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钟点说那时候也有晚上八点多了,市里还是很热闹的。在闹市区,人群之中,竟然有个没脸的人,这鬼可闹大了。”五秃说道:“可是陈骡子仔细一看,你猜怎么着,原来竟然是个女人,她只不过戴着个帽子,就是那种带帽子的风衣,如此而已。如今天色已晚,加之下着小雨行路匆忙刚才灯光昏暗,这一没看清藏在阴影中的面容才看成了没脸的人。

    显然陈骡子惊慌失措的举动吓坏了那个女人,陈骡子赶忙笑嘻嘻的陪错,仔细观瞧那女人竟然长得十分好看。

    女人也抚着胸口说无妨,还要出城一趟回家,陈骡子有些嘀咕了,首先是这个点已经太晚了,这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其次是西城区那时候本来就荒,现在闹市区还能有灯光照明,到了西边则是黑咕隆咚的,路也不好走了。我顺便在此处插一句,也就是近几年青岛西边才发展起来的,往前推十来年也是不行,民国时候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更别说是出城了。

    于是乎陈骡子便想婉言拒绝,但那个女人给了陈骡子一块银元还说到了地方再给陈骡子一块儿,现在是急着回家。一块儿银元能做什么呢?这个不好说,每个时期的物价是不同的,但是纵观我国货币历史,银元还是相对很保值的,当然金子银子等贵重金属向来保值。

    反正这一块儿银元足够陈骡子去澡堂洗个澡,到二荤铺吃顿饭喝点小酒外加去茶楼喝点茶听会儿书了,除此之外还能买上点菜弄半袋子面够好几天活着的了。陈骡子眼睛都亮了,立马就让女人上了车。

    这一路基本相安无事,大部分男人碰到漂亮女人甭管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都爱多聊几句,陈骡子自然也不例外,跟着那女人一路臭贫。女人也不讨厌陈骡子,两人就这么边聊着天边赶路倒也不算闷。女人说自己家住在城外的一栋大房子里,今天来城里玩儿,结果玩的太开心了就没注意点儿,现在天黑了回不了家是又急又怕,也多亏了陈骡子。

    陈骡子问姑娘具体住在哪里,这女人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只说自己认识路,但不知道具体叫什么。陈骡子暗笑,觉得她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出来玩不看点,若是耽误个一两个小时还则罢了,如今竟然这么晚了才想起来回家,而且竟然连自己住在哪里都说不清楚,多亏这是记得路,否则怎么回去都是问题。还有这个姑娘也有些不谙世事,别说感谢陈骡子,现如今女人许诺要给两块银元,就是给一块儿也会有人挤破头抢着干的。

    路程远比陈骡子想象的远,足足跑了一个小时才到地方。那个女人总是说快到了快到了,陈骡子不禁有些烦了,别管这个女人长得漂不漂亮给钱多少,她到底认不是认识路这都是问题,老这么跑钱没赚到再累死了那可怎么办。陈骡子已经打定主意了,今天赚了钱明天可得好好休息一下,现如今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同时陈骡子也暗叹,钱不是这么好挣的。

    雨一直在下,虽然下的不算大,但是时间一久了,纵然陈骡子身上穿着蓑衣呢还是被淋得透透的。后面的女人倒是安详的很,毕竟西洋车上有棚子。

    陈骡子不耐烦的问怎么还没到,女人却说就在前面,抬眼就能看见了。陈骡子抬头看去,刚才还雨雾朦胧的啥也没有,现在却赫然出现了一个三层小洋楼,那样子有些像城内的德式建筑物。陈骡子不禁奇怪了,没听说城外有这样的豪宅啊,这地儿自己也没来过,平时拉活也到不了这么远,但陈骡子却鼓起了劲儿快跑两步奔着房子而去,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多了去了。

    令人奇怪的是这院子的铁门大开着,也没个看门的,陈骡子直接就把车停到了院子中。女人推说自己没带钱上楼给陈骡子取,陈骡子满口答应,反正守着房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至于人跑了,再说看着门头也应该是大户人家,不至于为了这一块儿银元赖债。女人谢过后走入了房中,房屋的大门应声关闭。

    陈骡子把车往里挪了挪,然后自己躲在屋檐下避雨。结果陈骡子在那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女人出来,这天已经够晚的了,就算在城里大多数人家也都熄灯睡了。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雨淅沥沥下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草地池塘中的蛙鸣和一些虫子的叫声,在这黑夜之中听起来有些荒凉。

    陈骡子不禁心中略有胆怯,毕竟天太黑了。晚上本来就凉,猛然起了一阵小风,风一吹浑身湿透的陈骡子更觉得凉意难耐,又等了十来分钟陈骡子按耐不住敲响了这房子的大门,准备进去给主人家要钱。

    一敲之下房屋大门应声而开,发出吱呀呀的声响来,陈骡子迈步走了进去,然后开始呼喊有没有人,但屋内空无一人并没有听到任何回答的声音。这栋房子在屋里看比在外面看着还大,屋内灯光很暗,陈骡子喊了两嗓子没人回答,听到楼上隐隐约约有人说话,便沿着楼梯慢慢走了上去。

    走廊里的灯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如豆的灯光昏昏沉沉的,引人只发困。陈骡子不禁心中有些发慌,觉得这里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劲。声音引着陈骡子走了进去,但总是听不清他们在说的什么,终于陈骡子看到一扇半开着的门,门内有较亮一些的光线透出来,陈骡子走过去贴着门缝往里观瞧,赫然看到了一副令他日后想起都毛骨悚然的画面。

    屋内放着一张木板床,木板床很是粗糙与这间豪宅根本不相符,木板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准确的说着算不上一个人了,那人已经被开肠破肚就那么敞开着肚皮躺在木板床上。鲜血顺着木板床的边沿流了下来,流到地上形成一滩滩血迹,与床上那人的深色内脏交相辉映格外恐怖。

    陈骡子心脏狂跳,觉得浑身都冰凉,想喊也喊不出来,转身想跑腿却不听使唤了,就在这时候木板床上的那个人敞着被打开的肚皮突然坐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陈骡子。门也与此同时打开了,一双手抓住了陈骡子的脖领把陈骡子一把拉了进来,陈骡子悲呜一声晕倒过去。

    等陈骡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这个屋子里,腿上有些痒痒的。他觉得自己身上十分酸乏,眼睛也有些睁不开,可是腿上实在是痒的难受,于是微微抬起脖子向着腿上看去却赫然发现自己就躺在那张木板床上,而有两个人正在抱着自己的腿在啃食。

    陈骡子眼睛环睁着看去,只见那两个人里就有坐自己车来的那个女人,他们满嘴满脸的鲜血,正吃得不亦乐乎,而陈骡子自己的腿却被啃食的只剩下了两条白花花的骨头。陈骡子发出惊恐的呼叫之声,顿觉浑身发麻起身想要走却动弹不得,而那两人也笑嘻嘻的看向陈骡子,笑容阴险可怖,陈骡子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然后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陈骡子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人喊醒的,睁眼看去竟然是个老农,而此时天已经大亮了,自己则是躺在一片草地里,而身旁自己的西洋车安然停放。陈骡子连忙坐起身来,朝着自己的腿上看去,发现腿上毫无外伤,不禁松了口气,但想要站起来腿上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陈骡子慌了,央求老农把自己送回去,并把昨天晚上女人给自己的银元还有昨天赚得那些大子儿都给了老农,老农没有要那些钱,热心的拉起陈骡子用洋车把他送回了家中。

    据我爷爷说,从那以后陈骡子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不管他请了什么神汉巫婆还是去中医西医看,耗尽了仅有的积蓄卖掉了洋车和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却依然是腿上一点知觉都没有。陈骡子自己说,那天老农拉自己回来的路上自己发现,自己昏倒的地方明明就是那座大宅子的方位,那三层洋楼为何凭空消失了,自己所看到的究竟又是什么人呢,难不成是真的遇到了鬼?”

    “有这种可能性,但也不排除病痛引发幻觉的可能性。当时医疗技术并不发达,而陈骡子也不是什么殷实家庭的人,请不了什么好医生,故此看不出来个什么。很可能是他长期劳作,腿本来就有病了,然后因为疼痛产生的幻觉,而他看到的和后来说的也很可能是后期虚构出来的,幻觉本就会给人真实的记忆。当然,也有可能一切本来就是假的,不过是他哄骗咱爷爷的,当时他毕竟比咱爷爷年龄大嘛,这也有可能。”我分析道。

    五秃点点头表示确有道理,我说道:“这个故事算是饶给我的,你今天一来了就说要讲两个故事,那第二个呢?”

    “这就是第二个,嘿嘿。”五秃坏笑起来,我则是低声喝骂起来。突然五秃神情一凝满脸疑惑的看着我的背后,我本以为是五秃的恶作剧,又想骂几句,但只觉得背后有人,还没来得及转头却有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头,一个听起来略有耳熟的声音在背后讲起:“我来讲几个吧,这是一个在岛上的故事,这个故事估计能合乎你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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