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大街上行人熙攘,络绎不绝。我担心遇到四害和他的手下,还有保长那些人,就悄悄溜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自从遇到了二门子以后,我就变得非常谨慎。一个微小的失误,都会置人于死地。我总担心大街上会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我。

    我走到小巷中间,突然看到脚边有一道黑影渐渐逼近,我闪在墙边,就看到后面走来了一个手握大棒的人,他杀气腾腾,距离我只有几丈远。

    我向两边看看,寻找着可以使用的武器,可惜两边除了高墙,还是高墙。我看到那个手持大棒的人,是那次在树林里被我用皮带痛殴的大牛。

    大牛寻仇来了。

    我手边没有武器,就赶紧脱下衣服,抓住衣领,把衣服当成武器。那天我系着张爱学的皮带,今天我系的是布带子,布带子太过柔软,也太细,不能作为武器。

    大牛拿着大棒,我拿着衣服,我们对峙着。

    大牛说:“小子,我找你很久了。”

    我说:“你怎么还没死?我也找你很久了,以为你死了。”

    大牛说:“我当然不会死,算命先生说我要活80岁呢。”

    我说:“我也是算命先生,我看你只能活到今天。”

    大牛仔细地看看我,说:“你吹什么牛,你哪里是算命先生。”

    我说:“我真的是算命先生,说假话的不得好死。”我是江相派状元郎的弟子,当然是算命先生了。

    我接着说:“我从你面相上看出来,你就是只能活到今天。”

    我本来说这句话,是吓退这个没脑子的大牛,没想到这个没脑子的蛮劲上来了,他喊道:“我就是今天死了,也要先拉你垫背。”

    大牛抡着大棒扑过来,我紧跑两步,踩上了旁边砖头垒起来的墙壁,因为有砖缝,所以只要跑开了,踩上去就毫不费力。

    我踩着砖缝,大牛的大棒抡空了。我一扭身,抡起衣服砸在大牛的头上。大牛的头上结结实实被打中了。可是,衣服的杀伤力实在太小了,尽管我的衣服在大牛的头上打出了响亮的声音,但是大牛毫发无损。

    我一落地,大牛又抡着大棒扑上来。我看到不是对手,就撒腿向前跑。

    上次,我拿着皮带,大牛空手,我用皮带打得大牛满头疙瘩;现在,大牛拿着大棒,而我空手,我的力气和挨打的能力都不如他,哪里会是他的对手,我只能赶快逃。

    我跑到巷子口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老年女人抱着一床棉被走进来。老年妇女颠着一双三寸金莲,走路摇摇晃晃,我只看到她下半身那双筷子一样细瘦的腿,看不到上半身,她的上半身被棉被挡住了。

    我从老年妇女手中抢过棉被,回头看到手提大棒的大牛距离我有两三丈远。我将被子摊开,向着大牛抡过去,大牛刹不住闸,一头撞进来。宽大厚实的被子一下子就把大牛兜头包住了。

    我对着被子里的大牛胡乱打了几拳,大牛轰然倒地,他倒地后,仍然被包裹在被子里,我继续挥拳痛殴。大牛只能徒劳无益地挣扎。

    这叫柔能克刚。

    我看到大牛又一次被我打败了,打得满地乱滚,我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一边,心中充满了洋洋得意。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后出现了两个手持大棒的人,而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成就感中。

    突然,我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惊回头,看到两个手握大棒的人,距离我仅有三四丈远,他们手中的大棒已经举起来了。

    现在,手中没有任何武器,棉被都缠在大牛的身上,而且大牛在地上胡乱滚动,棉被越缠越紧,急切间哪里能够撕扯开来。我看到又来了两个手持大棒的,扭头就跑。我不能跑进巷子里,巷子里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武器,我刚才差点都被大牛击倒了。

    我在前面跑,那两个人手持大棒在后面追。我跑出了几十丈,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套着毛驴拉着白灰,我一下子有了主意。

    我跑到拉白灰的车子后面,手中抓着两把白灰,等着他们过来。

    白灰是那时候的一种建筑材料。那时候的人盖房子,没有钢筋水泥,只能用白灰。把青砖在水中浸泡一会儿,但也不能泡得太透了,如果青砖吃水太多,也是不行的。在青砖的三面棱角抹上和好的白灰,瓦匠的专业术语叫做挂白灰。这样,等到水分蒸发后,白灰就会把青砖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

    白灰是从石头里烧制出来的。

    把两个人手持大棒,他们本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们照样急匆匆地追过来。我抡起手臂,把手中的白灰砸向他们,都准确地砸在了他们的脸上。

    他们捂着脸,不约而同地哀嚎一声,蹲了下去。

    我洋洋得意地看着他们,骄傲地说::“想跟老子打,你们还嫩着呢。”

    打架是要讲究技巧的,要借助身边可以使用的任何工具。手中有了任何工具,都会胜过赤手空拳。大家的常用武器是棍棒,但是有无数种信手拈来的武器,都胜过棍棒。

    没有哪一种武器最好,只有哪一种武器最实用。能够在危急情况下采用的,都是好武器。

    我在一招之内,接连打败三名手持棍棒的人,非常高兴。我拐向了一条小巷,准备从这里走回去。

    我刚刚走出几步,突然一脚绊倒在地,地上绷着一根细铁丝,我洋洋得意地昂着头,完全就没有看到那条细铁丝。

    我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就被两个人从后面扭住了胳膊。他们将我拉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非常简陋,只有一盘土炕,炕上什么都没有。房间里也没有裱糊顶棚,站在地上,能够看到裸露的房梁。

    那两个人一直扭着我的胳膊,第三个人走进来,拿着一根绳子,扔过房梁,然后将我手臂绑住,吊在了房梁上。

    那两个被我用白灰蒙了眼睛的人,和大牛都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一人踢了我一脚。我的身体在空中滴溜溜地转动着,像陀螺一样。

    一个被白灰蒙了眼睛的人拿出了一截绳索,在水缸里蘸水沾湿了,然后抽打着我。我咬住牙,一声不吭,今天落在他们手中,免不了一顿毒打。

    绳索被水蘸湿后,打在身上特别疼痛,比棍棒殴打更疼痛。我闭着眼睛,心里默默数着,看他们打了多少下。如果我这次能够大难不死,出去后,一定要加倍还给这个被白灰蒙了眼睛的人。

    那个被白灰蒙了眼睛的人问我:“说,你是谁?来这里想干什么?”

    我一声不吭。

    另一个被白灰蒙了眼睛的人说:“管他是谁,一刀捅死了,刨个坑埋了。”

    先一个人说:“大牛,去把菜刀拿来,砍了他。”

    大牛答应一声,就出去拿来了一把菜刀,举起了菜刀。

    我闭着眼睛,心想:这下坏了,没人救我了,我就要死了。

    突然,我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叫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睁开眼睛一看,她居然是冬梅。冬梅也认出了我,他对着大牛呵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什么人你们都敢绑起来,快点解下来。”

    大牛讪讪地笑着,赶紧把手中的菜刀藏在身后。

    冬梅说:“这就是呆狗,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胆大包天,连我的救命恩人也要绑,也要打,还不赶紧放下来。”

    那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我从房梁上解了下来。

    冬梅摸着我身上的伤痕问:“疼不疼?”

    我摇摇头,脸上带着笑容,尽管身上很疼,但也不能表露出来。

    冬梅问:“谁打的?这是谁打的?”

    那个被白灰蒙了眼睛的人小心翼翼地笑着说:“是我,我不知道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冬梅踢了一脚。

    冬梅不是跟着陶丽和燕子他们突围吗?怎么会来到了这里?陶丽被车裂了,燕子呢?柴胡呢?其余人呢?

    冬梅并不急于说我们分手后的情况,他问我:“你饿了没有?”

    我说:“饿了,今天还没有吃东西。”

    冬梅指着大牛说:“出去,买十个包子,要纯肉馅的。”

    大牛答应一声,出去了。

    冬梅又指着另一人喊道:“还站着干什么?快点去药铺买点三七。”

    那个人也答应一声,出去了。

    我感到冬梅不简单,她好像是这一伙人中的首领。那些人在她面前都服服帖帖的,都愿意听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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