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贱人,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花姨娘满脸惊惶的盯着那个小丫鬟,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被自己压制住的人会如此轻易的挣脱,一愣神的功夫,那婢女已经走向了白静,

    而在小丫鬟奉白熙之命拿出袖中的东西之时,花姨娘被那反光的针尖晃到了眼睛,这厢妇人才反应过來,于是便有了一句高声的质问,连带着整个人也朝着小丫鬟扑了上去,那一刻的紧张情绪被立在一边的白熙感受到,让少年忍不住皱了皱眉,

    今日他的目的除了一个白静,花姨娘才是更加重要的筹码,这般母女情深的戏,是他不愿见的,不过见这妇人如此看重白静,白熙也难得的临时改变了主意,

    本來,依着这些年对花姨娘的了解,这个妇人平日里便只知梳妆打扮,为了一点首饰便可出卖尊严,任别人许她半点好处,她就见钱眼开,在白熙的认知里,花姨娘该是半丝不会考虑这女儿的存在与否的,

    所以今日他对白静出手,下的药剂也很重,想的就是要了她的命,顺带着,白熙也觉得,说不定这样能震慑花姨娘一二,不过现在的情况,倒有些出乎意料了,

    花氏的表现,分明是很在乎这个女儿,若是自己现在按着计划行事,把白静给折腾沒了,这小丫鬟是可以做个替罪羊,免了他的麻烦,但同样的,花姨娘亲眼目睹这些是大少爷白熙一手促成,又怎么会再替他卖命,即便让她不恨上白熙,都有点困难,

    虽然花姨娘的利用价值也只有那么一时半刻,但就这一时半刻,白熙不愿意平白放弃了,于是,少年临时变了想法,

    既然白静现在还不能死,他也不必急在一时,反正这少女现在也不过是强攻之末,留她一口气在,对白熙來说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是虽然心中是这般想着,他却沒有表现出任何要放过白静的意向,只是悠闲的站在一旁,双手环胸靠着房中一颗柱子,好不惬意,

    而花姨娘此刻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任她怎么跟着婢女缠斗,都沒办法真正阻止这人伤害白静,

    此时的小婷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对花姨娘手下留情,白熙现在不出声的原因,大抵是为了惩罚她刚刚未尽全力耍的小聪明,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白熙难得能看到自己手下两个棋子的争斗,既然半点影响不到他的计划,为何少年要阻止,

    更何况,这场面虽然看上去激烈非常,但实质不过是女子之间的互掐,半点内功玄力都沒有用上,只是虽然是靠着蛮力缠斗,却也别有一番看头,花姨娘虽年岁大一些,沒有小婷的身体反应來得快速敏锐,更沒有她日日干活來得力气大,可难得的是花姨娘身形较婢女的大上些许,这也算是另一种优势,使得妇人难以制伏婢女的同时,这婢女也不能真的把花姨娘压制住,

    于是想当然的,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僵持着,两方谁也不让谁,却谁也沒法真的胜了谁,白熙作为旁观者,虽然看着觉得心焦,但也沒有一定要就此打断了她们的想法,毕竟他的理智还在,知道自己要來的和别人求着给的东西,差别有多大,

    不打断的意思,却不代表不出手,白熙面色如常,似乎是站得疲了,便换了一个姿势,也就是在此时,他右手指尖微动,玄力凝于此上,打在婢女小婷那只抓着刺针的手腕之上,

    下一秒,在花姨娘沒來得及反应过來之时,刺针泛着幽光以十分诡异的角度刺向了她的肩胛,

    “嘶,”妇人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怒骂:“好你个贱婢,竟敢对我使这种阴毒招数,莫不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小婷在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刺向花姨娘时,就是一副惊慌的模样,现在她的样子,其实比花姨娘好不到哪里去,她心中不住的后怕,若是刚刚那根刺针的角度是对准花姨娘的心脏,那么自己还能有命在吗,

    今日的一切都是错,即便小婷在众多丫鬟中是佼佼者,到了白熙这里,也只有被利用的份,这一刻,小丫鬟终于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无论怎么做,今日一过,她的命恐怕都已经掌握在白熙手中了,

    而花姨娘此时忙着捂住伤口,根本沒有心思去留意这胆大妄为的婢女是什么神色,肩膀上传來的疼痛让她变得清醒了些,也反应过來刚刚自己与一个丫鬟大打出手有多么失身份,只是她清楚,自己别无选择,如果白静真的在她面前受到虐待,那么花姨娘今后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儿,

    这么多年來,她不仅沒有帮上白静什么,反倒是白静一直在想办法照拂着她,如果连自己的女儿都离了心,那她的日子,便是彻底沒了盼头了,

    想到此处,她眼神也更加坚定了,说什么都要保住白静,不管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错事,她都要争取一二,深吸一口气,花姨娘酝酿着自己的情绪,在确定自己眼眶中已经满是泪水之后,她转眸看向白熙,努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妇人道:“大少爷,这丫鬟目无主子,以下犯上伤了我,人是你带來的,此事该怎么了,大少爷好歹给个说法,”

    说着还把自己受伤的肩膀朝向少年,姿势带着几分故作的妩媚,只是奈何,她的身形确实肥大了一点,虽说丰盈有余,但是这番撩人的姿势做起來,真让人觉得倒胃口,更不用说,虽然花姨娘的样貌算是上等,但可惜完全沒有她的姐姐花秋影保养得宜,此时眼泪一流,也把面上厚厚的粉给弄出了两条痕迹,那模样,真的沒有她自以为的楚楚可怜,

    而小丫鬟自知现在的情形是白熙一手造成,却什么也不能说,看着花姨娘向大少爷求助,她也害怕这人会利用完了自己便随意丢弃,于是小婷跪地冒死开口:“大少爷,奴婢冤枉,是花姨娘欲堵了奴婢的路,情急之下奴婢一时失手才会如此,恳请大少爷莫偏信一面之词,”

    其实私心里,白熙真的觉得花姨娘的样子让人很倒胃口,但是奈何,他却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直接把这妇人赶走,毕竟,让花姨娘求到自己这里,本就是他想要的,

    少年轻咳一声,一副此时才回过神來的样子,明明一直在看戏,却无端装得事不关己,他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轻声道:“小婷先起來吧,你是母亲院中的人,要责罚也轮不到本少爷,”

    花姨娘见此,那还了得,当下便收起了好不容易挤出來的眼泪,直起身子,如泼妇骂街一样的朝白熙吼道:“你这毛孩儿,到底知不知公平二字怎么写,,现在受伤的是本夫人,你唤这贱婢起來作甚,给我跪着,主母院中的人又怎么了,本夫人与主母同辈,本......”

    吼着吼着,妇人突然自己察觉到了不对,声音慢慢变小,直至消声,看着白熙似笑非笑的睨着自己,而那丫鬟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恢复理智的花姨娘只想抬手扇自己两巴掌,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白静不知道提醒过她多少次,不能自称本夫人称上了瘾,可她就是沒有真正改口,这下好了,在大少爷这个正经嫡子还有那个主母的贴身丫鬟面前称本夫人,她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这般想着,花姨娘也难得的权衡了下利弊,所幸现在房中就只有她们三人清醒着,想要把这件事情瞒下去也无不可,只要不被苏泽月还有白家主知晓,她应该能躲过一顿家法,再怎么不喜欢白府,住在这里她也觉得好歹有地方安生,此事可大可小,要是主母存了心思惩治她,那么就算她到时候再求情,也是沒有丝毫办法的,

    皱着一张脸挤出笑容,花姨娘自言自语道:“这人老了,便爱胡言乱语,咋呼咋呼的,竟忘了刚刚说了什么,”

    之后便抬头看向白熙,用自认为甜腻了的声音开口:“大少爷,婢子也知晓主母院中的人,您不好越俎代庖,如今我身上这伤,便算了吧,您看如何,”这语气与适才的怒骂天差地别,也幸好白熙是个伪装惯了的人,面上的情绪一直都掌握得极好,

    只是他心间的不耐,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从花姨娘开始朝自己吼叫的同时,在白熙眼里,这个人就是一个死人了,即便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让她苟活一两天,也不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白熙想着,要用哪种毒药,才能让花姨娘和白静母女,消失得更加难过一些,

    “小婷,你觉得如何,”白熙沒有第一时间回应花姨娘的话,只是抬了抬眸子,轻飘飘的看了小丫鬟一眼,问道,

    而此刻的小婷虽然气愤花姨娘对主母的不敬,却也知晓自己的性命掌握在白熙手上,再多的情绪,也不及自己那条命來得重要,

    于是理所当然的,她低垂着头回道:“凭大少爷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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