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陶尔乐松了口气,只要肯谈条件,那便不是很难办。(文学网)

    “第一,我的部下打生打死,我是不可能把占的地方全部都交出去的。邻近昌都的两个县必须划到川边特区的治下。”

    “第二,这次出兵,我军消耗了不少军费,战事由西藏方面挑起,既然藏军战败,就必须承担起战败的责任,赔偿我军军费1000万元,少一分钱都不行。”

    “第三,西藏方面必须承诺不再挑起战事,并且归还我军被俘虏的士兵。”

    “第四,今后西藏方面不得干涉两地之间的自由贸易。”

    “不,督军阁下,您的要求太过于苛刻了,贸易方面还好说,赔款数额太过巨大,另外您的军队要撤回川边。”陶尔乐连忙反驳道。蔡锷所提的要求不算多,不过却和以前英国和腐朽的晚签的条约一样,无非是割地,赔款,保护通商,英国让清政府签定城下之盟自然是爽,现在轮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别人签,就有如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们两个谈的也作不得准,我看这样,还是让西藏方面的人来跟我谈吧,没准**是同意的。”蔡锷稳稳当当地道,他现在是吃定了西藏方面,就算还有退步的余地,也不会这么快退步,否则会让英国人觉得自己好说话。

    “督军阁下难道真的认为您的卫队旅能轻易攻下拉萨?”陶尔乐语带威胁地道。

    “或许攻不下,不过我手里可不止一个卫队旅,实在不行,我再从四川调一个师过来,西藏方面拿什么抵抗?”蔡锷有些看不起藏军的战力,如果不是西藏海拔太过,早就被荡平了,还用等到今天?

    也许藏军在英属印度方面的支持下能抗得住卫队旅,但若是再投一个师进去,藏军绝对无法承受,毕竟要训练能和川军一战的军队也需要时间,英国此时也没有精力来做这些事。当然,以川边到西藏糟糕的交通条件,再投入一个师,四川方面也会不堪重负,只是这些蔡锷不说,陶尔乐又如何能一清二楚呢?

    “督军阁下,贵国中央都已经同意我国的调停,您的行为已经触犯了贵国中央的权威。”陶尔乐道。

    “领事先生,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我和中央的关系从来没有好过。已经不是和中央唱反调了,我不在乎再多一次。”蔡锷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惬意地吐着烟圈道。

    陶尔乐看到蔡锷这般模样,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刚才气极败坏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不愧是搞外交的,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督军阁下,我想我们应该各自拿出自己的诚意再好好谈谈了。据我所知,您在美国那边采买了不少机械吧,陆陆续续的,价值至少上千万元,这些东西可都是通过的长江水道,您应该清楚,在长江流域,谁说的话管用。”

    如果说之前还是威逼,此刻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没错,英国作为老牌的列强,即使欧战爆发,可在长江一带经营多年,若想货物从容运进重庆,得罪了英国,确实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当然,若非迫不得已,我国绝对不愿意做这种阻止自由贸易的事,西藏地广人稀,对于督军阁下来说,可有可无,我想我们应该能找到比西藏方面更大的共同利益。”陶尔乐见蔡锷瞳孔一缩,脸上有些不快,又改口道。

    “这样吧,我的军队可以撤回到丁青县,这是底线,作为补偿,贵国给我提供50万英磅的低息贷款。另外西藏方面必须赔偿我军军费。拿不出现金,就用羊毛,牲口,药材来抵。”蔡锷道。

    “督军阁下---”

    “领事先生,我已经拿出自己的诚意了,之间我和日本人的关系搞得很僵,不过是看贵国在长江流域确实有着深厚的底蕴,但如果贵国要求过分,我会考虑再次向日本靠拢,我想你一定不愿意见到在长江沿岸,出现亲日的地方实力派。另外我从美国采买的机械也可以采用下定金,再到岸付款的方式,虽然要多付出点代价。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贵国在这点上是威胁不到我的,除非贵国愿意扣留美国的货轮。”

    陶尔乐脸上阴晴不定,真要是把蔡锷逼到日本人的阵营,他也是兜不住的。这个时代永远是用实力说话,蔡锷深处内陆,再加上四川周围易守难攻的地形,受列强的威胁也就小一些。如果是在沿海省份,蔡锷断无可能如此强硬。

    “当然,若是贵国能稍作让步,不提出我无法接受的要求,我会考虑战后在贵国进口几条发动机生产线。包括柴油发动机,汽油发动机,若是合作得愉快,聘请贵国的技师帮助我建几条江防炮舰,也是有可能的。”一味的强硬并不能解决问题,蔡锷也抛出了自己的诱饵,作为老牌的列强,英国的发动机技术和造舰水平在世界上都是顶尖的。此时四川方面的财政越发的宽裕起来,在陆路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利用炮舰将四川方面的话语权扩散到湖南湖北一带,就显得十分有必要了。

    “看来督军阁下的志向不小啊。”陶尔乐听得心中一动,蔡锷上凭四川督军以来,动作之大,在整个民国堪称首屈一指,振兴教育,办钢铁厂,大力修建铁路,公路,修整长江沿岸各处码头。各地不停冒出新的工厂,作为驻成都领事,陶尔乐自然不是没有看到。另外蔡锷在四川的地位越发稳固,军队已经被其牢牢控制在手心,按此时的形势发展下去,四川在西南占据的地位将会越来越重要。

    “领事先生意下如何?”蔡锷道。

    “您提的条件已经超过了我的权限范围,我要向公使汇报过后,才能答复。”陶尔乐知道此时再谈下去也谈也不什么结果了。

    “好,那我便等领事先生的回复。”蔡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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