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十二年冬,元顺帝命察罕率十万大军征讨红巾、黑水两路叛军。

    “察罕亲自带兵而来,先锋队伍明日就能到聊城府,你们说该怎么办?”韩山童一听是察罕要来顿时手足无措,把麾下所有的将领召来议事。

    “怕什么,咱们红巾军也有十万大军,不比鞑子的军队少。”刘福通第一个站了出来。

    “察罕军力强盛,已经打下河北巨鹿、南宫、以及山东的清河、德州四城,据探子所说他这次可是带了五千飞鹰铁骑,论战力是普通士兵的十倍犹有过之,这合起来就相当于十五万大军了。”杜遵道翻了翻白眼反驳刘福通。这货的智商是硬伤,真让人无奈。

    “就算咱们不是蒙古军之敌,但也要打一仗才知道啊?”刘福通嘴上兀自不服气,他也知道这些新招来的士兵不争气,是以语气缓和了不少。

    “要不安排各地的义军来护卫聊城府?”韩山童惧怕察罕之威,生怕打到聊城来。

    “上次这招不是被脱脱来了个围点打援么?察罕带兵之道比脱脱更胜一筹,这个办法怕是行不通。”杜遵道摇头否决了韩山童的提议。

    “还是跟张将军通个气吧!黑水军在聊城府屯了三万精兵,咱们两家联合起来或许能与察罕一拼。”罗文素将养了近半年,伤势已痊愈,提议跟张翠山合作。

    “刘兄弟跑一趟吧。”韩山童叹了口气,之前和张翠山闹了点小不愉快,希望张翠山看在刘福通的兄弟情分上能帮一把。

    黑水军的中军帐。

    张翠山坐在帅座,两侧文武已经到齐。武将以程峰为首,之后是唐文超、郭子兴、汪士诚、胡威以及卢文则等人。谋士以刘伯温为首,田丰等人也愿居其下。

    “蒙古军此次势大,你们看该如何抵敌?”张翠山的目光朝着一众谋士扫了过去。

    “察罕带兵有方,此次又是挟十万大军而来,硬拼我们的胜算不高。”刘伯温等人还没有讲话,声音却是从武将那出传了过来。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程大哥有什么高见?”张翠山回头中肯地一点头,自承就凭聊城府现在的这点势力根本不是察罕之敌。

    “要我说,把咱们在济南、济宁的队伍都拉过来,好好跟鞑子干上一场!”程峰摩拳擦掌,自以为又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屁!咱们只有山东五府之地,把济南和济宁的兵力都抽空了,万一鞑子派兵去打怎么办?”张翠山的脸冷了下来,程峰这个人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可是想问题却又太过简单。

    “实在不行就撤兵,任着五府之地据险而守,察罕也奈何不得。”刘伯温终于开口了。

    “军师,咱们和红巾军曾有盟约,说好了一同面对鞑子,如今鞑子大军压境,临阵脱逃这有点说不过去吧。”虽然刘伯温不止一次劝过张翠山离开聊城府,但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大当家无须慌张,有人应该比咱们更急才是。”田丰笑道。

    “红巾军多是新兵,未经训练,若是就这么放到战场上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事我不能不管啊!”张翠山不是幸灾乐祸之人,可是一帮属下对韩山童有意见,他有些无奈。

    “统领大人,红巾军大将刘福通在帐外求见。”护卫进了大帐,向张翠山通报。

    “他们果然也坐不住了,有请!”张翠山微微一笑,让刘福通进帐。

    “大哥,鞑子这次出动了十余万大军,韩大哥心都乱了,你说这仗该怎么打?”刘福通进来之后也不客气,更不替自己的上司韩山童留颜面。

    “敢问刘将军,明王有什么作战计划?”张翠山既然下定决心与红巾军合作,刘伯温也只能为其出谋划策。

    “没有。”刘福通的回答很是干脆,毫无愧意。

    “军师就不要责难刘兄弟了,说说你的看法吧。”张翠山催促道。

    “第一步,让明王命各地的义军攻打河北的巨鹿、新河等城池,给鞑子造成一股压力;另外就是派出一员大将把鞑子的先锋军打退。鞑子的队伍虽多,却不是最可怕的,军队失了战意,那才最可怕。”

    张翠山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军师的意思是咱们以攻为守,让鞑子摸不清咱们的底细,从而不敢贸然进军么?”

    刘伯温微微摇头:“如果山东五府的精锐尽聚于此,吃下察罕的十万大军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咱们只有三万人马,和鞑子对拼可是后劲不足。”

    “伯温呐,你这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李善长笑呵呵地进了大帐。

    “善长,你怎么也来了?”张翠山奇道。

    “鞑子出兵聊城府之事咱们也得了消息,这不是怕大当家的势单力薄,属下从济南和济宁各抽了五千精兵就赶过来了。”

    “善长真是我张翠山的及时雨啊!快过来坐。”张翠山得此强援,心情大好。

    “大当家的且慢,这次善长不是一个人来的,段兄弟和周姑娘他们也一道来了。”

    “是吗?等忙完军务再与他们相见也不迟。”张翠山一听周若水来了,心下顿时一慌,连忙镇定心神。

    “据情报所讲先锋是察罕麾下的鲁平,哪位将军愿意带兵前往?”程、唐、郭、汪、胡俱是高手,挑哪个都会令其余的人不乐意,张翠山干脆把问题抛出去。

    几员大将俱是跃跃欲试,程峰站在第一个,他大手一摆:“ 此战干系重大,你们几个都不用争了,鲁平这家伙我见过,身手不差,黑水军里能稳胜此人的除了大当家就只有我了。”

    他这么一说众将还真不便再争,张翠山正要下令,刘福通忽地站出来道:“大哥,当年我在颖州城被鲁平扫了一棒, 此事一直耿耿于怀,这次你就派我带兵去吧!”

    程峰显然是有些瞧不上小刘的实力,没好气地道:“你行吗?”

    刘福通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来了一句:“我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打退鞑子的先锋队,请斩我头!”

    张翠山自是知道近年来刘福通的功夫突飞猛进,犹豫了一下才道:“此战程大哥就让给福通吧,我对他有信心。”

    既然连大当家的都说行了,程峰也不便再抢这个先锋之位,冷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多谢程大哥相让,等打退了鞑子小弟请你喝酒。”刘福通不想和程峰结梁子,许下一顿饭。

    “都是自家兄弟,谁去不一样。”程峰一听有酒喝,这才释然。

    “三弟,若水你们怎么来了?”议完战事,张翠山赶紧出去迎接段默和周若水。

    “大哥,听说鞑子要来攻城,小弟特地带上一些新研发的小玩意,给鞑子长点记性。”段默和张翠山一见面,兴致很高。

    周若水就含蓄多了,虽然没有开口,但眸子里的那股热浪都快把张翠山给融化了,当着这么多人张翠山不便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接住段默的手问道:“噢,你又搞出什么名堂来了?”段默虽然说得轻松,可张翠山却知道这个义弟绝对是真材实料。

    段默双手一拍,两名丘八抬着一个小型的炮筒进了屋,张翠山奇道:“三弟,这么小的东西能有啥威力?”

    段默推动轮椅往前行了一段,轻抚炮身道:“现在山东五府已经在城头上已经装了不少这个,内置火药,论起杀伤力来比你的火铳更胜一筹,鞑子若是胆敢相犯,非得吃足苦头不可!”

    “若水,聊城这边简陋,你先凑和一下,别介意啊!”张翠山给周若水安排好了住宿,他的言语中带着一丝略意。

    “蒙古军也真是的,都快过年了还打什么仗。”周若水看向张翠山的眼光很是柔和,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另类,张翠山嘴巴张了张,都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孩子们都还好么?”

    “重八和汤圆他们都去了学堂,蓝玉还小点,现在让崔同一家给带着。”周若水似是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眼睛却盯着张翠山一动不动。

    “嗯 。”张翠山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目光。

    “你怎么不问问我?都在聊城呆了两个多月了,连封信都没有!”周若水的声音蓦地高了几个分贝,嘟着嘴埋怨起张翠山来。

    “我这不是忙嘛!”佳人发火,非同小可,张翠山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当下使出浑身的解数一顿安慰。

    鲁平带着三千精骑连下数城,直赴聊城,奔至聊城不足二十里时,与刘福通碰上了。

    “你是韩山童手下的那个小胖子?”鲁平一看领头的是刘福通心下顿时大定,叛军之中他只惧两人,只要不是张翠山和程峰那就好办。

    “鲁平,原来你还记得小爷!”刘福通最恨人说他胖,虽然现在已经瘦下来不少。

    “当然记得了,吃了爷一棒能逃得活命的不多,你就是其中一个。”程峰也曾被鲁平以近乎上偷袭的方式击中一棒,亦属此例。

    “小爷今日提兵前来,正要报当日一棒之辱。”刘福通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挥动霸王枪刺了过去。

    鲁平心存轻视,抽出百余斤重的狼牙棒随手一格,满拟能将刘福通的大枪挑飞,哪知从枪身上涌来一股巨力,震得他连人带马蹬蹬连退数步这才站定。

    “这么久没见你怎地一丝长进都没有?该不会是把功夫都用在女人身上了吧?”这回说风凉话的是刘福通,这厮跟丘八混得久了,听了不少荤段子,人也变得粗俗无比。

    “放屁!”鲁平被激怒了,提棒再战,刘福通抡起霸王枪一阵猛劈猛砸,嘴里还不三不四地说着:“是哪家小娘皮,也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鲁平怒喝连连,却是扳不回局面,被小刘的霸王枪压在了下风,狼牙棒本是冲阵之用,全凭力量克敌,刘福通功力大进之后力量已是不在鲁平之下,枪法之精妙更是远胜鲁平,斗了二十余合之后,已是压制得鲁平喘不过气来,一个不防,被小刘格开狼牙棒,枪势不减,又在大腿上挑了个三寸深的口子。

    鲜血狂飙,鲁平痛得哇哇大叫,蒙古军一拥而上把他救回。

    将是兵之胆,主将落败,蒙古军战意已失,虽然同是三千骑兵,但论起战力来红巾军一方根本就不够蒙古铁骑打的,然鲁平轻敌之下被刘福通所伤,出了变数。

    刘福通单臂擎起霸王枪朝前一指:“追击!”

    红巾军众丘八顿时士气如宏,高喊着举刀杀了过去,蒙古军拥着鲁平只顾逃命,这支由獅子领着一群羊竟是把羊所率的狮子杀得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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