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闻霜茫然又失望地看了我许久,“洛言,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哪怕今天这张床上是别人我也照样可以献身!”苏闻霜这次是真生气了,踩着拖鞋就往门外走,一丝犹豫也没有。

    我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太过无情,连忙拉住她的手,“闻霜姐,我已经被现在的局势弄的神经兮兮。一时糊涂,你别生气。”苏闻霜没有回头也没有继续拼命往前走,我继续解释道,“分析十二地支提供的信息,那颗致命炸弹未必是刺杀当时放进卧室的,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柳细芬。而你现在告诉我,你们一条心,我又回想马六递给你东西以及景泰爆炸案。一切支离破碎的片段使我没办法不胡思乱想,对不起。”

    苏闻霜听完才轻轻甩开我的手,转过身来,“洛言,你很聪明,柳细芬的确未必忠心。可我为了自己必须选择跟她在一起,但即便如此我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对无冤无仇的人痛下杀手。”

    “我相信姐姐的人品,刚才真的是一时冲动口不择言。”

    “洛言,你听好,我要取得柳细芬的信任,这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你如果要对她,我们只能站在对立面;当然我知道你的性格,我是不会让柳细芬动左岩的,而且据我推断这个女人不仅不会为难左岩而且还会对他加倍的好。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要不要怀疑我、调查我就看你自己的心情。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左家代理人,像我这种来历不明的朋友肯定也不会放在心上。”苏闻霜的话有些无情,但我知道她是希望用这种决绝来告诉我她的坚定。

    “闻霜姐,求你别这么说。只要左岩安全、左家无碍,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柳细芬跟你划清界限。”只要柳细芬跟左如龙的死毫无关系,按照法律程序,她确实可以分享一部分左家财产。

    “那就希望你能言而有信!”苏闻霜似乎对我已经无话可说,让我十分难受。

    “闻霜姐,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我虽然绝不会背叛兄弟,但既然你无心跟他对立,我们还像从前一样相处不好吗?”苏闻霜已经跟我说的很清楚,她的计划与左家无关。何况她待在《夜夜笙歌》这么久,真要对左家不利早就像景泰那次动手了,何必苦苦隐忍。我更愿意相信她待在柳细芬身边是为了利用柳细芬达到某种目的。

    “不需要,那样只会让你自己陷入两难。对我绝情一点正好可以满足你对兄弟的忠义。”我相信苏闻霜这句是发自内心。

    可她说完还是决定离开,我心里一紧,伸手一把按住房门然后搂着她不松手,“我不负兄弟,也不想负你。当初答应过如果你遇到困难,我不会坐视不理,这话不能不算数。”

    苏闻霜也没料到一向不喜欢强迫别人的我居然会对她这样蛮横,“你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连我也敢随便碰!”

    “我就要碰,谁叫你跟我说这么狠心的话,我不开心就是要任性!”她没有试图挣脱,我也就一直搂着她,不肯让她离开。

    苏闻霜眯着眼睛靠过来些许,“如果我这时候喊一声非礼,你猜会怎样?”

    我不为所动,“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左家代理人,到时候谁被赶出左家可说不准。我是无所谓,反正非礼你也不吃亏,但你要是不能待在左家可就没办法继续你的计划了。”我能感觉到苏闻霜的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冷。

    “果然有权就变坏,那我只能屈从,不跟你较劲了。”

    “这还不够,你必须答应我即使为了计划也不能委屈自己,如果你敢对别人也像今天这样我就彻底跟你翻脸!”苏闻霜一个弱女子,如果不是有天大的苦衷难道她不想跟苏照雪一样天真烂漫么,我不能看着她堕落。

    苏闻霜听到这反而不高兴起来,“有权也没资格管我把第一次给谁,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不等她说完,一巴掌打在她翘臀上,“没资格是吧,那是逼我用暴力咯!”

    “你……啊!”

    我将行刑的手放在她身上没有马上挪开,“你不答应我就把你赶出左家,说到做到;你如果答应,今后只要不损害左家利益我还是会继续暗中帮你实施计划。”

    苏闻霜仔细地打量了我许久,“洛言,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欺负我的男人,我记住你了!”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来,苏闻霜趁势拉开房门往外踏出一步,“姐姐,你这是答应了吧!”

    苏闻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你这么粗鲁,平时雪儿是怎么制服你的,可别让我发现你欺负她一丁点。否则……”她提到苏照雪,那应该就是没有再生气了。

    苏闻霜走后我反复思考自己是否过于感情用事,毕竟左岩这个兄弟我是必须以命相护的。思来想去还是不后悔自己对苏闻霜说这番话,我相信她跟我说的每一句话,她对左家并无加害之心。接下来是柳细芬,从她让我认她做干妈这件事来看绝对有私心,可她如果能预见到今天这个局面又何须找我做傀儡。那么只要她单纯为了掌控左家呼风唤雨,我跟左岩完全可以等她露出马脚再一举将她逐出左家。

    朦胧间睡了一觉,没睡多久便有人来喊我,是柳细芬找我去议事。在左如龙身前的书房,左岩坐在中间,柳细芬靠左,右边的位置留给了我。而董倩、苏闻霜和将军分别站在座位后面,柳细芬看到我先将一份文件递给我,“倩倩是小岩女朋友、霜儿就像我亲姐妹,将军跟随老爷多年。今天没有外人,我想说点自己的想法,小岩和小洛来听听看。”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文件,最醒目的一条是柳细芬自愿放弃左家所有应得财产而且不会改嫁,但在左岩能完全打理家业前她必须协理,“柳阿姨是左岩的长辈,有话直说就好。”

    “小岩他爸生前几次提及不想让小岩接触帮会,所以我想在小岩完全继承家业的前提下跟双龙帮断绝来往。”

    “你放屁,没有双龙帮我爸的仇还怎么报,你是不是收了谁的钱又要整幺蛾子!”

    左岩的激动我理解,毕竟双龙帮是左如龙一手创立的,即使左岩不想混帮会也不会跟他们划清界限,“柳阿姨,你这么说有些矫枉过正了。左岩可以不混帮会,但跟双龙帮保持必要的来往才能稳定左家在龙城地地位,何况你肯定比我清楚做生意不能没有靠山。”

    “你们不必激动,我毫无私心。帮会的事可以之后再慢慢探讨,目前如果你们觉得我写的文件能够接受就一起签个字吧,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见证,不然一家人总像对头一样凭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看完文件并没有发现什么文字陷阱,可忌惮柳细芬的心机没有立刻签字,“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计较一份文件,只要你一心为左家好,没有人会不欢迎。”

    左岩看到我表态,也没有之前那么重地火药味,拿起桌上的笔胡乱签下自己的名字,“看在我爸的面子,你现在可以留下来。生意上的事我跟洛言会尽快掌握,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左岩也不糊涂,我不签字他签,给了柳细芬台阶却相当于无视她的提议。

    “你有这份魄力当然最好,到时候你能撑起一片天,我每天陪着你爸就满足了。”柳细芬在人前永远是一副温良贤惠的模样,倒是很会蛊惑人心。

    左岩收起三份文件交到将军手里,“文件先寄存在你手里,等我开始独自打理生意再来签完也不迟。”

    左岩能保持理性,我心里多少安稳许多。从书房出来,我随口问将军道,“左叔叔身前当真说过让你们优先听柳阿姨的?”

    将军严肃道,“老爷只是说他不在场的时候谁对听谁的。”

    “那在左叔叔心里,柳阿姨和左岩谁更重要?”

    “当然是少爷,因为左门只负责保护夫人、维护左家的利益,但真正能命令左门的只有少爷。”

    将军的话让我更加相信,除了左如龙大仇未报,左岩很快就能安稳地掌控局面。

    柳细芬去安排晚饭,我却没时间再等她的好烫好菜了,因为还有晚自习不能耽误。左岩送我到门口有些不舍,估计是怕自己应付不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稳定左家然后暗中追查凶手。我不在的时候不许懈怠,遇到麻烦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将军应该也是个可以信赖的对象。”

    “你就看好吧,老子迟早带着人将龙城掘地三尺找出凶手,亲手将他们碎尸万段。”

    柳细芬的态度有些奇怪,她如果真想篡夺左家,那写的文件对自己实在太不利。反正左岩和我不会被她控制,目前她也造不成多大威胁,只等左岩命人去追查那帮面具杀手有新的进展。

    我随便对付晚饭匆匆赶到学校,晚自习最后一点时间的时候我发现叶问津又消失了,赶紧跟章梦婷请假提前去寝室找他。我的脚步声没有让叶问津防备,他正摆弄那个铁盒,“小哥,你又有行动了吗,这次我刚好外出不好意思。”

    叶问津将铁盒放好,“没事,已经顺利完成,接下来只需要观察药效。”

    我还真有些期待杜惜轩变太监,“小哥,上次你没来得及跟我说五感共存,今天有空吗?”

    叶问津刚要开口,突然警惕地望向窗口。以我现在的洞察力,走廊外确实没有人,“脱鞋,上床。”小哥,你要不要这么直接,我对你还不是真爱呀。

    可我有求于人,只能眼一闭滚上床。叶问津扯开被子将我们俩盖住,顿时变成了邪恶地二人世界,“墙壁上有人,但似乎并无恶意。你说话不要大声。”叶问津叮嘱完才接着上回解释道,“五感共存是一种被命名为‘三千界’的瞳术,我想你已经有感觉,自己所见、所闻有不同程度的通感。不过我如果猜的没错,你只有一只眼睛拥有这种瞳术--”

    “那我盯着别人双眼时,使人暂时失去意识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是五感共存,那应该只是增加自身不会影响他人吧。

    “这是另一只眼睛在起作用,类似于幻术。我目前知道的效果有两种:其一,必须让对方注视你双眼,一旦你移开视线或者眨眼都会中断,持续时间不会很长;其二,没有这个条件,但产生的幻觉同样会作用于自己。前者名为‘镜花水月’,后者名为‘明镜止水’。”

    “好牛逼的样子,小哥你在哪里知道这些的?”

    叶问津淡淡道,“我妈生前就拥有这两种瞳术。”不等我道歉失言,他又把其他所知一并讲出,“不到危机时刻尽量不要用幻术,对眼睛的伤害会很大。而‘三千界’除了有些极端瞳术,副作用会小很多。”

    “谢谢小哥,我大概已经掌握部分用法,不会毫无节制的。”

    叶问津掀开被子一角,“快下晚自习了,回去吧。”还真是清淡如水的小哥,对女生不留心,对我这种美男子也无感。

    我故意绕远路回住处,走到僻静没有遮挡的地方,回身大声道,“出来吧,我不喜欢洗澡以后跟人动手。”我并不清楚她(他)的方位,只是感觉到确实有人。

    黑暗中一道人影瞬间闪到我身前,“果然有两下子,普通人恐怕被割断脖子都搞不清状况。”

    “是你!不会是专程来教我练胸肌的吧!”居然是十二地支中的丑。

    丑有些轻佻地摸了摸我的胸,“确实不够健壮,可惜我现在不能让你变成妹妹。”

    她一句话让我猜到可能是将军让她来暗中保护我,假装震怒道,“我现在可是左家代理人,你对我是不是应该客气点!”

    丑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将手收了回去,毕竟十二地支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你应该不忍心让将军砍我手吧。”看来她从将军那里知道我不是个残暴的人。

    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独傲,“我不假他人也一样能砍你手。”

    丑既然是来保护我的,自然不敢跟我对抗,那把她惯用的匕首还不知藏在身上何处,“你一定要这样无情?”

    “把手背到后面,别动!”我当然不会对她动刀,只是见她确实不敢违抗我,有意捉弄她。等她将手背到身后,我淫荡地伸出另一只手在她不肥硕却很挺翘地胸口摸了一把,“念你初犯,下次别再跟我没大没小,不然我可不保证要怎么惩罚你!”

    丑不忿道,“你这是滥用私权!”

    “我就滥用了,你咬我呀,我不相信你敢不继续保护我!”有权,就是任性!

    丑不接话,又闪入黑暗中。

    我一边得意地回住处,一边随口吩咐道,“我可告诉你,保护我可以,不许干涉我的生活。别随随便便惊扰我的朋友,熬不住就找地方休息去。”将军应该不会让她贴身保护我吧,那我今后怎么跟苏照雪好好玩耍。

    丑没有回应,大概刚才被我气到了。上楼来到大门口,屋内已经有人在说话,看来苏照雪和沈依依已经回来。不对,为什么有男的声音,不会进来色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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