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处处是狗血,只是那个撒狗血的人临场默默退了回去。(小说文学网)

    冯臻静静望着大门口那条被遗忘在门口的围巾,推了推还要作乱的蒋立坤,忽然叹气,“我该回去了。”

    至于那条围巾,自然也就顺手捡回去了。

    蒋立坤开车送冯臻回家,临下车,笑眯眯地叮嘱他,“明天找你玩儿,别乱跑,啊。”

    冯臻定定看他,眨眨沾了一丝湿气的睫毛,点头应好。

    隔天,蒋立坤便来不了了,蒋妈妈重症感冒,被送医院打吊针了。

    冯臻搬了凳子坐在自己房间的大门口,看着外面白花花的一片专注地发呆,一时觉得茫然,又有些不甘心。

    决定去医院看望蒋妈妈实在是出于一种微妙的赌气一样的心理,尽管心有踌躇,但还是鼓着气出发了。

    感情,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个用语言无法儿表达得清的话题,大概心绪虬结,百般复杂而难以言状,即便是早熟聪慧如冯臻,也难免有如此失措不安的时候。

    蒋妈妈多聪明一人,当场她不会直接给你撕破脸,怕伤了母子情面,更怕断手将自己儿子逼到极端的对立面去。她是喜欢冯臻的,喜欢他的知礼守节,聪慧内敛,甚至于那张好看又俊秀的面容,平时喜欢到恨不得这就是她儿子,但只一点就足以将冯臻打回原形,蒋立坤才是她的亲儿子。

    人能从动物里区分出来,更多的是因为人类具备情绪、感情、思考能力,以及更富于形象的表达能力,而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再没有比孩子更让她珍重的了。

    冯臻从接受蒋立坤开始就做好了被排斥、被抗拒、被厌恶的心理准备。

    或许是心理和情绪的转变,一向淡定自若的冯臻也变得这般忐忑不宁,甚至在进病房之前,他还在病房外犹豫了许久。

    蒋妈妈的病房属于高级vip单人病房,一入门便有四人座的沙发横在前厅,隔着玻璃茶几之后便是一个设施齐全的卫生间,堵着半面墙的后面才是蒋妈妈躺在身下的那张病床。

    冯臻拎着一袋苹果进来,因为屋内装潢设置的原因,使得里面还在交谈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半面墙后面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头,蒋妈妈一手扎着吊针,一手温柔地摸摸尽孝床前的蒋立坤,斟酌再斟酌,还是抿着嘴装作不在意地问,“立坤,你和冯臻的关系是不是太好了?……那晚上我看见你亲他了。”

    蒋妈妈的声音很平稳,表情平和,似乎她话里的那个‘亲’字就是个意思最简单,毫无遐想的字眼,听得蒋立坤湍湍不安之余,反而大大松了口气儿。

    “我就是看臻臻一本正经地特严肃,瞎逗他闹着好玩儿呢,妈你想多了。”蒋立坤面色自然地顺口应道,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立坤,妈问你,你,你是不是喜欢冯臻?”蒋妈妈语待试探,眼神却似只有好奇,将她最不愿提及的问题留给蒋立坤回答。

    蒋立坤眸色微闪,却迅速眯眼笑了起来,“臻臻那么优秀我当然喜欢了,妈妈,你看你都问的什么问题,这不诚心为难我吗?”话尾略顿,又郑重重复道,“我和臻臻就是很好的朋友,非常要好的那种。”

    蒋妈妈也不再追问,只轻轻哦了一声,便笑眯眯地问起自家儿子在部队里的生活,事无巨细都是要打探清楚的。

    实际上,活到蒋妈妈这岁数,什么大风大浪她没经历过,慈母心怀,她也只是不想让蒋立坤一头撞死在没有活路的死胡同里,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和试探,并借着自己的态度语气使蒋立坤没有直接撕破脸的缘由和契机。

    一个人的心里若是种下了疑心的种子,那么从前的种种往事便都会被翻出来重新对比查看,任何事情在发生之前、发生之中,以及发生之后都是有其痕迹可循的。

    冯臻是怎样的人,蒋妈妈心里自然有数,而自家儿子的为人却实在令她头疼,无论是她从之前相识这么久以来所得知的那些消息,还是设法从赵叙口中套出来的消息,结果通通指明,最先弯掉,并且拉着冯臻一起下水的人正是自家儿子。

    即便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没有权利去指责自己孩子的性向问题,甚至于她还没法责怪被误导,被拧歪的冯臻,这是两个孩子共同的问题,她必须理智对待。

    怎知,半堵墙后的冯臻却是听得浑身冰凉。

    他一直认为蒋立坤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而冯臻感怀的也正是他的满心热忱和执迷不悔的衷情。

    冯臻的世界太过纯粹,至少在他看来,事实是不容许谎言来遮掩的,这是对他感情的一种侮辱,也是对人格的蔑视。只是,蒋立坤似乎并没有这种觉悟。

    时机未到。是的,对于蒋立坤来说,对于现在这么一个还未真正成长起来的男人来说,没有实力就没有未来,他不愿意为以后付出一丁点不必要的风险。何况,这个风险未尝不是没有躲避过去的两全之策,暂时的妥协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

    大概这就是军事政治家庭出来的孩子,以及一个活在自己支架起来的干净世界里的孩子,放在一起之后凸显出来的最大的分歧点。

    事事瞻前顾后,蒋立坤的顾虑也并不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褪却,即便在换位思考之后勉强理解蒋立坤今日的做法,但冯臻的心凉了半截也是真的。

    冯臻觉得今天有点冷,似乎连拎着塑料袋的手指都有些冷得发僵,抿起的嘴角牵起一个冰冷的弧角,冯臻觉得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不堪过,因为不屑去质疑,才下意识忘记,也许终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完满。

    在消防楼梯口安静发了半天呆,冰冷彻骨地冷风呼呼灌耳,恍惚间察觉到时间的飞快流逝,冯臻长出口气儿,压下心里的异样,揉揉起了浑身鸡皮疙瘩的手背,用力抹了一把脸,还是转身朝病房走去。

    再次进去的时候,蒋立坤正巧不在。

    “蒋姨,”冯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态度,将苹果放到床头柜边上,语气温缓地和人打了招呼。

    “身体好些了吗?蒋立坤呢?要喝点水吗”冯臻看看蒋妈妈略显干燥的嘴唇,弯腰去找热水壶。

    蒋妈妈直直看着冯臻,而后轻轻摇头,笑容一如往常,“立坤去打热水了,待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坐吧,阿姨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冯臻又捡着几句紧要的关心了一番,瞧着蒋立坤还没回来,将路上买来的杂志周刊放她面前,自己找了把水果刀,一门心思削果皮呢。

    蒋妈妈看向冯臻的眼神有些复杂,心里既有暖意,又觉心酸,总之是百感交杂,为难得很。

    两人都是特沉得住气的人,蒋妈妈看来也只是想敲打一阵自家儿子,并没有和冯臻直接说开的打算,她不说破,冯臻也乐得装傻,一时间,各自小心谨慎地倒是维持了一幕相当和美安睦的画面。

    午后的时光最是好消磨,冯臻陪着坐在床边,听蒋妈妈还似从前那样一一问过他的功课,问及在学校自己筹办了一个报刊杂志的时候,蒋妈妈面上微笑,心里却止不住地叹息,这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阿臻真是个能干的孩子,”蒋妈妈欣慰地直点头,只恨自己再没有个女儿可以登对,更恨冯臻不是个女儿身。

    冯臻弯起唇角轻笑,垂下的眼睑安静而平和。

    这么多年相处过来了,冯臻对蒋妈妈一直以来的照顾和关心不是不感激的,既然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也愿意再多一点地表达自己的善意。

    久坐一阵儿,冯臻起身和蒋妈妈告别。

    “阿臻啊……”蒋妈妈拉住冯臻的手,对上冯臻似乎一切了然而透彻的眼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这孩子实在聪慧懂事,但再不忍心还是要点拨几句,“你是个好孩子,阿姨是愿意你和立坤交朋友的,但是,阿姨也希望你能恪守作为朋友的底限,”语有哽咽,蒋妈妈心里难过极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恶人,“算阿姨求你了,好吗?”

    冯臻鼻子微酸,没点头也没拒绝,只道,“好好养好身子,以后的事儿……”他勾着嘴角轻笑了下,声音微恍,“谁知道呢。”

    过了会儿,蒋立坤拎着热水壶回来了,见冯臻准备要走,还神秘兮兮地拉着人准备说几句亲密地小话儿,犹豫再三,还是觉得那些烦心事儿不要告诉冯臻为好,末了只草草叮嘱两句,就放人走了。

    离开医院之后,冯臻在街边百货店里买了一包烟,不贵,几块钱的便宜货,蓝色妖艳的火星燃起,粗劣的烟味将冯臻团团包围,喉咙渐痒,冯臻耐不住两分钟就强烈不可抑制的猛咳了起来,一开始是呛得咽喉酥痒,咳久之后便是撕心裂肺,冯臻觉得嗓子粗砂磨砺一般的难受,眼眸被熏得赤红,鼻子发酸,肿胀难忍的眼眶逐渐磨出水意。

    静静等着整根烟都在空气中矮靡挥尽,冯臻才扔下手里的烟屁股,抬脚用力的碾了碾。

    自始至终,冯臻都不曾让眼里酸涩彻骨流露,他习惯让自己理智地掌控生活,一切的不确定都得必须由他决定去路,生活如此,感情亦是一样。

    冬日的暖阳温淡迷人,冯臻仰起脸,让阳光照遍自己满是艰涩的世界,他觉得以后的日子会有点难,但若不搏一搏他怎甘心。

    岁月这样坚桀,他总能让自己安稳地走下去的。

    说到底,冯臻还是难过的,就是曾经以往见过他们之间的种种纠葛的人,都要为蒋立坤赞一声心智坚定,痴心不悔。

    就好像你一直以为,也这般认为,这人会想着你,为着你付出一切的时候,却惊诧间得知,原来这人也是有私心的,彷如当头棒喝,心一下凉了。

    当然也有人觉得冯臻这就是矫情过头,娇气多忧,自顾自为着自己不考虑别人了。

    只是,你要知道,人越长大,他得到了什么也就必定相对应地失去什么,例如率真,也例如勇气。当你在问题出现的第一次没有承认下来的勇气,那你用什么来让别人相信你以后会有担负起这件事的能力。成长需要代价,勇气只会如打满气的气球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萎缩,若万事必先衡量利弊之后方有后续,那你的勇气便也没有了它原本的存在价值。

    这个年过得有些平淡和低靡。

    蒋妈妈的手段冯臻是见识到了,也因此蒋立坤能过来找他的时间并不多,往往都要借着别人的名头溜出来。

    冯臻有些犯懒,成日跟没了阳光的花朵似的蔫蔫地,久了连门都懒得出。

    冯小弟巴巴地跟在冯臻身边,圆溜溜的大眼睛干净清澈,脸色紧绷绷地,满鼻子满脸的担心,“哥,哥,你是不是病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我帮你打他,我好厉害的,谁让你不高兴我就将他砸成豆腐花。”

    冯臻懒懒靠在椅背上,眯眼看着外头的高墙,漫不经心地笑,“要是你打不过怎么办呀?不得被人揪着揍一顿呀。”

    冯小弟嘿嘿笑,攥紧拳头搔搔头皮,“没事儿,一次打不过我打两次,迟早揍回去。”

    冯臻哭笑不得,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傻子。”

    “哥,咱们出去玩吧,老窝在家里不好,你看你都瘦了。”可把人冯小弟给心疼的。

    冯臻摇头。

    但是最终还是丁雅的一个电话将他约出来了。

    明明不过是半个月没见,但是冯臻再看丁雅的时候,总觉得眼前这女孩子又成长了许多。

    “阿臻,陪我出去逛逛吧。”

    丁雅穿着身合身的呢绒中款衣,中分的细长秀发略略遮过她秀美的额,眼神温润,脸上的笑意是冯臻一如当初的明媚,好似心中装了二月的青翠春芽,六月里的温暖阳光。

    有那么一瞬间,冯臻觉得丁雅的宽容拯救了他。

    人在某种时候会陷入一种误区,一个对自己的决定,自己的想法,甚至自己的存在都给给予自我否定的过程,例如现在的冯臻。

    母亲在一个孩子的生命中占有很大的重要位置,若说父亲是山,是指引方向的坐标,那么母亲便是你疲惫时停靠的温柔港湾,她是你心灵的栖息地,是你感情的给予者,是你生命的第一个老师。从大方向来说,母亲对一个孩子的影响力是远远超过于父亲的。

    由小见大,冯妈妈对于冯臻的意义自然也是不同的。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何况冯妈妈一直以来对冯臻的高度期盼,从蒋妈妈那边传递过来的情绪与信息,冯臻忽然有些犹豫。要是这场感情斗争中,只剩下自己一个在死扛,那么结局是不是会很悲惨。

    冯臻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要承受的实际上比他想象的,能够承受的还要沉重的多。

    家人是温暖的代名词,蒋立坤的避让原则也让冯臻生出几分退怯之意,因为谁也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源于自己的原因伤心难过。

    而这些顾虑,尚被拘在家中的蒋立坤并不知晓,此时的他还在琢磨着如何蒙混过关,而不是正面解决这件事。

    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御,这才是真正适用于冯臻的战斗法则。

    冯臻不是个嘴碎话多的人,尤其身边还有个气质宁和的丁雅,两人走在喧闹的街市上,很是引人注目。

    “哎呀,肚子好饿,咱们好久没来这家吃热锅子了吧。”丁雅逛得心满意足,眼角一转,就拉着冯臻去一边的火锅店走去了。

    占了座位,丁雅纤手一挥,唰唰唰点了一大桌东西,待东西上全了,看着那汤面上浮起的一层厚厚的红油,笑得很欢喜,“来,吃吃吃,你不是最喜欢这种辣锅子嘛,今日难得咱俩能安安静静一块吃饭,还等什么呀?吃呗。”

    冯臻被丁雅兴冲冲的情绪所感染,脸上也不由缓和许多,笑着调侃几句,“前几天不还在念叨说吃辣的上火,长了两颗痘痘嘛,怎么?现在不怕了?”

    丁雅抿着嘴乐,眼里带着几分小狡黠,“怕什么?你当我学的都是浆糊呀,治痘痘我有方法,尽管敞开了吃。”她在学校可不止专注西医,偶尔空闲的时候她也喜欢到图书馆研究研究中医的博大精深。

    嘿,还别说,丁雅学医倒真是有几分天赋,这琢磨着琢磨着,还真给她猫了门,总之这去痘痘的方子是妥妥的没问题的。

    桌面上的气氛搞活了,冯臻吃得满嘴是油,满脸红光,鼻梁上渗着滴滴热汗,显然是吃得很尽兴。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两下,冯臻看了眼,没搭理,将手机扔到一边椅子上任其撒泼打滚。

    倒是丁雅意味不明地瞥了眼,牵起嘴角笑道,“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冯臻顺手往嘴里塞了一片青菜叶,难得孩子气地皱皱鼻子,嘟嘟囔囔地应道。

    丁雅了然,也不再多说,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用公筷给冯臻烫肉吃。

    只在临回去分别的时候,低着眉细细整理了一番冯臻随手搭上的围巾,嘴角啜着一抹温柔,淡淡说,“没什么事儿是迈不过的坎儿,做与不做,只要心里没有遗憾就好,”抬眸,眼神干净而坚定,“不论如何,你高兴就好。”

    这就像在冯臻心底砸实了一根定心针,总算破开云雾见天明。

    回去的心情依旧散漫,但是冯臻的心却已慢慢沉淀,进而坚定下来。

    半夜,明显感觉到冯臻的冷淡和漠视的蒋立坤,狗哈哈地又当了一回儿翻墙君子,被冯臻早有准备的笤帚给抽得嗷嗷叫。

    “你干嘛呀?”蒋立坤抓住冯臻手上的东西,气得脸都涨成猪肝色。

    冯臻顺势一松,瞅瞅四周,晚上喝多酒的冯爸爸冯妈妈和没被吵醒,就连一向轻眠的冯爷爷也察觉到院子里的动静,冯小弟还在王家小舅那里,今晚没回来。

    耸耸肩,冯臻抽完人心情格外舒爽,“我以为是贼。”一只成天惦记着他屁股的贼。

    蒋立坤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好久,待进了屋,楼主冯臻一个劲儿地讨要补偿,觉得自己一面要和自家母亲小心盘旋,一面又生怕被冯臻知晓了真相,两边讨好忍得万分辛苦,偏这人还一点不领情,心里的别扭和不高兴是可想而知。

    小别胜新婚,何况是这沾了荤腥又有好多长时间没见面的青年小伙子,说不到两句话,就满屋子的火气直冒,搂着人直接滚床上去了。

    静寂的夜,有一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了去,半跪在床上的冯臻咬着被单忍得实在难耐。

    “唔,唔……嗯,啊……轻,轻点……”

    后面那人简直是操红了眼,抓着底下少年的两瓣丰唇更加猛烈的撞击,任由自己那处横冲直撞,到处作孽,直捣得冯臻腰身酥软,整个化成一滩水软倒在床上。

    有了一,便有二,你让到嘴的肥肉放嘴里囫囵嚼吧嚼吧两下,能尝出个什么味儿来,好东西总是能勾得人吃了一遍又一遍,意犹未尽的回味一次又一次,再隔两天,他照样无法抵挡这肉的魅力和香气。

    冯臻被折腾的心火直冒,觉得自己简直是上辈子作孽了,自个被他老娘为难,又苦恼地自省了大半个月,结果这狗犊子浑身没放心上,只顾着自己爽了就够,真是怎么看怎么觉不顺眼。

    这一不顺眼吧,冯臻火气上来,蹬腿就将人踹到床底下去,也不管自己后面湿漉漉的白稠稠,扯吧扯吧床单往身后一抹,指着大门就让人滚。

    “你还讲不讲理了,讲不讲理,哪有老踹人下床去的,以后要是不好使了咋办,唉哟唉哟……”蒋立坤捂着跌成两瓣的屁股蛋,委委屈屈地瞅着冯臻的冷面冷眼唱大戏,眼看人臭着张脸,估计想继续也是没辙了,摸着鼻子支吾半天,只得作罢。

    随手套了裤子和衣服,冯臻软着身子去开门,面无表情一张脸,对着蒋立坤扫一眼,语气淡淡,“回去,我现在不高兴见到你。”

    蒋立坤只以为自己刚才得意忘形将人做狠了,舔着脸还要小心讨好地凑上去,被抬脚蹬蹬又踹了两下,脸色一板,顿时怒了,叉着腰耍无赖,“我不走,我不走,我困着呢,我就是不走,我要睡觉,在你床上睡,反正我是不走了,哼!”

    冯臻抬手遮住眼皮,只觉得累,身心俱疲。

    指着大门厉声叱道,“别让我说第二遍,滚!”

    蒋立坤被吓一跳,顿时愣在当场,好似对冯臻那张冷厉冬风的面容很是陌生一般,捡了衣服就跌跌撞撞跑出去了。

    走出两步,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只瞪着两眼无神地怔怔,眼里全是无辜和委屈。

    “滚!!!”

    粗壮的大木棍迎面掷来,吓得蒋立坤嗖地跑没影了。

    冯臻定定站原地,冷凝的眉眼无端端生出几分凌厉。

    扯唇一笑,满面的冷然尽化温婉轻风,冯臻摩挲两指,神思却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借用某个明星说过的话,恋爱容易,历尽坎坷而坚定不移却难,且行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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