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忱吃的一笑,示意我声音太小听不到,要我接电话,等我接了电话,他才在电话里骂我:“你这个毒牙啊!!!从小时候到现在,看见我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什么时候你能温柔点啊?”

    “有何指示?”

    “出来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出去?”我没好气的损他:“就你那辆破车?得了吧,我不想和你一块死。”

    一辆破的浑身哆嗦,开起来象肝病九期在**的奥拓车?nonono,我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来犯险!

    他倒是哈哈一笑:“乍啦?不想和我一块死啊?其实我倒是蛮想和你死一块的,真有你这么个肉墩子做垫背的,睡觉都不咯的慌十分踏实。”

    我气的想揍他:“你敢说我胖!”

    他又是笑,“好了,我们不拌嘴了,毛豆,下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真的好玩,不亏你!”

    “才不去!”我倔强地躺在床上,翘着腿回应他:“董忱,你要是真想约我出去,你也找辆好车啊,现在弄辆八百年的奥拓,一开起来除了喇叭不响其他的地方破锣一样的响,你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嘿!”他也乐,进而还是在苦口婆心劝我:“我的车还在车行呢,回来后我还没正式开过这边的路,你就当陪我练练道儿呗!再说了,毛豆,不是我说你,我现在也和你冷静地分析一下局势,现在我可是一个脆生生的大小伙子在召唤你呢,你就真舍得不下来?”

    …………

    十五分钟后,我打扮齐整的下了楼,董忱站在车边向我打声口哨。

    上车后,我又忍不住骂董忱,这车还是十几年前的老式奥拓,车里空间小的连腿都没法伸的开,载重量更是不行,我一坐上去,车子跟着也往下一陷,再看董忱,他腿长,开这辆车,两条腿弯的更象是盘着的两只螳螂腿,螳螂?我一下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我一本正经,“在想你要是敢对我图谋不轨,我该怎么对付你!”

    “切!”他咬牙切齿:“就你?你这种吨位,卖到农村都干不了农活,养着也是糟蹋粮食!”

    我气的一锤朝他砸了过去,车子一个踉跄,象在路上打了个喷嚏一样,我这才吓一跳,赶紧老实了!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

    原来他是往海边在开,拐到了环海路,驶过一个长坡,下坡后再往北拐,我看到了,是一个小的渔港码头,码头不大,我们顺顺利利的就进了码头。

    一下车我就发现端倪了,原来这个时候还有不少在垂钓和收蟹笼子的人,大家是把一些蟹笼子丢到海里,里面放些诱饵,馋嘴的螃蟹闻食而动,自然会钻进去,而一钻进去就很少能有出来的,到了时间再把蟹笼子提上来,这时候你就可以看见这帮子家伙正在那附隅顽抗呢。

    董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让我给他照明,他一点点从水里提起蟹笼子,蟹笼子分了上下四层,我拿着手电筒照,果然看见里面有十几只张牙舞爪的青蟹了。

    我赞:“真不错,就是个头小了些。”

    “个大的都是养殖的。”他说道:“现在想吃大的,只能靠人工养!养殖的味道都不好,这些虽然小,但也够咱俩打一顿牙祭了。”

    他收了蟹笼把螃蟹摘到网兜里,接着一拍我,“走,找个合适的地儿,咱俩把这些螃蟹干掉去!”

    又找了一处僻静的海滩,他这才把车停了下来。

    下车后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沙子里走,走着我又骂他:“这就是你选的好地儿?除了蚊子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他又是嘿嘿一笑:“我说丫头,你怎么就看不出我的邪恶用心呢?没人才好呢!没人僻静,真要是把你按在这里……嘿嘿嘿嘿,那你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

    董忱准备的很齐全,甚至连酒精锅都带了,把小锅端出来,把那十几只螃蟹倒进去,听他们在锅里劈里啪拉的挣扎,我十分不忍,于是假仁假义的说了一句:“螃蟹啊螃蟹,你别再动了,等你熟了你就不痛了。”

    渐渐地锅里的动静没有了,其实海鲜类,象螃蟹,蛤,蛎头,这些东西我推崇的还是最原始的方法,清蒸,什么料都不用放,就清煮或者蒸,蒸的时候如果想要更美味一些,可以先在水里放些葱段和姜片,这样在蒸的时候,葱和姜的香气会浸到螃蟹里,这种方法虽然原始,但是却最简单,还能保持螃蟹的美味。

    火苗滋滋的燃烧,锅里渐渐有了热气,透过锅盖的缝隙一点点的往外溢着,而螃蟹的味道也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渗,闻到鼻息里,十分撩 人。

    我看着不远处的海平面,海平面是黑色的,上面镶银边一样镶了一层的白色浪花,一个长卷一个长卷的往岸边卷过来,夹杂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好象有人在你耳边说着什么话一样。空气清新,风里带着一点海水的咸气,紫黑色的夜空里,月亮象个大银盘一样挂着,我们两人就那么默默地抱膝坐着。此情此景,我的灵魂仿佛也出了窍,正飘飘然的在半空飘。

    董忱看着海面,忽然间问我:“毛豆,我走这些年,你想过我没有?”

    啊?我诧异地回头。

    他偏过头,嘴角有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问我:“我和我爸去澳门这几年,你……想过我吗?”

    我略微有一点迟疑,想了下,我说道:“想过。”

    “真的?”

    “恩。”

    “想我什么?”

    我却毫不犹豫地回道:“我的确想起过你,但是在我有生仅存的记忆里,每当我想起你,那就从来没一件好事!”

    “切!”

    我补充:“因为你和我认识这么久,在我的印象里也没做过一件好事!”

    他嗤了一声,别过了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当我那天在电视台碰着你,真的只是无意碰到的?”

    我挺意外的看着他。

    他却没再说下去,而是揭开了锅盖,深吸了一口气。

    “熟了!”

    螃蟹的鲜味涌入鼻息,我也忍不住长吸了口气,螃蟹是活的,几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现在这时候煮出来自然是最纯鲜的味道,一打开锅盖,那种海鲜的清新足可以醉死任何一个功力深厚的高僧,我不禁也心头发痒,彻底放下了装模作样。

    董忱和我聊天,每在我吃完一只后,他都会递给我下一只,那个手提式手电筒就在一边照着光亮,借着光亮我发现每次他递给我的都是一只大的,他自己总会捡稍小一点的吃。

    吃完了之后我往雨布上一躺,望着头顶的繁星,忍不住赞:“董忱,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记得再找我,出生入死的事不要找我,但请客吃饭这种事一定别忘了我。”

    “下次我们去钓蚬子。”他在一边收拾东西。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钓蚬子的情景。

    蚬子这东西也是一种贝类,钓的方法也很简单,用一种细长的前面带个小铁钩子的长杆,带一点盐,褪潮后在沙滩上找到蚬子的出气口,少撒点盐在出洞口的边缘,蚬子闻到盐的味道便会往上爬,趁这时候把那细长的竹钩子扎下去,迅速一收,手到擒来。”

    他拍我,“起来吧毛豆。活动活动吧,瞧你这一身肉!”又说我:“你看这天儿多好,咱俩是不是得干点啥了?”

    我还懒懒地不想起来,他就把我半拖半拽的架了起来,搁我身后推着我走。边走边在我耳边说道:“我说毛豆,你看这天,月朗星明的,天公作美,不如咱俩就在这里拜了天地如何?”

    我一愣,转头一拳头朝他胸脯砸了过去,“滚!”

    他呼呼叫痛,“毛豆,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呢?我好歹也算是家有良田,白银盈库,丫环家仆,而且我英俊潇洒,至今未婚,你怎么就不能顺从我点呢?”

    我在他胸口又是拍了一掌,“顺从你这个二世祖?”

    光着脚丫头,沙子不断的从我脚趾缝里落下去,细软的小沙子摩擦着我的脚心,有一点点的冰凉和细腻。

    董忱开始时是和我一道走,一脚一脚的踩着脚下的沙子,走着走着忽然他停下来,把我又拉住了,叫我:“毛豆。”

    我站住了,看着他。

    他隔我老近老近了,好象只有20厘米的距离,呼吸都直接撩在了我的脸上,五官在月夜里那么直接的呈现,这时我听见他的话,声音也那么轻,好象一阵风在吹一样,他问我:“毛豆,让我亲亲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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