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庄主果然快人快语。( )”黑影声音低哑,故意不让别人听出原来的嗓音,“李庄主不是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吗?我是来道喜的。”

    李剑飞抿唇,眼眸阴冷,语气却平淡,“若非尊驾帮忙,怕没这么容易,惊天剑理当相赠,不过那孽障的首级,只怕尊驾还需再等些时日。”

    那厢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茶叶晃动了起来,茶水却没漏出半滴。“我怎么记得上一次李庄主义正言辞地说避免夜长梦多,会立刻杀了他。”

    这话无意刺激了李剑飞,他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黑衣人不怒,端坐在那里,浑然天成散发出王者风范,只轻轻一笑,就立刻改变了当下的气氛,“听说令公子在青山的比武大会后受了伤,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李剑飞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倒了,“如果让我查出来伤我儿子的凶手,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李庄主莫着急,也切勿忘记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事,除去那个孽障,至于令公子的伤,我这里倒是有上好的金疮药,李庄主若不嫌弃,只管收下。”

    李剑飞渐渐收起火气,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屈身接过,“如此我替小儿谢过尊驾。”

    黑衣人也缓缓起身,笑声从容,“那劳烦李庄主把惊天剑相赠,孽障一事,我也一同派人去找,务必在这几天之内杀了以绝后患。”

    李剑飞敛眉沉气,“其实先前倒是有那孽障的消息,他和原暗河杀手逍遥子一起去了汴京,后来他又住进了司徒府,我手下的人不敢贸然行事,可是当他们向我回报后再回去,就失去了那个孽障的下落,无论怎么苦守司徒府,都不见踪迹。”

    “司徒府……”黑衣人凝神低语,身影几不可察的一怔,却逃不开李剑飞精锐的捕捉。

    他有意试探,不想眼前之人确实认识司徒一脉。

    李剑飞嘴角一闪而过深意的笑容,躬身道:“惊天剑稀有,唯恐有变,我把它安放在密室中,外室倒是侍从守卫,内室却由我专门训练的五只狼狗看管,若非我的气息,它们必定扑上去撕咬。”

    黑衣人已经收回神,负手看向李剑飞,“李庄主还真是想得周全,如此我便在这里等着李庄主了。”

    “不可。”李剑飞的一句话,让黑衣人周遭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他故作为难地解释道:“并非是我不愿拿给尊驾,实属不方便,若让人瞧见,传出去不好,毕竟武林中觊觎惊天剑的人不少。不如委屈尊驾换上我的衣服,随我一同前往密室,取得惊天剑?”

    黑衣人此时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想着是否该这样做。

    李剑飞又补了几句,这才说服了黑衣人,随他去了内房换衣。

    就在黑衣人背过身去穿衣服的时候,李剑飞快速地揽过黑衣人的黑袍,手掌一探,一个硬物便到了手中,李剑飞脸色又惊又喜,在短促的时间里,看清了上头的东西,蓦地愣住了,却又马上回神放好东西,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面上勉强淡定,可心中却波涛汹涌。

    原来和他合作数十年的人,竟然是他!那个自己曾经想方设法巴结的人!

    李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看他日后如何和他横,有了这个把柄,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受人摆布了,如今,他们二人都是明处人了。

    而黑衣上,被李剑飞匆忙塞入的玉牌上,清晰刻着三个字:夏、侯、爷。

    待到取出惊天剑、送走人之后,陶曲忙来扣首抱拳:“庄主,汴京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人的下落。”

    李剑飞面色稍微缓和,“那还等什么?今晚我就要那孽障的项上人头。”

    陶曲低眉问:“那是抓一人,还是抓两人?”

    “什么意思?”

    “据探子来报,同行的还有一人,看样子有些像……郡主。”

    “哦?”李剑飞沉住了声,踱步走了一会儿,再回首,对着陶曲道:“先把二人都抓起来,关在汴京的暴室里,若那孽障肯自裁了事,便放了郡主,若二人抵死相抗,就怪不了我了。”

    说完这话,李剑飞又看向一旁的椅子,正是方才黑衣人坐过的地方。他喃喃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在你面前抬过头,现在就让你的女儿来偿还吧,能除掉孽障,也算你女儿为你这爹做的奉献吧,我儿是无福消受了。”

    傍晚的天空金色残留,云层的色彩有浅有淡,朦胧绝美,整个汴京都像笼罩在柔和的光圈中,静待明月徐徐升起。

    夏芸好不容易说服熊倜出来,可是一路上熊倜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难得的开口,还是问她何时回去。

    她知道熊倜在客栈接了一份苦力活,为的是能早早还清欠她的钱,可是她一点儿也不着急,甚至为了熊倜如此心急的想和她撇清关系,而感到生气。

    终于夜幕初降,汴京的夜晚,虽不及长安繁华热闹,却也人流不息,花灯盏盏。大街上不时传来吆喝声和阵阵谈话声,各种美食味道交错扑鼻。

    旁边的小巷子,没有大街上的喧嚣,但多了些清静,一个面摊前,老者佝偻着, 慢慢地挑起细长的面条,煮熟,出锅,没有吆喝,却让人不禁向往。

    夏芸闻着扑面而来的面汤味,大步流星地走到长板凳上坐了下来,眼也不瞧熊倜,“老板,来一碗清汤面。”

    老者看着夏芸的架势,应答中有些战战兢兢,却动作麻利地挑面下锅。

    熊倜跟着走了过去,依旧一语不发,没有坐下也没有喊再来一碗。

    夏芸存心不理他,随手拿起木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才刚入嘴,一股浓浓的苦涩味顿时充满味蕾,她蓦地皱起柳眉喷了出来,边咳边道:“这是什么破茶,这么难喝!”

    “姑娘对不住,这是老身家乡的茶叶,味道可能有些难喝。”老者见惯了世面,说起话来,自然也圆滑不少,让夏芸挑不出毛病来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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