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那是国王陛下!(法)”玛德是真的被约瑟夫气糊涂了,忘记了路易斯既是国王又是神之子的身份了,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拆台,他被带离人群的时候,还是扯着嗓子不停的重复着自己的话,“约瑟夫,你这个贱民,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会如实的禀告给国王陛下,把你送上绞刑架!你这个该死的神棍!神棍!(法)”

    约瑟夫耸了耸肩膀看向了城门处的路易斯,路易斯叹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但是这里环境太过空旷,他很含蓄的指了指自己的咽喉,约瑟夫却朝着他很隐晦的比划了一个随意的手势,那是告诉他你想说就说吧。

    虽然脸上带着无解的表情,但是路易斯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咳咳~!(法)”显然是路易斯在说话前尝试试音的方式,但是所有人听到的却是震耳欲聋的响声,这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面不断的回荡着,连说话的路易斯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不过他身为国王,这种场面虽然见得不多,但是应变能力还是被培养出来了,深呼吸了几下,就恢复如初了,“神使,不要那么粗鲁的对待任何一名虔诚的信徒!吾一向秉承天下万物众生平等!神使你又不记得了!在父神的心里,无论信徒是贫贱还是富有,是高矮胖瘦,无论他从事的行业,也无论他为这个世界创造的财富多少,还有,也不论他的皮肤是白还是黑,还是黄色,只要他们心中有神,他们就是吾最虔诚的信徒!(法)”

    约瑟夫刚刚打算对着路易斯隐晦的做一个“赞”的手势的时候,一队人马从骚动的人群后面开了过来,首当其冲的是一排4列的圣殿骑士团。一共400名圣殿骑士,后面跟着近千名教兵,皆骑马而来,一路风尘仆仆的模样,队伍中间随行着两辆华丽到爆的马车,从马车上面款款下来两人,一人是约瑟夫见过的名媛爱丽丝,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人刚刚走下马车,人群之中就激荡起一阵喧哗来。

    “罗伯森主教,是罗伯森大主教来了!(法)”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聚拢着的人群里面忽然分离出一小部分人,从他们的衣着上可以看出来,非富即贵,一个个脸上腆着笑容围了过去,即使被教兵和圣殿骑士粗鲁的推搡开,也没有改变他们眼里的热忱。

    “宿主,这个应该就是那位名媛爱丽丝的主教父亲了。”小德的声音打消了约瑟夫的顾虑,特别是听到后面这半句话后,约瑟夫的嘴角已经翘起了一定的弧度,堂堂主教之女,旧教的牧师是不可以结婚的,虽然他深知阿拉米斯的父亲也是一位教区主教,不过先不说阿拉米斯现在不在这里,就算在这里,他的父亲也已经被黎塞留等人迫害了,那也就是没有这个先例了,约瑟夫是不介意将这位腆着肚子款款走过来的主教大人当成一回先例的。

    罗伯森一路走过来,周围的圣殿骑士们都格外小心,生怕约瑟夫有什么后手,让这位主教大人有些什么损伤。

    罗伯森经过约瑟夫的时候,都没有正眼瞧过这位神使大人,而是朝着路易斯的方向走去,不过很不幸的是,他撞了,是的,不仅仅是他的脸,一众圣殿骑士的脸连带着他们的盔甲都一并的撞在了那无形的墙壁上面,罗伯森主教的鼻梁直接就歪了一点点,鼻血不留情面的滴落了下来,顺着鼻下的凹槽,滑落过嘴唇直接流淌到了他的下巴上面,那模样简直弱爆了。

    “放…放肆,无耻的魔鬼,居然胆敢使用如此粗率的障眼法来阻止神真正的仆人!(法)”那位罗伯森大主教一激动,就好像有些结巴,加上他那副尊荣,要多可笑就多可笑了,不过路易斯居然就这么忍住了,脸上古井不波的模样,眼皮微微一抬,看向了约瑟夫。

    “我说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才是真正的放肆!(法)”约瑟夫的声音伴随着威严,他的话音刚落,玛格丽特就带着他的麾下士兵从其余的方向包围了过来,整齐的填装火药的声音,举枪抬枪瞄准,数百把步枪的注视下,那些圣殿骑士和教兵都有些胆战,虽然他们的手里也有几把火枪,但是数量没有人家正规军多,心理上总是会有一些担忧的。

    “你…你…你说谁是跳梁小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普罗旺斯-阿尔卑斯大区的大主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为我的身份作证!(法)”罗伯森大主教志得意满的看向了那些刚才对自己献殷勤的非富即贵的信徒们,看到他们两眼放光的表情,还有那虔诚的模样,非常满意的抬了抬自己的右手,刻意的让那枚巨大的红宝石戒指暴露在火光之中。

    “哦?(法)”约瑟夫故意拖了长音的回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神是什么模样,但是光看你身后的那些信徒我就可以猜到大概了,你的所谓的神,大概只会保佑那些富人和贵族的哦?(法)”

    连续两个故意被拖长的音调,任谁都能明白约瑟夫的用意了。那些代表着马赛平民的人群里面顿时就发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哼,又是这个脑满肠肥的家伙,每次来我那里喝茶都要最好的服务,最华丽的招待,但是每一次都不付钱,那些茶叶都是我好不容易从神秘的东方大陆买来的嘛!(法)”那是一位在马赛城里面开设茶馆的老板,他的身份他周围的人都已经证明了,就连那些贵族和富人圈里面的人里也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显然是对老板突然爆料的事情有些惊讶,“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嘛!开的是茶馆,又不是善堂!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也不用每次光顾都是那么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吧?祈祷能当饭吃的话,我就让我的家人天天祈祷了!要我说,不管哪家的神威强大,只要他们是真正的为我们平民好的,我就信他!(法)”

    原本以为茶馆老板的话是针对所有宗教的,罗伯森大主教的脸上也不是那么难看,当茶馆老板爆料自己每次去消费都不付钱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冷哼几声,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东西无非就是“你给我小心点,别指望我还会再照顾你的生意”之类的意思。但是当茶馆老板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罗伯森大主教的脸已经黑了,这是么意思,不用细说都清楚了,这家伙摆明就是告诉其他人,他会全力支持对方了!

    “萝卜主教嘛!我知道的,每次都看到他来我们马赛城,每次都只是走过场的在教堂里面说几句假话废话,收足了我们的钱后,转身就从侧门坐马车离开的那个嘛!(法)”人群的另外一处也响起了一个声音,不过他直接连罗伯森大主教的名字都喊错了,显然对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不满了,“我每次都可以看到这位主教坐着马车来到我们老爷家里,那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老爷的长辈来了,每次问我们老爷要钱的时候就跟那山上的马贼差不多,一开口就是几十埃居,虽然我们老爷也贵为男爵大人,但是也经不起他这样的无止境的勒索啊!(法)”

    “你…你…你这个贱民,你胡说,你正在诋毁一位神的仆人!(法)”罗伯森大主教气急败坏的推开几名圣殿骑士的保护,走进人群,直指那名中年平民的鼻子恶狠狠的指责道,“告诉我你的老爷的名字,我倒是要好好的问问他,我有没有这么做过!(法)”

    “怎么?做了还怕我家老爷认吗?要不是你经常来我们老爷家里勒索,我们小姐会生病没钱支付医生的药费变成白痴吗?可怜我们小姐才12岁啊!(法)”中年人的话引起了贵族圈内的一名差不多岁数的中年贵族的共鸣,他从人群里面走出来,满含热泪的走到中年人身旁,眼里流露出怒意的看向了罗伯森大主教,“主教大人,您也是有女儿的人,要是您的女儿因为自己的父亲要拿钱去贿赂那位可以帮助自己升迁的大区主教而没有钱给她医治的话,请问您是怎么一种心态?(法)”

    听了这位中年贵族的话,贵族圈里面也传来几声吸气声和惊叹声,更甚的是有些贵族也轻声叹息,自己曾经也遭遇过这种尴尬。为了自己的家族,势必要拿出自己的一些积蓄来满足一下这位大区主教的一些奇怪的嗜好,但是这些奇怪的嗜好都是需要钱的,一次几个埃居都是小意思了,有时候几百个埃居都未必可以满足兴致其高的罗伯森主教。

    “你们,你们简直都疯了,都是疯子!(法)”罗伯森主教感觉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这些贵族也好,这些平民也好,刚刚遭受了巨大灾难,看他们的模样,只是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和细软就逃出城了,他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从自己的爱女爱丽丝那里得知了有人胆敢对自己女儿不敬,“对了,拉伯让家的拉塞尔现在在哪里?爱丽丝,你不是说拉塞尔说要跟你解除婚约吗?这是不是真的?(法)”

    “没错,这一切都是真的,主教大人!(法)”拉塞尔的声音从平民中发出来,他走出来的时候,那模样和普通的平民已经没有两样,就连那一身装束都是从一个平民那里借来的,他原本的那一身华服已经送给了几个没有衣服穿的乞丐了。

    “你是谁?居然敢在这里假冒拉伯让家族的拉塞尔!(法)”罗伯森主教按住了自己女儿爱丽丝的手冷声问道。

    “父亲,他…(法)”爱丽丝刚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自己的父亲用眼神咽了回去,她想起来自己的父亲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打断他的问话。

    “小子,不要以为你长得有些清秀,就可以公然的冒充侯爵家的子嗣,你不配!(法)”罗伯森主教的话让周围的平民圈子里面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嘘声,像是在应对罗伯森主教的厥词,又像是在不满那些贵族和富人以前对待平民的总体态度。

    “主教大人,我不明白您可以光从一个人的外表就可以判断出他的身份,请问您的依据是什么呢?(法)”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拉塞尔的身后传来,爱丽丝看到这个人的一刹那,那无名之火就冒了起来,“父亲,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拉塞尔对我的爱!就是她!(法)”

    “给我住嘴,退到一旁去!(法)”罗伯森很不满自己女儿今天的表现,她已经不止一次打断了自己的臆想,也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失去了淑女的模样。

    “你又是什么人?虽然你一身华服,不过上面沾染着那么多的污秽,显然是哪家闺秀丢弃的不要的衣服,被你捡来穿上了。哈哈哈!(法)”罗伯森主教很是得意的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而后不住的挥动着手里的手帕像是将伊莉莎和拉塞尔当成了普通平民一样对待了。

    “大家都看到了吧!其实你们都责怪罗伯森主教了。(法)”约瑟夫的声音再一次穿透了所有的喧闹,环绕在了所有人的耳边,“其实在罗伯森主教的潜意识里,他的眼里就只有两种人,有钱人,和贵族!对不对,主教大人?(法)”

    “当然…什么?你这个该死的异教徒,你这是在歪曲神的教义!(法)”罗伯森主教知道自己被约瑟夫误导了之后,马上直指约瑟夫反驳道,“神说,众生平等,我怎么会因为他们是贱民就看不起他们呢?(法)”

    “我真的替罗伯森主教您嘴里的神感到无尽的悲哀,一个口口声声将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称为贱民的人,居然是那位神在人间的仆人,真的不知道那位神要是听到看到会不会马上找个洞来钻回去啊?(法)”约瑟夫诙谐幽默的话语,和那前卫的行为动作,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放声大笑起来,就连那些贵族和富人们看向罗伯森主教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一些贵妇则没有自己的丈夫或者兄弟那般的矜持,她们用华丽的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口鼻,但是那不断的耸动的胸脯已经出卖了她们。

    “我也替那些给了钱的富人们和贵族们感到悲哀,你们看看,你们一心要攀比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了这样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为了这样一个人,你们甘愿让自己的亲人挨饿,勒紧裤腰带,有病没钱医治也要拿去贿赂这样一个无底洞,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那个神有没有因为你们挨饿,因为你们生病,因为你们不满而降下一些什么补偿来?(法)”约瑟夫做出了一副苦逼的模样,“没有吧?哎,主教大人又要呵斥我了,你一定是想说我亵渎你的那位神了嘛!可是,我亵渎到了现在,他也没有生气啊!显然你的那位神比你们这些神的仆人的涵养要高很多了!(法)”

    约瑟夫的话语,再一次引发了一阵欢笑声,罗伯森主教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不仅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自己似乎是来错了地方,这里根本不是马赛,这里更像是一处贫民窟,这站着坐着趴着的人都是那些可恶的贱民,他隐约的可以从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吵闹的时候闻到一种从口中弥漫出来的恶臭味道。

    就在罗伯森主教迷茫的时候,约瑟夫并没有打算就这么了解此事,原本他是没有将这位主教的突然到来考虑在内的,突然被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打乱了一些计划,不过也要同时感谢这位主教的间接帮助,让那些本来还有些举棋不定的贵族富人们发现了罗伯森主教的另外一面。

    “不过,罗伯森主教的那位神的信仰已经传播了那么多个世纪,不可能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也许主教大人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就是要来帮助我们解决正在马赛城内肆虐的黑丝病毒的!(法)”约瑟夫这句话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在罗伯森主教等人的心里用力一锤。

    什么?黑死病?那个曾经席卷了整个欧洲,带走了数以百万计生命的魔鬼,他…他…他又死灰复燃了?而且就在后面的城里面?

    “既然主教大人是有备而来,那么我们就请他进到城里,为那些已经感染了黑死病毒的病患们治疗吧!(法)”约瑟夫的这几句话并没有用很大的声音说出来,但是在罗伯森主教和爱丽丝听来,无疑是被那恐怖的声音洞穿了耳膜一般的全身颤抖了,“哎,主教大人,是这边,城门在这边,你走反了!(法)”

    罗伯森主教岂止是走反了,他现在只是想要快点走到马车那里去,然后带着人连忙撤回到普罗旺斯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各位,你们也看到了,黑丝病毒的凶名已久,就连神的仆人都顶不住压力,也罢,神的仆人也是普通人啊!(法)”约瑟夫的计谋生效了,他的目的就是要告诉这些人,不要盲目的相信这些神棍的话,只要不是神,就是普通人。

    罗伯森主教在几名教兵的搀扶下才爬上了马车,车队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那些圣殿骑士更加不堪,没有发生战斗,光是听到黑死病三个字,就发生了丢盔弃甲的事情,待到浩浩荡荡的队伍撤走后,原地掉落了无数的盔甲和武器,显然这帮人逃跑的很是匆忙。

    “子爵大人,您刚才不是有话要对罗伯森主教说吗?现在没人跟您抢了,您怎么不去了?(法)”一名名媛打趣着身旁的一名子爵道。

    “呵呵,都是玩笑,玩笑!(法)”那名子爵连忙挤出笑容回应道,心里已经将那位曾经收受了自己一大笔捐赠的罗伯森主教恨得咬牙切齿了。

    “我也没有想到罗伯森主教,呸,什么狗屁的主教,那个肥猪就是一个混蛋!(法)”身旁的一名勋爵忍不住怒骂出声。

    很快,肥猪这一个骂名隐隐成了罗伯森主教的代名词。

    “各位,一样是面对黑死病的威胁,两者的态度已经尽收眼底了吧?(法)”约瑟夫终于又回到了主题上,“神之子殿下已经在重灾区的城门那里待了很久了,光是这份底气大家就应该会分辨了。赞美神之子!(法)”

    “赞美神之子!(法)”那些平民毫不隐藏心里的激动,起身喊道。

    “赞美神之子!(法)”贵族富人圈中也有人附和着回应道,很快,这个声音感染了其他人,大家都放下了心里的芥蒂,重复着这句话。

    从这一刻开始,神之子已经获得了整个马赛城所有人的心。

    在距离马赛城不远处的一处山峦上面,正有一行人盘踞在这里,他们没有生火也没有使用火把,以至于连约瑟夫这样机敏的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因为是晚上,就算是小德和小八也没有多此一举对周围进行热能探查。

    “罗伯森那个白痴,居然就这么丢盔弃甲的跑了,给我传令下去,罗伯森已经不适合担任普罗旺斯-阿尔卑斯大区的大主教了,让黎塞留另外找个人替代吧!(德)”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的年轻人将手里的望远镜交给了身旁的人,冷笑出声道,“果然不愧是一个奇才,居然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收拾了罗伯森带去的那么多圣殿骑士和教兵,也不妨孤陪你好好玩一次!(德)”

    “圣子殿下,我们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的话,恐怕……(德)”一名护卫连忙出声提醒道,“这次的计划已经全部失败了,西班牙皇储一行也已经得到了安置,我们现在是不是就直接上路返回神圣罗马帝国了?(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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