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元公主一口答应,并非是急着出嫁而是担心延误此事引起乌僵国的大怒。

    反正本就一无所有也不怕远嫁他国,也许去了他国才会过上真正的幸福日子,她这样安慰自己。

    席琭儿按照约定时不时去陈记布庄找陈晓竹。陈晓竹见来人是她,微笑着迎了上去。

    “席姑娘,你来了。”

    “嗯,陈老板。我们家小姐要的喜服不知何时可以做出来,希望能快些,因为日子将近。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也是无奈之举,希望姑娘见谅。”

    陈晓竹不放心上,转而转移话题见目光投在席琭儿身上“你是本村席家二老的女儿吧?”

    席琭儿错愕了一下,惊讶的看着她“你是,你怎么知道?”

    陈晓竹依旧保持着固有的微笑,“我跟你姐姐有过一面之缘,她跟我提起过你。所以就知道了,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帮。而且分文不收,但只有一个条件。”

    “什,什么?”席琭儿下意识的退了几步,脑海之中,那首咏梅的诗句更加清晰了。果然,这女子果然不是池中物,姐姐也真是的,怎么会结实这样的人,还跟她说了这么多。

    正当席琭儿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她,对方先开了口“放心吧,我的要求不会太过分。我只想进宫在司衣司做事,跟你一样。你是想赚些钱养家糊口,我是想趁机推销我们家的布匹。这些钱就不收你了,就当是成本费吧,怎么样。你同意是不同意?”

    “我只是一个宫女,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力安排你入宫,你是不是,是不是把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陈晓竹摇摇头“你姐姐曾经告诉我有一个入宫为婢的妹妹。再加上昨天看见你们家主子说你是贴身丫鬟,更加肯定你的能力了。我只是想推广我的布,又不是干嘛,至于这么防着我吗?好吧,你不答应也算了。不过我还是帮你这个忙,就当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至于你们家人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我也好久没看见他们了。”

    姐姐,姐姐,席琭儿实在奇怪究竟姐姐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何嘴里都是姐姐。

    既然对方都如此言语了,若是不答应,公主问下来实在不好说。哪有白要人家东西的,一定会以为她跟陈晓竹暗中干了什么。若是答应了,公主问下来实话实说就没什么大问题,这样也好。

    席琭儿想了想答应了“好吧,我会禀明主子的。只是我很好奇公主的嫁衣你若是用粗布麻衣做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些?”

    陈晓竹自信满满笑道“你就放心吧,既然是国礼,自然是办的正经,怎会乱开玩笑。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布匹在你们炎阳国很是珍贵,可在我这也就大米饭一般随随便便的事。不过我好像忘了,你们炎阳国的大米饭比珍珠还稀有。”

    席琭儿一脸窘迫,不知如何回答。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改天再来。”

    只是几天的功夫,大红嫁衣以及大量发钗应有尽有,规格绝对是公主的范。席琭儿看的惊呆,只是叫她作件衣服,怎么连金银首饰也弄好了,而且还真的很漂亮。席琭儿不得不提防着这个女人,因为她实在太厉害了,连这些都知道,仿佛整个炎阳国皇宫在她眼里就跟透明的一样。

    陈晓竹双手环胸,极为满意的看着地上自己准备好的东西,然后又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席琭儿,炫耀道“怎么样,我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吧。这么快就给你弄出来了。”

    席琭儿看的下巴都快掉地了“真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短的时间全部准备好了,会不会太快了。你是神仙吗?”

    陈晓竹笑得更欢了“单凭一人之力哪能有如此成果,自然是请了不少人帮忙的。我在布匹界也是有些威望的,再加上洒了钱出去更是拼了命的有人找上门来做事。所以很快就全部搞定了。”

    “你花了多少钱?”

    陈晓竹一甩碎发,轻描淡写的回道“没几个钱,屈指可数。哎呀别说这些了,你快些将东西带走吧。不然晚了可就麻烦了,我这里有些家丁,要不我叫他们帮你抬走吧。”

    陈晓竹极为麻利的叫来家丁帮着抬东西。席琭儿看的更是惊讶不已,虽然是有条件的,但总觉得这个女人是真心帮着自己的。难道又是看在姐姐面子上?她跟姐姐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帮着自己,实在想不通。

    东西遮遮掩掩的搬进了炎阳国皇宫,太后看的诧异,指着这些东西追问“这是如何得来的,席琭儿到底花了国库多少银两才弄到手的?快去把席琭儿叫来,哀家要亲自问问!”

    太后看了有些生气,如此铺张浪费等于把整个国家都往绝路上逼。平元公主极力安抚“皇嫂莫急,且听臣妹细说。我们去了元康边界之地,遇到了席琭儿的好友。在她的帮助下才有了现在的这些东西。那人看在席琭儿的面子上竭尽全力动用了不少人力财力才做好的,不花我国一分钱,而且东西运进来的时候是暗中运送。所以不会有损国威的。”

    话是如此,可一旁看着的沈承策心中还是极为不舒服,堂堂一国,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就算不传出去也让自己给羞愧死。实在太丢脸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沉默不语,一个人先出了泰常宫。

    正好席琭儿想要去泰常宫,路上碰到了沈承策。

    “皇上,夜里凉……”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什么,只好就此打住。

    沈承策转过身,陌生的打量着席琭儿,良久才将疑惑说出口“你可真行,什么朋友都有。看来朕真的要重新审视你了。”

    席琭儿耸耸肩,一脸无辜“皇上这话可真是挖苦奴婢了。奴婢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幸运的时候,或许是天意吧,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些进展了。只要明日公主平安到达乌僵,那就算大功告成了。”

    沈承策偷偷的打量着身边的席琭儿,冥冥之中,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一个普通的宫婢怎么会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如果真有朋友帮助又为何还来宫里当宫女,直接在朋友的布庄干活岂不是更好?

    这朋友究竟是谁,他会不会就是失踪很久的沈承咨?想起当日席琭儿跟沈承咨的关系,他就更加怀疑了。沈承咨当初大方带走席琭儿,席琭儿又装疯卖傻,之后又在太后寿诞大放光彩,想来想去实在蹊跷。

    之前自己想办法把她留在宫中,留在自己身边就是想观察席琭儿的一举一动,谁知道让太后给逮到了泰常宫,后来没发现席琭儿的可疑之处也就慢慢的淡忘了,如今此事一出又触动了沈承策的敏感神经。

    席琭儿呀,席琭儿,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沈承策不由轻叹,双手随意摆弄着眼前的花草,不说一句话。

    一夜流星划过,新的一轮朝阳升起。

    伴随着暖旭升起的还有五彩的礼花。礼花鸣过便是公主出嫁,平元公主着一身艳喜服头盖金丝凤凰喜帕,由陪嫁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出宫。

    门口早已停好的凤轿马车此时看上去也是十分的喜庆,全国上下一片红色,暖的如夏日的烈阳,烧的人热血沸腾。与此相对的便是新娘本身,虽然做足了准备但一想到此去再无退路就更加觉得心凉不已。

    暖艳的喜帕之下,掩盖着冰冷的缓缓流淌的东西。公主不反抗不拒绝任由宫女扶着自己如同扶着行尸走肉一般走进花轿。

    轿帘一落从此史书上怕是再无平元公主的足迹了吧,渺小的公主就如书上的一个字。虽有一字千金之说但她却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多与少都不妨碍书中所讲,哎,席琭儿紧随马车送公主出国。

    随着行走的路程越来越远,随行的侍卫也越来越少,直到炎阳边关,更是少的可怜,只剩随行的一些宫女和侍卫,粗粗一算也不过二十来个。

    如今,一行人为着几个篝火坐下闲聊吃东西。公主自然是和奇乐,朗贝宇坐在一起。而席琭儿则和一般宫女坐在一起。只是看着宫女们吃着薄饼和一些干粮,朗贝宇实在不忍心。

    将自己打的野鸡递了过去。闻着香喷喷的野肉味越来越近,席琭儿下意识的抬头,不偏不倚落入眼帘的正是朗贝宇。

    席琭儿并没接受,反而以陌生冷淡的口气拒绝了他的好意“朗大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不过奴婢是宫女不适合与主子吃一样的。您还是自己慢慢用吧。”说完继续啃手里的薄饼,不再理会朗贝宇。

    朗贝宇不收回,而是用布将野味包裹好,放在席琭儿面前,然后自己走开继续跟奇乐他们同坐。奇乐掰了鸡腿给他,随后偷偷打量着对面的席琭儿。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他口里心里念叨的妹妹吧。只是奇怪为何兄妹二人见面不说话,还弄得跟仇敌一样。究竟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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