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回到了家,妈妈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我。

    过了一会儿,妈妈才问我:“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怎么和董忱熟到那种程度了?到底你们两个交往多长时间了?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她声音很严厉,我吓的浑身一哆嗦,手握着衣服下摆,畏畏懦懦不敢出声。

    爸爸闻声也从房间出来,一看我的打扮也有些吃惊。

    “丫头,你怎么一副金陵十二钗的打扮呐?”

    妈妈喝道:“是,我也想问你,你这身衣服,这是怎么回事?”

    爸爸笑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还别说,这身衣裳穿我闺女倒身上蛮好看。”

    我小声咕哝:“你刚才还说的,什么金陵十二钗。”

    爸爸呵呵笑:“你这丫头啊,你现在这个年龄,就象那荷叶儿,嫩着呢,不打扮不白白辜负了?衣服倒挺好看,打扮也可以,这谁给你打扮的啊?”

    妈妈生气的说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最近和什么人在交往?”

    爸爸不明就里的说道:“不是那许治衡吗?天天瞅见他跟杆旗杆儿似的,在酒店员工通道门口晃悠。”

    “什么?”妈妈惊叫:“那臭小子还没死心呢!”

    我也头痛的厉害。

    爸爸笑:“敢情好,我这闺女吃了这么多细米白面,终于养水灵了,有人追了。这叫什么?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妈妈烦燥的说道:“得了吧毛胜军,你少在一边贫嘴。我告诉你,是董忱那小子。”

    这下爸爸也不作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怎么这小子也掺合了进来!”

    我问爸妈:“爸爸妈妈,为什么你们这么不看好我和董忱交往?难道是我们配不起他?”

    妈妈叹道:“丫头,不是爸妈反对,只是我总感觉你和董忱不是那一路儿的人。我对董忱这孩子不很了解,只知道他很聪明,人也机灵,但是董羽这个人心机太重有城府,眼界也高,如果你和董忱交往,以他父亲的行事作法,他是断断不会同意的,董忱应该是个孝子,在感情和亲情这两方面让他选的话,他宁肯要父亲也不会要你的。”

    爸爸先是沉默,过了良久才说道:“我倒不觉得有什么过分,只是觉得奇怪,董忱这几年跟着父亲在澳门,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毛豆有什么长处值得他动心?我怕的是这小子动机不纯。”

    我顿时间不服气,爸爸说我没什么长处值得董忱动心,这点我当然委屈,再说到他动机不纯,我更是难过,是,摊开所有条件来讲,我确实是一根藕,自上至下,通彻到底,外表也不好看吸引不了人,可是这并不表示我就没有想爱别人和被别人爱的想法,被父母这样打击,我确实难过。

    我站了起来:“爸爸妈妈我去睡觉了,你们放心,我和董忱只是好朋友,没有其他的想法。”

    关上门,我忽然间难以自持的难过。

    后厨的早晨,仍然刀光剑影,杀气腾腾。

    黑色的塑料袋子破了,里面的活物挤了出来,是黄鳝,天呐,这些滑溜溜的东西在厨房的地砖上溜来溜去,我们一群人跟着手忙脚乱,刚抓上一只,哧溜又从手里溜掉了,结果一群人大清早的在厨房里满地抓鳝。

    我其实算是个胆儿大的,但是看见了这种外貌象蛇的东西也有些胆寒,一条鳝滑到我脚下,我壮着胆儿上手一抓,结果鳝没抓到,我却一下扑到了地上,气急败坏的我跟着那条鳝满地的跑。

    擅长做鳝鱼的郑主厨偏偏今天还请假了,好不容易把鳝鱼们全抓了回来,扣在盆里,元宝问旁边的师傅:“谁会杀鳝鱼?”

    大家都是厨师,但是对这种无鳞的东西还真不擅长,你看他们做冷盘的,做热菜的,可都居然对鳝鱼不擅长,大家面面相觑,元宝按着不锈钢盆,听着鳝鱼在里面拼命折腾发出噼啪声音,大家都有些没了主意。

    容宽伸出头来问:“直接剁了头不就完事了?反正吃鳝鱼也不吃头。”

    元宝把盖子一揭,容宽上手抓过一条鳝,结果鳝鱼一滑,扑哧的一声,掉到了不锈钢水盆里,居然顺着下水道溜了。

    旁边有个同事不失时机的拿出手机:“我百度一下啊!找个钉子钉住头,然后呢……”

    大家都是“切”的一声。

    瞧我们这群人呐!都是厨师,竟然还被一窝鳝鱼给难住了。

    我说道:“用那么麻烦啊?烧一锅开水,全烫死算了!”

    元宝白我:“烫死了肉不是一手的嫩了,下料腌也浸不入味。”

    我赶紧不作声了。

    爸爸经过,呵呵一笑,说道:“我来吧!”

    他挽起袖子,随意的问我们:“郑主厨不在吗?黄鳝我们不经常做的,是不是有客人点啊?”

    “有,客房部说,上面住了一个挺难侍候的客人,想吃酱爆鳝丝。”

    爸爸说:“没关系,有客人点,咱们就得满足客人的心愿。”他说完话,从盆里捏起一条鳝,麻利的捏起鳝尾往一边水池边狠狠的一甩,那鳝立即直挺了,昏死了。

    他十分利落,很快,鳝鱼全部摔昏,然后他拿过刀片,把鳝鱼按在案板上,从鱼颈部开始往下划,迅速剖开鳝鱼,剔骨,去头,摘内脏,切丝,指挥助厨备料。

    我心有余悸的躲的远远的看,爸爸一手的鱼血,我有些发怵。说实话,真要我做厨师,对着这么血腥的场面,我也下不去手。就象有一道菜,要剖杀活的牛蛙,虽然牛蛙都是养殖的,可是眼睁睁的见一只可爱的蛙被捞出来,然后屠宰,那场面我也实在受不了。

    爸爸做完这一切去上面办公室和主管们谈事去了。后厨暂时恢复了平静,大家又开始准备自己的工作了。

    手机响了,我正在削南瓜皮,手上全是南瓜汁,顾不得看号码,我手忙脚乱的接过来,用耳朵夹着听。

    “依兰,我是治衡。”

    我心里戈登一下,他想说什么?不会吧,这大上午的要对我表白?

    “依兰,你到楼下来一趟,阿姨脚扭了,我送她到医院上好了药,可是她出门忘带钥匙,进不了家,我们现在在后门,你下来送钥匙。”

    啊,我大吃一惊,我妈妈脚受伤了?

    我急急火火的跑下员工通道,果然看见许治衡站在出租车边,妈妈坐在车里面。

    我吓得心惊肉跳:“妈妈,你这是去扭秧歌了还是去跳街舞了?怎么把脚扭了?”

    妈妈还那叫苦:“天地良心,我就是去市场买棵葱结果扭了脚脖子。”

    治衡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到附近去勘察工地,那边有旧楼拆建,我们设计院负责设计。正好经过你家,想去找阿姨坐坐儿。”

    原来是这样,幸好他经过,不然老妈也是半百的年纪,摔在地上也确实够她手忙脚乱的。

    我赶紧和治衡道谢,本来我想送妈妈回家,但治衡却很坚持的阻止我,“依兰,你回去上班,我来送阿姨。”他看着我,眼睛里也很是复杂,声音恳切:“让我送阿姨吧,我想和阿姨聊聊,就算阿姨不接受我,我也要和她好好谈一些事,有些事压在我心里,我没办法不说。”

    我犹豫不决的看着妈妈,再看着他,自他的眼神里,我看的出他的意思,他还是锲而不舍,希望能够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可是,可是…………

    我拿着钥匙左右为难,终于他伸过手,自我手里接过了钥匙。

    出租车在我面前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矛盾,惆怅,犹豫的感觉在我的心头转悠了开,就象那一杯咖啡里加入的奶,正在旋转着打转。

    一天的时间我都心神不宁,打电话回去问妈妈,得知她没什么事我放了心,问及妈妈她倒底和许治衡聊了什么,她却不愿意多和我说,这更让我坐立不安。

    我的左脑和右脑,分别的跳跃出了两个人,许治衡和董忱。

    左脑是我的初恋,他清纯,简单,纯一色,甚至象那非常漂亮的蛋包饭,轻轻的划开,嫩滑的恰到好处的蛋黄蛋白在你面前流淌着诱人的天然颜色。

    右脑是我的知音,他热情,动感,火一样,就象那味美又诱人的红烧肉,不吃,先看一眼,飘起的袅袅热气都泛着可爱的味儿。

    如果不出现董忱,这次许治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会动摇,哪怕他的母亲曾经那么深的伤害过我,可是只要听到他温和的话我就心软了。但现在,董忱这坏痞子却又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我没法不被感动。其实男人女人都有一颗玻璃心,容易接受异性,有时候不是因为他有钱,而只因为,他一刹那打动了你。

    下班了我回到家,妈妈正在沙发上半倚半靠一副贵妃醉的样儿。

    我先关切的讨好她:“娘娘,小的给您请安了,您好些了吧?”

    我妈果然被我这牛唇不对马嘴的讨好话给激的皱了眉,“去!”

    我笑了,看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妈妈叹道:“真是女儿就是眼睫毛,长了落灰,短了捞不着。”

    我怪叫:“妈妈,您怎么又扯到眼睫毛上了?”

    她坐直了,这才和我又说道:“上午许治衡把我送回来,我知道他想和我说什么,念着他把我送到了医院,我也想想听听他都能说什么。”

    我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其实这孩子也不讨人厌,之所以上次说那么些伤情面的话,只是恨着一口气,恨他妈妈当年那么伤你。现在他诚恳的和我道歉,又讲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感情,我想想倒也不讨厌他了。”

    我有些疑惑,老娘的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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