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撞到白承修身上,被他紧紧扣在怀里。

    白承修看着他,目光愈渐深沉。

    流光的眼中含泪,已经被吓坏了,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声音,“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能不能放我出去?”

    道歉可不可以?

    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专门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贞操。

    不造男人的第一次叫什么?

    那个对窝来说也好重要。

    你能不能放过我?

    白承修听了流光的讨饶,心头一震,只觉得一阵恍惚,有点呼吸急促。

    又是这种诡异的似曾相识感。

    他一把推开流光,脸色阴沉。

    流光被推得一个趔趄,呆愣一下,立刻跳上浴池,站在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紧紧张张的看着白承修。

    坏蛋突然改变主意了?

    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改变主意?

    难道……讨饶就行了?

    这么容易应付?

    白承修的眼睛完全没有注意他,正在兀自沉思。

    流光看看自己的身体,顿时觉得悲催的很。

    他刚才想也没想,直接穿着里衣跳进浴池。

    现在浑身湿透了,肿么出去?

    本来带了一套里衣换的。

    现在这种情况,要是在坏蛋面前脱衣服,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肿么破?

    直接跑出去吗?

    现在已经是九月中,天气有些发凉。

    感冒了肿么破?

    流光看住白承修,眼睛含怨。

    都是因为这个变态喜欢男人,害的他什么也不敢做。

    白承修转过头看着流光,过了半晌,忽然道,“你怨什么怨?怨我不肯继续?”

    流光顿时觉得噎住。

    他默默把脸转开,看着天花板。

    屋顶那根梁,也比你好看。

    流光只听见一阵水声。

    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扫去,只见白承修已经从水里站了起来。

    他赶紧继续盯着屋顶的梁。

    白承修走过他身边,拿了一块布擦拭身体,“你干吗不换衣服?不怕着凉?”

    流光不说话。

    过了半天,他撇撇嘴,委屈道,“我愿意。”

    白承修轻哼一声。

    他把身体擦干,开始穿衣服。

    流光顿时放松下来。

    穿衣服……就代表不危险了吧?

    男人跟男人,果然还是不好脱光光太坦然。

    还有,以后也不能再捏他的哔哔。

    白承修穿好衣服,看着他,“你还不换?”

    流光有些怨愤的看着他。

    你出去我就能换了。

    他憋屈道,“我就喜欢穿湿衣服。”

    叫他出去似乎有点掉价。

    好像自己很怕在他面前换衣服似的。

    的确是很怕,但是也不能让他知道。

    白承修再次冷哼一声,转身出了浴室。

    这人怕自己怕得很,自己再不走他只怕是要着凉了。

    流光看着白承修出门,总算放松下来。

    他耷拉着头坐在地上,开始慢慢的解开衣服。

    他抚摸着自己身上一道又一道的疤痕。

    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还真是……虐啊。

    不造一个有这么多的疤痕的人,有什么样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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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换好衣服来到白承修卧室时,那个人已经打理好自己的头发了。

    他正在光裸着上身,试图给自己上药和包扎。

    流光撇撇嘴。

    上药和包扎的事情,这些天都是自己在帮他做的。

    现在肿么破?

    叫丫环吗?

    一场澡洗完,竟然已经在感觉上天差地别了。

    现在自己无论帮他做什么,都好像有了点怪怪的感觉。

    白承修看到流光,又是一声冷哼。

    流光走上前,拿起伤药,将白承修转过身体,轻轻的在他背后上药。

    两人都不说话,只听到白承修偶尔溢出喉咙的轻吟。

    气氛过于静谧了点……

    静谧到……

    流光看着白承修线条流畅的蜜色背部,听着他口中的轻吟,突然觉得有点燥热。

    他拉拉自己的领口,“喂,你觉不觉得有点热?”

    白承修看看自己胳膊上因为冷而有点突起的鸡皮疙瘩,阴沉道,“你说呢?”

    九月天没穿上衣,你说热不热?!

    流光清清喉咙。

    不但热,头脑里还一直想起白承修刚才光裸的全身。

    那是肿么回事呀?

    流光拿起包伤口的干净白布,胳膊环到白承修的身前,将白布一层一层的环绕着他的身体。

    白承修张开胳膊,闭上眼睛。

    终于包扎完毕,流光觉得满头大汗。

    他的心里觉得怪异起来。

    咦,肿么以前没有这种感觉过呀?

    他一开口,喉咙干哑,“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把白承修掰着躺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白承修看了看他,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接着闭上眼睛。

    流光把他的被子掖好,坐在桌子前面看起书来。

    他以前瞎眼,字只是比划比划,认的还不是很多,现在要慢慢学。

    这件事情,不能让坏蛋知道。

    看了一会儿,流光感到越来越烦闷。

    唔……总是想起坏蛋的裸身……

    根本没法专心看书……

    怎么会这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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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一到,白承修又开始上朝。

    这段时间他虽然没有去,却还一直关心着朝堂上的事情。

    这几日的第一件大事,就是镇守广漠关的守将林默被人暗杀了。

    广漠关是睿国与天国之间的重要关口。

    这一年来,睿国与天国的边境发生了不少小纷争,断断续续交兵不断,双方已经各自损失了几百人。

    林默死的消息一传来,朝堂上立刻紧张起来,马上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是天国所为,应该立刻准备交战。

    另外一派认为现在下定论时间尚早,应该再观察一下。

    两派吵得纷纷扰扰,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无法马上下定论。

    但是,广漠关的守将人选需要即刻定下来,这是急务。

    委派什么人去广漠关,这件事本该归吏部管,但是皇上觉得此事关系重大,叫吏部尚书听白承修的意见。

    散朝之后,白承修查看着吏部送上来的人选清单,一直办公到晚上。

    他觉得此事有点头痛。

    第一,广漠关的守将被杀,这说明那里已经是十分凶险,必须要找一个有胆有谋的人去。

    第二,据自己的探子回报,广漠关的军队已经分裂成几派,各自不服,新的守将派过去,就连收服自己军队的军心都要花一段时间。

    第三,若是新派去的守将对边关事务不熟,必然会让部下不服,会耽误边关事情,必然弄巧成拙。

    他思来想去,心里只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六十二岁的将军南中玉。

    南中玉在平定藩王之乱时立下赫赫战功,颇有威名,年轻时也曾经镇守广漠关长达十五年,对边关事务熟悉,现在广漠关的几派中,有不少是他的老部下。

    他想,若是此人肯去广漠关,必然能解得边关困境。

    只不过,这个人早已经告老,正在家里含饴弄孙,要如何劝说此人再去做那些劳心劳力的事情呢?

    流光走进他的书房里来,“好晚了。你还不吃饭呀?”

    白承修抬头看着他。

    除了吃饭就是到处在我府里拉着人说话,什么正事也不用做。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命?

    白承修扣起公文,走出书房,“走吧。”

    流光赶紧在后面跟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今天在白府又做了什么好事。

    白承修连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流光就好像得了鼓励一样,高兴的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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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承修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吃的津津有味的流光。

    自己不知道是怎么了,白养着这个东西还让他和自己一起吃饭。

    连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影卫都还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你知不知道,厨房的张大厨这几天心里不好受的很呢。他的儿子在李侍郎家里做厨师,但是不是主厨,一直没机会升。”流光一边吃,一边向白承修说着自己听来的八卦。

    白承修“嗯”一声。

    这个流光简直比女人还要婆婆妈妈,整天记挂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

    流光继续道,“最近,叶城的秦王府要聘厨师,就托人找到了张大厨的儿子,叫他过去做主厨。但是,人家有个条件,就是要我们府里的张大厨也跟过去。”

    白承修微微皱眉。

    白府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府”了?

    流光把声音放低,好像在谈什么机密大事,“我看,人家根本是看上了张大厨的地位和手艺,想借用他的儿子,想办法把张大厨拉过去呢。”

    白承修挑眉,“所以?”

    流光继续轻声道,“你想,张大厨都一大把年纪了,将来也是要靠儿子的。儿子一直不能升,他也着急呀。这一次,张大厨的儿子可想去叶城了,一直在劝说张大厨一起去。但是,张大厨又不舍得京城。”

    白承修笑一声,“所以?”

    流光抬起头,懵懂的看着他,“什么所以?”

    “你这么一滩话的重点是什么?”

    流光撇撇嘴,“重点,就是张大厨这几天有点心不在焉,这个肘子弄得不如前几天好吃。”

    他扇扇嘴,喝几口水。

    哇!这个肘子弄得好辣!

    白承修做一下深呼吸。

    和这个流光说话,简直不能再浪费他的时间。

    他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他心里却忽然有个想法,呼之欲出……

    流光抱怨道,“那个秦王还真是厉害的很,知道怎么抓住张大厨的软肋。爹一大把年纪了,还挂心什么,不就是他儿子的前途吗?以后我连好吃的肘子都没有的吃了……”

    白承修猛地拉住流光的手,“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流光被拉的猛一颤抖,嘴里的东西掉出来,吓得结结巴巴道,“以后我连好吃的肘子都没有的吃了……”

    “不是!上面一句!”

    流光偏着头,想一会儿,“爹一大把年纪的,挂心的不就是他儿子的前途吗?”

    这句话怎么了?

    自己以前说过那么多经典的至理名言,也没见坏蛋这么紧张过。

    白承修笑起来,心情愉悦之极。

    原来可以这样!

    真是……好办法!

    他记得,南中玉唯一的儿子南穆舟,现在正在守着与舜国相接的齐豫关,只不过是个副将,干了七八年了也没升上去。

    若是许诺南穆舟广漠关守将之职,请南中玉前去辅佐,只怕南中玉为了唯一儿子的前途,真的很有可能答应。

    还……真是解决了他的一大难题啊。

    白承修看着正在有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流光,忍不住摸摸他的头。

    这个人呆呆笨笨的,但是……却很像自己的一个福星呢。

    他笑着对流光道,“以后还想吃什么,自己到厨房里吩咐。”

    流光呆愣一下,点点头。

    他有点受宠若惊,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坏蛋无事献殷勤,是不是又想到办法整我了?

    这么慈祥的坏蛋,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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