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挽歌一觉睡醒,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身体坐起,先是肩膀疼的倒吸一口气,黄金就收在纪挽歌床前的榻板上,听到纪挽歌发出声音,腾的一下就翻了起来。

    “小姐。”黄金现在都成了惯性了,从随身带着的香囊里拿出药丸就往纪挽歌嘴里放。

    纪挽歌吞了药,缓了缓疼痛感渐渐消失,这才从床上爬起来,“什么时辰了?”

    黄金挠挠头,她刚才也跟着睡着了,那么还知道时辰阿,这楚国的天色于夜国不同,天黑的要早很多,只是看天色根本就看不出来,“小姐,我出去问问。”

    黄金说完就跑出去了。

    纪挽歌走到窗前,睡着的时候这窗户自然是关闭起来的,她伸手推开,眼前的景象像是一场梦境一般,入夜的楚江两旁灯火辉煌,星星点点的光点在不停的移动着,火光照在奔腾的江水中,更是映射的让人目眩沉迷。

    “是不是很美?”

    耳边突然有了说话声,纪挽歌侧头,看到一脸严肃的彭厉锋,就那么一刹,纪挽歌居然觉得一半脸隐藏在黑暗中的彭厉锋显得深不可测,他的眉眼五官本来就长的刚毅,上挑细长的眼,笔直的鼻梁,以及微微翘起的嘴唇,看的入了迷,纪挽歌不知不觉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阿峰,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呢?”

    纪挽歌不傻,知道这些男人都是有自己的计划的,夜未泽,彭厉锋,还有楚晏,以前纪挽歌能毫不怀疑彭厉锋对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这份感情并不在那么的令人坚信,愈加显得不稳固起来。

    彭厉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楚国,楚国可不是没有守军的国度,怎么可能让彭厉锋带着人这般大摇大摆的来,甚至于,彭厉锋在见到楚晏的时候,完全没有半分到了楚国,需要对楚晏多多忌惮的自觉性,依旧如往日般嚣张,这虽然看似是应该的,但在纪挽歌看来,这都是异常之处。

    还有自从纪挽歌离开夜国,这都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彭厉锋这次来,只是带来了一封年画绒写的亲笔信,信中说她已经到了有药泉的地方,并且一切安好。

    这让纪挽歌觉得更加奇怪,难道这么久的时间,彭厉锋就是跑去看了一趟年画绒,这实在令人费解,纪挽歌关心年画绒没错,但是彭厉锋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只为带一封信回来。

    从前彭厉锋对于纪挽歌来说,好似一张白纸,她了解他的一切,为他的欢喜而欢喜,为他的伤痛而悲伤,甚至在认识的最初,彭厉锋抽纪挽歌两鞭子的时候,纪挽歌自认也是能够看的清彭厉锋的所思所想的,但如今却全部变了,彭厉锋在纪挽歌面前不再是什么都能看透的人,这让人不安。

    原本看着窗外的彭厉锋转过头来凝视纪挽歌,窗外的灯火照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让从来都明亮的没有一似阴霾的脸,竟多了几分妖冶,纪挽歌心惊不已。

    彭厉锋突而一笑,那样子比上当年不知愁滋味的恭王世子半点不差,他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总是要让你达成的。”

    纪挽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笑容,心口一阵抽痛,冲口而出,“阿锋,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早已经后悔,当时信誓旦旦的跟彭厉锋说她想嫁来楚国,那时候的想法天真直白,但是这一路跟着楚晏相处时日增多,纪挽歌当然承认楚晏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强势,优渥,有作为成熟男人的一切优良品质,但是同样也有成熟男人与身俱来的神秘,心计,纪挽歌看不透楚晏,哪怕是楚晏随口的一句话,纪挽歌都觉得那是经过深思熟络过的,这一路来,桩桩件件,现在想来似乎都在楚晏的计划中,纪挽歌的受伤,刺杀,以及名扬天下的楚晏宠纪挽歌如命,等等的一切,在楚晏那云淡风轻的淡笑里,竟像是一切都在楚晏的掌握之中。

    迎娶纪挽歌,让其他几国的心思都转了起来,而且因为夜国的女子将与楚国太子联姻,很自然的其他几国都将夜国划分到了楚国的势力范围里,这样的话夜国想要联合周边的国家,别说是一起抗击楚国,就是跟别的国家想要搞好关系,怕都是不容易的,这样一来,简直就是将夜国架空了,夜国以后只能依托着楚国。夜国靠海,气候温和,无论是粮草还是银钱,只要楚国需要,夜国就没有不给的理由。

    这是其一。

    其二,有纪挽歌这么个好拿捏的太子妃在,楚国国内的那些势力就没办法控制楚晏,楚晏就更加可以毫无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些纪挽歌都是在这一路上想通的,但现在更令她恐惧的是彭厉锋的变化,她如今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过彭厉锋一个,若是彭厉锋都变的阴谋重重,那么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彭厉锋笑容不变,伸手拂过纪挽歌落下的头发,沉声说:“哪有那么容易?”

    纪挽歌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都像是在说梦话,这里是楚城,楚晏在这里经营了多少年,别说是离开,怕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楚晏都是了若指掌的,离开,谈何容易。

    纪挽歌垂下头,知道自己当时的一时冲动才导致了今日的后果,可是要真的嫁给楚晏吗?想想都觉得迷茫。

    “不想嫁给他了吗?”彭厉锋问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纪挽歌抬头看他,这句绝不是彭厉锋的性子能问出来的,依照他的霸王性格,这时候不是该说,我不管你怎么样,总之你除了我谁也不许嫁之类的话吗?若是他那样说,她也许不会像如今这般的恐惧。

    彭厉锋伸手就捂住了纪挽歌的眼睛,低声说道:“挽歌,我也会害怕的。”

    爱情里,谁又是真正的强者,患得患失的心情,彭厉锋也有。对楚晏,彭厉锋的感情复杂,那是他的师哥,从小仰望着的目标级人物,在彭厉锋的思维里,楚晏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无论是本来就该是楚晏的东西,还是先是属于彭厉锋后来被楚晏抢走的东西,还有为数不多的几次,彭厉锋寸步不让,楚晏宁可毁了那物件都不让彭厉锋得到的。

    有些心理一旦形成是十分难被更改的,比如在与楚晏的争抢中,彭厉锋从来都是处于弱势的这一项,彭厉锋当然会怕,没人知道他的心情与恐惧,从楚晏开始表现出对纪挽歌的兴趣开始,他就怕。但是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将怕字露在外面,他只能逼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强大。

    如果说恭王的死让彭厉锋尝到了人世辛酸,一夜成长,那么纪挽歌就是他不懈的要变的更强大更坚不可摧的动力,他不能失去她,连想想都不能。

    也许相同的人能嗅到彼此身上的味道,彭厉锋当然能看出这一路来,楚晏对纪挽歌的感情是变化了的,刚才楚晏对纪挽歌说话的语气,虽然楚晏极力的想表现的跟他平时一样温文,但是彭厉锋多么的了解他的这位师哥,根本就不难听出楚晏言语中的关切早已不符楚晏平日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与冷淡,那种隐藏的狂热让彭厉锋心惊。

    “挽歌,我总会让人如愿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低沉的叹息,让人听着心尖都跟着抖起来,纪挽歌眨眨眼,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彭厉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挪开手,急急的问:“是不是伤口还疼?”

    彭厉锋最为介意的,就是她受伤了,他曾经赌咒发誓此生不让她在受伤的,没想到却还是没有保护好她,来的晚了,虽然气她恼她,但最后还不是都化成了心疼。

    他越着急,她哭的越厉害。

    彭厉锋没了主意,只得抱起来哄,哄小孩子似的。

    纪挽歌只将头往他的颈窝里埋,哑着声音说:“阿锋,你不要变好不好?”

    “好。”这种时候,当然是说什么就答应什么的。

    “那你不许离开我。”

    “好!”

    彭厉锋对纪挽歌的撒娇那是在受用不过,看她止住了哭声,这才低声问她,“我们用膳好不好?你也饿了。”

    纪挽歌哭得眼睛红红的,她本不是爱哭的人,这时候便觉得有些别扭,不开心的说:“我不喜欢吃这里的东西。”

    纪挽歌的口味从来都是偏南地的,这时候这么说,有实情的,当然也有没事找事的原因。

    彭厉锋只是笑,“这里靠江,江中鲜鱼不错,晚上让黄金给你做鱼吃好不好?”

    纪挽歌笑的甜蜜。

    ——

    就这么休整三天,纪挽歌不出意外的接到了让她进宫请安的旨意。

    这原本是礼数,她一趟来,说是大婚,其实也是代表着夜国这里对楚国投诚来的,大婚定在下个月初十,在这之前,她先行进宫倒是有必要的。

    但是纪挽歌不认为这一趟进宫她能一路顺遂。

    “我陪你去。”彭厉锋说。

    纪挽歌摇摇头,来宣旨的太监根本没有说这是皇帝的旨意,还是皇后的旨意,或者嫔妃的旨意,抑或着是这些人都想见见她。

    若是要入后宫,那么彭厉锋跟着去显然是不合适的,彭厉锋也是关心则乱了。

    纪挽歌跟着宫人一路进宫,入了宫门只见马车上帘子一掀,楚晏坐了进来。

    这三日楚晏虽然没有登门去看纪挽歌,但是东西可是流水似的往纪挽歌现在所住的领江小筑里送,整个楚城的百姓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每日成着三顿饭般的看着一队又一队的人马往领江小筑里送东西。

    补药,珍玩,玉石,首饰,只要是能想到的,就没有楚晏不送的。

    甚至有人开玩笑,说楚晏这是搬空了景仁宫只为搏的美人一笑。有人说好,自然有人说坏,纪挽歌这一趟来,嫁妆自然是带的不少的,不说纪霆给这个闺女准备的能看花人眼的嫁妆,就说是夜国皇帝出的那一份,那也是前无古人的隆重,这其中还有粮食千担,各种蔬菜育种的种苗,种子无数,也是依托嫁妆之名,给楚国上供,说是嫁妆总比说成是上供来的好听些,这些东西太多,要是运进京城来,连放的地方都没有,所以现如今全部安置在城外的一出仓库里,楚城百姓并没有见到纪挽歌的嫁妆,少不得有人说,这是楚晏太子怕当时候纪挽歌出嫁嫁妆太少难看,所以现在可不就是可着劲的给纪挽歌送东西嘛。这些东西将来可都是会成为嫁妆随着纪挽歌再一次入住景仁宫的,这么说来太子也不亏,不过是给纪挽歌做脸面罢了。

    不管这些人怎么说,有一个中心思想是跑不了的,那就是楚晏是真心喜欢这位镇国公主,已然到了痴迷的程度。

    纪挽歌今日出来,少不得被围观,一路上纪挽歌都能听到马车外吵吵嚷嚷的声音。

    楚晏进了马车,看纪挽歌几日装扮的很隆重,毕竟是以夜国镇国公主的身份第一次进楚国的皇宫,当然需要好好的应对,赤红色绣牡丹的朝服,头上带着白狐狸皮毛做成的扶额,珍珠缠金丝的头面,额见画着妖娆的桃花。

    楚晏见纪挽歌的次数不数,但是纪挽歌这般全副武装,盛装的样子,楚晏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纪挽歌平时的装束多数比较轻便,舒适为主,这般郑重其事,看的楚晏很是欣喜。

    纪挽歌心情难免有些紧张,今日一行,旨意里没有宣除纪挽歌之外的任何人,夜未泽,彭厉锋都不能来,这无疑是她一个人的战场。

    “飞镖带了没?”

    实在没想到楚晏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纪挽歌表示很无语。

    但是他这般语气,倒让纪挽歌的心情放松了很多,随着他的话接道:“可以用飞镖吗?”

    原本真的就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谁知楚晏竟然有模有样的点头,“当然可以。”

    纪挽歌噗嗤一笑,心里的那点子忧愁是完全没有了的,其实跟楚晏相处久了,还是会觉得不错的,他能洞察人心,会在纪挽歌最需要什么的时候,毫无令色的给予,让她缓解心情。

    楚晏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说:“除了我父皇,你看不顺眼的尽管用飞镖便是,凡事有我。”

    “这”纪挽歌语塞,转而问:“你陪我一道去吗?”

    “不。”楚晏否认,“我要去勤政殿。”

    楚城的人都知道,楚王二年前得了奇病,每日不得操劳,否则轻则疲惫不堪,重则昏迷不醒,所以从二年前开始,楚国的国政基本上都已经交到了楚晏手里,对夜国一战,楚晏离京数日,便是如此,楚王都没有接手的意思,很多急件都是八百里加急送至楚晏手中加以定夺的。

    楚国的国君对楚晏,那是真的放心。

    楚晏现在在纪挽歌面前已经不在自称本宫,这让纪挽歌有些不适。

    纪挽歌抿住嘴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时候,外面有人禀报,楚晏该走了,临下车,楚晏对纪挽歌说:“你会成为我的太子妃,不需要对任何人客气,不许受委屈。”

    他说的斩钉截铁的,纪挽歌从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看到了力量,他是真心的。

    楚晏下车后,马车继续前行,咯哒咯哒的响声中,纪挽歌良久无言,最后只能楚晏的行为定义为,他是这座皇宫里除了皇帝之外最大的主子,现在的纪挽歌被楚晏当作自己人,未来的太子妃,若是纪挽歌受了侮辱,自然也就是楚晏受了侮辱。

    所以他刚才的话,意思就是别给我丢人。

    虽然这么解释有些曲解的意思,但是纪挽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是她不知道楚晏的好,只是心里有那么一个人,对于旁人的示好,总是会刻意的回避。

    下了马车上小轿,纪挽歌先来到的是皇后娘娘的凤仪宫。

    纪挽歌站在高高的宫门口回望,六国本来就是同根同源,文化上基本是相通的,唯一的差异怕就是地域差距,比如夜国的皇宫多秀丽,修建的精巧别致,但是楚国的皇宫多磅礴,有种广阔的气势。

    跟在宫人身后,纪挽歌进了凤仪宫。

    楚国皇后林氏已经高坐后位之上,在等着纪挽歌呢,她身边坐着的,便是她的侄女,林玉霖。

    林玉霖一直对这位能让楚晏动了凡心的异国女子抱有好奇心,今日宣纪挽歌进宫,她实在没有不来看看的道理。

    一见之下,心中也是有了感慨,凭着楚晏的为人,果然看上的不是凡品,林玉霖并没有多少蔑视的意思,在她看来,好女子都值得被尊重,纪挽歌背井离乡,到楚国来,在林玉霖看来是佩服的,虽然心中还是有敌意,但是这敌意并不妨碍她欣赏纪挽歌。

    纪挽歌礼仪周全的给林皇后行了礼,林皇后一幅居高临下的高傲模样,竟是连给纪挽歌赐座都不曾,就这么让纪挽歌站着。

    林玉霖暗自叹气,她的这位好姑姑,当年出生便被判说是凤命,家中人自然是无一不是捧着宠着的,林家本来就是百年望族,加上对林后从小的娇惯,自然就形成了林后目中无人的脾性,后来命判准确,林后的确坐了皇后,可是命判只说她能坐皇后,却没有告诉她,这一生是否过的快乐,林后这种目空一切的性子,要是嫁入寻常世家,看在林家势大,自会体谅几分,但是嫁入皇家,这样的性子简直就是催命符,试问,你连皇帝你都看不上,你还能看的上谁?

    林后年轻的时候处处挑楚帝的毛病,嫌楚帝不够体贴,嫌楚帝不够专一,甚至连楚帝身上有汗味,她都能折腾的天翻地覆,那是楚帝还不是楚帝,只是皇子,为着林家,为着林后这天生的凤命,他忍着。但是一旦翻身坐了帝王,谁还会再去亲近一个处处挑自己毛病的妻子,更何况在林后眼里,楚帝能够当上皇帝,那靠的完全就是她们林家,靠的是她的凤命。

    就算事实真的如此,楚帝也不会想听这样的话,谁愿意自己老婆天天念叨,你曾经是个吃软饭的,要不是靠了我们家,你现在早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这话对于男人来说,真的是戳脊梁骨啊。

    为此,才有了楚帝多年的盛宠德妃,才有了嫡出的皇子现在只是皇子,德妃的儿子现在是万人敬仰的太子的情形。

    林家的人不是不着急的,空有皇后位置有什么用,后宫掌宫权在德妃手里,太子是德妃的儿子,楚帝一年也就除夕夜进皇后宫一次,这样的皇后,有等于没有好不好?

    林后也听劝,年轻的时候不在乎,但是现在为了儿子,为了家族,她是愿意低声下气一些的,可是皇帝,哪里还给她低声下气的机会呢。

    不能从皇帝哪里下手,那就只能从楚晏这里下手,今日能见纪挽歌,林后觉得她都是给了楚晏巨大的面子,一个异国的大臣之女,她能让她踏足着凤仪宫都是赏赐了,还赐什么座。

    林后这脾气,坑苦了林家人,所以在下一辈的教育里,林家人下足了功夫,教出林玉霖这样的好女孩,怎奈楚晏对女子从来敬而远之,从未表现出过兴趣,现在楚晏没有拒绝让林玉霖住进景仁宫,林家人就差求神拜佛了。

    林玉霖当然知道这些,而且她更知道,无论楚晏打的是用纪挽歌当挡箭牌,不要她们这些代表各方势力的女子为正妻的主意,还是真的喜爱纪挽歌,这纪挽歌今日都是不能得罪的,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啊。

    所以,林玉霖站起身,亲亲热热的上前拉住纪挽歌的胳膊,娇俏着说:“妹妹快来一起坐下,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呢,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人惊艳,这样的妙人儿,可真是令人过目不忘啊。”

    纪挽歌小心的观察着林玉霖的动作,表情,她可不会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亲近,林玉霖虽然长相并不是多么的出众,但是眉宇间淡淡的书卷气是骗不了人的,女子有学问,看起来就会慈眉善目些,一时纪挽歌竟然看不出她的动机。

    “玉霖,你拉她做什么,没地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林后对林玉霖的表现很不满。

    听到这话,纪挽歌竟然妥妥的松了口气,这样的态度才对嘛,什么姐姐妹妹的,好可怕。

    林后自持身份自然是看不上纪挽歌的,南地小国的大臣之女,给她提鞋都不配。林后将自己的厌恶那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玉霖抓着纪挽歌的手一紧,神对手不怕不怕啦,猪队友艾玛坑死人啊。

    纪挽歌当然能感觉到林玉霖刚才那一僵,分分钟复原了,紧张什么的,瞬间去无踪啊,纪挽歌扬起笑,简直要靠到林玉霖怀里去,笑眯眯的说:“不知姐姐姓名,挽歌瞧见你,那也是欢喜的很。”

    林玉霖表情僵硬之后,很快恢复正常,“你叫我玉霖姐姐吧,我虚长你一岁。”

    纪挽歌脑子可不慢,自己的生辰八字这些人都知道,这可真是调查的够全面啊。

    “玉霖姐姐。”

    “挽歌妹妹。”

    林后那脸色难看的都能点火了,为什么啊,因为她最讨厌这些姐姐妹妹的称呼,每次德妃来请安,说一句皇后姐姐,她都恨不得撕了德妃。

    谁是你姐姐,本宫出生就是凤命,那是九天的凤凰有木有,你是个什么东西,山鸡啊山鸡,可是偏偏这山鸡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姐的。

    叫的人只想抓狂,林后也不是没想过挽回楚帝的心,可是看看德妃的做派,林后是实在做不出来啊,索性两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吧。

    但是她能忽略纪挽歌跟林玉霖在这里姐妹情深,却防不住自己的儿子。

    纪挽歌正全神贯注的跟林玉霖演戏,外面就有通报,旭皇子来了。

    这旭皇子跟楚晏同年生人,现在也还没有大婚,楚晏没有大婚是因为不近女色,这位旭皇子嘛。

    纪挽歌看到他本人,就知道的原因,因为旭皇子从进了凤仪宫那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林玉霖,纪挽歌想这林玉霖比自己还要大一岁,今年可就十八了,这个岁数还不嫁人,实在是属于晚婚。

    林玉霖从旭皇子进来后就再也没有出声,安静的出奇。

    纪挽歌要是这样都看不出猫腻,那她也是白活了。

    林后闭着的眼睛再也闭不下去,挥手就让林玉霖送纪挽歌出去,“跪安吧。”

    林玉霖刚要行礼,旭皇子一个健步不过就扯住了她,“表妹,你膝盖不好,别行礼了。”

    这一下子,纪挽歌就彻底变成了局外人,啧啧啧啧的站在旁边看着这对表哥表妹情意深,不错,不错。

    林后气的抬手就要砸东西,林玉霖挣开旭皇子,拉着纪挽歌就出来了。

    “公主殿下莫放在心上。”

    纪挽歌点头,我不会外传的。

    林玉霖想了想又说:“我也不埋公主您,我心系太子殿下,这一次能被送进景仁宫是我求之不得事,我心知太子殿下爱重公主您,但是我只求一个能伺候在殿下身边的机会,决不会妨碍到公主与太子殿下的。”

    纪挽歌脸色一变。

    林玉霖看纪挽歌的样子,心里倒是松口气,看起来这位公主殿下是真的全心的爱慕楚晏的,这就好,女子一旦沾了情爱,就会方寸大乱,就算纪挽歌将来成了太子妃,林玉霖也是有信心打败她的。

    纪挽歌想的根本就不是楚晏,而是刚才楚旭对林玉霖表现的这么明显了,现在却告诉她林玉霖会成为楚晏的女人。

    这兄弟抢女人的事情,看来在哪里都有发生啊。

    真是好心塞。

    怀着这样的心情,纪挽歌又往德妃的宫中开始迈进,谁知刚走进德妃的雎鸠宫,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在喊:“将她给我拿下,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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