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來,亲亲我的脸:“是啊,朕倒是想起來了,”

    我推着他,他依旧不起身,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那不安分的大手干脆透过我的衣领,直接贴上了我的小腹,

    紧张地握住了他的手,他低笑着开口:“日后,不许信别人不信朕,”

    都多久了,还记得这事,

    我喘着气道:“皇上还说日后后宫的事情别來烦您知道呢,”

    他皱了眉:“是么,朕还说过这话,”

    “无赖,”我低低骂着,反正这儿无人,他又醉了,我说什么都不要紧,

    他果然不在意,邪笑着低头來吻我,这时,听得“哗啦”一声,窗户突然被吹开了,风一下子朝这里灌进來,我的衣服都穿着,他却已经赤了上身,吃了一惊,才欲开口,却见他抬手一扬,只听“当”的一声,我头上的一支发簪被他掷了出去,将吹开的窗户重新关了起來,

    “皇上,”惊诧地呼出声來,隋太医千交代万交代,要他动不得真气的,

    他似是才意识道,皱了眉靠下來:“朕忘了,只是顺手罢了,”

    真是……要我怎么说他,

    抬手,欲贴上他的胸口,他却抓住我的手,低喘着气:“妡儿,难受,”

    “臣妾去找常公公,”常公公身上有药的,

    可他依旧压着我,稳如泰山:“朕让常渠回乾元宫去了,”

    “什么,”我还以为常公公就在下面等着的,忙又道,“臣妾让人宣隋太医來,”

    他还是摇头:“不要,不要走,”

    “皇上……”

    “朕这病,药石无医,”

    心头一痛,我最怕他说这种话出來,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他闷闷地哼了声,又言:“不要走……”

    胡乱地点着头,可是我不走,看他难受么,

    他将我的手拉过去,环住他的身子,低声道:“抱着朕,朕才好受些,”

    好,抱着他,用力抱着,忽而又想起那一次,他说我抱得太紧,他透不过气……

    想着,忙松了些许,

    他靠过來,脸颊贴着我的,

    “朕好渴,”

    他的身子微微侧开,我跳下软榻,去了水壶过來,他只阖了双眸,我只得含了一口在嘴里,俯身去喂他,喂了几次,他却又说冷了,

    抱住他的身子,只披上了他的亵衣,其他的衣服都让他丢在地上,我欲去捡,他却紧紧地抱着我,呢喃着:“朕想,朕真的病了,”

    “皇上会好的,”

    他轻摇着头:“朕这病,唯一人可医,”

    “臣妾给您宣隋太医來,”

    他却用力抱着我:“是你,”

    怔住了,唯恐自己听错了,

    “是你,宫妩妡,”他又低吟了一遍,

    到底,怔住了,

    听他又言:“后宫那么多女子,一如贤妃、冯昭媛,朕都是不得不管,可你,朕明明不想管,就是忍不住,”

    “皇上……”他在说什么,

    他竟有理直气壮地开口:“朕难受着,你不该补偿一下朕么,”睁开眼來看着我,

    “怎么补偿,”

    他看着我:“隋华元说朕喘不过气的时候,若有人给朕度口气,朕就会舒服些,”

    脸红起來,见他复又闭了眼睛,迟疑着,终是上前,含住他的唇,度气,要怎么度,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紧张起來,胡乱将舌尖卷进去,

    “皇上,可好些,”

    他含糊地“唔”了声,

    我只是有些疑惑,这“度气”和“接吻”究竟差别在哪里,

    只是可恶,我突然觉得他的味道竟那样好闻,

    “妡儿,”他又叫,

    我忙应了声,问:“皇上怎么样,”

    他竟摇头:“浑身都好难受,”

    吃了一大惊,我就是按照他说的在做啊,怎么会浑身都难受,“还是找隋太医來,”

    他拉着我,皱眉道:“叫他來有什么用,方才,朕看你吻朕的时候,也很享受的样子,还在朕面前装什么正经,”

    半张着嘴看着他,我……我什么时候吻他,不是他说要我度气给他么,

    元承灏,他又装……

    该死的,我怎么会相信他,

    他却是笑了:“朕喜欢你吻朕,”

    我窘迫得不行,整个人都烧起來了,他竟还要说:“身上真烫,朕也是,不如,将衣服脱了,”说着,大手伸过來脱我的衣服,

    他又道:“你是朕的妃子,不该与朕行床第之事么,”

    “皇上……”我紧张地吸了好几口气,听他笑:“朕不是将玉珠还你了,你还接受了,那约定早就无效了,”

    他的话,说得我一愣,他还真是喝醉了,

    才要否认,他似乎寻到了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上一把抽出來,

    看清楚了,是他给我的金牌,

    自郁宁宫的那事之后,这块金牌我一直带着身上,以防万一,

    “看清楚了么,”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目光,从那金牌一路往下,在金牌下,连着穗子的地方,挂着一颗熟悉的玉珠,

    那玉珠,

    我只觉得心头一颤,他竟那样不声不响地将玉珠给还了回來,

    我的目光单是被那金牌吸引了,金牌啊,皇帝随身带着的金牌,谁还会想到那金牌上的玄机,元承灏,我越來越发现他狡猾得和狐狸一样,

    今日,倘若不是他提及,我依旧不会注意到那金牌下的玉珠的,

    他低头看着我,那目光愈发温柔起來,只那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减,俯下身來,缓缓吻上我的唇,紧张着,却沒有推开他,亦是跟着闭上了眼,

    他拉起我的手,贴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声,穿过我的掌心传上來,

    一下又一下,很有规律,也很有力,

    不知为何,我竟突然安心起來,从未有过的安心,

    “朕想给你进位,”他低低说着,

    我笑着问:“皇上醉着,还是醒着,”

    他却道:“你忘了,朕已经亲政,”

    沒忘,我怎么会忘,

    “倘若,臣妾看上的,是中宫皇后的位子呢,”睁开眼,笑看着他,

    他亦是看着我,眼底流光乍现,只轻笑着:“那就等朕三年,”

    三年,倒也不是不能等,

    房内,灯火突然跳动起來,交错的两个身影,燃起了斑驳的颜色,

    我与他皆低喘着气,不知何时,那扇窗户再次被“哗啦”一声吹开,我才知,方才不过是被他硬丢了簪子出去,窗户,并沒有真正关上,

    有风拂进來,却并不觉得冷,

    窗外,一轮明亮的圆月,在这半月的天空中,显得尤为突兀,

    月光洒满地,撩起的,是一室的春光旖旎,

    …………

    “娘娘,这金牌可别随处放呢,”阿蛮小声责怪着,将金牌拿过來递给我,

    我这才回了神,嘴角微动,顺势收入怀中,

    那一日,自翔楼回來,阿蛮不见了我手臂上的守宫砂开始,她便一直很兴奋,甚至比我还要高兴,

    那一夜,他极尽温柔,连哄带骗,可笑的像个孩子,

    想着,总会忍俊不禁,

    转眼,已入三月,姐姐的伤早就好了,芷楹郡主入宫的少了,都只听闻是柏侯煜出宫去的多,我是真心希望他们好的,也希望芷楹郡主别忽视了身边那样优秀的一个男子,

    早上过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出來的时候,遇见贤妃,

    如今褪去了厚重的大衣,已经明显可以看得出她隆起的小腹了,时间过得真快,她都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

    菱香小心地扶她上了轿子,一侧,郑贵嫔过來,笑着朝我道:“娘娘圣宠不衰,可到底不如贤妃娘娘,”

    我不语,只抬步走下台阶去,

    棠婕妤却笑道:“贵嫔姐姐此言差矣,就是想,也得看能不能怀上啊,”

    阿蛮回头看了棠婕妤一眼,我轻笑一声,依旧不予理会,

    下了台阶,远远地,瞧见一个太监跑來,径直跑向贤妃的轿子,她的轿子已起,听得太监的声音,才又停了下來,

    那太监上前不知说了些什么,我瞧见贤妃又出了來,郑贵嫔与棠婕妤忙上前问她何事,她却吩咐了一侧的菱香道:“先去慧如宫告诉杨将军,说将军府出事了,”

    我猛地吃了一惊,好端端的,将军府出了什么事,

    “娘娘,”阿蛮在耳边小声叫着我,

    我这才回了神,忙转身朝储钰宫走去,将军府出事,可是云眉出了事,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

    菱香是跑着去的,比我们快,

    我与阿蛮到储钰宫的时候,远远地,瞧见杨将军出來,他神色匆匆,菱香似乎还在他身边说着什么,他也沒有理会,只大步去了,

    迟疑了下,我还在进了储钰宫,

    姚妃站在门口,见我进去,吃了一惊,我只问:“姐姐,发生了何事,”

    她这才回了神,叹息道:“说是将军府來人传话,将军夫人摔倒了,怕是不好,”

    阿蛮轻呼了一声,我却是缄默了,

    温颜玉摔了一跤……

    “妹妹怎的知道将军府出了事,”姚妃上前來问道,

    我忙道:“哦,方才在郁宁宫外头,听得有人來告诉贤妃娘娘的,”

    她这才点了头,帝姬从里头跑出來,皱眉叫着:“母妃,为何先生走了呢,玉儿的字还沒有写完呢,”她一看我也在,忙笑道,“妡母妃來了,是來叫玉儿写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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