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传来消息梅双的双亲原来是控制在费色曜手里,后来胤禛做了个局,把他们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费色曜以为梅双的双亲先后患了恶疾死亡,向梅双隐瞒了双亲已故的消息。后来其中发生了些曲折,也不便叙述,以后见面细谈。再后来费色曜被处死,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清月把信烧了,胤禛和自己一样,都没有完全信任对方,都为了自己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现在和胤禛联手,是因为胤祥,虽胤禩的话不可全信,但胤禛的为人却如胤禩所说。自己倒没什么,恨不恨,怨不怨,都是浮云。只怕胤祥夹在中间为难,得罪了胤禛这主,就如康熙,心里虽有胤祥,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朝局,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可以隐忍。胤禩最终的失败,天数固然,但更大的原因恐怕是他没有胤禛能隐忍。清月反复思虑再三,能与康熙对抗的是胤禛,能与胤禛对抗的也只能是康熙,自己若想让两人相互制衡,得儿学习他们的隐忍,这样才能使胤祥、胤禩脱困。

    看过胤祥的近况,即使不能把他马上放出来的话,也要改善他现在的条件。胤禛怕受牵连,自己不怕,还要给胤禛一个惩戒,不是因为他的防备的话,胤祥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让他为胤祥的圈禁付出代价。

    朝局表面平淡,但康熙已经在不紧不慢中加紧了西征的步伐,调集钱粮,训练兵士,勘测地形,自己这边也派出了贾大夫到敌营卧底打探,同时还派出了三路人马支援,其中一路清月特意安排了胤禛的人,由童凌调度,在这次西征中一旦立下大功,就可以把胤禛的人替换到重要位置。

    胤禛明白清月的用意,特意交待童凌要尽心,还给了童凌一张三十万的银票,让他自己度量着给手下的人。

    清月每天接收消息,监视大臣,还要伺候康熙膳食,日日五更起,三更睡,一日只睡两个时辰,一月下来,瘦了一圈。康熙这段时间亦是如此,一头扎进朝局中,还要把紧张的气氛降到最低,假装朝局如常。整个局势如冰面下湍急的河流,上面平静,下面暗流涌动。就等春风浮动,冰面裂开的那天。

    胤禩则抓紧私下联系大臣,把有利于自己的人笼络袖中。暗中还培育了私臣,他把这部分人交给了郭络罗氏的哥哥,由他出面,安排官职,等着那一日,只学唐太宗建功立业。

    清月收到许多对胤禩不利的消息,本想篡改,后来觉得这样做无意,只会让康熙起疑心,失去了目前的地位,反而不利于保护他。她有一种感觉,关键时能救他命的,或许就是自己。

    一如往常,清月刚要踏进养心殿伺候康熙早膳,李德全拦住了她。

    “皇上身体欠佳吗?”

    “常在闵氏在里面。姑姑稍微等等。”

    清月无语,谁让康熙是皇上,三宫六院也是种福利。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纪,闵氏正是二八的年纪,搁在现代,他这是犯罪。

    里面吩咐穿衣,有专门太监宫女伺候,清月等着康熙叫传膳。

    康熙还算克己,知道自己迟了,只略用了两口点心,喝了半碗牛乳便吩咐上朝。清月伺候完康熙,打算出宫一趟,见见闻香。换了小太监的衣服,顺太液池准备从西门出去。

    一个太监鬼鬼祟祟的在山石后做什么,清月偷偷摸了过去。太监在挖坑,慌慌张张的埋什么东西。

    清月等他走后,把他埋的东西刨了出来,是件血衣。

    **的争斗历来都是历史的另一个主题,清月把血衣又埋了去。若是她,就会把血衣烧了,而不是埋了,这样证据才能灰飞烟灭。自己已经自顾不暇了,根本不想去理康熙内宫的事,让她们自己和康熙玩,好色就要承担好色的结果。

    清月见了苏茉儿,她不冷不淡,给清月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期限后,再没有她妹妹的消息,即使玉石俱焚,她也再所不惜。清月笑笑,她明白苏茉儿的感受。从怀里掏出一盒祛瘀膏送给苏茉儿,苏茉儿问要对谁下手,清月告诉她,是给她用的,苏茉儿把盒子摔在地上。清月捡起来,在自己脸上抹了了稍许,才说:“我不是费色曜。我知道,用手段控制人不是长久之事,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你、我都只是为了自保,所以我才提出和你联手,与你守望相助。若要害你,我还用费这些神吗?”前日传来消息,胤祯的妾氏为争宠,闹了起来,她的福晋软弱,从中协调不成,反被胤祯责罚,苏茉儿替主代过,被用掌板打了十板,现在苏茉儿的脸肿得老高。清月才从宫中带出了祛瘀膏,没想被她误会了,看来,她和苏茉儿的芥蒂不是一般的深,而这种芥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理不清了,不投缘就是不投缘。按照自己对她的了解,硬来只能激发苏茉儿的叛逆,两人的关系就会越弄越拧,只要苏茉儿不借机坏事,让她三分也无妨。一旦坏事,就如她自己说的,大家一起玉石俱焚,得不偿失。

    信鸽飞来,头陀取出信件,即刻就交给了胤禛,胤禛看完信,思索了半天,问头陀:“上次戴泽推荐的那个员外郎,叫李卫的,我看他甚为机警,想办法让他去简郡王那里谋一官半职。”

    “奴才这就去办。”

    “一定要谋上。你不要出面,让戴泽去办。”

    “嗻。”

    与此同时,清月的鸽子也落在了鸽房,清月一一打开书信,第一封里面略述了阿尔泰将军借战备聚敛钱财的事;另一封说的是江浙遭受水灾,浙江总督为筹粮饷,私自与外夷进行海上贸易;还有一封说的是九皇子与山西盐商交往过密,更有包衣家奴私见地方官员

    用过晚膳,清月跪下,把收到的消息上程给康熙。

    “累了一天了,捡要紧的说。”

    “是,浙江总督为筹粮饷,私自与外夷进行海上贸易;兵部赶造箭羽,为调配胶漆一事,十四爷斥责了工部的执事;阿尔泰将军借战备聚敛钱财;刑部侍郎李愠纳了第四房小妾;吏部官员何衍、张曦勋、白绛、全道衡共十人在聚月楼喝花酒;安徽道台李翼琨试种番薯成功;;九爷与山西盐商交往过密,更有包衣家奴私见地方大员。”

    “完了?”

    “是。”

    “胤禟的事是大事,你怎么放在了最后。”

    “奴婢知罪,原以为目前战事迫急,便把战事放在了前头。”

    “抬起头来。”

    清月慢慢把头抬了起来。

    “揣测朕的心意,你倒是又精尽了几分。”

    “奴婢不敢窥测圣意,只是日日在您身边,您最先询问的都是有关战事的事。”

    “别和朕打马虎眼,朕问的是胤禟的事怎么放在了最后。”

    康熙说完,漫不经心的等待清月的答。

    清月内心把康熙祖宗十八代骂个遍。看来,人过分的聪明,也会给自己添麻烦,再有下次,她绝对不能表现的太聪明。然而,表现的太过愚蠢,又会被人轻贱,特别是做间谍,往往被下棋的人牺牲掉。只有化腐朽为浆糊,不显山不露水的,才能得活命。

    “奴婢认为国事和家事分开,先国后家,望皇上恕罪,下次奴婢不敢乱做主张了。”

    “你做的不错,朕甚是满意。”

    清月小心的打量着康熙,不像生气,真真的是在夸奖自己。

    “简郡王还在招贤纳士?”

    “是。”

    “清月。”

    “奴婢在。”

    “你说春秋时期,王公贵族为何多养士之风。”

    “奴婢读书甚少,不知道。”

    “那朕为什么养着你们?”

    “这个奴婢知道,奴婢为皇上充当耳目,帮皇上守住大清的江山。”

    “知道了吗?”

    “您的意思是简郡王招纳私士,意图不轨。”

    “明白了,知道怎么办了吗?”

    “奴婢马上吩咐下去,派人监视好简郡王的一举一动,并把简郡王举荐的人一一登记造册,重要职位的人也派人去监视。”

    “去办吧。”

    清月退出了养心殿,长长的舒了口气。

    忙忙碌碌中,春节到了。宫灯换成了清一色的大红,各宫的小主、嬷嬷、宫女剪了许多的窗花贴在了窗棂上,新制的宫衣也分发到了各处,宫里上上下下都是一片喜气。康熙也起了兴头,命各宫宫主制作绢花,挂在树枝上,比比谁做得巧,最巧的人就会获得碧玉如意。各宫嫔妃立刻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一心的想讨康熙的欢心,每一个女人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柄碧玉如意。清月直吐舌头,原来康熙娱乐的方式如此特别,以前看过的一本心理书说过:男人看到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内心都会有一种征服的成就感,康熙把这种虐根性发挥到了极致,尽管他拥有整个**,仿佛若看不到她们的疯狂讨好,他就不舒服似的,无端弄出个什么竞赛,满足一下自己变态的征服感。

    一时间,制作宫花的嬷嬷、工匠成了热馍馍,还有主妃嫌制作宫花的嬷嬷和工匠制作的宫花新意不够,从外面寻来了扎花匠人。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全京城的纱绢迅速上涨,大街小巷人人都在热议如何制作绢花。清月才发现康熙是一时尚界人士,一不小心,引领了一股时尚的风潮。

    **热火朝天的制作宫花,清月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不曾想胤禩传来消息,要清月暗中帮助贵人陈氏获得碧玉如意。而胤禛那边把一颗心都用在了西北的军事上,只让那拉氏进贡了几朵金丝寿菊给自己的额娘。与此相反,十四爷胤祯天天跑到了长春宫,陪着德妃选材料,看匠人制作宫花,出谋划策,把德妃哄得喜笑颜开。清月中秋时说了陈氏的事,胤禛半天没有反应,她还以为胤禛有什么打算,从制作宫花这件事的处理方法来看,胤禛应该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用现代的话来形容,他就是一个eq白痴。

    康熙近六十岁时又要当父亲,这对他来说,是别有意义的。他宠陈氏只是表面,更深层的是自我欣赏和自我肯定。胤禛没想到这层,自己替他想到,让他拍马屁拍在马屁股上,千万别拍在马蹄子上,没想到胤禛没反应过来。清月提笔,却又不知如何落笔。无数隐讳的词在她脑海闪过,可都觉不妥。比小时候为了编日交作业记还痛苦,最后甄选了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又在后面写了:注解陈氏得宠。

    胤禛看到清月密信的时候,正在对一干内眷发火,她们居然也用金丝制作宫花装饰府邸。除了那拉氏,胤禛让所有妾氏都跪在雪地里反省。胤禛怒在心头,没注意头陀的眼神,顺手把密信打开。一眼扫过,不解,思索了片刻,明白了清月所指,不知怎么的笑了,把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一干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都下去吧。下不为例。”

    众内眷都松了一口气,安安静静的退出。

    “到书房来。”胤禛一转身到了书房,头陀紧跟其后,他强忍住好奇,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克己的胤禛在接到清月的信后,突然在人前失态,他也很想知道清月到底写了些什么。

    “你派个妥帖的人,找个驯马的好手,再找个制弓的能手,我有用,但这两个人不仅要是百里挑一的,嘴巴更要严。”

    “是。”

    头陀答完后,并没有出书房。胤禛明白他想知道密信的内容,可这种事关系到皇阿玛颜面,****,断不能让他知道。于是问了句:还有什么事吗?头陀知趣的离开了。

    胤禛把密信移到烛火上烧了,这种事,也只有清月才能察觉到,清月越来越攻于心计了,不,应该说越来越善于诛心了。胤禛五分喜,五分忧,喜的是自己有清月的帮助,如虎添翼;忧的是将来如何控制清月,她若救出了十三弟,还会和自己联手吗?一旦清月倒戈投降老八,或者皇阿玛胤禛不敢想下去。不知不觉间,他不但纵容了自己感情的任意妄为,也习惯了在政治斗争中信任清月。面对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混乱情绪,胤禛反复的克制了又克制,但这种混乱在现实面前,越发得压制不住了

    清月在各宫中乱逛了一圈,各宫嫔妃扎的绢花近看都很精致,远观却没有什么特色。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反倒把先前扎的绢花弄坏了许多,各宫的宫人都慌慌忙忙的赶扎绢花。

    一群小太监匆忙的从自己身边跑过,清月拉住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问他出了什么事。

    “禀姑姑,刚刚延禧宫的小宫女不晓事,在屋外打翻了水盆里的水,没承想这天冷,水结成了冰,被祥嫔娘娘踩到了,摔断了手。”

    清月又问:“延禧宫在东边,他们往西边跑什么。”

    小太监摇头道不知,清月放开了他,突然有了主意,找到了胤禩平时派来和自己联系的小太监小桂子,贴耳把方法偷偷告诉了他,让他秘密去办。小桂子听完后,一脸的欣喜,跑着去办了。

    年二十九,陈氏在众人面前出尽了风头,她的院中一树的火树银花,绢花冻在冰花中,再在里放上了小蜡烛,夜晚点上,霎时好看,刚点上就引得人来人往的观看,康熙闻讯来观,也是赞不绝口,一高兴就把碧玉如意赏给了陈氏,一场争奇斗艳就这样落幕了,陈氏表面很是风光,可背地里却引发了多少咒骂和埋怨。

    大年三十,按宫中规矩,康熙宴请了各亲贵,年初一去了天坛祭拜天地。趁康熙不在宫中,清月一早就到苏嬷嬷屋里请安,虽说自己表面上有了权力,但背后还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这双眼睛是谁,清月现在不知,但她相信她在一个月后就能知道,目前表面上的一些功夫,她要一一做足,才能把她真实目的隐藏在一切合理的范围内。

    “给师父拜年,这是清月孝敬您的一点东西,希望还能合您心意。”

    “你有心了,这是红包。也是师父的一点心意。”

    “谢师父。”清月把红包收在袖子里,又和苏嬷嬷唠了一下嗑,才离开。出了苏嬷嬷的门,清月又转拜了几个有权势的公公和嬷嬷,脸都笑到了抽筋,总算把该拜的山头都拜了。到屋里,清月吩咐伺候自己的小丫头,又找来了胤禩派来和自己接头的小桂子。

    “姑姑,您找我?”

    “是,宫里人多眼杂,你我见面不一定能瞒得住人,我想好了,以后你和我见面就大大方方的见。”

    “姑姑,小的迟钝,不懂您的意思。”

    “我会给你个身份,方便你和我以后在宫中见面,这样别人也不会起疑。”

    “奴才全听姑姑安排。”

    “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若有人问起,我们帮陈氏的事,你如何答?”

    “陈氏的事,断不会有人知道。”

    “陈氏出尽了风头,这事如此的张扬,肯定会有人知道的。”

    “奴才就说是奴才的主意。”

    “和我见面的事呢?”

    “奴才就说姑姑找奴才要些蜂蜡。”

    “很好,难怪你主子看重你。这是十两黄金,给你过节用。”

    “姑姑不必如此,奴才不敢当。”

    “别人赏你的,是别人赏的,我给你的,是我给的,拿着。再有,若有人问起你如何想到的这个主意,你说在梅园看到被冰冻住的梅花,突然想到的,知道了吗?”

    “是。姑姑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吧。”

    清月冻了很多的绢花,一得到小桂子被康熙盘问的消息,便在梅园的假山高处的盆景上挂上了绢花,远远望去,假山上头好像着了火。

    “果真是你。”康熙来了,清月差点高兴的蹦起来。

    “奴婢给皇上请安。”

    “朕不相信小桂子的话。”

    “皇上圣明,是奴婢教小桂子这个法子的。”

    “你为什么要帮陈氏?”

    “奴婢不是帮陈氏,奴婢是帮奴婢自己。”

    “又想进去见胤祥?”

    “不,养蜂夹道夏天潮湿闷热,冬天阴冷潮湿,奴婢不求和十三爷私会,奴婢只求十三爷能过得好一点。”

    “如何个好法,你且说来听听。”

    “虽不是锦衣玉食,但求他不受暑热和阴寒之苦。”

    康熙把一个梅花绢灯挂在了最高处。

    “李德全,今夜把你十三爷请到月华宫。一会儿,朕和清月一同过去。”

    “嗻,奴才这就去办。”李德全离开,假山上只留下清月和康熙。

    清月跪下谢恩:“谢皇上成全!还请皇上再开恩,饶了小桂子,他是无辜。的奴婢只想利用他替十三爷求情,所有事都因奴婢那点痴念而起。”

    “朕不会放出胤祥,这是为他将来考虑。至于小桂子,以后就让他照顾胤祥,你可以时时和他见面,由他告诉你胤祥的状况。生活用品也可以传递进去,但不能夹带不该夹带的东西。明白了吗?”

    “谢皇上天恩!不过,皇上怎么知道奴婢还想要求什么?”

    “你无缘无故和个小太监扯上关系是为什么?朕明白,你想要收买一个自己的人进去照顾胤祥。”

    “奴婢无言以对圣恩。”

    “你的资质不错,稍加磨砺,比费色曜都强,他只一味的阴狠毒辣,而你张弛有度。朕没看错人,记住,你和朕的约定。朕即使在地下,也会派人看着你的。”

    “皇上福泽深厚,前段时间身体虽抱恙,但现在已经恢复如常,天赐万寿,不是常人可比的。奴婢跟了十三爷,二爷就是奴婢的二哥,奴婢一定会尽力的。”

    “你倒是反应快,没朕的旨意,你难入宗谱。”

    “奴婢不求那些虚的,只是爱屋及乌罢了。胤祥与二哥交好许多年,二哥待我们不薄,曾想上书为我们保媒。奴婢出生卑微,得二哥此厚爱,理当感恩。”

    “你心里有胤祥,朕看得明明白白。可对胤礽,朕看不明白。”

    “奴婢惶恐!”

    “不用惶恐了,你的心性朕倒是看明白了些,胤礽被废,危害不了胤祥,你是不会主动害他的。”

    清月不知如何答复康熙。

    “走吧,别跪着了,去月华宫。”康熙让清月扶着,下了假山,移驾月华宫。

    李德全办事不含糊,不过一刻的功夫,月华宫已经收拾的像模像样,胤祥跪在门口恭迎康熙。康熙吩咐清月:“扶你十三爷起来。”

    清月脸红了,有些扭捏的去拉胤祥,胤祥暗中拍了拍清月的手。

    “胤祥。”

    “儿臣在。”

    “看见假山上那片火热的情谊了吗?”

    “看见了。”胤祥脸上淡淡的含笑。

    “朕后悔了,让你休了章佳氏清月。”

    “皇阿玛,一切因儿臣而起,您要责罚,就责罚儿臣。”

    “看看你这点出息!”

    “皇阿玛。”

    “奴婢愿自请自罚。”清月跪在了胤祥身旁。

    “你们紧张什么,这里是月华宫,朕让你们过来只是想让你们陪朕吃顿饭。”

    “皇阿玛,您吓死儿臣了。”胤祥反应过来,康熙在逗自己呢,脸红了。

    清月翻白眼,康熙居然戏弄她和胤祥,看来他心情不错。

    “胤祥,你这个侧福晋不简单。”

    “嗯,清月确实不简单,否则儿臣也不会倾心于她了。”

    “喂,你是夸我呢?还是毁我?”清月瞪着胤祥吼道。

    康熙和胤祥同时瞪眼看着清月,清月见状忙跪下:“奴婢失礼了。”

    康熙和胤祥又同时笑了起来。

    清月悲哀的看着胤祥,这个大笨蛋,忘记了自己前一刻还在养蜂夹道中受苦,现在居然陪着康熙笑话自己。

    “清月,你高兴过头了吧?”康熙问。

    “我看她是得意忘形,露出了狐狸尾巴。”胤祥继续毁人不倦。

    清月恨不得掐胤祥两下,碍于康熙在,只能好好的跪在地上。

    “怎么不说话了?”康熙故意问。

    “这屋子里最大的人是皇上和十三爷,你们父子一心欺负奴婢,奴婢再说什么,都只有被欺负的份,索性不说了。”

    “发脾气了,胤祥,女人不能太娇宠了。”

    “儿臣有机会,一定会好好管教的。”

    清月咬牙看着胤祥。

    “李德全,厨房有面粉吗,弄些来,朕想包饺子,还有弄口锅。”

    李德全一脸的为难。

    皇上就是皇上,有面粉就能包饺子,笑话。

    不过皇上在兴头上,谁也不敢坏了他的兴头,全部人都以最快速度去应他。幸好宫中小厨房为了准备糕点,和了许多面,李德全从那里拿来了些,御膳厨房的厨子又以最快速度做好了馅料,李德全指挥小太监把一切布置好后,康熙发话,让他们门外伺候。

    清月最不善于做面食,硬着头皮给两位大爷包饺子,费了大半天劲,把白白的面团揪得七零八落,案板上全是不规则的饺皮,胤祥在一旁干着急,实在看不下去,挽袖来帮忙,康熙虽看着生气,却只在一旁背着手出主意,样子像个下乡干部。桌子上的“饺子”在三人的合力下,更加惨不忍睹。

    “清月,你还是朕的司膳,连饺子都不会做,明天就到御膳厨房好好学学。”

    “是。”

    “煮吧。”康熙又吩咐。

    “皇阿玛,我看还是不要吃了,让厨房做些送过来。”

    “你做的,难得,朕怎么也要吃吃看。下次清月做不出来,你们就不用见面了。”

    “我一定好好学。”清月连忙保证。

    饺子漂起来后,清月捞起来,递给了胤祥,胤祥试吃了一个后,呈上给了康熙。

    “虽然样子难看些,味道还不错。你们也尝尝。”

    清月又捞了两碗,一碗放在胤祥面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宫廷中讲究食之不语,三人一声不响的吃完了饺子。康熙吩咐胤祥伺候自己漱口洗手,弄完后,康熙让李德全送胤祥养蜂夹道。胤祥看了一眼清月,欲言又止,咫尺之隔,仿佛天涯海角。清月忍着泪,点头送别胤祥。

    “有些事胤祥掺和得太深了,反倒对他不好,有你照顾着,他断不会出事的。”康熙披上了毛裘养心殿去了。

    屋子里只剩清月一人。

    清月想了想,把剩下的饺子煮了,放在保温食盒里,翻墙入了咸安宫。

    咸安宫和外面是两重天,一盏幽暗的宫灯张煌的挂在廊前。正殿里也只有一盏油灯,胤礽盘腿坐在蒲团上,昏暗的光线,让他的面色发黄。

    “奴婢参见二爷。”

    “清月?你怎么来了?”

    “奴婢亲手做了些饺子,送来给二爷。”

    “只为送饺子?”

    “是。”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心已向佛,早戒了这些荤腥。”

    “奴婢不知,冒犯了二爷。”

    “不碍事的,你走吧,别因私见我,反倒连累了你。”

    “那您多保重,皇上为您,除了费色曜。”

    “清月,这些我都已看得很淡了。世间一切,皆为空像。心欲所至,幻想丛生。我私下劝你一句,若能离开,及早抽身,远离这些恩怨纷扰,牵绊在这里头,迟早你性命不保。到时,十三也救不了你。”

    “多谢二爷,奴婢一定会记住的。”

    清月提着食盒,翻墙出了咸安宫。

    离开?清月何尝不想,以往的种种,早让她有了去意。但因缘际会,背负着内疚与思念过一辈子,她目前事做不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又来咸安宫了?”

    清月抬头,对面是过去的太子妃石氏。

    “是,福晋。”

    “你充当他人的细作,暗中传递消息,监视我们,事到如今,太子已倒,你又假腥腥的做什么态?不怕我告诉皇上,你的所作所为?皇上知道了,恐怕饶不了你背后的主子。”

    “福晋娘家探望家人吧?”

    “我逢年过节家探望家人,是皇上亲自允许的。”

    “与福晋一样,我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才做了和福晋同样的事。只要太子还有利用价值,您就不会停手,对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很简单,四爷不可能陷害十三爷,我和胤祥更不可能陷害对方,那只剩下您了。绝意于太子后,您早已心如死灰,与世无争。能让您再次心动,违背常理的陷害我和十三爷的人,肯定是您最亲近的人。”

    “你胡说什么?我这就面圣,看皇上会处罚谁。”

    “别紧张,若我要对付他们,那个叫谨枝的官女子就不会死得那么顺利了。还有些东西,我想我应该还给您。比如说:谨枝姑娘写给您嬷嬷的条子。”

    清月才说完,石梦欣面色发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福晋,你好好的待二爷吧,现在二爷这样,他们不会再逼迫你了,只是你要小心他们会杀人灭口。”石梦欣一脸的不相信,清月摇头说:“您死了,换一族的安逸,他们做得出来。老夫人不在了,能护您的人没有了,千万当心。至于我,早就罢手了。”

    清月说完,顺小路到了屋子。这个年头开的不错,既顺利的见到了胤祥,又改善了他的境遇,听康熙的言语,自己还有再见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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