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然一听这句,更加生气了,更气叶微扬,她什么眼光,居然找了个这种货色?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齿,“这是医院的检查结果,你究竟负责不负责?钟亚宁?”

    居然还知道自己叫钟亚宁,看来这女人真是有备而来,“我说姐姐,别闹了行么?哥哥还忙着呢?”接着又要跳舞。

    “钟亚宁!”乔悦然尖利的声音在品薇夜总会响起,不一会的功夫,整个舞池都停止了动作,都靠在旁边观战,指指点点。

    显然,钟亚宁也被这样的状况吓了一跳,“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个女的究竟是来干嘛的?

    “出去说!”乔悦然的纤指拉住钟亚宁的胳膊。

    有一阵微凉渗进钟亚宁的胳膊,很舒服,竟然是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带给他的?

    忽然间,他像是被谁蛊惑了一样,居然跟着乔悦然出去了。

    “上车!”乔悦然恶狠狠地说道。

    “车在哪?”钟亚宁问道。

    “那边!”乔悦然指了指,从包里拿出奔驰商务车的钥匙。

    钟亚宁站在路中间,定下了脚步,双臂拢在胸前,“这是你的车?你一个小姐开这样的车?不过也对,京城里干你们这行的都有钱!”

    吊儿郎当地朝着奔驰商务车走去。

    呃?他把乔悦然当成小姐了,也对,她这么打扮不就是想让他误入歧途吗?不过脸还是红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让钟亚宁感到奇怪的了,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来找他,说怀了他的孩子,然后,又有一辆奔驰商务车,居然还是超豪华版的,没有一百万拿不下来的那种,事情的确很诡异。

    不过,他是谁,他在中央美院可是连模特都敢上的,有女人找人门来,他自然不害怕,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他上了乔悦然的车。

    乔悦然却没有上,因为叶微扬在车里面,她站立在车的旁边。

    灯红酒绿,真是一个容易让人迷失的地方,她讪讪地笑了一下。

    这个钟亚宁,不知道何时,竟然把手里的烟和打火机随手递到乔悦然的手里,以为她是他的跟班吗?

    不过,烟有什么好的,手里玩弄着烟盒,忽然想起来,南沥远很喜欢抽烟,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乔悦然点燃了打火机,鬼使神差的,竟然把一根烟放到嘴里,眯着双眼,吸了起来。

    刚吸了一口,便被呛得咳嗽起来,不知道他们两个谈得怎么样了,乔悦然锁了车门。

    “南总,收购的价钱就不能再高点吗?”一个中年男子走在南沥远的身边,微微弓着腰,谄媚地对着南沥远说。

    南沥远的车钥匙在手上玩弄着,随意又漫不经心。

    同来的还有沈若天和南沥远的一个秘书,莫南决定,只要沥远集团收购了震越电子,他就从震越辞职,所以,这也算是他为震越也是他自己做的最后一件好事。

    沈若天因为要接手震越,所以自然要跟着。

    既然莫南要请他来这个地方消遣,他也不反对,大前年的时候,父母刚刚车祸离开,他是这个地方的常客,这里的每位小姐都认识他了,不过现在,他只是来玩玩,他已经过了要女人来填充寂寞的年纪了。

    没想到那时候,居然被莫南碰上了,可能他一直认为,南沥远是一个酒色之徒,不过无所谓,如果是乔悦然,这时候又会耸耸肩吧。

    怎么又会想到她?

    抬眼望了一下,“品薇夜总会”,笑了一下,他许久没来了。

    鬼使神差的,往品薇夜总会的旁边望了一眼,好像有什么牵引着他的视线,有一个女子,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在神色迷离地抽着,他的脚步定住,那抽烟的女子,分明就是乔悦然,虽然隔着很远,但是她那种气质一下子一下子便突显了出来,那种对所有事情都冷眼旁观又漠不关心的气质,眼睛里又闪着热切。

    她怎么还有这种职业?

    他的嘴角有了一抹阴冷的微笑。

    “南总,你怎么了?”莫南看到南沥远的表情,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远远的一个地方,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一个穿着黑色蕾丝裙子的年轻女人正在抽烟,她微卷的头发,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长睫毛,好像是刚刚开始学习抽烟,被烟呛得直咳嗽,虽然浓妆艳抹,但看样子长得应该还不错。

    “叶微扬!”钟亚宁看到叶微扬竟然在车里,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外面那个就是你说得乔悦然吧。”他右手扬着,翘着大拇指指着车外面,嘲讽地说道。

    “亚宁,别管是谁,是我让她把你弄来的!”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我说一个普通的小姐怎么会开一辆几百万块钱的奔驰,今天晚上我一直没明白这怎么回事,闹了半天在这里等着我呢!”他叛逆的脾气被激起,双手拢在胸前。

    “亚宁,我怀孕了!怎么办?”叶微扬的眼神看向他,希望得到她想要的答复。

    钟亚宁的嘴动了动,露出嘲讽的表情,“叶微扬,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有这种常识,怀孕了自己去打掉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找我!去医院,花不了一千块。”

    叶微扬的心瞬间跌倒了低谷,这些天来,她一直忐忑不安,想着找到钟亚宁以后的情景,他或许会不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也或许会为了是否和叶微扬结婚而烦恼,可是即使想到这些,叶微扬的心里也是甜蜜的,至少,证明钟亚宁的心里还有她。

    可是,绝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乔悦然偷偷笑了一下子,自己刚才偷着抽烟的恶劣行为千万别被人看见。

    仔细看了一下车里,两个人好像还在交谈,听不见声音。

    但愿这次叶微扬能下定决心,她当然不希望叶微扬和这样一个败类继续交往下去,抬头望望天,双手交叉在一起,面带微笑,祈祷:希望这个钟亚宁不要和叶微扬在一起,为了叶微扬一辈子的幸福。

    可是,转眼想想,如果叶微扬不和钟亚宁在一起,叶微扬或许也觉得不幸福。

    好矛盾哦!

    她的身靠在车上,百无聊赖,脸上露出一丝丝讪笑,笑什么呢,笑自己刚才的举动么?

    她不知道南沥远在远处看着她,品薇夜总会迷离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

    南沥远站在暗处盯着她。

    隔着他们的是川流不息的车河!

    隔开的又岂止是现在的两个人!

    “叶微扬,这事儿我无话说了,这是五千块钱,你想去医院你自己去,我不会陪你的!”钟亚宁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到奔驰车的座椅上。

    叶微扬已经留了一脸的泪。

    “你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吗?叶微扬,你是不是太幼稚了?”钟亚宁说完了,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他本来都要走了,却返回身来,看到了站在车边的乔悦然。

    他折回身来,猛地揽住了乔悦然的腰,深深地吻下去。

    他要干什么?

    乔悦然的眼睛猝不及防,又闪着愤怒的光,可是她被钟亚宁压得没法反驳,他的唇就那么压在了她涂着唇彩的唇上。

    南沥远绝没想到在她的车上居然还藏着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吻了她!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他已经许多年不发脾气!

    他大踏步地走到乔悦然的身边。

    乔悦然的眼睛一直睁着,旁边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南沥远!脸刷地通红。

    刚才她还在祈祷,不要有人看到的,怎么会是他?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乔悦然狠狠地对着钟亚宁喊着,眼睛却有些看着旁边的南沥远。

    他会怎么想?

    “妞儿,味道不错!”钟亚宁的唇从乔悦然的唇上滑了下来,接着,回身跑进了品薇夜总会。

    刚刚转过头去,南沥远的拳头便砸在钟亚宁的脸上。

    钟亚宁还会不过意来,抬眼看了一下打他的人,一脸的冰冷阴鹜,却也俊朗不羁,刚要还手,他的手却被南沥远钳住,钟亚宁大概觉得遇到对手了,匆匆地跑了。

    钟亚宁对着车里喊了一句,“叶微扬,你也看见了,我可以随便亲一个女人,也可以随便和人上床,所以,你还是死了结婚这条心吧!”

    “简直败类!”乔悦然边擦着嘴唇,眼睛愤恨地盯着钟亚宁,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都没有看到南沥远正在以凌迟的眼光看着她。

    下一秒钟,南沥远钳住她的胳膊,拖拽着她。

    他要干什么?

    “南沥远,你要干什么?”南沥远却向着他车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拿出手机来,给沈若天打电话,“今天晚上你们陪莫南,我有急事,我先回去了。”

    急事?他的急事就是拖着乔悦然?

    乔悦然想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他把乔悦然拖到了自己的奔驰车里,他又换了一辆车?

    乔悦然坐在副驾驶座上,“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没有告诉叶微扬-----”她的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她是成年人了,自己会明白怎么办,现在,乔悦然,你不为自己想想出路吗?”他看了一眼乔悦然,看她的表情,好像有几分厌恶的神情。

    他已经发动了车子,他要去哪?

    “出路?什---么出路?”乔悦然不明白他的话。

    “想不到啊,乔悦然,你还有这种嗜好,你平常的纯洁都是装出来的吧!”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手还有些微微的颤抖,车却开得飞快,脸上的表情有着浓浓的嘲讽。

    嗜好?什么嗜好?乔悦然不知道他说得什么意思。

    车子往北四环开去,他要送乔悦然回家?

    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我在品薇的门口,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的,南沥远你听我解释。”

    南沥远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些异样,她为什么像是已经洗不清了一样要向他解释?

    “那个钟亚宁让叶微扬怀孕了,我是替叶微扬来找他的!我穿成这样也是为了能混进品薇去。”这是乔悦然第一次这么不冷静,“所以,今天晚上的事情请不要告诉聂开好吗?”

    心倏然沉了下去,他向自己解释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不告诉聂开。

    那自己刚才的脾气又所为何来?

    嘴角有了一丝嘲讽的微笑,南沥远啊南沥远------

    他歪头看了乔悦然一眼,虽然浓妆艳抹,可是眼睛里那份天真可怜却丝毫不减,刚才---就在刚才,她居然和另外一个男人深深地接吻,而且,这一幕全部落在了他的眼里。

    闭了一下眼睛,南沥远,你是乔悦然的什么人呢?你和她从来就没有过去,也不会有——将来的。

    自始至终,相忘的路人而已!

    “我送你回家。”他的口气缓和了下来,不是那种气消了的缓和,而是心——真的凉了。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攫住了乔悦然,这种感觉在她知道南沥远父母双亡的时候有过,心里慢慢地溢满了心疼的抽搐,口气也随之缓和,“谢谢你,南沥远,今天晚上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聂开好吗?我是第一次去品薇,全是因为那个败类!”

    “你的事情,不用向我解释,与我无关!我不会和聂开说。”南沥远冷眉说道。

    乔悦然耸了一下肩,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自己的事情的确和他无关。

    “不要耸肩!”南沥远屏住心里的暴戾和脾气,有些暴怒地对着乔悦然说。

    乔悦然抿了抿双唇,坐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是乔悦然第一次见到南沥远发脾气,她一直认为他虽然冷酷,却不怎么发脾气的人。

    一路上沉默,到了乔悦然位于华亭嘉园的家。

    “我到了!”话说出来,乔悦然才惊觉,语气中竟然有些委屈,她在委屈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楚。

    南沥远没有作声。

    乔悦然侧着身子在解安全带。

    “乔悦然,”南沥远的声音传来,他停了车,点燃了一根烟,乔悦然不喜欢人抽烟的,这次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放任自己。

    “嗯?”乔悦然的手定住,眼睛看向南沥远,他深邃的眼眸也正在看向她。

    弥漫在两个人之间的是南沥远的烟雾气息,四周静极了。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南沥远充满迷惑的声音。

    第一次见她,她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一般,一下子攫住了他的眼光,那时候的他,以为她是简单的;后来她给他当同传,她聪明的头脑和专一的注意力曾经让他为之惊叹,她原来并不是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子;她咳嗽、嗓子哑了,他竟然莫名其妙地很心疼;他带她去看病,她竟然能用手语和他交流;今天,她却又穿成这样,妆容几乎遮盖了她的容颜,却原来只是为了叶微扬,所以,

    乔悦然,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嗯?”乔悦然有些茫然地看着南沥远,“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她的眼神中有着迷惑不解,“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长久的沉默,乔悦然动作缓慢地解开了安全带,准备下车了。

    “算了!”也许南沥远只是问了这个问题,却并不期望答案一般。

    乔悦然看了看表,车内灯光很暗,乔悦然抬起手腕来,借着车窗外的光,呃,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要走了!”乔悦然下车。

    这块浪琴表是聂开第一次向乔悦然求婚时,乔悦然买的,怪不得她天天戴着。

    只是乔悦然还不知道,南沥远已经知悉了这个秘密。

    她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很多秘密。

    包括写到与南沥远的句子的时候,用的全是省略号。

    省略的该是她什么样的感情呢?

    南沥远嘴角有了一丝自嘲的微笑。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从今晚开始,乔悦然,我们再见,此后再也不会有交集。

    开着他的奔驰向着北三环疾驰而去,手不耐地解开了衬衣的纽扣,心却是被人偷走了一样。

    拿出电话来,打给云曦月,声音有些急躁,“你说什么时候订婚?”

    乔悦然站在自家的穿衣镜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鬼脸,乔悦然啊乔悦然,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而且居然让南沥远看到了!

    脸倏然变红了!

    洗了澡,又恢复到那个本真的自己,明天还有一个会议,市里组织的中外电子对抗赛的事宜,有很多著名的厂商要参加,听说这次有很多顶级的发明,所以,会议马虎不得。

    可惜自己的车还在南沥远的地下车库,好像这一辈子都要和他纠缠不清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聂伯伯的车也被叶微扬开走了。

    忽然想起了叶微扬,自己应该打电话问问她怎么样了?

    呃,她的手机居然关机?什么状况。

    算了,不去想了,睡觉。

    明天只能打车喽。

    第二日,乔悦然早早地就醒来了,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乌发散开在后面。

    拿了一摞电子对抗赛的相关资料,同传的翻译内容,事前一般是不给译员的,所以她也只能拿一些有关的内容看一下,熟悉一下电子对抗赛的赛制。

    打车到了东方君悦大酒店。

    进入了同传箱,紧张的工作开始。

    大会主席发言,副主席发言,厂商代表发言。

    今天总共有三个同传和乔悦然配合,他们每人翻译十五分钟。

    乔悦然喝了一口矿泉水。

    “下面请沥远集团总裁南沥远发言,沥远集团的苏州电子厂有一项电子的专利,在国际上声望极高,我们请南总谈谈!”大会主席向与会的人员介绍。

    呃,他怎么会来?

    差点忘记了,沥远集团原名叫做东辉电子,本就是市里的龙头企业,他参加这个会议也在情理之中,失笑了一下。

    正好轮到乔悦然翻译,只是她这一愣神的功夫,南沥远已经说完了一句话。

    南沥远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沥远集团现在有8个设计中心,-----”

    随之,乔悦然那流水般的声音传来,“liyuangroupnowhas8designcenters----”这些她都在上次南沥远的集团会议上翻译过的,所以信手拈来,几乎和南沥远的话说得是同步的。

    南沥远旁边一位市里的重量级老专家在旁边听南沥远说话,他最近在学习英语,所以头上也戴着耳机在听里面的翻译,边听边笑,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这个翻译是南总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南总说得什么她都好像知道?”

    南沥远的发言已经完毕,他皱了一下眉,他肚子里的蛔虫?

    心里忽然紧了一下子,戴上了耳机,里面传出乔悦然的声音。

    世界真小,在他刚刚决定了放下乔悦然之后。

    会议中午十分就开完了,下午就是开始对抗赛,这些内容,南沥远就没有必要参加了。

    会场里的人基本上都走/光了,他站在原地,要不要去找乔悦然?想管住自己的,却最终往同传箱的方向走去。

    从后面,便看到一个瘦弱的穿白衣服的女孩子的背影,现在想起来,她会议结束之后似乎都有这么一个习惯——坐在原地歇一会儿。

    她的眼睛望着前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稿子。

    “乔悦然!”他叫她。

    乔悦然赶快回过头来,眼睛又弯成了上弦月的样子,嘴上带着笑,是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南总,居然是你,刚才在耳麦里听到是你,我还不敢相信,我刚才翻译你的话翻译的很快,不过你可能不知道-----”

    乔悦然的脸上未施脂粉,露出了属于她的白皙光泽,眼睛大而明亮,她想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因为说话的人一般是不会听耳机的。

    “我知道!”南沥远不等她说完,便接口。

    乔悦然有了瞬间的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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