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杜文妍来四合院,找苏青给她看病没有结果之后,对待他们家的态度,虽然表面上没有明显的变化,但苏青还是敏感地察觉出不一样。【小说文学网】

    就好像突然之间成了别人的肉中刺眼中钉,说话做事,即便是笑容满面,她也能感觉暗地里的刺意。

    苏青不傻也不瞎,相反她对孔家无所求,反而有种旁观者清的视角。

    对杜文妍的这一列行为改变的原因,也能猜透一二。

    这就好比古代枝叶繁茂的大家族,女人想要在家族里,有地位,有话语权,就必须能生养,而且还要是男丁。

    不能生养,或者不能生养男丁,不用别人说,你自己都抬不起头来,在家族里明显底气不足,低人一等。

    这杜文妍没回孔家之前,估计还没太深的体会,可等她回到孔家,看到孔家的老老少少都拿苏青当菩萨供着,说起来除了夸赞还是夸赞,即便她一开始没有争强好胜的心,可时间一长,心里就会起不一样的心思,同样是媳妇,看到这种一边倒的情形,难免酸涩不甘。

    再加上孔老爷子毫无掩饰地喜爱那一家子,更让她心里的草疯长了起来,不得长辈的眼,对于一个回到丈夫家的女人,已经够难过了。

    若是这个时候,身为丈夫的孔铭维,从中能够劝解一二,好言慰藉妻子,也许事情会有所改观。

    可孔铭维呢,不帮她说话也就算了,居然处处替那个女人说话,活像人家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而她这个妻子却是一无是处。

    这让她这个做妻子的如何想?

    以前没有表现,那是她的心里还有盼头,心想着,若是有了孩子,这一切就会有所改变。

    可眼下孩子成了泡影,作为一个不能生养的女人,心底里的自卑滋生了她强烈的嫉妒和争强好胜心,尤其是孔家的当家女主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苏青的手上,要不然,这个家那还有她的容身之处,那还有她说话的权利。

    况且她生性就是一个好强之人,绝对容忍不了这种事态的演变。

    家里紧张的气氛暗中涌动,孔家的人估计也有所察觉。

    眼下七月中旬,今年,京市的天气热的异常,银狼族估计都不太耐热,三只小的,包括孔铭扬在内,精神都恹恹的。

    这天,孔老爷子走进院子,看到葡萄架下的阴凉处,放置着一张凉席,葡萄小朋友,将自己脱脱的光光的,就只剩下一条小裤,肉嘟嘟的短小身子,四肢伸展,仰面躺在凉席上。

    老爷子纳闷了,平常这小子,一刻都不停闲,这会怎么这么老实,扭头问正在井边帮苏青打捞冰镇西瓜的孔铭扬道:“小二,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孔铭扬捞出桶里的西瓜,递给苏青,回他爷爷的话,不过,神情并没有担心之色,“能有什么病,能吃能喝的,给热的呗。”

    孔老爷子一听,心疼的不行,拿起石桌上的扇子,给重孙扇了起来,低头看着肉嘟嘟,长的特别可爱喜庆的重孙,心里塞得满满的,越看越觉得自家孩子真好,不无自豪的说道:“这么小都知道害羞了,还知道留件小裤裤。”

    苏青听了汗颜不已,要不是她训斥,他都恨不得将自己的皮给扒下来,别说小裤裤了。

    狗屁的羞耻心,从他老子那一辈都没有,更何况他了。

    不过,这些还是不要说了,给老人家留一点美好的想像空间吧,将切好的最大一块西瓜递给了老爷子。

    “爷爷,吃瓜,这西瓜都冰镇了两个多小时了,现在吃刚好。”

    “哎,这瓜看起来很不错,也只有在你这儿才能吃到这么好的西瓜。”

    孔老爷子接过苏青递过来的沙瓤西瓜,咬了一口,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说道:“小二,咱们在f国那边不是有一座庄园吗?这个时候,那里的气候不会太热,温度适宜,景色优美,我看你们可以到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你手上的事情,离开你一时半会也无碍,再说还有你大哥和我呢。”

    接着,视线看向孙媳,“苏青啊,你现在的医术,在医院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纯粹是给他们干活,干了大长一年,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听爷爷的,带着小家伙们,去国外住一段时间,权当是度假了。

    对了,刚好这个时间段,赶上学校放暑假,你可以带着你母亲你弟弟一起,那边的房子很大,有专人管家在打理,你母亲天天照看几个孩子也没时间出去,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带他们出去看看。”

    孔铭扬听爷爷这么一说,眼睛陡然一亮,自从他和媳妇结婚以来,天天都被孩子缠着,夫妻两人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悲催的二爷谈情说爱的日子,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多呢,说起来都是一把一把的泪水。

    国外度假什么的,那都从来不敢想的事情,这次虽然不是两人单独出去,但在异域风情,浪漫的国度,也是不错的选择,说不定,在岳母看着孩子的空档,他和媳妇还能来个异域二人世界。

    脑洞瞬间发散,想象无限扩大,无人的花海之中,天为盖,地位被,唯美的场景,和心爱的人,做着世间最美妙的事情,那该是什么滋味……

    孔铭扬正沉浸在无边的春花雪夜之中,突然脑袋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人瞬间回神,就见他爷爷臭着张脸。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想什么呢,心不在焉地,憋着什么坏水呢。”

    “没想什么?能想什么啊,不就是在认真考虑你说的事情吗?”孔小二的脸皮虽然厚,但心里的龌龊,被老爷子这么一问,还是有点不自在。

    刚想问问媳妇的意见时,眼角余光扫见凉席上葡萄儿子已经坐了起来,白白嫩嫩的肉在小肚子上挤成了一圈,双手捧着啃了大半块的西瓜,眼睛却盯着他老爸的头目不转睛。

    “小崽子看什么呢?”孔铭扬瞥了他一眼问道。

    小家伙伸出藕节般的小胳膊,指着他老爸的脑袋,“西瓜。”

    “什么西瓜?这是你老子的脑袋,蠢儿子,就知道吃,手臂比你妹妹的大腿都粗……”感觉到旁边老爷子不善的眼光,赶紧住了嘴。

    葡萄小朋友,唉声叹了口气,他说错什么了?

    等哥哥回来还是问他吧,总觉得哥哥的话很对滴,老爸的脑洞确实有点大,虽然他不太理解脑洞的意思,但这并不影响他知道,这个词不是什么好词。

    什么孩子嘛,不是调皮捣蛋,就是不尊重长辈,竟然拿他的脑袋跟西瓜比,像嘛?像嘛?那点像了?

    他这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风度是西瓜那些俗物能比的?

    心里刹那间觉得,还是女儿好,吃饱喝足就睡觉,要不然就是安安静静的,一天不搭理她,她也不哭不闹,那像这小子。

    感觉脸颊似乎有液体流过,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放到眼前一看,红红的,西瓜的汁液?紧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气急败坏地瞪着孔老爷子。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

    孔老爷子顺手从桌子上又拿起一块西瓜,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怎么了?反应这么慢,还好意思说,我都替你丢脸。”

    孔铭扬七窍冒烟,可又不能拿他爷爷怎么办,眼睛瞪的干疼酸涩,也于事无补,还有那臭小子,居然还敢取笑。

    无缘无故的葡萄小朋友又中一枪。

    满满委屈的二爷,颠颠地找媳妇寻找安慰去了。

    苏青憋着一肚子笑,面上却仍是绷着脸,心里有几分同情这人,拿过浸过井水的毛巾给他擦干净西瓜汁液。

    无尽的委屈与忧伤,迅速被媳妇的体贴给治愈了,干枯的血条再次全血复活,与媳妇商量道:“我觉得爷爷的这个建议不错,今年的京市太热了,三只小的,都不耐热,孩子多受苦啊,我这个做老爸的心疼的不行,咱就去吧,去吧。”摇着媳妇的胳膊,耍着无赖。

    旁边的孔老爷子看的是冷汗猛滴,真心地不想承认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孙子,这还有节操吗?

    刚才爷爷说了之后,苏青就一直在考虑,心有所动,孩子受苦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家里现在的氛围却是有些微妙,出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行吧,我跟妈还有苏夏商量一下,然后再准备准备,你选个时间去订票。”

    “选什么时间,我明天就去订票,苏夏和妈那儿肯定没有问题,什么也不用准备,庄园里什么没有。”孔铭猴急的说。

    苏青想想也是,便答应了下来。

    回头给母亲还有苏夏一说,果然像孔铭扬说的那样,颇为赞同。

    这些年,母亲也算是有钱人了,可除了京市就没出过远门,这回听说出去,忍不住也有些期待。

    苏夏,年轻人嘛,当然想出去到处走走。

    护照什么的,有九局人的帮忙,一天的时间就办了下来,到了第三天一家人就出发了。

    可能要在国外待上一个多月,临走前,苏青将孔宅的几个冷藏的大冰箱塞得满满。足够她离开的时候用。

    杜文妍看到她这样,话里话外都透着讥讽,意思是,离了她好像孔家都没吃的,没人准备,活活饿死一样,不就是想讨老爷子喜欢吗?

    看到他们一家出去国外庄园度假,心里像有把火苗在烧,偏心的可真够厉害的,完全不顾及她这个孙媳的感觉。

    苏青自然知道自己准备孔家食材这点,会让杜文妍有所看法,但是不能因为这点,她就不做。

    孔老爷子对她的疼爱,不亚于孔铭扬,苏青的爷爷去世的早,她早已拿他当自个的亲爷爷看待。

    不会因为多了个杜文妍,就有所改变。

    其实,说老实话,杜文妍这样经常话里带刺的刺人,苏青懒得去搭理,完全没将她放在心上,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民间有句俗话,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杜文妍若是个心善之人,她自然拿她当大嫂尊敬,有些什么好东西的,也绝不吝惜,可你若是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将你当回事。

    无关紧要的人,她向来不屑于多看一眼。

    苏青的这点个性,孔铭扬可是深深了解,所以,结婚这些年来,从来不敢触碰她的逆鳞,过了界限,她可是会头也不回地走。

    孔家在f国的庄园位于一个小镇上,庄园的管家姓林,四十岁左右,东方人。

    一家人下了飞机,他已经在机场等着了,接了人,免不了介绍一番。

    苏青跟着孔铭扬喊他林叔,从他与孔铭扬亲切的互动可以看出,应该是孔家的自己人。

    尤其他看到三个小家伙,眼睛贼亮,里面似乎泛着水光,回庄园的路上,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这三个孩子。

    庄园面积很大,园子规划的井井有条,花草树木,假山流水,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尤其园子里,还有一个不小的游泳池,湛蓝清澈的池水,在夏季极为诱人。孔铭扬停留在上面的视线尤其长,眼神意味不明,至于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叔应该提前得到了消息,房间都已准备就绪,三个小家伙依旧在一个房间,布局跟四合院里差不多,想来,林叔应该提前问过孔铭扬。

    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没有功力的母亲累的够呛,苏青在她房间的浴池里,放了几味药材,催促她好好泡泡再休息。

    苏夏跟三个小家伙倒是精力充沛,在院子里,有林叔领着,踩着斑点温和的日光,好奇地看来看去。

    葡萄手比较贱,看到什么都要上前摸摸,蹂躏把不知名的花朵,扯一根不知名的花木,扔块石头,在养着不知名鱼类的池子里。

    小白见了,满头地黑线,初次见面,都如此丢人,最起码,你也要伪装个一两天再露出本性吧。

    此时,他都恨不得一脚将他肉嘟嘟的小身板给踹进池子里,省的他出来丢人,拉低他们的智商。

    林叔倒是没什么不高兴,抱着橙子,愉悦的神采就没从他的脸上消失过。

    小白觉得,作为大哥,应该说些什么,抬头看向林叔,“林爷爷,其实他在家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太喜欢这个园子,才会如此。”

    林叔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呵呵笑道:“小白少爷,不碍事,这些花草树木不都是供人赏玩的吗,再修就是了,我看葡萄少爷可是很有眼力劲,抓的花和树木可都是名贵品种,这说明他识货。”

    小白腹诽不已,他懂个毛线的名贵,肯定是没见过的,就想上去抓一把。

    苏青站在二楼,透过窗户正往下看,突然身后贴过来一个温热坚硬的身体,伸出胳膊,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脖颈里。

    紧接着,温热的呼吸袭来,弄得她脖子痒痒的,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却被那人更紧地搂在怀里,在她的脖颈里呢喃道。

    “林叔是族里的人,有他带着孩子们,不用担心。”

    跟苏青心里想的一样,有他的族人照看确实不用操心,感觉那人的动作越来越下,忍不出挣扎,“大白天的,你发哪门子的情。”

    她越挣扎,身后那人钳制的越紧,理所当然回道;“发昨晚的情。”

    昨晚?昨晚是在飞机上度过的,所以,这人漏掉了一晚,在这儿准备补偿回来,这人还要脸不?

    苏青的脸上潮红,衣服已经被那人练得炉火纯青的技艺扒去了一半,顿时羞恼不已,“你个禽兽,这是窗口。”窗户大开,下面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们。

    孔铭扬的手嘴忙的不亦乐乎,根本没空搭理媳妇,不过,感觉到媳妇固执的挣扎,只得勉为其难地腾出一只手,刺啦一声,将窗帘给拉了起来遮住了一袭亮光。

    孔铭扬的火气已经升到了边缘,如此情况下,拉帘子的力度,可想而知有多大。

    发出的声响,连下面的人都给惊到了,几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纯白的窗帘还在不停晃动,透过纱布,似乎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影子。

    “那不是老爸老妈的房间吗?难不成老爸又挨揍了?”小白阴暗地说道。

    小白人小,大人的有些事情,可能还不太懂,可苏夏却是成年了,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望着帘子的目光阴沉,心里早把孔铭扬骂的狗血喷头。

    不过,面上却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转回小白的脑袋道:“没什么,可能是有些野猫不老实吧。”

    小白的眼珠子转了几下,野猫应该在夜晚活跃,怎么大白天的都不老实,抬头对林叔建议道:“林爷爷,这猫肯定得了狂犬病了,大白天的都敢出来发癫,一定要将它逮住,省的晚上吓到了橙子。”

    林叔的脸囧的不成样子,脸色通红,不过,由于脸色太黑了,看不太明显,尴尬不已道:“回头,我吩咐下去,务必逮到,不会吓到橙子小姐的。”

    心里却是腹诽不已,逮什么啊,那是你老子,给他个贼胆他也不敢啊。

    不过,离开前,视线无意间扫过二楼的那扇窗户,心想,二少与二奶奶的感情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好。

    休整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天气晴的很好,明媚的太阳光,却不会像京市那般炙烤的难受,林叔准备带着他们到镇子附近逛逛。

    苏青和孔铭扬没有跟着去,要待的时间不短,什么时候不能去啊,所以,孔铭扬就撺掇着媳妇说是孩子都已经大了,离开他们也不会哭闹,再说,有林叔在,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

    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带她到离镇子不远的城里赌场去见识见识。

    “说来说去,不就是单独行动吗”苏青一语道出他的险恶用心。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哪能啊,我就是想带你去见识见识,那地方,不适合妈和孩子们去,你将我的一片诚心想成这样,我会伤心的。”说着拉过媳妇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

    其实,苏青也心动不已,没跟他计较那么多。

    两人通过门口的身份验证,进去换了筹码,在大厅,一桌玩21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孔铭扬对这些不太热衷,苏青在玩,他在旁边陪着,不大一会儿,面前的筹码逐渐增多。倒是引来不少人的瞩目。

    正在这时,大厅走来,一位年轻男子,相貌上明显看出东方人的特征,还算英俊,但眉宇间透着的浮夸和傲慢却让人生厌。

    他一大厅,就看到一位气质清冷脱俗的女子,漫不经心,或者说,稳操胜券地玩着21点,从桌前不断增多的筹码可以看出,牌局确实如她的神色那般随意。

    那闲适的气质,脱俗的面容,纤瘦的身材,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大步流星,径直走到苏青这一桌坐了下来。

    荷官看到他,热络地招呼道:“朱先生怎么不去里面的包厢?”

    这位朱先生摆摆手,“不去了,就这儿玩几把。”然后看向旁边的苏青,“有美女在这儿,去什么包厢。”

    两人都懂这里的语言。

    这人话一出,孔铭扬的眼神顿时冷如冰刃。

    苏青扭头看向这人,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一排黑西装的保镖,再加上这人望向她的眼神极其猥琐,心里禁不住犯恶心。

    “先生,奉劝你好好玩牌,瞎想是会付出昂贵代价的。”苏青冷冷提醒,以孔铭扬那醋坛子的独占欲,分分钟都能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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