王小路易斯身上,丝毫就没有领会黎塞留的意思。

    “在赞美上帝之余,我希望你们可以认识一位新朋友,他就是国王陛下钦点的贴身侍卫长约瑟夫!(法)”里瓦勋爵恰到好处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调动了起来,被数百双各色的眼珠子盯着,纵使脸皮厚如城墙的约瑟夫,都觉得有点火烧,他大概有点明白前世那些明星们的脸皮厚度,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遇到约瑟夫侍卫长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们毕生难忘!(法)”里瓦说完,看了眼在场的所有贵族后,继续说道,“特别是国王陛下的‘神之子’身份被激活,上帝在荒岛上面降下了神迹,就好像陛下在瑟堡港码头旁的浅滩上释放出的那道神迹一般。(法)”

    里瓦并没说说谎,他只是将自己的预见的说了出来而已,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因为当时有数百人见证了那道神迹,特别是待在西班牙大帆船上的皇室成员和水手们,他们是最直接接触那道神迹的目击者。

    在西班牙皇储的脸上找到答案后,整个宴会大厅里面再次安静下来,就连黎塞留都有点不可置信,自己这位名符其实的神的代言人居然都不清楚上帝曾经降下过两次神迹,还有小路易斯那“神之子”的身份,黎塞留想也不敢往那个地方去想。他不敢怀疑,确切的说,他是不能怀疑,如果怀疑了小路易斯的“神之子”的身份,就等于在打罗马教廷的耳光,是在公然诋毁有神论,那是要被送上火刑架的。但是,他又不愿意承认小路易斯的“神之子”身份,要是承认了,那么自己就更难掌控法兰西帝国的大权了,代言人是什么?那就是一个仆人的身份!“神之子”是什么?那就是主人的身份!难道仆人还敢去跟主人争权夺利吗?那不是跟找死没有分别吗?

    “国王陛下万岁!神之子万岁!(法)”整个宴会厅里面顿时响起了整齐的欢呼声,无论是军人、贵族还是羞涩的贵族千金们,双眼中满是虔诚和兴奋。

    “我宣布,舞会开始!(法)”福格纳见差不多了,就宣布了宴会开始,大厅内所有人开始自由活动起来,福格纳则一刻不停的围在了小路易斯的身旁,干起了玛德的工作,一边为小路易斯介绍瑟堡港的特色美食,一边又介绍来自葡萄酒之乡波尔多的葡萄酒,“国王陛下,这是新到的葡萄酒,请您一定要赏脸品尝一下!(法)”

    “福格纳城主,国王陛下还未成年,按照帝国的法令,未成年不能饮酒!(法)”黎塞留终于找到机会敲打一下这位儿皇帝,他信步的走到福格纳的身旁,稍稍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刚才渲染气氛的家伙,黎塞留还是很有好感的,他一把接过福格纳想要递给小路易斯的酒杯,笑道,“不如就由我来替国王陛下饮了这杯美酒好了。(法)”

    “这位红衣主教大人,我似乎记得上帝曾经说过‘众生平等’的话吧?(法)”约瑟夫出言阻止道,“既然上帝都这么说过,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什么到了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的嘴里,喝杯酒就要扯到年龄了呢?难道红衣主教大人您认为您自己要凌驾于国王陛下之上吗?(法)”

    这句话就问得有点刁钻了,黎塞留要是喝了这杯酒,就承认了约瑟夫的猜想,那么,这里的所有法兰西帝国的贵族们会怎么想?西班牙皇室成员会怎么想?虽然欧洲数百年来,新皇登基都需要罗马教廷的教皇加冕认可其合法性,但是,你黎塞留不过是一个红衣主教,你还不是教皇,就是说你还不够资格。可要是黎塞留就这么作罢了,那么他就不是那个喜欢使用雷霆手段的黎塞留了。

    黎塞留放下了正欲一饮而尽的酒杯,将它放在餐桌上面,然后朝着小路易斯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就在这一刻,约瑟夫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黎塞留吸引,将说真话药水拧开,滴了一滴在刚才的酒杯里面,那无色无味的药剂很快就融入了葡萄酒里面。

    “那么,我收回刚才说的话!陛下,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法)”黎塞留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说实话,这里他一刻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就算要待,也要跟约瑟夫这个专门挑刺的小混蛋远点,这个晚上他受到的打击已经很大了,再来几次,说不得他会直接气疯掉。

    “等等,既然红衣主教大人您碰过了这杯酒,国王陛下自然就不能再用了,难道您想要借此羞辱国王陛下喝下您的口水吗?(法)”约瑟夫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他几步来到黎塞留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义正言辞道,“作为陛下的贴身侍卫长,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这是在刻意的敌视法兰西皇室?(法)”

    黎塞留心下一惊,转身看向了小路易斯,只见此刻的小路易斯极其配合的盯着他,那眼神中似乎夹带着一丝不满,也许是碍于福格纳的关系,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就连福格纳城主的脸色也变得铁青,虽然他不愿意得罪这位在帝国享有盛誉的红衣主教,但是,为了国王陛下,他也只能搏一把了。

    黎塞留扫视了一下宴会厅里面的其他人,一些人正在交头接耳,一些人则在那里指指点点,似乎都在议论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要是得罪了整个法兰西帝国的饿贵族层,而已想象用不了多久黎塞留这位红衣主教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在这样一个等级制度分明的国度里,失去了贵族们的拥护,光是依靠那些苦哈哈的资助,根本就不可能迅速的发展新教事业。

    黎塞留眼中一闪即逝的怨恨,他回到了餐桌旁,拿起那杯葡萄酒,想也没有多想,就仰头灌了下去,连味道都没有品,放下酒杯就准备离开宴会,他一刻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今天受到的侮辱已经够多了,他会牢牢的记住这个看上去只有7、8岁年纪的小混蛋,约瑟夫,这个名字他会永远的记住,就像是他命里的魔星一般挥之不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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