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而逝,元旦过后,很快就迎来了春节,中国一年一度最隆重喜庆的传统节日。

    此时,距离颜西西和家里大吵一架愤然离开,紧接着也和夏子安无奈闹翻,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家里,也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她爸爸和夏子安。

    而颜利斌和夏子安也仿佛把她这个人真正遗忘到了角落,同样没有找过她一次,甚至连一个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没有给她来过。

    腊月二十九的那天,同事们基本上该回家的都回家了,该去街上置办年货的也都有说有笑地走了。

    颜西西坐在由于空荡而更显得更加安静万分的办公室里,看着自己久久没有一丝反应的手机,心里陷入了纠结的犹豫。

    上午时,她去墓地看了妈妈,和妈妈倾诉了很多这段时间郁结在她心头的烦恼和迷惘。

    而现在,她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回去看看爸爸?

    如果是平时,她还可以暂时忘掉一切烦心琐事,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不回家不和爸爸联系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毕竟是过年啊!中国人最讲究也最看重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在欢喜团聚,大街小巷到处都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难道,她还是不回去吗?

    虽然说爸爸的所作所为真是伤透了她的心,一想起那天他因为姜妙红那个女人无情扇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颜西西的心,就像裂开似了的疼得要命。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是她的爸爸。

    俗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在一个城市这么近的距离,如果连过年都不回去看看他。她的心灵上还真的,似乎无法安逸……

    就这样一直矛盾重重地思忖到了下班,她也没有得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只是,心底的失望与落寞越来越深,那份孤单无依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她知道,爸爸一定没有想念她,一定还忘乎所以地沉迷在姜妙红的温柔乡。不然,他即使自己不给她打电话,也会让司机或者别人过来找她了。

    既然这样,那就还是不回去了吧。

    回去了,她看到姜妙红要生气,姜妙红看到她也不会顺眼。大过年的,如果她们俩又针尖对麦芒地吵了起来,总归是不好。

    子安哥虽然现在和她正在冷战,关系可以说是降至了有史以来的最冰点。

    可是,他对爸爸的公司应该还是尽心尽力的。有他在,谅姜妙红那个跳梁小丑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微微叹了口气,颜西西收拾好东西,带上了办公室的门下班。

    她决定,还是不回家了。就自己在外面随便吃些东西,回阳光家园的小公寓算了。

    走到楼梯的时候,正好碰到也刚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林云天。

    两人相互望了望,都没有说话。但是也都注意到了,对方的气色不太好,都显得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自从元旦前夕无意中发现了林云天原来是姜妙红的旧情人,颜西西和他的关系就似乎变得更加微妙而尴尬。

    她对林云天早就没有了从前的畏惧以及尊敬,言谈举止间也流露出了刻意的冷漠。

    而林云天对她,却仿佛更加客气了一点,也不知是不是在她面前有什么负疚或者是不安感?

    此时同林云天在楼梯口狭路相遇,颜西西同样懒得跟他打招呼,自顾自地走下楼梯。

    “西西,你也刚下班?”没想到片刻之后,一向少言寡语的林云天却紧走两步追上了她,先开口说话了。

    “是啊。”颜西西淡淡地答道。

    “你要回家吗?”短暂的默然了一下,林云天又问。

    颜西西抬起眼眸看了看他,真想毫不留情地刺他一句:托你那位不要脸的老情人的福,我现在是有家都不能回,过年都得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外面飘零了!

    不过她最终忍下了,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回。”

    “那么,我能不能请你吃饭?”林云天立即说,语气十分诚恳。

    颜西西有些意外,一时没有说话。

    她和林云天之间虽然比起以前熟悉随意了很多,但是单独吃饭,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心里比较乱,想找个人好好聊聊。”林云天低沉地叹了口气,习惯性地想点燃一支烟抽几口。可是转而就想到颜西西是最反对他抽烟的,于是又将烟收了回去,只是轻声地说:“她,又来找过我了……”

    “谁?”颜西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过她马上就明白了他口中说的那个她是谁,于是讽刺十足地挑高了眉梢:“找你干嘛?鸳梦重温?还是继续谋划我家的财产?”

    林云天的脸色幽深暗沉,浓黑的双眉紧紧地蹙在一起,仿佛真的凝聚了无穷无尽的烦恼和忧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干涩地说:“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下我跟你慢慢讲吧。”

    颜西西抿紧了嘴唇,心中在一瞬间掠过很多乱糟糟的念头,没有再说什么。

    抛开姜妙红那件事不算的话,她其实对林云天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一起吃饭就一起吃吧,反正今天她也很孤单。

    而且,她也想探究一下姜妙红又来找林云天,到底是想弄出一些什么阴谋诡计?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走出了公司大门,颜西西却赫然发现,爸爸的车停在门外。

    这副情景,就像很早时那个夏天的傍晚,她忙碌了一天走出公司,看到爸爸的司机王凯正在门外等着她。

    只不过,今天站在车边等她的不是王凯,而是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夏子安。

    颜西西的心不受控制地激烈一跳,倏忽间涌上一阵五味陈杂的惊喜,立即就想要朝着夏子安走过去。

    可是又猛然想到了身边的林云天,而且她还答应了和林云天一起吃晚饭,于是只好停顿了一下脚步,满怀歉然地说:“林总,对不起,我有朋友在等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林云天也看到了一直望着他们走出来的夏子安,当下就爽快地说:“没事,你去吧,有机会咱们再聊。”

    颜西西和林云天道了一声再见,便快步走到了夏子安的面前,兴奋地说了句:“子安哥!你终于来找我了。”

    夏子安低垂眼眸注视着她,神情是一种极为复杂的阴郁,甚至可以说有点哀切。

    一向讲究仪表注重细节的他,今天居然连胡子似乎都没有刮。下巴上生出了短短的胡茬,无形中就使他的文雅清俊的脸容显出了几分沧桑感。

    看来这些日子,颜西西过得不舒心,他同样也过得一点儿都不舒服……

    颜西西看得心里一酸又一热,想也不想就恳切地说:“子安哥,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夏子安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只是沙哑着嗓音说:“你回去看看吧,颜叔的公司出事了。”

    “啊?怎么了?”这个情况是颜西西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心里一沉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姜妙红搞鬼了?”

    “不是。”夏子安沉重地摇了摇头,面色郁结烦闷:“是有人搞鬼,但是不是姜妙红。”

    “那是谁?”颜西西急忙又问。

    夏子安凝神看了看她,目光中闪过太多复杂说不清楚的情绪,最后,低缓地吐出三个字:“萧禹辰!”

    颜西西顿时呆若木鸡,眼睛和嘴巴都维持着刚才张圆着的形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刚才听说爸爸公司出事的消息只是让她不小地吃了一惊,那么现在,听到夏子安清晰地说出了造成这个直接后果的人是萧禹辰,则让她的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

    夏子安看着脸上在瞬间失去了全部血色的女孩,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上车再说吧。”

    颜西西木然地跟着他上了车,等到满心满腹翻江倒海般的疑虑和不安稍微平复了一点,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香港那个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萧禹辰,他看准了鸿运急需拓展新业务,一早就挖好了一个陷阱给我们跳。”夏子安双手揉了揉自己昏昏胀痛的头颅,没有立即开车,疲惫不堪地吐出一口气:“合同现在已经成了一纸废纸,鸿运前期投入的那些资金,也全部打了水漂……”

    “怎么会这样?”颜西西的脸色更加苍白无血,感觉全身的气力都仿佛随着他的这几句话语被抽空了,像是在问夏子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们……”

    “目前还弄不清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他一开始就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来一步一步击垮鸿运的。”夏子安懊恼地咬紧了牙关,满面满目都是无尽的悔恨与自责:“都怪我,我太大意了,去香港实地考察了那么多次,我还专门将每个细节都计算了好几遍,可还是上了他的当。颜叔那么信任我,可我,根本没有给他帮到忙,反而将鸿运带入了一个无法翻身的死局。”

    此时,颜西西的心也像灌满了沉甸甸的铅块一样沉重不安,然而看到夏子安如此自怨自责,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了他一句:“子安哥,不能全怪你,你别太难过。你为了这事已经够尽心尽力了,只能说,是……萧禹辰太狡猾了。”

    “他确实狡猾,唉,如果我和颜叔不那么急于求成就好了。”夏子安双目布满红丝,眼神颓败无神,像是完全不能承受这样的重创:“鸿运全部的希望就在此一搏,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员工们有不少都已经辞了职,还有剩下的,也只是为了拿到没结算清的工资……”

    “我爸现在怎么样?”稍微理顺了一下心中乱无头绪的思路,颜西西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还有姜妙红呢?她又趁机兴风作怪没有?”

    “能怎么样?颜叔现在能撑着没有卧病在床我都觉得已经是奇迹了。”夏子安两道浓黑的眉毛皱得更深,神情苦涩而自嘲:“姜妙红已经走了,带走了你爸给她买的所有珠宝首饰和衣服礼物,还有你家保险柜里的东西,她也都拿走了,扬言要和你爸在最短的时间里离婚……”

    “靠!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好东西,没想到翻脸来得这么快!”颜西西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想了想又说:“不过也好,总算让我爸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看清了真面目是简单,可是,对颜叔的打击也不轻啊。”夏子安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回到好久都没有踏足的别墅家门,昔日热闹繁华的家里果然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颜西西站在已经积了一层薄薄尘埃的客厅,先问了句:“陈妈呢?难道也走了吗?”

    “要过年了,颜叔让陈妈回去了。”夏子安说:“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来?”

    颜西西压抑住心底那份在进入家门之后就感触更深的凄凉,说道:“爸爸是不是在楼上?我先上去看看他。”

    “西西。”夏子安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颜西西回过头来,略带疑惑地看住他。

    夏子安略微沉吟了一下,才哑然说道:“颜叔这阵子受到的打击不小,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也尽量注意点,别再刺激到他了。”

    “嗯,我明白的。”颜西西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

    二楼的主卧室里没有看到爸爸,颜西西又往书房走去。

    站在虚掩的书房门前,她的心里波澜起伏,百感交集。

    她没有忘记,一个多月前。就是在这里,她亲眼目睹了爸爸和姜妙红纠缠在一起的丑态,并且脸上挨了爸爸重重的一巴掌。

    从此,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脑海里所有那些心碎神伤的往事都重重地甩到脑后,又做了一个深呼吸,颜西西才轻轻推开房门。

    颜利斌独自坐在宽大的老板桌背后,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那些落了枝叶的树木,神情呆怔颓败,不知在想些什么?

    颜西西发现,尽管只是一个月零几天没有见到,可是爸爸的模样俨然已经像是苍老了上十岁。

    头发白了不少,双目黯然无神,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地显露了出来,再也看不到一点昔日财大气粗时的那种意气风发。

    “爸爸。”她的心里一阵酸楚,走过去在颜利斌面前蹲了下来,痛心地握住了他的手。

    颜利斌回过神来,看到是好久没回家的女儿回来了,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顿时迸出了一丝喜悦的火花,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西西,你总算回来了,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瞎了眼也瞎了心,听信了那个忘恩负义贱女人的话,还打了你。唉,爸爸现在心里悔啊……”

    “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颜西西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竭力忍了下去,柔声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您要想开一点,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唉,我怎么能想得开啊?辛辛苦苦摸爬滚打算计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就这么一下子全没了。”颜利斌怅然长叹一声,满脸的灰败无力:“西西,你爸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爸,您可千万不能这样想,钱财只是身外之物,能和亲人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啊!”颜西西急忙说了句,想了想她又说:“再说咱们鸿运集团,也不一定就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吧。还有子安哥在这里,咱们一起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有救呢。”

    “起死回生?嗬,那除非是神仙开了眼菩萨开了恩。你爸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心里清楚,鸿运这一回是在劫难逃了。”颜利斌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神情突然变得激愤起来:“本来这次和香港合作就是我最后想着的拼死一搏,手头上的那一点点资金全部都投进去了,还欠着银行的债!谁成想这却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一个圈套!姓萧的那小子真他妈太不是东西了,黑心黑肝地挖好了坑专门引着我们往下跳啊!我只要还有一口气,非要操了他八辈祖宗不可!”

    听到爸爸如此愤慨激烈地骂着萧禹辰,颜西西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和萧禹辰,经历过了那么多暧昧不清的交集,要说情感上没有一点特殊的感觉怎么可能?

    连那样亲密无间难以启齿的肢体接触都发生了。她甚至差一点点就真的以为,他是真的很喜欢她。

    因为喜欢她,才会动不动就想侵占爱抚她的身体。

    谁知道,他表面上肆无忌惮地吃着她的豆腐,占着她的各种便宜。暗地里,却早已把贪婪的黑手伸到了她家的公司……

    尽管同样心乱如麻,然而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尽量平心静气地安慰着爸爸:“爸爸,您别太心急了。现在正过年呢,什么都别多想了,咱们先好好把这个年过好。”

    “我能不多想吗?”没想到颜利斌似乎更生气了,瞪了瞪眼睛说:“要不了几天银行就要来清算咱家的财产了,到时候说不定连这个房子都保不住。你爸爸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得去露宿街头?”

    “不会的不会的,爸爸,即使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我这个女儿养着你啊。”颜西西动情地说。

    “唉!”颜利斌又叹了口气,好像终于能稍微平和一点接受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了,双目充满希冀和恳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西西,你不会再走了吧?你会一直留在家里陪着爸爸的吧?”

    颜西西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您需要我,我就留下。”

    “当然需要啊。”颜利斌一时慨叹不已,满面都是无可奈何的恓惶:“爸爸老了,就怕孤单啊。”

    “好,那我陪着您。”颜西西点了点头说。

    是啊,虽然在很多方面她都和爸爸观点都不一致,曾经她对爸爸不分是非地维护宠惯着姜妙红那条美女蛇也很生气。

    可是现在,爸爸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老人,她也没有必要再跟他计较这些了……

    好言好语地安慰了颜利斌一番之后,颜西西走出书房,来到了自己那间好久都没有回来住过的公主般的大房间。

    屋中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而且也很干净整洁。

    看来陈妈在临走之前,一定是又专门上来给她把这间屋子收拾打扫了一遍。

    颜西西此时也没心情过多欣赏自己这间久违了的房间,走到床边坐下,掏出手机拨了萧禹辰的号码。

    这一串数字,她除了元旦前的那个晚上喝醉了酒,无意识地拨打过一次,从来没有主动打过。

    可是现在,她的心中被各种愤怒焦急以及疑虑不安的情绪充斥着,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必须得问个清楚。

    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耳边很快便传来了萧禹辰那慵懒自如的好听声音:“喂。”

    “萧禹辰!是我!颜西西!”其实颜西西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萧禹辰了,此时乍一听到他一如从前的磁性嗓音,竟然微微失了一下神。

    “我知道,我有眼睛看到和耳朵听到。”萧禹辰淡淡地说,好像跟她只是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找我有事吗?”

    颜西西被他这样的不冷不热的语调呛的噎了一下,怔了片刻才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萧禹辰冷冷地反问。

    “为什么要害我们家?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设计好一个圈套给我们钻?”颜西西先前竭力克制着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愤怒地提高了声调:“难道把我们家害破产了,害得家破人亡了,你就很高兴?”

    “我确实很高兴。只要你还在,你们家谁死了都跟我没关系。”萧禹辰的语调依然波澜不惊,甚至显得很轻松:“你继母因此要和你那色鬼老爸离婚,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说起来,我也算是为你报了那一巴掌的仇了。”

    “我爸爸会不会离婚这不关你的事!至于我挨不挨打,也是我自己家里的事,用不着你假仁假义假慈悲!”颜西西没想到他会如此猖狂,情不自禁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我家怎么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步步紧逼地整垮我们家?你的事业这么成功,难道都是靠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的?!”

    “就是看你们家不顺眼又怎样?”萧禹辰咬了咬牙齿,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说道:“颜西西,我做梦都想着你家那个不叫人的老头早点死掉!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

    颜西西快要气爆炸了,可是她深知此时不能自乱阵脚,于是又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头蔓延的怒气说:“你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你!”

    “嗬!找我干嘛?”萧禹辰冷然一笑,慢慢悠悠地说:“如果是想脱了衣服为我暖床,我很欢迎。如果是有别的事,那就趁早免了。颜小姐,我没那个功夫接待你!”

    “萧禹辰!”颜西西的脸色刷地变白了,忍无可忍地吼道:“不想要我恨死你,你就马上停止对我家所做的那些卑鄙行径!”

    “对不起,我不可能停止。”萧禹辰毫无起伏地说,低沉平缓的声调显得格外冷酷无情:“而且,你似乎又忘了,我并不在乎你恨不恨!”

    在颜西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冷冰冰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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