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么?这就是本公主的皇嫂,夜王妃。”帝心静满含嘲讽笑意的声音在头上响起,千凉也懒得应她一眼。

    今日她落难,对方欺她辱她本就是成王败寇的亘古之道,只是他日谁能笑到最后,还得看造化!

    跟随帝心静前来的丫鬟侍卫见帝心静心情好,纷纷附和讨好拍马屁。

    “哎呦,原来这就是夜王妃啊?”

    “就这德行还敢称南藩第一美人,比起咱们公主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呸呸呸,她也配跟我们公主比?我们的公主才是天启,哦不,是天辰大陆的第一美人。。。。。。”

    帝心静听着下人的吹捧,心中飘飘然,好话谁都喜欢听不是?

    今日的她盛装而来,一身雍容的华袍富丽堂皇,端庄大气,发髻挽成复杂的花式,金簪银钗好不奢华,眉心处又贴了花黄,可谓是人比花娇。

    如果千凉见了,定然也会与母仪天下的武则天联系到一起。

    当然,前提是帝心静只端庄的站着,没有脸上那副高高在上鼻子朝天的得意神态才会出得了效果。

    “公主大驾光临,还真是让夜王府的大牢蓬荜生辉了啊。”千凉挪了挪有些酥麻的胳膊,打断了他们喋喋不休的拍马屁。

    本不想搭理这群明显是来耀武扬威给她难堪的人,只是怕她若不出声,他们还要旁若无人的念叨上好一会儿了。

    “大胆,见了公主还不行礼!”帝心静身后的丫鬟立马站出来,狐假虎威的指着地上的苏千凉,大声斥责。

    帝心静是天启的公主,她是南藩的公主,同等的封号,客随主便她初次见面行个礼已是极限,如今她入了夜王府便是帝心静的皇嫂,不管对方承认不承认,那一声皇嫂叫得多不甘心,隐藏了多少嘲讽,她都高帝心静一个辈分。

    让她向帝心静行礼,完全是没将她放在眼里,存心侮辱她罢了。

    千凉未语,帝心静也一时间没有说话,然后突然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正当所有人为她的反应摸不着头脑时,帝心静毫无预兆的一反手,一巴掌扇在方才插话的那名丫鬟脸上。

    “放肆!没看到本公主可怜的皇嫂双腿废了,站都站不起来,你让她如何行礼?”

    这是在帮千凉说话?听语气还挺像回事,所以不能听语气,只能听内容,戳了她残废的痛楚,还要以此为借口羞辱她。

    被打的丫鬟捂着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点头称是,全身哆嗦着,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敢说出口。

    “行了,地牢不干净,不适合公主的金躯久留,公主还是请回吧。”千凉冷冷的送客。

    她可没心情看这群女人在她面前做戏!

    “请回?呵呵。”帝心静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本公主自然得回了,但不是现在,本公主还没瞧瞧皇嫂到底落魄到了什么地步,哪舍得马上就走啊?”

    她说着一脚狠狠踩到了千凉的腿上。

    “唔~~~”受伤的短腿被帝心静一踩,千凉疼得一口咬破了嘴唇,十指紧紧的扣入身下潮湿的泥土。

    “传言果然是真的,夜哥哥当真为了本公主打断了你这小贱人的双腿,看来夜哥哥心中还是有本公主的!”帝心静满意的收回脚。

    千凉刚松一口气,眼前便迎来了一只托着手绢的手,入鼻的是呛人的脂粉味,她的下巴被帝心静用手绢捏着抬了起来。

    “瞧着小脸,果真是国色天香啊,瞧这双眼睛,当真是够狐媚的,难怪能勾了男人的魂儿,哼~~~”帝心静恍若在欣赏着一幅极美的画卷,只可惜,这幅画不是她的。

    除了摧毁,她可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处理了。

    “帝心静,你想做什么?”千凉沉了眸光,使劲甩头,想从对方手下抽出被钳制的下巴,奈何她越是想避开,帝心静就将她的下巴捏得越紧。

    紧得都快将她的下巴捏碎了,事实上帝心静也很想那么做,只是碍于这里还是夜王府的地牢,她并不打算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对夜王妃动手。

    “想干什么?当然是用刀一刀一刀的话毁了你的容,再找几个男人好生品尝一下夜王妃的滋味,哦,对了,最好能让夜哥哥亲眼看到你在其他男人身下yin荡的模样。”

    帝心静恶毒的从齿缝中挤出这些话,这些她的确很想看,不过,她更想让这个女人死!

    “带走!”她狠狠推开已经昏迷过去的苏千凉,随手将沾了迷药的手绢丢弃在一起,起身往外走。

    后面的侍从不敢懈怠,手脚麻利的将千凉套进了麻袋中,由其中一人扛上追上帝心静的脚步。

    楚府

    “少爷,这是皇城内个大小店铺上月的账本,请您过目。”

    红墙碧瓦的楚府,琼楼玉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小桥,一派奢华,若是千凉入了这楚府,估计也得心生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慨。

    天启第一富豪的府院,到底不负虚名。

    悠长的回廊,绿植如茵,楚雪城左手拿着账本,右手翻着书页,一目十行,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记在心头,并加以分析。

    皇城内各大商行的负责人都围绕在他左右和身后,低头哈腰,狗腿的讨好着他们真正的老板。

    问前头为何没有围人?

    因为楚少在往前走,孰敢挡道?

    答曰:冷面夜王帝释夜!

    “你们先回去吧,本少看完了这些账本再差人请你们过来商讨。”楚雪城随手将手上的账本丢到了紧随其后的侍从怀里的一堆账本之上,自己旁若无人的大步往前。

    侍从接了账本,无需楚雪城再多吩咐,径直转身将账本送往楚雪城的书房。

    其它掌柜负责人一见前方伫立着的天人背影,私下一个眼神示意,都很有自觉的退走了。

    他们家楚少的好基友来了,他们还是别留下来碍人好事的好。

    那日苏千凉驾驭了燕龙出逃的事皇城内目睹之人不在少数,又因帝释夜夫妇在平民百姓中的关注度本就是高得令人发指的。

    因而不出半日,此事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

    皇帝今日举办的家宴,夜王妃不能出席了,本以为夜王也会借病不出,没想到他还是露面了。

    进宫之后定然也没少听见那些冷嘲热讽。

    原本皇子娶了正室,三日之内新婚夫妻就该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的,奈何夜王妃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日就被贬去了柴房,之后又被这样那样的事给耽搁了。

    加之帝释夜本就不受宠,皇帝也是懒得管的。

    只是现在一下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各种闲言碎语嚼耳根,事实被添油加醋的塞进了深宫内的贵人的耳朵,这场家宴吃得可谓是火药味十足。

    好在没有起什么冲突,只要不动手,那些人百张嘴都在帝释夜这里占不着任何便宜,就他那张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变化的冰块脸,就够那些人自己气得喝一壶的了。

    是的,冷面夜王喜怒无常,且不露于形色,他要发火的时候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不想发火的时候,任凭你磨破了嘴皮子,他连眼色都懒得给你一个。

    该喝茶继续喝茶,该睡觉继续睡觉,皇帝责问他答便是,有错他认便是,这样一来,他老子都没话可说了。

    错本就不在他儿子身上,有错的儿媳妇也已经被儿子惩罚了,他还能说什么?

    倘若真有一个人能毫不费力的识破帝释夜的伪装,当属苏千凉无疑。

    一夜的醉酒,楚雪城放下了手上的大事小事,全程作陪,他知道,强大如帝释夜,心头也是有软肋的。

    一是逝去的萧贵妃,帝释夜的生母,再者,就是他的心上人了,恐怕他这个兄弟,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排在了王妃之后。

    换做平时,他定然是不依,哪能任帝释夜这样重色轻友的乱来,可,帝释夜今日一来便没有多言,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就算醉趴下了也未给他吐露一句心中的苦。

    帝释夜不说,他也不会问,既是兄弟,就该理解信任,正如帝释夜想要大醉一场,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只到他这里来喝酒一样。

    夜王府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真正的内幕定然是不为人知的。

    而帝释夜买醉也不会是因着闲人的几句闲言,真正令他烦心的,恐怕还是夜王府里的那一位。

    这是楚雪城继萧贵妃去世后第一次见帝释夜这般放纵自己。

    翌日,天蒙蒙亮,桌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酒坛子,地上还滚落了好几个,肃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半敛的竹帘微微一晃,桌上的残烛湮灭了最后的火苗。

    伏在桌上的帝释夜猛地拔起头来,神色慌乱,急急的就往外面走了。

    被他的动作惊醒的楚雪城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帝释夜走得急,他也追了上去。

    方才逆沙传信,王妃从地牢里失踪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刚踏进夜王府,早就等候在大门口的秦渊就迎了上去,帝释夜沉着俊脸,低声质问一声,脚步不停,径直向大牢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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