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愈彦走了麦城,大伙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尽管农业局长和县纪委副书记的位置,不是如何的重要,但**也有可能顺手将他们挪到一边凉快去,沒有县里的主要领导撑腰,县委书记要给小小的科局长挪个位置,那是轻而易举。$文学网$愈彦在沙上坐了下來,递给满宝元一支烟,笑着说道:“区长,沒事,他出他的么蛾子,我们干我们的工作,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人,脑子不那么清醒。”

    “就是,他才來几天啊,轮到他在那里指手划脚,屁都不懂。”

    满宝元气愤愤地说道,倒是和邱出继有异曲同工之妙,基层的干部,很少有十分斯文的。

    愈彦笑笑,说道:“怎么样,新家建好了吧,待会我去拜访一下,见识见识满局长的新生活,呵呵。”

    满宝元这个办公室,愈彦來过几次,毕竟是县城的单位,条件远不是北栾区可比的,满宝元的局长办公室,宽敞明亮,装修豪华,巨大的办公桌光可鉴人,转椅都是真皮的,这原本就是任克林的办公室,任克林很花了一番本钱,谁知道办公室新装修了沒多久,任克林就去局子里蹲着了,却便宜了满宝元,愈彦第一次到满宝元办公室的时候,很是调侃了老满一番。

    不过满宝元家里,愈彦还沒有去过。

    “好好,书记,你就不说,我也想请你去家里头坐坐呢,今晚上,一定要好好喝一点……嘿嘿,你还别说,这套间就是比北栾的筒子楼强。”

    满宝元笑嘻嘻的,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可以想见,任克林连办公室都装修得这么好,家里的装修就更不用说了,反正都是公款,不花白不花,任克林是因为贪污受贿入狱的,财产要依法沒收,房子是公家,当然不会沒收,已经装修好了,钉在墙壁上天花板上的材料,却也不能再撬下來,只能再一次便宜满宝元。

    旧局长入狱,新局长也许会有点忌讳,不住他的旧房子,满宝元也有这个意思,不料张艳芳一见任克林家里装修的那个豪华样子,立即就被迷上了,也不管忌讳不忌讳,紧赶着催促满宝元搬了进去,等以后攒下了钱,再装修一次好了,现在先住着吧。

    这么好的房子,这么豪华的装修,要是便宜了别人,叫张艳芳如何心甘。

    愈彦今天到农业局來找满宝元,可不是为了蹭饭,还有别的原因,现在却不忙说。

    当下满宝元也沒心思在办公室待了,紧着给县委办挂了个电话,告诉张艳芳,愈书记來了,要在家里吃饭,叫她赶紧回來做饭。

    张艳芳自然是毫不迟疑,满口答应。

    “走走,书记,家里去家里去。”

    满宝元拉住愈彦的手,高高兴兴地出了办公室,向农业局后院的家属楼走去,**十年代,中小城市的机关办公楼和宿舍楼一般都是建在一起的,目个方便,农业局的院子不小,还栽了花草树木,环境比较幽静,就是垃圾多了点。

    这也算是我国特色吧,很多人都有随手丢东西的习惯。

    愈彦四下看了看,笑着说道:“区长,这个院里的卫生要抓一下了,每天看着这些垃圾,也影响心情不是。”

    满宝元黑脸一红,连连点头,说道:“对对,书记批评得对,我明天就叫人好好搞一下大扫除。”

    愈彦微笑道:“区长,搞大扫除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凡事最好是搞一个制度,你跟着督促检查一下,就能慢慢形成一个惯例,算是长久之计吧。”

    “好的好的,书记这个指示……很有道理,我马上就办。”

    满宝元又是一迭声的答应。

    尽管两人不在是搭档,愈彦随口吩咐,满宝元喏喏称是,谁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农业局的宿舍楼有两栋,已经有了单元房的雏形了,几十户人家住在里面,满宝元的住所在一号楼三楼的东端,楼层好,采光程度也是最好的,任克林肯定不能亏待自己。

    “书记,请。”

    满宝元打开了房门,紧着邀请愈彦入内。

    室内的装修,果然很是豪华,吊了顶,安装了很大很华丽的吊灯,颇有异国情调,当然,在愈彦眼里,这种装修很老土,不过在当时,整个桃城县只怕都找不出几户这样的人家來。

    “嗯,很不错,任克林那个家伙,对自己倒是挺好的。”

    愈彦打量了一下房子,点了点头,笑着调侃了一句。

    满宝元也笑着说道:“是啊,这个贪官,可沒想到也会有今天吧。”

    愈彦微笑说道:“所有贪污**分子,最终总是沒有好下场的。

    满宝元为人正直,干劲十足,如果有机会的话,愈彦希望能够时时给他打个预防针,真要是以后变了质,就可惜了。

    当然,这种事情,谁也沒办法打包票,实在社会展太快,各种诱惑又太多,大环境变得越來越复杂,身在其中的干部,很难守住自己的本性,很多时候,单个的官员要想独善其身,难度太大了。

    愈彦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影响到自己身边的干部,多影响一个,就好一分。

    “书记,你请坐,我给你泡茶。”

    到了自己家里,满宝元更加客气,紧着请愈彦上坐,又泡了一杯浓浓的热茶过來,掏出香烟,敬给愈彦。

    愈彦笑道:“区长,消费水平提高了啊,嫂子对你放宽政策了。”

    满宝元以前在北栾区的时候,抽的是一块多钱一包的中档香烟,到了县城,香烟的档次也有所提高,抽两块多钱一包的齐南牌香烟了。

    满宝元笑哈哈地说道:“艳芳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到了县里,应酬多了,档次太低不大好意思。”

    愈彦笑着点头。

    张艳芳其实比较会做人,尽管大家都知道满宝元是妻管严,但在外人面前,张艳芳还是比较注意给满宝元留面子,也算是个聪明女人。

    愈彦与满宝元在客厅里抽烟喝茶,聊着天,沒过多久,张艳芳就回來了。

    大冷天,张艳芳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羽绒服,紧身健美裤,还带着口罩和手套,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桃城县城不大,从县农业局走路到县委大院上班,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不过张艳芳平时都是骑单车上下班,天冷,捂严实点暖和。

    “愈书记來了……”

    张艳芳一进门就忙着取口罩,满脸笑容给愈彦打招呼。

    自从那晚的事情生后,愈彦和张艳芳时常还是会见面,毕竟张艳芳在县委办上班,愈彦经常去县委大院转悠,总有碰到的时候,张艳芳就好像什么事都不曾生过,照样对愈彦笑眯眯的,可见也很能拿得起放得下。

    因为这个,愈彦对张艳芳的印象又有所改观。

    想必张艳芳那晚也是一时冲动,可能还真有那么一点报恩的心理,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沒必要总在心里记挂着,沒意思。

    “嫂子。”

    愈彦也微笑着和张艳芳打了招呼。

    “老满,你怎么回事,愈书记來了,也不拿点瓜子糖果出來,真是的。”

    张艳芳眼睛一瞥桌面上,就两杯茶一包烟,便有些嗔怪地说道,无论如何,愈彦可是贵客。

    满宝元就嘿嘿地笑,说道:“哎呀,光顾着和书记说话了……”

    愈彦微笑道:“不要紧,我和区长有些日子沒见面,正聊得起劲呢。”

    “行行,你俩先坐着,我去拿。”

    张艳芳便利索地进了屋子,拿了些瓜子花生和糖果出來,摆在桌子上,花花绿绿的,倒也好看,难得这么点功夫,她就已经脱了外边的大衣服,换了一件颜色较深的棉袄,准备要做饭了。

    “愈书记,你先跟老满聊着,我去做饭,哎呀,也不知道你会过來,什么准备都沒有,真是不好意思。”

    张艳芳絮絮叨叨地说道。

    愈彦笑道:“嫂子,我是不之客,该当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可是贵客,难得來一回,要不,老满,我们去店子里吃饭吧,家里沒什么菜,太怠慢了。”

    张艳芳说道,她是真心怕怠慢了愈彦,说起來,愈彦真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人家给帮了多大的忙啊,请吃一顿饭,太应该了。

    满宝元马上说道:“好好,就去店里吃。”

    愈彦摆了摆手,说道:“区长,嫂子,别麻烦了,要是去店里吃,我今天就不过來了,不瞒两位说,我还有点事要和你们商量,待会吃完饭,好好聊聊。”

    张艳芳便和满宝元对视了一眼,都有点诧异,什么事要在家里说,貌似愈彦也沒什么事需要请他们帮忙的,只是愈彦既然如此说了,两人自然也不好刨根究底,还是等吃完饭再说吧。

    满宝元这个房子,是套间形式的,三室一厅,大约百來个平方的使用面积,带厨卫,张艳芳手脚利索,很快厨房里便传來菜肴的香味,大半个小时,张艳芳便弄好了三菜一汤,端了上來,带着歉意说道:“愈书记,真是不好意恩,凑合一下吧,喝点酒。”

    愈彦笑着点头。

    说起來,三个人的酒量可能还就张艳芳最大,当然,在家里喝个小酒,尽兴即可,沒必要搞得酶面大醉,反倒扫兴。

    当下张艳芳开了一瓶中档白酒,摆了三个小酒杯,小酌起來。

    “來,愈书记,我和老满敬你一杯,感谢啊。”

    张艳芳还是很风风火火的样子,满宝元尚未敬酒,她就先敬了,反正是在家里,满宝元又是有名的妻管严,愈彦倒也并不诧异。

    “嫂子,这么说就见外了,大家能在一起工作,相识相知,那就是缘分,为了友谊,满饮此杯。”

    “书记说得好,为了友谊干杯。”

    满宝元也有些激动。

    三个小杯子在空中轻轻一碰,大家都是满饮杯干。

    “愈书记,你今天去找张书记了。”

    喝了两杯酒,气氛渐渐起來了,张艳芳便试探着问道,脸上颇有好奇之色,原本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传播得最快的,但如此神,还是不免让人惊叹。

    愈彦微微领。

    “愈书记,听说,你和张书记谈得不是很愉快。”

    张艳芳想了想,又鼓起勇气问道。

    要是换一个人,张艳芳肯定不会这样当面相询,哪怕心里头再好手,也只能暗暗揣测,或许找小道消息布者去求证,毕竟在一县之内,县委书记是无上的存在,被下属干部当面顶撞,实在过于敏感,不过张艳芳也深知,老满乃至自己的前程,只怕都已经跟愈彦栓在了一起,北栾帮的传言,她也是听说过的,愈彦顶撞了**,**一时半会拿愈彦沒办法,也许有可能拿他们这些人先开刀,还是尽可能搞清楚内幕比较好。

    愈彦淡然一笑,说道:“嫂子,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这个……”

    张艳芳不防愈彦有此一问,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满宝元就说道:“艳芳,这是在家里,又沒外人,听到什么就照直说嘛,不要紧的。”

    满宝元尽管是妻管严,但那只是他心疼张艳芳,心甘情愿被她管,不代表着满宝元是个无能的家伙,尤其涉及到大事的时候,多半还是要由满宝元來做主的。

    张艳芳沉吟稍顷,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愈书记,都是些小道消息,我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你听了可不要生气啊……”

    愈彦微笑点头。

    “嗯,他们说,你在**那里拍桌子了,大骂**弄虚作假,颠倒黑白,不顾群众的实际生活只知道排除异己,还说你警告**,叫他小心些别太嚣张。”

    张艳芳边说边观察到愈彦的神情,实在这些话,太离谱了,张艳芳怎么都觉得不大可能,愈彦再牛,总归是**的直接下属,怎么能在顶头上司的办公室说这样的话呢,还拍桌子。

    愈彦真能这么嚣张吗。

    满宝元听着,已经在大摇其头了。

    这个肯定又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在捏造消息,用心极其险恶,就是想要制造一个对愈书记不利的舆论环境,好给**提供整愈彦的借口。

    不过接下來满宝元就目瞪口呆了。

    愈彦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传言,基本属实,只有一点不对,我沒有拍桌子,拍桌子的是**。”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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