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阮一句:“我不要呆在这里!”说的颇有些委屈、郁闷的意思。 花沫一听目光自然的一戾,瞧了榻上的姬无双一眼,抱着董思阮直接下了楼。

    花沫的那一眼,姬无双看得清楚,分明是有了几分威胁的味道。自然想得到大约是董思阮同她说了什么。

    他唇角笑意略有些无奈,心说:是你家小姐先招惹的我呀!你这么仇恨我是要做什么?

    这话他自然说不出,只能看着董思阮扒着花沫逃也似的离开,心下却不知要作何感想。

    愤怒?作为一个男人,他的容颜之美是他最为介意的,也是他的逆鳞所在,她居然喊他“美人儿”,这如何能忍;郁闷?敢调戏他的人,这世上实在不多,她董思阮居然就做了第一个;好笑?看着她纸老虎一般红脸、窘迫的样子,却又实在叫人心情大好!各种情绪,最后化作一丝,浅笑无奈。

    “雪朱,咱阁里还有别的床可以用吗?”一下楼董思阮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雪朱不解:“怎么?小姐要换床?”

    董思阮狂翻白眼啊,道:“当然啊!这会儿太阳都下山了,我不要睡觉吗?”

    雪朱:“……”

    “姬无双欺负你了吗?”花沫小声询问。

    董思阮点头:“系呀!混蛋透了!”话罢眼前自然的浮现姬无双那张放大的妖孽脸跟邪魅笑容,心下不自觉一阵子的郁闷,忙摇着脑袋打散图像,说道,“打死我也不要再回那张床上去了。”全然忘了一开始到底是谁最先作死来着。

    花沫面色微寒,脚下一顿,认真道:“我去把他踢下床去,他敢不走?”作势竟是要转向回去。

    董思阮闻言一怔,心道:太暴力了!

    忙挥手打哈哈,说:“这倒是不必!嗯,这两天的倚楼阁,只怕多半又是安生不得的了,由他坐阵这边那是再好没有了的!他不能走!”

    这是事实,她这儿离不了他。

    不然,后面她要面对的可能是,较之琳琅更加叫人无语气绝的折腾。汪沛前面有话,她已经经不起,情绪心灵、以及身体的上的任何折磨。她还年轻啊,她还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好好的活自己,不想英年早逝,不想死的这么憋屈。所以,不想自己一人承担所有,想着能避则避。

    更何况,姬无双这人渣子,欠“她”的又何止一点儿半点儿,就该让他多担待一点儿才是正道。

    姬无双,董思阮在心里默念一遍他的名字,忍不住的咬牙切齿。然后想到某事,瞬地眼泪就下来了:“可是,他居然占了我的床,我恨他。”

    花沫:“……”

    “嗯——”雪朱看着懊恼不止的董思阮,略见踟蹰道,“小姐不愿意姑爷留宿,嗯,你‘这边’吗?夫妻不都是,睡,一张床的吗?他好不容易过来,小姐却要同之分床而眠吗?”

    董思阮想都不想,即道:“谁跟他夫妻啊!”

    不要说他们已经谈妥了“和离”,即便没有,她内心里也是半点儿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生伴侣的意思。这个陌生而妖孽的男人对她而言,不过是“别人”的老公,分开各自生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命运玩笑于她,叫她与他有了这样奇特的关联际遇,可是谁说的,她一定要将自己桎梏其中,顺之、任之?忍之、受之?

    她不想,也从来没有想过,纵是她现在有着诸多的无能为力,然而在力求自保生存的同时,她仍有着自己的盘算,这座宅子她才不要为之而锁。

    争辩一句,她也无心同雪朱解释什么,伏在花沫肩头,略是无力,又似撒娇道:“花沫,你收留我吧!”

    花沫点头:“好!”

    董思阮:“我饿了!”

    花沫:“……”

    雪朱:“……”

    顾妈妈:“夫人!”来得正好。更好的是她手里提着一只食盒。

    花沫与月挽同住一房,陈设亦是十分的简单,与“董思阮”的屋子有异曲同工之意,空而显得清冷,没什么人气。

    月挽的榻角随意放着几本书,周边有着与她本人十分相投的书卷之气。

    花沫那边则是与她本人的装束一般的明亮的红。榻上没有旁的东西,榻边的柜子上放置着一只奶白的长劲花瓶,插着一枝榆叶梅。只一枝,看上去单调而孤独,却亦透着有一种奇异的坚毅之感。

    后来她才得知,她这种插花方式是过去的“董思阮”教她的。任何季节,开出的任何花,一年三百多天只要有可能,就不会叫那只瓶子空着,每次只取一枝,乍枯则换。

    她问为什么这样?花沫只是摇头,说:“你没有告诉我!”

    董思阮心想着:这个她大约这一生都无法再告知她其中缘由。直到后来出了那件事,她才知道了“她”的用意,是希望花沫在自己离开后可以一个人似花儿一般的灿烂永久。那让后来的她每每想起,都为“她”感到痛心而凄,更不能想象,那一个夏花一般年龄的女子,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计划着自己身后事的同时,又是迎接、等待着随时“离开”的命运。

    董思阮兴致索然的瞧了一遍屋子,顾妈妈便从食盒中端出了为她准备好的各类药粥,跟她喜欢的各色小菜,以及一碗她看着就十分破坏食欲的黑色药汁。

    吃了一阵子,月挽回来,带着颔眸微敛的落葵一起进了屋子。

    落葵从一进门便是低着头的,脚步微急的跟着月挽,直到月挽去到董思阮跟前停下,她才顿住,微见一滞,略是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寻见董思阮的方向福身一礼,道:“夫人!”

    董思阮见她进来,一口灌下那碗药,苦的脸都扭曲了。听见她这一声,却是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挥了挥手,奈何那厢根本不看她,自然的瞧不见,就保持着福身、屈膝之态好一会儿。直到雪朱过去扶了一下那人道:“小姐叫你起呢!”

    落葵明显的一愣,不知道董思阮是怎么叫自己起身的,她明明就没有听到她说任何一个字啊!终是忍不住抬眸瞧去,就见董思阮正狼狈的一口气喝了许多的水,终了吞下顾妈妈递去的蜜饯,一脸的苦大仇深。

    落葵:“……”

    以她与董思阮之前的过节,加之今天并不太好的局面,她以为她为难自己那是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做好了拘礼许久的打算。甚至,从见到月挽听到她说董思阮要见她,她就做好了所有的最坏的打算。

    可眼前这一番情形却是什么情况?

    “那个,你来了?”董思阮嘴里含着东西口齿略有不清。

    “嗯!”落葵茫然应声点了一头。

    董思阮直截了当:“能说说之前,你跟琳琅一起过来跪在我这儿的院门口的初衷是什么吗?”

    “咚——”落葵忙地跪下身去,回道:“请罪!我们是来请罪的!我们没有要闹事的意思!请夫人明鉴!”说着便是一头磕了下去。

    董思阮闻言眉梢微挑:“‘我们’?你这话是亦代表了琳琅的意思吗?”

    落葵:“……”

    董思阮:“是也不是?”

    落葵神色略显窘迫道:“我,想代表的——”

    董思阮:“也就是说,是你一厢情愿了吗?”

    废话,那琳琅会过来给她请罪?就是天上说开了花,她也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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