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过后,只听到穷奇牙齿扎上**的声音,接着闻到了从撕裂的肌肉传来的鲜血的腥味。【小说文学网】

    光芒一点一点地消失。

    在白茫茫的视线里,颜色慢慢地恢复了。没有焦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影子,就在视线快完全恢复正常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脸上。

    是温暖的,水珠。落到脸上的水珠沿着脸颊向下滑落。

    缓缓张开紧闭着的眼睛的他们茫然地抬头看向月亮。

    不对,正确来说那不是月亮。那东西散发着月亮般金色的光辉,所以在一瞬间,便误以为那就是月亮了。——没错,那是闪耀在额上的,金冠的颜色。

    血啪哒啪哒地从肩膀上溢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咬得那么深,已经可以看到肉了吧?

    明明比自己要高得多,但因为正跪在地上,所以目光的高度是和自己完全一样的。

    红莲像是要把她们覆盖似的,把双手压在瓦砾上,肩膀上的肉被穷奇咬去了一块,但即使这样,他紧咬着牙,仍旧是一动不动。

    没有理由的。穷奇的牙齿明明是冲着自己的喉咙咬过来的。但现在为什么咬在红莲身上了?

    抓狂的穷奇在下一瞬间又用锋利的爪子向红莲划过去。又添加了新的伤口,红色的雾气四散。

    红莲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两人,突然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笑容,心脏突然变冷了。猛然发现一切都是现实,喊了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不逃啊!我好不容易……”

    连从没用过的召唤雷神的法术都使出来了,明明可以逃走的。

    红莲没有回答。他的背上、肩上、腹部,全都被妖怪啃噬得体无完肤。

    轻轻地拨开裂开獠牙扑过来的小妖,红莲在自己的周围筑起了火焰的障壁。

    障壁燃烧起苍白的火焰,把他们包围在其中。里面没有一点热气和火焰。只是给袭击两人的妖怪还以颜色。

    确保了他们的安全之后,红莲一个踉跄,用手支撑着地面倒了下去。血啪哒啪哒地滴落。

    昌浩大声呼喊起来。

    “红莲你这个笨蛋!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应该怎样向爷爷道歉才好啊!”

    “十二神将也不是不死之身啊!万一死了怎么办啊!即使重生也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红莲了啊!”

    红莲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不用在意。如果你们死掉的话,我会很为难的。”

    昌浩颤抖着看向红莲。

    这之前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很难过,我不想让你死掉。

    我赋予你喊我名字的权利——

    这些话语,在脑海里复苏,鲜活地浮现出来。

    面对哑口无言的他们,红莲继续平静地倾诉。

    “……你们要当上阴阳师。最厉害的,超越晴明的阴阳师。我怎么可以让你死在这种地方呢?”

    没错,早就已经决定了。

    昌浩不知道,晴明也不知道,只有能预知未来的昌雪知道。这是,红莲在他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凡是和晴明有血缘关系的人确实都拥有着不凡的实力。但是,全部都畏惧着红莲。表现出恐慌的样子,大声哭喊直到发烧,以此表达着自己的厌恶。

    “要是红莲死了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小怪不在我身边的话,我会很寂寞的!而且……”

    话一下子停下来了。怒气和心痛交织,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想不出来。

    红莲笑了。没错,当时你们没有哭。

    无论谁都恐惧着我腾蛇的气息,害怕我的神气,不允许我出现在他们眼前。

    即使是其他神将也是。

    只有这两个刚出生的小孩,笔直地盯着我、高兴地笑着,把那小小的手掌朝我伸过来。

    即使腾蛇隐身待在旁边,也完全不感到害怕。长大到看到自己的时候,每当跟在晴明后面走、就要跌倒之时,都会扶住腾蛇的腿,露出快乐的表情。

    他们小时候的样子,在红莲合上的眼睑里复苏了。昌浩不知道,腾蛇一直在他们的身旁。救起就要掉落水池的昌浩,在那以后也是在默默地守护在他们身旁,注视着他的成长。

    ——给他们配上式神?那样的话,我去吧。并不是晴明命令红莲的,而是红莲自己向晴明提出的。

    无论是对小怪,还是知道了红莲的真实身份,他们的态度也完全没有改变。这种稀有的天性,红莲不想让他失去光泽。

    不过,果然是双胞胎吗?说出的话真的同步了呢。

    但是,红莲不知道的是,在昌雪知道自己是神之前,她所经历的,和红莲非常相似。

    不是恐惧,而是彻底的讨厌。

    轻轻地呼吸着,红莲喘了口气。虽说是神将,但也不是不死之身。如果实体受到伤害的话,还是会死的。

    火焰的障壁开始摇曳。红莲动了动眼睛,望向外面。障壁外面的妖怪即使冒着激烈的火焰,也前仆后继地把爪牙伸过来。

    红莲站了起来准备迎击,抓住他的手腕,昌浩屏住呼吸大叫。

    “我一定会变成大阴阳师的,红莲你要好好地看着我!要是在这里死掉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红莲微微张开眼睛,昌浩推开红莲,走上前去。

    “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异邦的妖怪,我是真的生气了!”

    无数的妖怪发出了嘲笑。

    胸口很痛。那刺痛感越来越严重。刚刚的招神术也许已经把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光了吧。但是……

    昌浩抽出符咒摆好阵势。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放弃?有志者事竟成!

    “归命诸金刚……”

    “住手,昌浩!昌雪你也不要去!”

    昌雪正拿着神刀在劈妖怪。她的灵力和神通力早就已经耗尽了。

    就在这时。

    从天上飞来无数的光束,在一瞬间把层层叠叠的妖怪全都扫清了。

    昌浩手持符咒,浑身僵硬。

    有几个人影正在轻而易举地消灭那成群的妖怪。

    那并不是人类。虽然外表和人类没什么差别,但浑身释放着清凛的神族的气息。

    穷奇回头看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敌人,低声威吓着。

    在几个人影中,穷奇紧紧盯住其中一个青年,裂开了锋利的牙齿。

    “……是谁?”

    “你还不配我们报上名字。”

    昌浩看着那个青年。

    年纪大概有20岁左右。整齐地穿着深色的狩衣,长长的头发绑在脑后。没有戴上成年以后必须要戴的乌帽,和外表看上去的年龄不太相称,让人有种奇妙的感觉。

    其他的人影跟随着那个青年。就像守卫一样站在他前面。

    那是,式神?

    “又来个灵力更强的,可以一起吃了!”

    “开什么玩笑!”

    青年从怀里取出符咒,浅浅一笑。突然,灵力急速膨胀起来。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

    穷奇一声怒吼,众怪扑了上去。**、朱雀和太阴上去开始打起来了。

    昌浩不自觉地往后退。竟然还有这样厉害的人。他所知道的最厉害的人是晴明。而这个青年的实力在晴明之上。

    “那个……是谁……”

    没有人回答。昌浩也并不指望有谁能回答上,他就那样注视着青年的行动。

    妖怪逐渐增多,把青年团团围住,数量数之不尽。

    “爷爷不带这么帅气的彪悍出场的!还有**,朱雀,太阴你们也是!”昌雪大叫一声。

    “缚鬼伏邪,百鬼消除,”

    越过式神们的空隙,几个妖怪向青年袭去。

    “危险!”

    昌浩立刻结军茶利明王印。走出红莲布下的障壁,昌浩大喊。

    “归命普遍诸金刚!摧破恐怖!”

    袭击青年的异形和围在昌浩周围的无数的妖怪一起被弹飞出去,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青年微微睁大了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微微地笑了一下。跟随在他身边的式神也意想不到似地瞥了昌浩一眼。

    昌浩松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到了地上。

    “昌浩!”

    红莲紧张地喊了起来,昌浩马上做出没事的回应。

    昌浩的法术使异形不能再靠近青年。拥有如此厉害的法术,无论是谁大概也不需要帮助了吧。但以昌浩的性格,他不能容忍自己只能袖手旁观。

    直直地盯着紧张起来的妖怪们,在昌浩的法术的守护下,青年发出了清澈响亮的声音。

    “——万魔拱服!”

    ——————————————

    昌浩一时间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

    茫然地向四周望去,四处都散落着无数因落雷而烧焦的尸体。

    妖怪们争先恐后地四处逃散,迫不及待地要逃到安全的地方。

    那只可怕的怪物穷奇不甘心地怒视着青年,消失在黑暗之中。

    剩下的,只有一片寂静,还有在清凛的月光照射下的瓦砾的碎片。

    红莲冷冷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青年。

    青年来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昌浩跟前,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头。

    奇怪?

    等昌浩回过神来,青年正在那里平和地笑着。

    然后,他抽出符咒,轻吹了一下。

    符咒飞到他们身边,突然张开,把他们全身包裹起来。

    “红莲!”

    昌浩飞快地跑过去一看,红莲身上的伤竟然全部消失了。

    确认过后,昌浩松了一口气。

    “厉害……”

    可怕。自己竟然不知道有这样厉害的阴阳师存在!

    虽然安倍晴明是当代首屈一指的阴阳师,但如果真有这么年轻就拥有这么厉害的力量的阴阳师存在,这个记录恐怕要被改写了吧。

    风猛烈地吹着。

    昌浩猛地转过去头来。

    “不在……”

    往四周环顾了一下,一点儿气息也没留下来。由此可见,他比想象的要更加厉害了。

    慢慢地吐出气息,昌浩才觉察到身上一点痛楚都没有了。

    是那个青年做的吧。真是了不起的实力。

    “——昌浩,回去吧。”

    小怪尖锐的声音有点不高兴。昌浩往下望着他。

    浑身洁白纤细的小怪正一脸不快地盯着地上的瓦砾。边上的某只小银狐跳到了昌浩的肩上。

    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但果然还是有哪里在痛吧。

    无论怎样,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两手把小怪抱起来,昌浩笑了。

    “好,回去吧。”

    ——————————————

    回到安倍宅,已是东方发白的时候了。

    虽然昌浩总是精神饱满的,但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拖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总算顺利越过围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怪,你好好休息吧……小怪?”

    小怪没有跟在身边。

    昌浩觉得奇怪,走出房间一看,小怪和某只银狐正一脸不高兴地走在走廊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觉得事有跷蹊,昌浩尾随着他们。只见他走进了晴明的房间。

    “啊!等一下!这个时候爷爷还在睡觉……”

    昌浩正在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就听到小怪充满怒气的声音。

    “晴明,你为什么要干这么胡闹的事情!”

    昌浩浑身僵住了。

    ——什么?

    从板门的缝隙中战战兢兢地往里窥视,小怪对靠在案几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晴明大发雷霆。银狐已经变成了昌雪。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门突然打开了。开们的人大概也是式神、十二神将中的其中之一吧。

    “我是天一。请别客气,进来吧。”

    意识到自己被招进去,昌浩乖乖地走进了房间,晴明俨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温和地笑着。

    “为什么魂魄出壳?!万一失去魂魄的身体受到伤害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出那种错误的,这里有青龙和玄武保护着,不用担心。”

    “不过也不带那么华丽的出场的啊!”昌雪表示郁闷。

    “啊,是昌浩啊。刚才真是危险呢。所以我才每天都对你唠叨说要好好修炼的呀。爷爷我并不是讨厌你才说这样的话的。只是,如果在那种场面只能牺牲自己而别无他法,爷爷要什么时候才安心引退啊……”

    “什么?”

    昌浩不自觉地反问,晴明没有理会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爷爷为了可爱的你,还是勉强地做了。”

    “……你在说什么?”

    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昌浩皱着眉头,但仍然保持着平常心,心平气和地听祖父说下去。

    “爷爷,那是什么意思?”

    晴明用手中的扇指了指昌浩的后方。越过肩膀朝后面看去,昌浩突然在那里僵住不动了。

    那里有三个人影。散发出清冽的神气,那肯定不是人类。而且,昌浩刚刚才和他们碰过面。

    “……神将……?”

    口里低声念叨着,眼睛慢慢看向晴明。

    难道……

    晴明静静地笑着,没有回答。这时,小怪发出了极度生气的怒号。

    “所以我说,你也要想一下你什么年纪啊!”

    小怪的怒气还没有平息下来,发出了巨大的嚎叫。

    昌浩无可奈何地按着额头,决定先把收集到的情报整理好。

    就是说,把昌浩他们从绝境中救下来的,是率领十二神将赶来的晴明。晴明把自己的灵魂从本体中脱离,来到他们所在的地方。

    但是,外貌呢?无论怎么看,那青年也只有二十岁左右。而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祖父已经年过七十了。

    注意到昌浩的视线,晴明故意叹了口气。

    “昌浩啊……”

    挽着胳膊,这位看上去很疲劳的老人,用凝重的口吻说话了。

    “爷爷我呕心沥血地要把所有的知识都传授给你,原来那是不行的啊……”

    “……啊……”

    “真是可悲啊,那种程度的妖怪,竟然不能轻易收拾掉呢……”

    昌浩突然说不出话来。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样在心中不断地集结。

    晴明用手指支着额头,无力地垂下来。

    “果然还是要再次重头复习才行啊……从懂事之前起,你就‘爷爷、爷爷’地喊,每天都跟在我后面跑,还笑得很高兴呢,那时候还真是可爱啊~”

    又来了。我要冷静,不能输给他!

    仿佛没有注意到拼命忍耐的昌浩,晴明旁若无人般地继续说了下去。

    “你还记得吗?你说过长大时候要像爷爷一样成为一个阴阳师的。但现在竟然弄得这么狼狈,爷爷真的要哭出来了……”

    昌雪和一直愤慨无比的小怪也安静下来,冷眼旁观昌浩和晴明的这场貌似风平浪静的对战。

    “那些家伙只是逃散了而已。仍然在什么地方潜伏着。但是……就连那些妖怪也对付不了,这样是无论如何也当不了最高的阴阳的啊……正因为我这个爷爷教导无方而打碎了你的梦想,爷爷我很伤心、很伤心啊……”

    嘭!终于突破了愤怒的临界点。

    “我明白了!我会把那些怪物打倒给你看的!啊啊,你等着瞧!”

    小怪瞪大了眼睛,嘴巴呈倒三角状。

    高声宣布之后,昌浩站了起来。

    “我要去睡了!晚安!”

    昌浩愤怒不已,在走廊啪哒啪哒地大声迈步,向房间走去。

    小怪的眼睛呈服部平藏状。

    内心窃喜,目送着昌浩离去,晴明不禁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那小子还是那样容易对付啊。”

    小怪半月眼的瞄着内心欣喜的晴明。

    “……晴明,你一定会被讨厌的。”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即使这样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昌浩呢。这全都是我爱情的表现~”

    真是无敌。

    小怪无可奈何地叹息,晴明突然严肃起来,探出身子。

    “红莲啊,你也要振作起来。你放下作为我的式神的任务,也无非是为了那样吗?”

    被唤作红莲的小怪一下子沉默了。

    既然自己自愿去当昌浩和昌雪的护卫,那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守护到底。但那并不等于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守护昌浩,此外,还要守护自己的生命。

    晴明所说的,就是这件事。

    小怪甩了一下尾巴,向晴明行了个礼就和昌雪离去了。

    昌浩房间的拉门打开着。

    几本书朝探头进房间的小怪和银狐飞了过来,他们立刻本能地呆立不动了。

    “昌…昌浩……”小怪的眼下都是黑线。

    室内是一片惨状。

    几帐倒下,案几翻转、书籍凌乱、卷轴展开得满地都是。刚刚从小怪耳边飞过的好像就是那《山海经》。

    “可恶!!!!!!!!说什么……说什么‘正因为我这个爷爷教导无方而打碎了你的梦想’啊!普通的阴阳师可以灵魂出窍,而且还能做出返老还童这种像妖怪一样举动吗?”

    确实是这样。小怪也暗自表示同意。

    因为是晴明,所以才能成功。其他的阴阳师是没可能做出来的。

    把习字用的和纸拧成一团,昌浩继续大发牢骚。

    “那家伙大概从一开始就在看了吧!既然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了,那就在红莲和昌雪他们伤痕累累之前出来救我们啊!神将受伤也会疼的!也会流血的!那只老狸猫真令人生气!!”

    也许是这样吧。昌雪也赞同昌浩的说法。因为是晴明,所以他真的会这样想的。

    一直在抱怨的昌浩,知道他们负伤的真正原因。

    因为自己还不成熟。正因为自己的不成熟,所以他们才必须花那么大的精力来保护自己。

    还没有使出一半的实力,就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了。

    晴明说得没错。错的是半吊子的实力不足的自己。

    昌浩抽打着桌子。“虽然说到底,我这个半吊子确实不好,但是,但是!”

    但是这份汹涌的怒气应该发泄到哪里才好?

    小怪挠头,嘴角抽搐。

    “小怪!昌雪!”

    “是!”小怪和昌雪惊跳然后站军姿行军礼。

    昌浩两手紧紧握拳,不住地抖动,用响亮的声音说到道。

    “我要试着去做!我要亲手把那些怪物全部打倒!所以,你们要帮我!!”

    面对昌浩突如其来的要打倒怪物的誓言,两只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随即高兴地点了点头。

    昌浩一把挑起帘子。

    黎明的天空纯净地、明亮地扩展着。

    啊,多么清爽的破晓的天空啊!

    但是,这种清爽也不能抚平昌浩的心。

    他猛地仰天大叫。

    “走着瞧吧,你这糟老头子————!”

    阴阳道的名门安倍家的末子,安倍昌浩,13岁。

    像往常一样被伟大的祖父耍了一顿后,仍不服输地宣下了要打倒来自异邦的妖怪军团的伟大的誓言。

    这声音萦绕在仍未从睡梦中醒来的京城的上空,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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