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小筑中,寂静的房间里,意识先恢复过来的人是余锦年……

    她试图抬起厚重的眼皮,这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连睁眼睛都那么的费力,想起她要做的事太多,硬是睁开眼。

    猛然觉得室内亮堂堂的一片,许是睡的太久,那本该柔和温暖的阳光,在她看来太过刺眼,睁开的眸子只好眯起来,瞥了眼屋内的一切。这才发现她身处锦年小筑中的卧室里,这里的一切同外面都是不同的,怪不得这里亮,阳光是透过宽大明亮的玻璃窗透进来。

    里头古今结合的家具穿插摆放,却是非常和谐的,让她一时有些恍然,仿佛沉浸在梦里。有多久,她没在这里头睡过了?最起码有四年多了,现在却是在这样最不适合的时机睡在里头,她心中不安,准备起身。

    视线挪回床上,她身边一侧的被子是隆起的,多了个人,是他?

    方想起他不是主动躺在这儿的,肯定是被狼王送过来的,怔怔地望着还在沉睡的他。真好,至少他回了,不用她一人撑下去,如果不是有复仇的意念支撑着她,其实也不愿意在那团团的迷雾中醒来,至少睡着了,可以继续没心没肺下去,心不用那么痛,不必那么绝望。

    眼底的喜色被一抹悲哀忧愁代替,不由在想她到底是个什么命,凡是她在乎的人,跟着她都没好日子过?上一世的就不说了,这次家人的事,前段时间受委屈的兰草,韩师姐,还有他,那个不是因她倒下的?

    不管他以前在她面前是在装坚强,还是真坚强,认识他这么久,他那次是不神采飞扬的?捉弄人也好,欺负人也好,霸气也好,耍赖也好,都是活力十足。现在为了她,从鬼门走了趟变的这么疲累,就连累的睡着了,那双凌厉的剑眉都纠结在一起,仿佛藏着数不尽的心事,现在还没醒,比她睡的还久?

    他可是一连在路上飞七日,都可以不怎么停下休息的,俯身趴在他身边,探手过去帮他抚了抚那双剑眉,想把他眉宇中间那道深深的痕迹抚平。这完全不受她的控制,是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她彻彻底底的震惊了,指尖触摸到的感觉是热的,再摸摸他的脸,热的,再摸过另一侧,也是热的。

    掀开被角,手放在他的心脏位置,隔着衣物感受到的也是热的,真是完全正常的的温度,比那天触到他时还要暖和些。

    感受着他平缓的心跳,她发现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不争气的脸颊发烫,只是现在完全不合时宜,赶紧拿开手。

    帮他掖了下松开的被角,从另一边下床,穿鞋,慢悠悠地往外头走去,不是她不想走快点,而是想快也快不了,身体太虚,这场天火让她彻底伤了元气。

    “小年儿,你不陪我了?”秦羿缓缓睁开双眸,望着她比原先还瘦了背影。

    余锦年浑身猛然一颤,回首!

    视线落在他的面容上,他的人虚弱无力,连身都起不了,比她还脆弱,面色还苍白几分。却挂着开心的笑,明媚的笑,勾人的笑,十足一个不能蹦跶,还要惹事的祸害。

    她悬着的心放下,同时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嗓音哑的非常难听:“刚醒来就开始乱放电,你还真是有精神,我要出天心镯了,既然你醒了,也快随我出去。”

    秦羿静静躺着没动,余光瞥见室内奇奇怪怪的摆设,知道现在根本研究的时候。

    那双黑亮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余锦年:“你出去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不陪陪我,还是你仍不愿接受我?”

    “都不是,我要去找寻凶手,我要报仇。”余锦年从唇中挤出了两个字,不由地握紧了双拳,怒气不受控制地开始蔓延,往丹田的方向汇聚。

    “小年儿,你现在千万也别发火,就算为了我你也要忍一忍,目前我绝对没能力救你第二回,除非你愿意也看到我的尸体,那你就怒吧!”秦羿说的一副可怜样,声音极轻极轻。他说的也是事实,寒毒要短时间内再发,恐怕真见不到明天的日出。

    “好,我不怒。”余锦年哪里还敢再怒,那日的怒气,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好不好?

    但是,家人的仇是必须报的,她这个不孝的女儿,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不如真的现在就去陪他们。

    “外面现在肯定有不少修士守着,你出不去……”他轻轻道。

    “为什么?”

    “出去了暴露的不仅仅是天心镯,还有我的青龙,你应该知道小心小甜甜他们曾经的主人,暴露天心镯后是什么后果。到时,你还会连累小心,甚至还会连累狼王一家,我知道你很伤心,你伤心我也不好过,只能暂时忍一忍,等这事过去了,你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要怎么报仇我都陪着你一起。”他的话都说的极其费力。

    余锦年垂着头,无声地泪流满面,不愿意再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偷偷用清洁术拭去。她的理智也渐渐回来,把神识外放,打开天心镯一角朝外望去,傻眼了,外头的人数不下数千,有的还是高阶修士,金丹修为的。

    再瞧一眼,居然还有位周身有强大的气息,就算竭力掩藏却怎么看都像是元婴修士的?一群人不知起了什么口角,在外头正打架斗殴,不少冷血心肠的修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一旁观战看热闹,丑态毕露。

    她知道天心镯虽然功能强大,可以避祸,可以种植,里头的空间很广,优点不少缺点也很明显,是不能自己移动,必须她出去之后才能跟着她走,活物出入时还会有光芒闪烁,避无可避。

    她已经牵连了太多太多,一个个都是因她而伤,她不能让身边的人,再为她的任性买单,为她的不负责任陪葬。轻轻一挥手,关闭上天心镯,只得把视线挪回,对上他的眼神:“你得了青龙神兽,它们守在外面,就是想抢青龙?”

    “是,青龙已自愿认我为主,追随于我,不借助它我怎么能这么快赶回来,我只不过是个小修士,又不是真正的神仙法力无边。”秦羿言毕,尝试了两次,根本起不了身,静静地瞅着她:“过来,还不扶我,你的良心哪儿去了?”

    余锦年瞧他费力的模样,莫非他还想通小孩子般撒娇,她还没对他撒过呢!

    怎么就颠倒了呢?娘亲说过的那些方法,在他们之间真的合适么?

    一想到他这么脆弱是因她引起的,于心不忍,移步折回,扶起虚弱无力的他缓缓坐起。

    “你的身上,怎么一点也不冰了?”手扶着她的后背,胳膊,掌心接触的又是那暖暖的温度,她没忍住问了。

    难道是找到了火灵珠,可是有那么容易么?怎么可能这么巧?

    “我这次出行就是为了此事,要是还冷,那有脸回来见你,你不是总嫌弃我冷,碰都不愿意?”秦羿身体太虚坐的费劲,只得把身体重量倚在她身上,自嘲道。

    火焰珠找到不是一日两日,要不是她出事接到小心传音,他还打算多寻些时日,也许运气好点就碰见火灵珠,现在体内的火焰珠不过一种仿制品,也只能压制住一段时日,终究不能完全压制,根本过不了百年那道砍。

    余锦年咧嘴,想扯个笑容安慰他,对目前的她却实在是太难了,她根本做不到。

    一点都笑不出来,能摆出的唯有一张有些僵硬,呆板的面孔:“我不在乎,反正我也习惯冷冰冰的你了,这样我反而不习惯。”

    有些话她未说出口,以后他冷了,她帮他暖。可是她真不希望他再冷了,也不希望她真的派上用场,但愿永远没那一日。

    秦羿当即黑了俊颜,撇过头去:“慢慢习惯,不习惯也得习惯!”

    难道身体不冷,还不合她意了,这是什么怪癖,喜欢受虐?

    那他这么辛苦在外忙活什么?他为了谁?

    不甘心地又转过头来,长臂一伸把她身子勾了过来,紧紧圈住她细了许多的小腰。她的身子还是那么软,那么暖,在外时他无比的怀念这种感觉。

    “小年儿,我终于能像个正常人般抱你,这种感觉真好,你不知道我期盼这一刻有多久了,久的害怕没了机会,现在别推开我,也别踹我,更别揍我,你只要轻轻一脚,就能将我直接揣到地狱去,让我们阴阳相隔。”既感慨又无奈道。

    余锦年不知怎么回答,她从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粘人,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但她也没挣扎,就那样静静地愣愣的立在哪儿,让他抱着。

    她已经接受他了,为什么要踹他,揍他,推开他?

    难道以前她的行为,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至于么?

    “说话,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到现在了你还逃避,还不答应?”秦羿是坐在床上的,只能与她隔开一点距离,盯着她问。

    最终余锦年放在身旁的手,缓缓抬起,回抱住他的脖子!

    也许,遇到他本就是她的劫,也是她的幸,她的福,她为何还要逃避?

    俯首,盯着他看起来苍白无比,但是照样能招人犯罪的脸,忧伤道:“我不逃避,我们不是已经定亲了么,我还能逃到哪儿去,我本来还等着你回来后,瞅着何时有机会回家,把你带给娘亲相看的,毕竟你同爹爹和二哥还是见过的,娘亲和小妹没见过,结果……”

    “哦?我怎么不知你我已经定亲,何时的事?”秦羿面上的喜色,比方才还灿烂了几分。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是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给他带来的最大惊喜。

    幸福来的太突然,往往不太真实,他居然担心这是一场梦,一场美妙的幻境,手下更是用力搂紧了余锦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把头埋深深在她的身前,汲取她身上让他迷恋的温暖。

    余锦年依旧没动,任他抱着,面色极为平静道:“你那时给我定情信物时,我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我也要做件你不知道的事,总之是玉衡道君替你做主上我的洞府提亲的,我应了,所以我们扯平了。”

    “早知道你这小混蛋应了那该多好,我在外的日子就不会患得患失,生怕你趁我不在选了别人,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秦羿抬头道。

    他心中的担忧终于可以放下,再度用力搂住她,不舍得放开。这可是他第一次不让她感受到冷,正大光明得她允许才抱着她,当然是抱的越久越好,最好不用再放手,就这样一直呆下去。

    “假如我真的答应了别人,你怎么办?”余锦年依然平静地问。

    那天提亲的可不止玉衡道君一个,万一她脑残一抽,看中了那鼎炼丹炉,或者那把道器级别的宝剑,见了好东西眼开,没节操没底线,把自己卖了,他会如何,还会这么冷静么,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很想。

    虽然后来那炼丹炉兜了个圈子,还是被那糟老头塞给了她,她却一点欣喜都没有,直接扔去给元宝当碗用了。那可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大手大脚的浪费一样好宝贝,就怕他知道了肯定不乐意,而她自己从心底也不乐意,觉得那炼丹炉不是一般的碍眼。

    “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想,就算你真答应了别人,我也会把你抢回来,没得商量,你信不信?”秦羿不顾虚弱的身体,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心急地就要跳下床:“我这就去见岳父,岳母去,征求他们的同意,把你再栓牢一点,以后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部收起来。”

    “我信。”余锦年不过就是想知道而已,哪知他急成这样,反应这么大?

    摇头,阻拦,坚决不同意:“你的口改的也太快了,你身体比我还虚,我该去料理家人的后事,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愧对他们,他们到现在还未入土为安,我真是该死!”

    “既然知道,就该改了。”方才那个像小孩子般,粘人撒娇的人瞬间消失,眉宇间恢复了往日的凌厉,张扬:“我必须去,我早都有话想对他们说,现在不去还待何时,就是你也不该拦着我!”

    余锦年无法,又拗不过他,只得点头同意。

    两个同样虚弱的人,相互搀扶着出了房间。

    “主人。”狼王夫妻一直守在外头,瞧着两人一起出来,悬的七上八下心终于落地。

    余锦年秦羿两人没在多言,在狼王夫妻的帮助下,带着余鸿等人的尸体,到了忘忧谷……

    余锦年亲自动手挖墓,不让狼王狼后帮忙,更不让秦羿帮忙,非要自己一人来。

    挖好了墓,她自己亲手在忘忧谷砍了几颗神木,没日没夜打磨,很快做了四口神木棺,把家人葬在忘忧谷,之后又亲自打磨了四块墓碑,一一立在坟冢前。

    她自欺欺人地想着,就算爹爹他们去了,他们今后也能在天心镯里永远陪着她,他们的身体被狼王冰封,一直保持去之前的模样,她细细帮他们整理过了,都是面容安详地躺在里头,神木也能保持身体不腐,就当他们都累了,睡着了,他们一家还是永远在一起的。

    她十分自责,不知道大哥归来之后,知道这件事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她现在更不知怎么面对大哥,这一切的灾祸,都是由于她造成的。

    曾经她的队友,有些无意间暴露了身份,也有家人被害的,她就是怕发生这样的事,有人害她不成转移目标,已经让爹爹请人在桩子布置了防御阵法,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能在夜晚破阵而入,那些凶手的修为一定在金丹期以上,能请得起金丹修士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大哥曾经给爹爹一面大昱太子的令牌,就冲那面令牌,余府那些人再富有,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那绝对是自找死路。

    那到底会是谁呢?真的同刺杀她的那些黑衣人,都是同一人授意的么?

    会是一直没归家的谢书函?还是谢家干的?还是被她毁容了马钟倩,那死女人还不死心,让马家干的?如果是那女人,她真的要自责死了,当初真该一刀宰了她,而不是让她生不如死地苟活着。

    或者是华溢凡?还有其他?

    总之,不管是谁,她不手刃了他们,为家人报仇,绝不罢休。

    再次朝天心镯外望去,围在废墟附近的修士,还是逐渐增多,个个都在谈着青龙?她大失所望,能怪青龙么,怪不起,没有青龙她现在那有亲手给家人下葬的机会?人家是她的大恩人。

    心中悲恸,愧疚,自责,各种情绪交织,压抑的她无法排解,唯有在墓碑前长跪不起,依此来赎罪才能让她的觉得好受点。

    余锦年的倔强不输秦羿,多日不吃不喝不睡,要是往常,修士几日不吃不睡,一点大事都没有,而她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元气大伤,又是挖墓,又是做神木棺,还不让秦羿帮她,很快消瘦下去。

    秦羿拿她没一点办法,再说别的她都不听,如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点,那就跪吧!

    他撩起衣摆,屈膝一弯,陪在余锦年身旁一起跪着!

    他此生除了当年拜玉衡道君为师时,早年娘亲去后,跪过两次之外,再也未向任何人弯过腿,没人值得他下跪,没人值得承受他的最重之礼。

    这次,他心甘情愿一跪,跪他们养了个好女儿,跪他们的女儿选择了他,跪他们从此是他的长辈,值得他尊敬!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他抬首,对着余鸿李氏的墓碑,眉宇间的忧愁更重。

    他与岳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却别离匆忙,那时,谁会知他将来喜欢上小年儿呢?没想到他怀着希望归来,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得到他们的首肯,谁会知道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甚觉世事无常,悲痛万分。

    他自小受尽各种冷眼,秦家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所谓的短命鬼,望着他的眼神要么是怜悯,要么是鄙夷,暗地里都等着他能早点去死,嫌弃他霸占了有些位置,当他是愿意的?

    就连他的一对双生兄妹,因娘亲走后还是婴儿时,被秦家家主他的父亲,给了他新娶的继室抚养,被人教唆的毫无缘由地针对他,而那时他才刚记事不久,能斗得过那些人?等他再大些想把兄妹接回时,他们根本就把他外人,而他的身体日益严重,根本没有抚养他们的能力,想抱抱他们,却连他们的身都近不了,他的身体根本不能抱任何人,更被他们当怪物。

    别人无论怎么对他,哪怕他的身体尝过几十上百种毒药,遭到的追杀无数次,他都可以不在乎,要是连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都这样对他,能不让人心寒么?比起常人他更加早熟,顽劣,张扬,冷血,用自己方式同那些人抵抗,最终忍受不了那个外表风光,内里龌龊的家族,在外奔波,自己寻找火灵珠,过一日算一日,只求顺心而行,能活的痛快,不枉白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后来他体内的寒毒日益严重,根本寻不到火灵珠,别无他法,玉衡道君同秦家老祖商议,邀他进了太玄门,实在受不了时,他就会去暖池浸泡。也是那时遇到了烨兄,成了至交好友。他不愿享受特权,甘愿像个普通人从外门弟子做起,再后来从他知道了小年儿的存在,再后来他从她身上,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以至提议师父让她来太玄门,更是着急地想法接近她,讨好她,送她寻宝鼠,只求在必要时能抱着她取暖,谁料到最后却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她。而他却不知道,经验不足方法不当,差点弄巧成拙,让她离的越来越远。所幸,幸运之神眷顾他,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心转意,他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

    他幽深的黑眸中,闪过决然之色,握紧双拳,对着坟冢墓碑郑重道:“岳父,岳母,请放心,今后小年儿的敌人,就是我秦羿的敌人;她难过,我陪着;她要谁死,我不让谁生;她活的好,我就活的好;她如果不想活了,我也绝不独活,陪她一起下黄泉。”

    余锦年脑中一阵轰鸣,确切来说被他的言辞惊呆,从自己的意识中清醒,脸色骤变,转身怒瞪着他:“你胡说些什么,你个神经病,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难过,不许再提那个字,再提你就滚。”

    相对于她的愤怒,而秦羿却是笑望着她,眼底也是笑意满满,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却表达着内心的决然认真:“我在岳父岳母面前所言,句句是心里话,难道连这点你也不允许,这恐怕不是你能决定的,小年儿?至于我欠师父,欠他人的等下辈子再去还吧!”

    余锦年一手撑膝,猛然站起,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她脚步踉跄还是冲到他面前,吼了出来:“我那儿值得你这样,我到底哪里值得,值得你陪我一起去……”

    太多,太多的话语到了唇边,她说不下去,悲恸地捂着脸,目光不敢再看向他。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要是不想让我也没了,那你就振作起来。”秦羿起身,不复方才的嬉笑颜开,眸光沉沉地落在余锦年身上。

    她就是他活着的希望,照亮他人生的灯塔,居然如此妄自菲薄?

    这哪里是原来那个小年儿,那个生起气来,都比别人劲头十足的小年儿?

    他知道这次的事,对她打击甚重,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能奈何,他们虽是修仙之人,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无法干预六道轮回,难道他就要瞧着她这样,日复一日的消沉萎靡下去,他做不到!

    向来发生一件事,他随随便便就能想出各种解决的方法,而面对这样的她,顽固的小混蛋,他真的没了办法,束手无策。只能板过余锦年的双肩,让她面对他,恶狠狠地凶了她一句:“你要是敢抛弃我,弃了我,今日我就死在你前头,还能得你帮我在坟前上柱香,还落得个余锦年未婚夫的头衔,将来还有人记挂着我,也不枉我也来这世上走一遭,值了。”

    “求你别说了。”余锦年捂住双耳,哽咽到几乎失声:“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不伤心了还不行么,你要是没了,是不是让我的罪孽再深重一些?”

    伤心他不允许,死他也不允许,最悲哀的是,她现在连天心镯去报仇也做不到,除了初来这个世界时,她无法找到穿越回原来的世界方法,曾经一度绝望到不行之外,这更是她最无能为力的一次,绝望地认识到自己的是如此的渺小,不堪一击,更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强。

    她目前最想做的,就是天心镯出去找凶手报仇。

    可是,天心镯只要是人进出时,一定会有一道耀眼夺目的白光闪过,想隐藏也隐藏不了,外面还有上千修士守护,甚至有元婴修士守着找青龙。

    是她一个人,她无所谓。

    现在一大堆人,他,狼王夫妻,小心,小天,青龙,出去是错,不出去她一万个不甘心。她悲哀地不知报仇的期限在哪里,不知到底还得等多久,万一仇人跑了怎么办?不,就算跑了,她也要追杀到海角天涯。

    ------题外话------

    换了个封面,原先那个红衣不合适锦年,现在这个图是自己选的,底下有个炼丹炉,希望那个将来能炼制出大造化丹。

    这章我是泪着写完的,还审核了半天,发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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