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随便捡了一块毛巾搭在头上,就准备上楼睡觉!

    推开客厅的门,就陷入一片漆黑,遮光窗帘也被放了下来,整个房间密不透风……

    这个时点夏洛克不可能睡觉,难道又出去了?

    华生准确的按照记忆走到窗边,伸手拉起窗帘,大力地朝两边甩开……

    银色的月光破窗而来,倾倒在红色的地毯上,难得今晚的伦敦没有细雨,天地之间少了那层雨雾,显得格外清晰分明。

    “我在思考!”夏洛克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头底,闭着眼睛神情淡然的说。

    华生回头看见夏洛克,正被月光所笼罩,白色的月光让他的分明的轮廓,显得异常柔和……

    他对着夏洛克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弄得屋子黑漆漆的干嘛?”

    夏洛克猛地睁开眼睛,不满的看着华生:“你扔了我的眼球!”

    “因为我把被警察污染的大米扔了!而且我没扔你的眼球。”

    “什么?”

    “你的瞳孔是烟蓝色的,我扔的肯定不是这个颜色。”

    夏洛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华生,突然翻坐起来:“你为什么要扔掉?”

    “那又不是你的眼球急什么?是你的我一定不会扔!”

    “那是茉莉的!”夏洛克顿了顿,立刻补充道:“巴兹医院的女法医,这些尸体是她在管。”

    “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在乎,为什么在这里跟我较劲?”华生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厨:“我扔了大米,食物变成了双数……你知道再把眼球放进去,会破坏对称性的!”

    夏洛克抿着唇,焦躁地站起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灰色的丝质睡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眼看着就要滑到地上……

    华生打开壁橱拿出一盒牛奶,倒了两杯端在手里,走到厨房门口无奈地看着,在屋子里飘来飘去的夏洛克。

    他抬了抬手中的牛奶说:“喝一杯吗?”

    夏洛克大步走过来,一把接过华生手里的牛奶说,抿了一口说:“我以为你会加热!”

    “煮牛奶的锅子被我连着眼球还有福尔马林,早就扔进了垃圾桶,微波炉里全是你的实验,我还来不及清洗!”

    夏洛克抬起牛奶,一口气喝了一半:“不对,不是这样……”接着他又开始焦躁地在屋子里晃荡。

    华生笑着喝了喝完牛奶,遗憾的对着夏洛克了说:“你慢慢想吧,在你分析清楚我之前,我可以占用你的卧室对吧?”

    夏洛克半眯着眼睛,不悦的看着华生走进自己的卧室,重重地关上门……

    后半夜的风依旧很温柔,月亮在云间穿行……

    “叽嘎——吱——”一个锯烂木头似的声音,惊天动地传来。

    华生顶着一头乱发,忍无可忍地推开房门……

    夏洛克站在窗前,眼睛凝视前方,拿着小提琴乱无章法地抽拉着,堪比杀人利器的音波,势如破竹般灌入华生的耳蜗,袭击着他的大脑神经。

    华生大声喝止道:“停下来,夏洛克!”

    夏洛克泄愤般地又拉了几下,刺耳的噪音瞬间震得人耳膜发疼,他转身半眯着眼,一言不发的看着华生……

    空中飘来一朵彩云遮住了月亮,夏洛克站立的位置,立刻变得晦暗不明……

    华生吐了一口气,靠着墙表情木然的看着夏洛克:“你本事不错,月亮都躲起来了!”

    突然,夏洛克放下手中的琴,拿着琴弓抓狂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资料你完全查得到。”

    “不……不对!”

    “你还要我做你的助手吗?”

    “当……当然……”夏洛克愣了愣,抿着唇看了看华生又看了看地毯:“我只是……我……”

    “你只是不把一切放在手心,就过不下去对吧?”

    夏洛克定了定神,抬起桌上的半杯牛奶,恢复以往的冷静:“没有任何事能瞒过我!”

    华生笑着说:“那你继续,我睡了!”

    华生回到房间,盖好被子心情愉悦地再次进入梦乡……

    一张美丽的脸,透着令人心痛的惨白,眼角那颗泪痣被眼泪沁湿,棺材中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

    她生前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但为何那样自私的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华生蜷缩在被子里,身体不受控制地抽蓄,甚至痉挛起来……

    为什么总是想起过去,为什么总是想起姐姐!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爬下床想去厨房倒杯水……

    刚推开房门,就看见夏洛克平静地躺在沙发上,但是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味道。

    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湿冷的空气从大开的窗户灌了进来,雨水顺着窗帘布垂落在地毯上,很快就被吸收掉……

    这个味道是,难道是……不会是!

    湿冷的空气慢慢爬上了华生的衣角……冰冷、潮湿就像死亡的进行曲。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瞪着眼睛看着夏洛克!

    这种味道如果自己没有认错……不,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认错!

    华生一边不可置信地摇头,一边带着乞求的问:“你在吸毒?”

    “我已经把窗户打开透气了,你下次可以晚点出来。”夏洛克把手臂枕在自己的头下,闭着眼睛,优哉游哉的说。

    “你真的在吸毒?”华生猛然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有意见?”

    “为什么?”

    夏洛克依旧闭着眼睛,笑着说:“我的大脑停不下来,这次的难题很有挑战性!”

    华生睁开眼睛,不安地抱住胳膊说:“我以为你只用尼古丁贴片帮助思考!”

    “都一样!”

    华生抱着手臂,他努力保持均匀的呼吸。

    冷静,一定要冷静……

    突然,夏洛克的脸变得模糊起来,渐渐跟躺在棺材里的姐姐重合……

    如果夏洛克吸毒会不会跟自己的姐姐一样死去?

    ……不可以,也不能够,让这种事发生!

    华生紧紧握着拳头,但却依旧克制不住颤抖!

    他微笑着说:“你不担心你的身体吗,这很危险你随时会死!”

    “危险不就是置身于死神的国度?”夏洛克扯了扯嘴角说:“没有任何危险我克服不了,就算是毒品也控制不了我……因为我终将打败它!”

    华生痛苦地闭上眼睛,无意识地向后挪动脚步,慢慢退回到房间里……

    突然,他停住脚步,一脸愤恨的看着夏洛克:“你凭什么这么自信?难道就因为你有一颗比平常人聪明的大脑?”

    “普通人有大脑吗?”夏洛克突然意识到什么,睁开眼睛说:“你的什么亲人因为毒品死了?”

    华生不屑的笑着说:“呵!你有大脑怎么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

    “要不你怎么会依靠毒品?”

    “等等……这不是……”

    夏洛克的话还未说完,华生冲了上去,紧紧拽住夏洛克的衣领:“你有一颗比平常人聪明的大脑,但为何不具备一个平常人该有自制能力?生命不是用来给你任性的!”

    夏洛克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呆呆地看着华生:“我似乎更不了解你了,我以为你会懂……”

    华生按耐不住因愤怒颤抖的双手,挥起右拳就往夏洛克的脸上去:“我懂……但,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夏洛克慌忙格挡华生的右拳,不解的说:“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愤怒?”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嗯?”

    华生曲起膝盖狠狠地,往夏洛克腹部撞去,夏洛克侧身躲避,两人一同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

    华生躺在湿润的地毯上,腐骨蚀心的冰凉顺着指尖,流进心脏走遍全身……

    他闭着眼睛终于冷静下来,一言不发地爬起来走进卧室,轻轻地关上房门。

    虎头狗从床上跳下来,窝在华生脚边:【怎……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我应该早点告诉他我的身份!】华生抱着手臂,坐在床上。

    【你告诉了也没用,反正会自动洗掉。】

    【什么?】

    【我看你也不打算告诉夏洛克,所以我就没说,】

    【怎么回事?】

    虎头狗揉了揉眼睛说:【你的身份不属于这个时空,所以你就算说了,也会被自动清洗掉!】

    【这……】

    华生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房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未曾转动,如果不是瞳孔还闪着微光,就会以为这是尊石像!

    虎头狗担忧的看着华生:【这件事也跟你无关,毕竟夏洛克是个成年人,他自己做错了……】

    华生几乎石化的身体,突然,僵硬地转动,他呵斥道:【这不是夏洛克的错!】

    虎头狗脚下一滑,惊讶的说:【啊?】

    【他只是……只是……】华生猛地吸了一口气说,整理了一下语言说:【他唯一错的地方,就是没有考虑自己的身体……如果没有贩毒的,夏洛克怎么会接触到这东西?】

    虎头狗目瞪口呆地抬头看着华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半响,他才欲哭无泪的说:【你确定你这不是迁怒?那你要怎么样?一把火烧了金三角?】

    华生皱着眉反问到:【你怎么知道我不想?】

    虎头狗抬起前爪扶住自己的额头,无奈的问:【那你要怎么做?】

    华生缓缓爬上床,躺进被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他微笑着说:“既然夏洛克没错,就去找有错的人!”

    虎头狗看着华生那抹神经质的微笑,只得默默蹲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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